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光指间沙》阿呆的向日葵

4、第四章

　　这几天于初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缩在沙发上只顾抱着零食看动漫，原本好不容易廋出轮廓的脸也日渐丰韵，对于一直在傍边炸响的手机也充耳不闻，看到斋藤一扬剑站在众人面前，抬起头仰望天空时她关了电脑，看了眼手机直接按下了关机。站起来扭了扭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走到卧室拿了件外套穿上。
　　一摇三晃的走到楼下，看到李姨和李叔坐在门口的晒着太阳，小跑着跑过去：“李叔李姨！您们还真是浪漫啊！一大早就在这看日出！”
　　俩老听了笑眯了眼，李姨抬起手拍打下她的头，笑着责备：“看你这丫头，嘴里老没大没小，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都快十点半了还看日出？！”
　　于初阳缩了下脖子，倒也不反驳，在旁边拿了根塑料椅子就坐了下来。
　　李叔和李姨絮叨着家常，于初阳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眯着眼，嘴角微翘着。三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让人慵懒，她低着头，脚无意识的踩着地上斑驳的光影，半响抬起头，直视着头顶的太阳，觉得一片模糊。
　　于初阳婉拒了李姨的盛情挽留，看着这位脸上留下岁月痕迹的老人拉着脸不理她，有些无奈，却又觉得温暖，这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唯一让她感觉到有亲情一样的地方，她知道两位老人把她当做女儿一样，她亦把他们当做最亲的亲人。
　　她看着依旧别着头不理她的李姨，无力的叹口气，走上去搂着她的肩，声音柔得像是哄小孩：“别生气了！我承认我很没良心，我承认我伤了李姨柔软的心灵，我有罪，我认罚，我发誓再不会有下一次，不然就让我不能睡懒觉，天天被催稿！”
　　李姨被她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气消了大半，只不过还是拉了脸，声音沉沉的：“去去去，就会油嘴滑舌！”
　　李叔在一旁“呵呵”的地笑，放下手里的茶杯拍着于初阳的肩，话却是对着李姨说的：“你也得了，就让她去吧！看她都发了这么严重的誓了！”
　　李姨脸拉得更加长，话说的酸溜溜的：“是是是，都嫌我老了是吧，走吧走吧!”
　　于初阳和李叔无奈的对望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他：“李叔，我有些事要出去一段时间，能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房子吗？”
　　李叔伸手接过钥匙，讶异的望着她：“你要去哪儿？”
　　这时候李姨也顾不上生气，转过身来急切的问着：“就是就是，你一个女孩家还是外乡人，你要去哪儿啊？现在外面也不太平，你是一个人去还是有朋友一起啊？你一个人......”
　　“得得得，就你明白！”李叔听不下去的打断她“你让人孩子自己说啊！”
　　李姨撇撇嘴到是不再说了。
　　于初阳觉得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有个朋友过几天结婚，我要去一下，顺便再回去看看我爸妈，出来这么久了，也没时间回去，这次正好可以回去看看。”
　　“你是要回云南啊？！”李姨还是有些吃惊。
　　“嗯”
　　“那你要去多久？”李叔将钥匙放好之后抬起头问。
　　“一个月吧......我想陪陪我爸妈。”她低垂着头。
　　“......”
　　“......”
　　于初阳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不知他们会不会多想，抬起头就要解释。
　　李叔却在这时笑着开口：“那好吧，我会帮你照看着屋子的，你就放心回去吧！难得你这么有孝心，是该多回去看看你爸妈！”
　　于初阳尴尬的扯着嘴笑，脸也变得通红。
　　李姨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似乎也没介意：“真是个傻丫头！”
　　于初阳“呵呵呵”的笑几下，站起来向两位老人鞠了个躬：“那就谢谢李叔李姨了！”
　　李姨笑得合不拢嘴，摆了摆手：“你个鬼丫头，韩剧看多了吧？！这又不是大韩民国，鞠什么躬啊？！”
　　于初阳再次尴尬的干咳两声，脸却更加的红。
　　临走时，于初阳拉了李姨的手，将捏在手里许久的东西塞在她手里，李姨低头看了，瞬间拉下了脸，将钱塞回了她手里：“我老两口还没穷到需要被人接济的地步！”
　　于初阳知道她误会了，看着她这次是真生气，忙又搂着她哄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这一年老麻烦您们觉得不好意思，又不知道怎么感谢的好，这才会惹了您生气的嘛！您就别再生气了，都是我不好好吧！”
　　李姨斜睨了她一眼，也没笑：“把你那钱拿回去！你又怎么麻烦我们了？！再说就算真的麻烦到我们了又怎么了？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就多来看看我们俩老家伙，这些什么有的没的就别再拿到我面前了！”
　　于初阳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是我俗气了！我记住您的话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吧！”说着就把手里的钱一把塞进兜里，俩眼睛还颤颤巍巍的看着她。
　　李姨被她逗得乐了，这才拿眼正瞧她：“这还差不多！”
　　于初阳低头微吐了口气“总算是解决了！”
　　......
　　离开李姨家，于初阳又慢慢悠悠的晃到了街上，东逛西逛之后，拎着大包小包爬了回来，将东西仍在地上，就瘫在了沙发上，半响，在肚子再次强烈的抗议中她才软绵绵的爬起来，将东西往旁边踢了踢，跑到厨房下了包泡面。
　　晚上的时候，于初阳把白天买的东西全部塞进皮箱，坐在床边想了想，又趴在地上，半个身子都探进了床下，一阵“乒乒乓乓”之后，从床下拖出一只箱子。
　　她坐地上大口喘气，许是放了太久，箱子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她拿起毛巾轻轻一擦，灰尘扑面而来，她忙捂住鼻，但还是吸进不少。她趴在地上咳嗽不止，面上充血潮红，眼角也是微微湿润，过了一会，那撕心裂肺般的咳嗽才渐渐停歇下来。她顺着床沿蜷在地上，双手紧紧抱在胸前，随着呼吸起伏不定，嘴唇被咬得发白，却还是微微有些颤抖，一直死死忍着不让流出来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她更加用力的咬住唇，呜咽声从喉咙破碎的传来，最后她将腿抱在胸前，双手死死抓住心口的毛衣，张大嘴哭的惊天动地！
　　......
　　天还没亮，于初阳就早早的洗漱好，拎起皮箱到楼下等公车。站在站台上，她低垂着头，用手揉了揉红肿的眼睛，一怔刺痛。她将围巾扯了扯，缩缩脖子将脸埋得更深。
　　一路昏昏沉沉的来到火车站，买了票坐在候车室就是几个小时。广播一片嘈杂声中想起：“乘客们，由南京站发往宜昌站的k696次列车......”
　　于初阳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站起来低着头朝检票口走去，现在并不是节假日高峰期，但是人还是不少。在挤挤攘攘中于初阳上了车，找到床位将东西放好，她才从包里拿出手机。
　　一开机，上面大大的显示着39个未接，都是同一个人。她刚按下拨号键，对面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他奶奶的于初阳，你给老子的玩什么失踪啊？！我告诉你你今儿个还不交稿我就把你家房顶掀了！别给老子说什么没灵感的屁话，老子要的是稿！不是灵感！快点快点！我在你家门口呢！”
　　于初阳将手机拎的老远，然后又凑近话筒小心翼翼的说：“那个，薇薇啊！我现在在火车上，我......”
　　“什么？！！！！！！火车？！你在火车上干嘛？！”对面的林薇薇的分贝明显提高。
　　于初阳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将手机拎的更远了。果然，下一刻，对面传来“砰”的一声，于初阳知道那是她家门的声音。
　　“你给老子立马回来！”
　　“火车已经开了......”
　　“那你叫司机停一下！”
　　“……”
　　“你给老子听见没有？！”
　　“我坐的是火车......”
　　“知道！”
　　“不是计程车......”
　　“老子听到了！”
　　“是不给停的......”
　　“……”
　　“......”
　　“那你跳下来！”
　　“……”
　　“喂！死了啊！”
　　“......没有”
　　“那我说的听到了？！”
　　“我跳下去会死的......”
　　“……”
　　“……”
　　“那把稿子扔下来！”
　　“那个，会被别人捡去的。”
　　“那你还是跳下来吧！”
　　“我不想死。”
　　“你死不死关我毛事！我只知道你再不交稿我会死的！而且是死的面目全非！死无全尸！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于初阳再次将手机那远一点，揉了下发痛的耳朵。
　　“于初阳！”
　　她立马把手机挨近耳朵，战战兢兢的答：“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写好给你的！”
　　“什么时候？”对面声音小了一点。
　　“三天，不，后天，后天我绝对交给你！”
　　对面没了声音，于初阳心里更加忐忑。半响，林薇薇的声音才懒懒的传了过来：
　　“那好吧！如果到时候没见到稿，你知道的......”
　　“是的是的，到时候没稿没我！”
　　“嗯......”
　　当于初阳准备挂电话时，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
　　“对了，你在火车上干嘛？！”
　　于初阳无语的望了望头顶：“我想出去找找灵感！”
　　“几天？”
　　“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去哪儿？”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对面那人忍受不住的大吼。
　　“我只知道我现在坐的车是去宜昌的，至于下一站会去哪到时候再说。”
　　“意思是你要去很久？！”声音渐渐加大。
　　“也许是的！”
　　“什么叫也许？！”声音还在加大。
　　“意思就是不出意外，保守估计，我会去一个月甚至更久。”
　　“你等等，让我喘口气先！”林薇薇在那边一手撑着墙，一手扶着心口，有些不能接受的大喘着气。
　　“薇薇，对不起！现在才跟你说！”于初阳低着头，手无意识的绞着背包带。
　　对面的林薇薇稍微的平静了一点，声音却还是有些急促：“于初阳，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跑掉！”
　　于初阳一向不敢恭维她的用词，但现在她却只是抬起头望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微抿了嘴角，声音平平淡淡：“没有要跑掉，只是想出去走走！”
　　对面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吸声。
　　“那你去吧！好好照顾自己！稿子的话能交就交，不能的话我就帮你先兜着，你就好好的去玩玩吧！”林薇薇声音低低的传来。
　　于初阳笑得嘴角弯起，笑得肩膀颤抖，笑得眼睛一片朦胧。
　　......
　　于初阳站在人潮拥挤的出站口，看着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的朋友和半搂半拥的情侣或是接过孩子手里的行李笑得眯了眼的父母，微微弯了嘴角。她抬起头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吸了口气，原来这就是哥哥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啊！
　　向旁边的人问了路，坐了公交在s大下了车。于初阳拎着皮箱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站在校门口，扬了头看着校门。她将皮箱寄存在门卫处，背着包拿着相机一路走走停停，大概上课的原因，此时的校园显得有些冷清。
　　她站在一个花台边，弯着腰对着一朵不知名的黄色的花仔细的看着，然后向右移动了一小步蹲了下来，相机镜头拉远拉近，咔嚓几下，她看着画面眉头渐渐皱紧。再次向右稍微的移动了一下，半个身子都匍匐在花台上，右手轻轻转换下角度，镜头一会拉近一会拉远，来来回回几次，“咔嚓”一声，她直起腰看着画面，眉头舒展开来。
　　“你喜欢野花？！”
　　一个声音传来，于初阳吓得手微微一抖，相机差点掉在地上。
　　她回过头，抿了嘴角看着那人。那人用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没想到会吓到你！”
　　于初阳歪着头看了他一会，点点头，转过身就走。那人明显的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她的背影，然后低下头看着那朵拇指大小的花，细细的花瓣，像一朵小小的向日葵孤独的生长在这片光秃秃的地上，他抬起头望着头顶的梧桐，眯着眼，左边唇角的梨涡越来越深。
　　于初阳在校园东逛西荡之后，发现一个问题，她好像迷路了。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
　　不记路是她的老毛病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承认了她是一个路痴，而且还是一个严重没有方向感的路痴。
　　刚上大学时，她将送她来上学的爸爸送出校门，沿着原路返回，一个转弯看着面前的交叉路不知道往哪走。她低着头站在那，也不向旁边路过的挂着工作牌的学长问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背着公文包的人走了过来：“同学你好，请问大门怎么走？”
　　于初阳看着她，想了想刚刚走过的路，转头看看四周，尴尬的用一口“地方普通话”回答：“不好意思，我是新生，我也不知道！”突然看见有两个挂着红牌子的学长走过，她立马指着他们对那人说：“你去问他们吧！他们会告诉你的！”
　　那人笑了笑，走了过去。于初阳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抿紧嘴微抬了下巴转过身朝着人最多的食堂走，突然觉得眼前的林荫道有些熟悉，侧着头看着三两成群的女生笑笑闹闹的朝前走，她顿了一下就跟了上去，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有些破旧的宿舍楼，她微微吐了口气。
　　这件事是她在大学里被室友嘲笑的最久的一件事。她的斜上床常常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喷口水：“你说你也真行！我们学校就那么巴掌点大，走快点四十分钟就能走遍的你也能迷路！”
　　于初阳最开始的时候还会抗争一下：“我那是没注意！”
　　“切！就这破学校还要注意！”
　　“我地理不好！”
　　“干地理好不好毛事啊！”
　　“……”
　　在经过一年的无数次跑错教室之后，在她们拿她路痴这事开涮的时候于初阳只是一边嗑瓜子一边喝奶茶，最后她室友总结一句话：“你以后的老公真辛苦！”
　　于初阳这时候都会斜睨她们一眼，喝口奶茶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话：“这样才能让他好好表现一下有多爱我啊！”
　　她室友都会一起撇嘴，就差啜她一脸口水：“真恶心！那万一你老公也是一路痴，你们就一起迷路吧！哈哈哈！”
　　于初阳挑着眉笑没了眼：“我家尹小宝才不会！”
　　她室友将抱枕扔她身上，吐沫星子都喷在了她脸上：“你就慢慢做梦吧！就你这样还想着尹和煦！你这梦估计得做得累点了！”
　　于初阳将头凑上去，眨着眼不明白：“为什么？”
　　“首先不说人家看不看得上你，就我们学校你的情敌都够你解决的了，别说全世界加起来了！”她对面的张洁大着嗓门又在后面接了一句：“再说你会韩语吗？英语都学不会的孩儿！”
　　于初阳涨红了脸，憋了半天蹦出了两个字：“等着！”
　　......
　　后来的后来，她独自一个人站在异国街头，第一次感到了彷徨不安，恐惧充在胸口，她蹲下来抱住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当那双修长温暖的手搂过她的肩膀时，她抬起头看到他皱着眉头写满焦急的脸，鼻子一酸眼泪就砸了下来。她扑进他还有些起伏不定的怀里，第一次哭的像个孩子。
　　那人紧紧的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头：“没事了，我在这儿！”标准的韩语加上磁性低沉的声音柔得像哄小孩。
　　那时候的于初阳学会韩语没多久，讲的还是“中国式”韩语，不过好在她能听懂。她缩在那人的怀里一边抽噎一边不停的点头。
　　......
　　一阵冷风吹过，于初阳打了个寒战，思绪瞬间收了回来。她仰起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自嘲的笑了笑。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大喊声，她抹了抹眼角站起来朝着声源处走过去。
　　于初阳站在操场边，看着场中一群男生正在激烈的进行着篮球比赛，场外围着一大圈的女生在那使劲尖叫，她拿起相机对着那群沉浸在兴奋中的学生记录下这一刻的快乐！正当她低着头翻看相片时一个不明物体直直向她射来，“嘭！”“砰砰砰！”
　　于初阳跪倒在地上，右手死死抓着相机，左手按着左脚脚踝。一个穿着白色球衣的男生飞快的跑了过来，看着她皱紧了眉额头上全是细汗，吓得立马蹲下来，伸手就要去看她的脚踝。于初阳不悦的抬头，向后挪了一下。那人有些发懵的抬起头，眼睛瞬间睁大：“怎么是你啊？！”
　　于初阳咬着嘴唇，左手撑着地想站起来，听到他的惊呼无意识的回头却差点再次摔倒，那人眼明手快的立马上前扶住她。于初阳倚着他站稳之后，仰起头看他，眼里却是疑惑。
　　那人看了看她弯着的左脚和惨白的唇皱紧眉：“伤到脚了？”
　　于初阳点点头。
　　“很痛？”
　　于初阳不说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还能走吗？”
　　于初阳眉头皱的更深，推开他就要走。那人吓得立马拉住她，回过头冲一旁看热闹的人吼：“还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
　　一旁站着的也穿着白色球衣的几个男生走过来，抬手就要扶于初阳。最开始过来的那男生一把拍开他们的手，皱着眉大声嚷着：“算了算了！看你们那德性！先去医务室守着吧！”
　　那几个男生撇撇嘴：“杨梓岑！就你那德性好！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德性！”说完就大笑着向医务室走去。
　　杨梓岑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睛都快喷出火，扶着于初阳就想往前走。于初阳吃痛的“嘶”了一声，拽着他的胳膊弯下腰，额头的汗水划过下巴滴在她牢牢抱在怀里的相机上。杨梓岑低下头询问的看着她，半响在她前面蹲了下来。于初阳看着他，站着不动。他急了，伸手一拉，背起她就跑。于初阳将手隔在两人中间也不挣扎。
　　到了医务室，杨梓岑放下她冲人喊了句：“医生快帮她看看脚！”就瘫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一个有些年纪的老人走了过来，看了看又用手碰了碰，然后头也不抬的的说：“扭着了，忍一下！”说完左手抬着她的脚后跟，右手一扭，“嚓”的一下。于初阳咬着唇痛得闷哼一声。
　　杨梓岑瞪大了眼看着医生，旁边站着的几个男生也傻了眼，看了于初阳的眼神也带了丝同情。
　　那老医生无视他们的眼神，给她上了些药就开始撵人：“好了！可以走了！”
　　杨梓岑跑上去对着她肿得像球一样的脚看了又看，然后对着老医生有些不确定的说：“真好了？”
　　“嗯！”那老医生头也不抬。
　　“那为什么肿的那么厉害？”他继续死死盯着她的脚。
　　“过几天就消了！”那老医生明显有些不悦。
　　“要不您再瞧瞧！”他不死心的看着老医生。
　　结果就是......
　　“不相信你就带她去甲级医院瞧去！我这忙着呢！”老医生两眼冒火瞪着他牙齿咬得咯咯响。
　　杨梓岑看着鼠标点得“啪啪”响斗着地主的老医生，瞬间就为我国的医疗事业担忧。他张了张嘴，还想继续发扬他的“百折不挠”精神，离他最近的一个高个男生上前捂了他的嘴就将他拖了出去。于初阳看着使劲挣扎的杨梓岑再回过头看着不断弯着腰笑得一脸谄媚的三人有些发懵。然后在她没回过神来时架起她就跑。杨梓岑老远就看见被三人架着过来的于初阳瞬间就拉了脸，他跑过去推开三人，看着于初阳惨白的脸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你几个大老爷们儿就这么照顾女孩的啊？！没看见她痛得脸都白了啊？！”
　　那四个男生被吼得有些莫名其妙，转过头才看见于初阳苍白着脸，嘴唇都快咬破了。一个个子比较小，黑黑的男生挠挠头，尴尬的笑两声：“那个，我们也没注意嘛！”
　　站他旁边的那男生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大老爷们儿，照顾女孩子这事确实干不好！”
　　杨梓岑脸更加的黑，嘴上也毫不客气：“平时看你追女生的时候怎么就那么体贴会照顾人了？！”
　　于初阳单脚站着靠着墙尴尬的看着他们，正想出声劝解。
　　那男生却被他说得一阵脸红，脾气也上了来：“杨梓岑！你他妈今天是怎么了？我追女孩怎么了？招你惹你了啊？你看不惯那你来啊！”说着伸手将旁边的于初阳往他怀里一推，于初阳惊呼一声就往后面倒去，杨梓岑吓得脸刷的一白，眼明手快的接住她，旁边的四人也吓得傻在那儿不动。
　　杨梓岑气的得发抖，将于初阳扶到一旁坐在地上，回过身就给了那男生一拳。那男生被他打得懵了，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看着他。看着冲过来的杨梓岑瞬间反应了过来，跳起来就把他按在地上，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一旁的三个男生愣愣的看着他们还没回过神。于初阳看着地上打得越来越烈的两人，皱紧眉爬起来，朝着那三个人吼：“还不快去把他们拉开！”
　　那三个男生清醒过来跑上去将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拉开。那两人还在拼命的挣扎，嘴里骂骂咧咧。于初阳忍着痛单脚跳过去，将手里的一瓶药往地上使劲一摔，瞪着他们也不说话。几人被玻璃瓶破碎的声音吓了一跳，都回过头愣愣的看着她。她皱着眉朝着拽着他们的三人：“先把他们送回去，让他们冷静一会儿！”然后又对这五人习惯性的弯下腰：“很抱歉给你们带来了困扰！”
　　那几个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就转过身机械的往宿舍走。走了没几步，杨梓岑突然就睁大了眼回过了神。他一下挣脱拽着他的两个人的手反身向前面一瘸一拐走着的于初阳追去。
　　于初阳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她面前胸口上下起伏，面目全非的杨梓岑，绕过他就走。杨梓岑急了，想伸手拉她又不敢，只能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于初阳走几步就停下来扶着树休息一下，半小时过去了，回过头还能看见医务室，看到一张椅子，她慢慢的挪过去坐下来喘着气。杨梓岑远远的站着，一会挠头一会转圈。于初阳将相机从脖子上取下来，细细的擦拭上面的汗渍。
　　杨梓岑深吸一口气，大步跨过来，嘴角咧到耳根一边搓着手一边低头去看她的相机：“哇！真漂亮的相机！你是学摄影的吗？”
　　于初阳依旧低着头拿着纸巾轻轻地擦拭相机镜头，半响才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是哪个专业的呢？是大一才来的学妹吗？”杨梓岑兴致勃勃的看着她。
　　于初阳抬起头，微偏着脖子看他，眼里黑幽幽的看不出情绪。杨梓岑看着她直接的眼神尴尬的咳嗽着别开了头。
　　“我已经毕业两年多了。”
　　“呃？咳咳咳......”杨梓岑一下岔了气，抱着肚子咳得直不起腰。
　　于初阳将相机抱在怀里，伸出手拍着他的背，好一会儿才见他止住。杨梓岑红着脸微微别开头，嘴里支支吾吾：“哦！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我只是来看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