17、39-4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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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孙权被自己家大哥押上飞机直飞德国的时候，正好是金陵最冷的时候。
孙权站在机舱门口，本来想摆个别了司徒雷登的告别手势，奈何空中小姐客气而又坚持的表示对不起这位客人你看后面还有这么长的队伍您可以赶紧进机舱了。所以孙权拎着远比司徒雷登重的箱子颓废的进去。
国际航班漫长而枯燥，彼时孙权只有一个walkman和三盘磁带，这三盘磁带里面还有两盘德文磁带，第三盘磁带没有标签，孙权看来看去，死活想不起自己为什么拿了这么一盒进行李，但是现在他别无选择，只能把那卡带塞进随身听默默塞上耳机默默按下播放键。
卡带大概已经播放过很多次，前面空白的部分都能听到沙沙声，等到空白部分转完，第一首是小城故事，孙权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在港岛买的情歌专辑，回来自己撕掉了标签。
歌手的声音甜美而缠绵，却带着一种哀怨的气息，孙权漫不经心的听着她唱到：“先喝了这杯，再说吧。”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首歌明明是自己大哥的调调，当然他大哥应该是喝到兴起就摔杯开唱的人。
他其实觉得，现在的孙策，对他而言有点陌生。
他记忆中的孙策应该是少年时候什么都不怕的孙策，上山下河摸鱼打架无所不能，孙策固然成绩不错，但是因为有周瑜的存在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体育很好，水性极佳，但是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突出的优点，毕竟吴村的孩子有一半水性极佳；真正把孙策和其他吴村的少年们区分开来的，大抵是孙策有一种不怕死的精神。
倒不是说孙策杀人放火的不怕死，而是孙策有一种超脱的不成功就成仁的味道，这种感觉就算是幼年的孙权也可以感觉到，他大哥像是一团烈焰，熊熊燃烧时而爆个火花，那种旺盛的生命力不可抑制。
现在的孙策，依旧是一团火，但是这团火现在时而能爆出火花，时而却又能伪装成安静的小火苗在壁炉里发出温暖好比春天的感觉，只是这种温暖的春天究竟会不会在下一秒变成大火毁灭一切……谁也不知道。
孙权想，这就是孙策，离别十年之后的孙策。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随身听已经走到了另一首歌，前奏带着浓郁的扶桑气质，让孙权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的扶桑电影。孙权从来对外语不是很灵光，大学的时候勉强把英语学完了，这次为了出国进修把德语学了个七七八八，当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了那里是否能生存下去。这么多废话的意思就是他不懂扶桑话，以前听这首歌的时候他都当是鸟语花香。只是这次，在这班孤寂的国际航班上，当女歌手吟唱的不知名语言在耳机里面流淌的时候，孙权觉得自己内心的某个角落好像破了一个洞，不可挽回，那种落魄与寂寞全部袭上心头，躲闪不及。
空中小姐默默的给坐在某排的一个英俊男子送上了一条毛巾，在国际航班的路线上，无数的泪水都从空中蒸发，消失在云层中。
多年之后，孙权才知道，那首他从来都不知道名字的扶桑歌，叫做《空港》。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那首歌也预言了他的感情。
就在孙权泪洒三万英尺的距离的同时，曹丕正坐在鲁肃的病房里赔笑。
他赔笑的对象倒不是鲁肃，也不是陆逊，而是难得心情大好前来巡查医院的曹董事——他亲爹。
亲爹有个甚为霸气的名字叫做曹操，当然了一般来说曹董事都会笑眯眯的自我介绍名叫曹孟德。
曹孟德的身边就是明明西装笔挺却好像三天没有睡醒哈欠连连的郭嘉郭教授了。鲁肃和郭嘉久别重逢，难免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于是两个人正在欢乐的聊着些不着南北的往事，曹孟德董事则关切把主治医生们都招来，起初是在房间谈，后来会诊的医生们都来了，就转去会议室了。
郭嘉毫不脸红的吃着陆逊给鲁肃炖的银耳莲子汤，边喝边抱怨这东西真心黏黏糊糊不知道为什么陆逊倒是喜欢吃，一边的曹丕也端着银耳汤陪笑说这个对皮肤好补充胶原蛋白去黑眼圈，郭嘉斜了他一眼说曹丕你中国文学都学到这里去了……曹丕认真的说这可是中国食补文化博大精深绵绵几千年源远流长……郭嘉和陆逊各自有默契的转过头去对鲁肃说——这个人真心是话痨啊……
曹操去了很久，陆逊带来的银耳汤都被瓜分完毕，本来曹丕还哆哆嗦嗦的说给父亲留一点吧，郭嘉无情的表示不用了他讨厌这种黏黏糊糊的感觉，然后淡定的喝完了最后一碗。曹丕看看了房门的方向，明显加快速度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打扫完了战场。
等到曹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个人一脸肃穆的坐在那里，曹操的脸也略有有点肃穆，于是四个人肃穆的脸彼此相识之后，曹丕第一个挤出笑容喊了句父亲大人。曹操似乎没有听见一样依旧肃穆的沉思，郭嘉起身低声问道怎么了？曹操看着鲁肃，鲁肃直视曹操。
曹操看着鲁肃的眼神，淡然而坚定，但是绝对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伤感都没有，曹操笑了起来说没事没事，医院最近的医生们工作压力太大纷纷向我诉苦来着，不过工作压力大收入也多嘛不然读那么多年医学院当那么多年见习医生是白熬的啊……说到这里看了眼曹丕，曹丕只好把自己的脸更扯开一点摆出更加具有说服力的笑容。
郭嘉和曹操告别出了病房，曹丕毕恭毕敬的去送，剩下陆逊坐在鲁肃对面。他们这个医院环境甚佳，窗外是大把大把的绿色植物，尽管是冬日，明晃晃的阳光依旧洒在绿色植物上。甚至还有几从花盛开。
鲁肃笑了笑说难得郭嘉在这里长大居然没有变成那么大只。陆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鲁肃抬手指了指窗外的花说这里一草一木都比国内要大，你看医生们个个膀大腰圆的，看惯了之后才知道人家为什么觉得我们比较弱，的确体质上有差别嘛，不过郭嘉倒是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不容易。
陆逊也笑了说那是病，懒到极致的病。
两个人同时爽朗的大笑起来，笑声惊动了窗外的一只白色鸽子，鸽子展翅飞向天空，飞行的轨迹是优美的弧线。
曹丕从门外进来，就听到了这两个人的笑声，似乎是受到了感染，也勉为其难的把自己肃穆庄严和曹操有的一比的脸扯开了一点笑容。
第四十章
鲁肃窗外的鸽子飞向天际的时候，周瑜正看着天空上白色的飞机有如巨鸟沿着海岸线侧身滑翔而过。
窗外是大把大把红色的花朵，树木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冬季一样绿的不可思议，只是海水比夏天略淡的颜色宣告了这是冬天。
白色石滩上几乎没有什么游客，侍者殷勤的给他端来了气泡酒，周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过了一会儿侍者又走过来，银色托盘里面是郭嘉的传真。
周瑜拿起那张纸，看着郭嘉通常龙飞凤舞的中文夹杂英文的字体这次言简意赅，几乎是一眼扫完之后周瑜推开身上的毯子起身走向酒店。
打开房门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人在打电话，意大利语异常顿挫，周瑜每每听了都忍不住要莞尔，打电话的人回头看到他，匆匆挂断电话。
周瑜把传真递给那人，微微摇了摇头。对方接过传真也扫了一眼，皱眉问道：“这么糟糕？”
周瑜端起酒杯的手微微停了一下：“从开始我们就知道了。”喝了一口又补充到，“他也知道。”
对方走到镜子前面开始整理衣服，一如既往白色的丝质衬衣，贝母纽扣微微反射光芒，手指从一排领结中划过，停留在一条紫红色银丝条纹的领带上，刚拿起又想到了什么放下去，然后直接把领结柜子和西装柜子都关上，顺手从旁边的小盒子里拎了一对银质袖□□好，拨拨头发说既然这样就直接接来疗养吧，虽然美国有最好的医院，欧洲有最好的疗养院。
这个南部海滨城市冬季的街道简直可以用人烟稀少形容，讲了一个夏季英语的侍者们终于可以放心的讲本国语言。两个人沿着海边走进老城区，旅游季节热闹到有点喧嚣的集市终于恢复成一个普通小镇街道的样子，年轻的棕发少女抱着法棍走过的时候眼波流转的看着两个人，穿着风衣款款而来的老太太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两个人穿过一条条交错的小巷，经过红色的教堂，终于走到了遍布棕榈树的广场。
本城的披萨做的和隔壁国家一样地道，早上的羊角面包却巧妙的保持了本地的特色，生活节奏悠闲而缓慢，周瑜很多年前第一次来这里就觉得这个城市兼具了两个国家所有的优良美德，实乃享受生活不二之地。那时候他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他不要一个人来这里。
现在孙策就坐在他身边，架着墨镜抽着烟，周瑜觉得这种生活略微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但是他没有理由拒绝这种美好的不真实。
所以周瑜微笑的开口：“不问我为什么不帮仲谋？”
对面的人一口喝完浓缩咖啡，摘掉墨镜，眼神诚恳：“仲谋已经成年了，我以为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尤其是感情问题。”
两个人相视而笑，孙策的眼角微微有点皱纹。大概是日光浴晒多了，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和身上紧绷的白色丝质衬衣相互辉映，活脱脱一副当地人的姿态。周瑜也穿着白色衬衣，只是皮肤太过白皙，两个人走在街上基本上可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
孙策把墨镜架上，说明天要不要住去摩纳哥？我的私人码头在那边，如果有心情还可以赌两把。
周瑜摇了摇头说这里挺好的，摩纳哥实在太小，酒店的人都认识我了。孙策凑上来说怎么了难道你还觉得和我去酒店不好意思了……周瑜微微侧脸看着他说如果我说他们尊敬的公主殿下买通了酒店所有的工作人员我入住五分钟内她就会赶到呢？
孙策悻悻的靠回椅背上，广场上的鸽子已经开始慢慢聚集起来吃着地上的面包屑，阳光暖洋洋的洒下来，两个人夹着墨镜喝着咖啡，然后踱步回到酒店开始打电话发传真各自忙碌起来。
孙权这个时候也在阳光下喝着咖啡。他算是体会到了从农村到城市是什么感觉。
他所在的城市，工业重镇，但是可恶的是天高云淡绿草茵茵，除了工厂就是草地，除了羊群就是牧羊犬，几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大小伙子到了这种地方大有一种突然再次上山下乡的感觉，除了这里不用干农活之外。
所以难得这个礼拜是假期连休一周，他们就欢托的决定来一场横穿之旅，几个人坐着高速列车一路南下，奔到花都。
大腿舞什么的是不能去看了，博物馆遍地都是不知道看哪家好，想吃大餐口袋里又不够富裕，另外几个人结伴去看圣母院了，孙权找了个理由推脱说不去，沿着塞纳河一路散步。
等到实在精疲力尽走不动的时候，就随便找了家咖啡馆坐下，侍者的英文说的结结巴巴，不过勉强可以交流，虽然满是法语的菜单让孙权头痛了半天。
这个季节的花都其实有点冷，但是好在有阳光，街上乌泱泱的都是本地人，抽着烟坐在煤气灯下，语速飞快的讨论着什么。孙权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室内，隔着玻璃门看出去是花都的象征，高耸的铁塔。
孙权想起来自己德语班上有个女生，特别向往花都，觉得只有到了花都才有美好的爱情，或者说任何爱情到了花都都是美好的。那时候他只是暗暗的笑了笑，觉得不过是小女子的罗曼蒂克情节作祟。
现在他就靠着落地的玻璃窗，看着窗外一桌一桌聚集着喝咖啡的当地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在欢笑，听不到的当地语言也可以听到他们兴高采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开心的事情。
孙权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于是他喝完这杯咖啡之后就结账走了出去，推开大门的时候外面的寒气逼了进来，孙权裹紧身上的大衣。他想起来这件大衣还是当年考上大学的时候周瑜送的，现在才发现的确是好东西，经典样式万年不过时，就算是走在花都的街头都不错。
他才发现从咖啡馆出来过了马路就是一些巨大的台阶，沿着台阶就能慢慢走到铁塔。沿途都是兜售铁塔模型的黑人，有人举着一大串的铁塔模型冲他喊哈罗哈罗，但是孙权没有心情理会。
铁塔下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盲目的站在最尾部，寒风寂寥，前前后后的人都裹着大衣围着围巾戴着帽子，二十分钟不到他就坐上了电梯。
巴黎的冬天天空其实并不清澈，但是今天难得有太阳，所以孙权登上了观景台的时候俯瞰到巴黎依旧是清新的。鸽子飞过，游船从塞纳河上驶过，河面波光鳞鳞反射着阳光，远处的高地上白色的建筑好像是异域的皇宫一样，地下的巨大草坪上有人在跑步，有人躺着发呆，到处都是一副岁月安稳人生静好的状态。
孙权抬起头来看太阳，阳光微微的有点刺眼，眼睛自动分泌出泪水。
今天的阳光真心好的过分。
第四十一章
鲁肃和周瑜两个人躺在白石滩上晒太阳的时候，已然到了深冬。
在医院见到孙策时候，鲁肃格外开心。这种开心又伴随着在异国他乡遇到故知而加倍放大，陆逊站在一边带着几分好奇；周瑜斜靠在门上和慕名来围观的郭嘉窃窃私语，曹丕面部表情呈现出一种糅合着好奇想八卦又考虑到自己身为曹院长的代理人应该保持形象的天人交战的纠结。
孙策亲切友好的向曹院长的代理人表示了感谢之心，郭嘉带着一种研究欧洲资本家的心态本来还想和孙策切磋交流一下的时候，就被孙策带来的酒完全收买，曹丕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阻止郭嘉就已经大手一挥表示我和公瑾是好朋友所以大家都是好朋友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打这个电话就行，全然不顾他送出去的明显是曹孟德的私人专线电话。曹丕在一边纠结的脸更加纠结，想了想是郭嘉送出去的也就壮了胆子赔笑就好。
郭嘉教授不但出卖了曹孟德的私人专线，还顺便把陆逊送给了……周瑜，美其名曰拓展欧洲业务，实际上也就是陪着鲁肃混吃混喝充当翻译；曹丕带着一种贱妾茕茕守空房的脸色委屈的看了看郭嘉又看了看兴高采烈的陆逊，幽怨的气息几乎是呼之欲出，就差扑上去握着郭嘉的手要求把自己也送出去了。
奈何郭嘉正陶醉在那一打红酒中不能自拔，完全无视了辗转徘徊的曹丕那嘤嘤期盼的小眼神。一直到孙策的私人飞机起飞曹丕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开车送郭嘉回去之后才奔回自己的公寓痛苦不已的写了半夜诗……
孙策把鲁肃安顿好了之后就回去工作了，一向是空中飞人的周瑜倒是老神神在的窝在鲁肃疗养的地方，每天晒晒太阳喝喝酒，闲来无事偶尔指示陆逊给国内他的秘书安排安排工作。
鲁肃有时候开玩笑说公瑾你是准备退休养老了么？周瑜用手指顶了顶墨镜说我忙了十年，休个长假还是可以的，何况现在我休假也不影响公司的发展。两个人就上午和下午各在沙滩上晒晒太阳，然后在山上散散步，或者去城里的老街走走看看。陆逊反正乐的清闲，他玩遍了美国还没有来过欧洲，在这座世界上最著名的疗养城市自然开心的很——尤其是还是别人帮你付钱的时候。
曹丕给陆逊写信一向写的频繁，陆逊有时候一封还没有看完下一封就来了，有一天陆逊早上刚收到曹丕的信，下午邮差又送了一份来，陆逊还没有来得及咆哮才发现那信是从德国寄到美国之后又从美国转寄过来的。陆逊想了想德国和自己所在的城市距离，再想想这封信飘扬过海从欧洲到美洲再到欧洲的苦逼经历，决定好好珍惜一下，就顺手把这封信放进了柜子。
然后这个柜子里面又堆满了曹丕寄来的信件，若干天之后直到有一天一开柜门信哗啦啦汹涌而出陆逊想起来才翻出来看。
刚打开信的时候陆逊觉得果然对比产生美，曹丕的钢笔字比毛笔字写得差，一直被陆逊嘲笑，现在看到和曹丕上次打网球扭到手腕之后写出来的字水平相当的信，陆逊又觉得自己太过苛刻了。
这封信也不短，前前后后颠来倒去三页半，其中半页是开场白，然后一页回忆了往事，一页述说了自己可歌可泣的心路，一页抒发了失去鲁肃之后的痛苦……陆逊面无表情的读完信之后腹诽这人的文采太差了和曹丕一比就更差了这不是让曹丕那些闺怨一样的信还显得挺有文采的时候，正好周瑜敲门进来问他能不能给自己定张机票回国。
陆逊顺手把信放在一边就去办周瑜的事情了。两天之后周瑜急匆匆的飞回国处理一个合同，剩下陆逊和鲁肃两个人。
周瑜走后鲁肃似乎就松下劲来，似乎前段时间只是为了配合周瑜才显得精神状态不错的样子，其实他已经开始虚弱，陆逊和他坐在阳台上喝茶的时候能看到他显示出来的疲态，有时候和陆逊聊天到一半就沉默下来，呼吸沉重，要过好一阵才能缓过来。
周瑜这次走的匆匆，过了一周打电话给陆逊说自己暂时回不去，孙策倒是飞回意大利的时候短暂停留了一天，陆逊听到孙策讲意大利语的时候总是难免脸部扭曲。
鲁肃的症状渐渐开始恶化，有时候陆逊路过他房间的时候，屏住呼吸就能听到里面的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定期来看诊的医生每次私下问陆逊需不需要杜冷丁，可以稍稍缓解病人的痛苦，陆逊起初拒绝，等到有一次半夜他和曹丕打完电话之后听到鲁肃房间几乎翻腾了一夜之后，第二天还是悄悄的从医生那里拿了几只。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就用上。
这座海港城市的天气明明是暖冬，但是既然是海边就偶尔有台风，一场夜雨之后温度骤降，鲁肃早上起来之后的状态就有点不对，等到他坐着看书突然昏迷过去的时候，陆逊发现他开始发烧。
医生急匆匆的赶来进行了处理，交代说不能离开人之后又离开了。陆逊坐在鲁肃的床边发呆，他不愿承认的事实已然要成为事实。就算是在疗养，鲁肃也消瘦的厉害。面部几乎凹陷下去，脸色蜡黄，呼吸急促。
等到半夜鲁肃无意识的被病变折磨的翻滚的时候，陆逊硬着头皮找出杜冷丁，曹丕读了5年医学院，所以连带着陆逊都被教会了心肺复苏和肌肉注射。一针下去翻滚了半夜的鲁肃才安定下来。
等到早上陆逊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鲁肃似乎睁开了双眼。陆逊正要开口，鲁肃却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仲谋你怎么在这里？”
陆逊不动声色的握住他的手，说我在，子敬你还好么？
鲁肃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嘶哑的声音开口说我还好，仲谋你不是出国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快回去吧。陆逊轻轻的按了按他的手说我休假，来看看你。
鲁肃试图推开他的手，他几乎已经没有力气，所以手不过是轻轻的动了一动，陆逊坚定的握着他的手，凑到他耳边问：“子敬，我就问一次，你爱过我吗？”
手下突然没有动作，一瞬间陆逊以为鲁肃又昏迷了，只是鲁肃微微颤动的眼皮和手掌中的颤抖提醒了陆逊鲁肃不过是沉默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陆逊都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作响，终于手掌中的那个人有了动作，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又似乎只是表情微小的变化，轻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说：“可能，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
等到陆逊松开他的手的时候，鲁肃就此昏迷过去。
等到周瑜被台风延期的飞机终于达到的时候，鲁肃已经昏迷了几天，周瑜和陆逊两个人坐在鲁肃的床前，静静的看着他偶尔醒来时候痛苦的呼吸。曹丕和孙策都在来的路上。
陆逊回到自己的房间，终于还是抽出那封压在柜子最底下的信，按照上面的电话开始拨号，只是一声声铃声响起，却始终无人接听。
一直到白色床单覆盖静静在鲁肃脸上的时候，那个电话也无人接听。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39-4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