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铃声》醉美湘溪

22、 一生一世的承诺

　　幸好有玲儿，我把阴郁传达给她，昨天我开导的人今天开导我：大哥，我相信你，你会成就一番事业的，在陌生的地方开始时，人生地不熟的，遇到些挫折，这些想法都是很正常，许多的丰功伟业的成就主要是坚持，你不能放弃对理想的追求。只是后来的信件频率少了很多，我开始怀疑玲儿是不是真的从阴影中真正走了出来。我写的信她也没回，她已经不需要大哥了！我只能揣测着。
　　这一年夏天，雨水不是华夏人的福音，从南到北都是抗洪救灾的险讯，国家领导人亲赴第一线，发出众志成城的口号，很让身在异乡的人，牵挂家里的亲人，虽然我知道家处于湘西腹地的台上的高处，不可能有什么问题，但还是忍不住询问父亲。父亲说：你尽可能的放心，只是其它的地方今年可倒了霉，大部分是颗粒无收，满眼是洪水泽国。不想这时玲儿来了回信，内容让我大吃一惊。玲儿竟然没有上学，去茶馆打工一个月，让学校领导很是龙颜大怒，处分在所难免，所幸的是玲儿老舅的四处交涉，又得了留校察看的处分。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在冶校混毕业？
　　我比她还要绝望，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好学生，但绝没有可能如此胆大妄为，大学以前从来不逃课，因为补课我从来是这样认为的，那本是我们休息的时间，翘了，只是我乐意选择休息，不能算是逃课。尽管心在山野与溪水边，身子始终坐在教室，虽然下课铃声一响自己是飞逃而去，在铃音未绝已冲向操场或校后的荒山与溪水，上课铃声一响，脚尖却已过教室门的中线，让欲占用我们休息时间的退休返聘的全国优秀物理教师陈老先生大为恼火，把我树为爱玩的典型。只是高一第一期的中考，我竟然在白岩书院掀起一片惊叹声，数学老师问我从哪所中学走出？我的回答让他很错愕，只是我更惊奇，我们镇离县城不过二十公里，意气风发的他竟然不知我的母校名，虽然我们学校不堪，但倒着数，那是年年的前三位！不过我可倒霉了，数学课代表的职务被换了，变成了班委，竟然是生活委员，可我是最贫穷的学生，自己的生活都管不好，怎么管别人？化学胡老师放着课代表不用，非要我代收作业本，竟然无视我的辩解，说：“废什么话！”他与陈老先生都是学校的大咖，我只能顺从。
　　陈老先生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表扬我很有时间观念，只要看到我的脚尖就知道该打铃了。于是他与化学胡老师一样，要我发作业本；再加上数学老师的轻车熟路，造成班上三科课代表集体辞职，小岚笑戏：“终于可以和我平起平坐。”虽然她是班长，却没有我职务多。我当然不干，可是小岚说班主任已赞成。程老师比其他老师更过分，竟然让我参加单科不是班上前二的竞赛，所幸我没有让他老人家失望，数理化都取得名次，是这一届奇迹中的奇迹，黄瓜是众望所归，全校的第一！不过我实事政治竞赛也取得了名次，我确是程老师慧眼发掘出来的。于是我不光管班上的劳动卫生，还要管程老师的生活琐事，星期六，同学们在教室学习，我带一帮武夫给他买蜂窝煤，长得太强壮没有好处，是不花钱的苦力。但至少我不用坐在教室，高高兴兴的就把任务完成，只是同去的大多是城市的富家子弟，在白岩书院坡度不低于三十度的通天路上，过程比蜀道难登！小子们竟然想放弃，只有小飞和我擎着头玩命！这可是四百五十块蜂窝煤，得多少钱呀！何况是班主任的蜂窝煤啊！我阻止了他们临阵脱逃，却把自己累坏了。他们笑戏：你真壮！
　　妈的！简直是放屁！打起架来，我是对手吗？我只能憨憨的傻乐，这样小飞把我当成亲兄弟，开启了我们铁哥们的序幕。这叫傻人有傻福！小飞是高中三年交朋友最大的收获，他为人义气，家里殷实，就是讨厌学习，否则他犯不着跟我运煤。他爸妈为人善良，想不到儿子能交上学习如此好的朋友，因为小飞的朋友都是个子不管高矮，都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活跃分子。所以我上他家，小飞妈妈很是高兴，要我把帮他补课，可是小飞却带我在县城的大街小巷里玩乐，在录像厅演绎儿女情长，江湖仇杀。只是好景不长，高二未完，他不读了，幸好当年参加成人高考，有我的大力帮助，他竟然考取了湖南师大的大专文秘班，比我提前一年上了大学，我为他感到高兴。
　　上了大学，我很少逃课，一次为了去上星城看群，当时我没有大学里的高中同学的任何消息，群是大学同学辉上星城游玩时带回的佳音。为了这蕴含特殊意义的难得的飞来喜讯，我每一秒都是煎熬，于是我大义凛然的把课桌扛回宿舍，开始了有第一回肯定少不了第二回的逃课生涯，可是只是几天。一老师上课见到我，大惊：“这时候竟然还有新同学入校？”让同学们笑得前俯后仰。
　　可是玲儿，你怎么这样!但不能这样说她，因为她已付出了代价。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此沉沦下去，悉心的劝导她，最后说：大哥很爱你，你就把大哥收下吧！大哥不是你以前交往的人，没有出众的相貌，也没有很好的家世，又比你大不少！但大哥有颗永远不会背叛的心，绝对能守候你一生一世！这是我第二次向她求爱，第一次为一个女孩一生一世的承诺，不是趁虚而入，而是要她了解大哥一直爱着她，牵挂着她，否则她会丧失青春的朝气的。群没有收到过如此深重的信件，因为自己没有机会说。
　　玲儿的回信让我很纠结，她说：大哥是我最好的壁垒，从不放下我的不好，小妹很感动，能认识大哥是我在冶校最大的收获也是唯一的收获。大哥对玲儿的心，其实玲儿早就知道，可是大哥如此优秀，玲儿配不上你，大哥能认我这个小妹，玲儿已经万幸了。我想这个世界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爱人有那么多的污点！这世界的许多男人对我除了只喜欢我的身体，根本未想过拥有我的灵魂。多次的伤害令小妹不再敢轻易付出自己的真情。当然，我心知大哥与那些无知的茫漠的追求者不同，大哥乃堂堂君子，不是这样的人，大哥不要生气，我现在还不想把自己交给任何人，现在这个社会，不是谁依靠谁，我要自立。我不想对大哥说，等我几年，等我长大或成熟了，说不定我们会有缘。因为我不想耽误大哥。你在玲儿心里就是亲哥哥一样，我一直转不过来，希望没有伤害到大哥。我寄了张照片是夏天去衡山玩照的。没有来北戴河玩，小妹抱歉，因为太多的事让小妹迷茫。不当之处还望大哥担当，谁叫你是我大哥呢！无论世界怎么改变，我对大哥的情意不变！
　　玲儿非常的美丽，已经比起燕子更加迷人，一头短发阳光十足，可是静静沉娴的俊脸真是叫人爱恋！这哪是一个叛逆的青春少女的神情？只是微抿的嘴角微微的噘起，突现花季少女的不羁与倔强！高挑的身材如T型台走秀的动感丽人一样凹凸有致，玲儿终于成了冶校最美的花！可是却有如此多的烦恼与是非。玲儿，你要快快长大呀！不为了大哥，也要为自己呀！
　　玲儿的信件让我知道此生注定与她无缘，安心的做她的大哥哥吧！于是我在第二次的草原之游里，我成了向导，一路的讲解，同时又洒下臆想的绮丽。她们是266医院实习的军医，是白求恩军医学院的学生。老乡二哥见我孤寂一人，就叫上我，于是我们重临内蒙古草原，只是少了阿玉，因为她要陪自己的老公了。
　　七月的北方草原是最好玩的季节，没有盛暑的烦闷，夜晚竟然如秋夜般清凉！只是这注定是徒劳的耕耘。因为我把酒当成了无忧物，在酒后还去策马奔腾，以为酒量大增的自己应该如昨日般善骑，不想酒兴大发的自己感染了马驹的狂野，如箭钻进松林，我不能象昨日那样捏住缰绳，于是自己被树枝刮下马背，幸运的是自己及时脱离了马鞍与蹬子，并没有被野性大发的马驹带去多远，可是自己只能一瘸一拐的完成草原之游的行程。幸好她们都是军医，明白自己不会留下什么隐疾，只是腿上的伤疤估计伴随自己的一生。虽然我凭智力从她们的军帽里字母猜出了所有的姓名，尽管我着上男军医的制服远比他帅气，但我知道这只是青春最后的游戏，天各一方只是思念，萍水相逢，比与玲儿更不靠谱！虽然我喜欢上那个酷似唐群的女军医，但我只各写了一篇《同样的草原同样的心情》短诗与短文来纪念这一次的草原之旅。人不能想没有可能的事，心与脚步在很多时候都是南辕北辙的，不过众多的留影可以承载青春末期的旖旎的。
　　只是很久没有玲儿的信了，我寄出的飞鸿带不回她的音讯，玲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忘记大哥的存在，难道有了可以托付的人了，还是更大的事故让你沉寂？可是大哥不是告诉你？多大的事也要告诉大哥，年纪轻轻不能独自扛起，你要无忧无虑的展示美丽的青春呀！就是你的幸福大哥也愿意分享，大哥最害怕你无声无息的离开大哥的视线。这一切我不得而知，只能盯着信箱，期盼玲儿的鸿至。
　　我已寄了2000元钱为了弟弟订婚，老家俗称：娶八字。我还要攒钱为他的婚礼，幸好当上一把的李哥因为生产不错，不克扣我们的奖金，所以薪水终于走上了四位数。对象见了不少，可是制约的始终是与人本生无关的东西，虽然自己的收入在当地普通职工那里不低了，可是远远不够买房的底蕴。祥子结婚了，在下营子租房，成为了我们的新乐园。房东大妈觉得我不错，于是介绍邻居的闺女给我认识，我过了她的法眼。却不一定能成，还是老四样：户籍、工作单位、收入和房子。可能那家人觉得我真的还可以，竟连工段领导也打听，我想：李哥呀，别怪手下了，我也是为了你，否则你老担心我的终身大事。只是她妈妈，久病成医，医生都是细腻之人，真是比上了法官，没有放过一丝的隐私。虽然我相中那个瘦高的漂亮的人民教师，她爸爸觉得满意，可是掌权的是浑身冒着药香的母亲大人。期间我帮男主人在他家房顶查漏，谈起很多，只可惜他不是当家人！很多人都惋惜，我只好继续寻觅我以后生活的人。
　　玲儿呀！大哥不是你的港湾吗？为什么不来停泊呀！我其实很明白大哥配不上你，可是大哥从来不强求你的爱情，只希望给大哥片言只语的安慰。难道你又惹下连大哥都不能说的麻烦？还是大哥知道了也不能帮你解决。大哥已后悔来北方，可是我不能无缘无故的否定自己的选择。弟弟终于要结了婚，我心头的大事快落地了，以后就要为自己而奋斗了，我来了精神，创作的事也进行的不错，只是欠缺些什么。我把空闲的时间投入到文字游戏里去了，麻将早就不玩了，似乎只是为了小薇我才爱上麻将的，虽然介绍人希望我们重归于好，但我不会回头的，除非过去心灵深处的爱人，否则我一定是前进。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我的自尊心一直傲人一等。
　　只是上班更累了，势头不错的高炉生产因为设备的老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接二连三的出事，所幸的是职工命大福大，没有人为事故丧身，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象兄弟高炉因为一次设备维修，死了三人，为了抢救再伤了十数人，构成了炼铁厂有史以来最大的伤亡事故。这一切都是煤气惹的祸！以后年年每到313这个记忆犹新的日子，炼铁厂如临大敌。虽然安全没事，企业生存靠的是利润，收入是一落千丈，工作反而更累，因为工作强度与效益是反比关系，强度越大说明事故越多，生产就越差，奖金自然就低了。使得本来急需钱的我捉襟见肘，自然心气就下来，加上玲儿的音讯全无，真是觉得自己远离家乡的真可谓赔了夫人折了兵。开始认真考虑是否南归的事，可是自己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而且已经是大班的负责人了，在重要岗位岂能临阵脱逃，至少等李哥培养出接替的人，所以只能观望，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自己还没有找好下家。科顺兄弟在宁波钢厂混得一般，不象开始时那样惬意，他想跳槽，正在联系下家。听到我的想法，他说：行，毕竟沿海经济发达活跃，换工作是常事；我在宁波等着你，咱们兄弟又可以双剑合璧了。不过你要想好，国企出了，开弓没有回头箭！铁饭碗就保不住了。
　　我说：我考虑就是这个，我需要与父亲，姐姐取得联系，兄弟呀！我可想死你了，有弟妹了吗？
　　他回信笑：还没玩够，不想这么早被那张纸拴住。哥这么雄壮威猛，都没有嫂夫人，兄弟怎么可能走在前面呢？没钱！一切免谈。
　　原来天下都一样，首先是钱，真是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不是老子一人为钱发愁，原来家境好一点的兄弟也是如出一辙！幸好老子终于把弟弟的婚事搞定了，只是钱比上次少汇500元，但我倾尽全力了。以后老子可以天下独行了，把父亲心头大事在姐姐姐夫共同的努力下完成了。可以轻装上阵的自己要全力冲刺了，要拿出当年勇闯女生宿舍楼的胆气来，文学创作，在哪里都行！似乎我活回四年前。
　　这是异地的第二个除夕日，我还是炒了不少的菜，还是多放几双筷子，又把自己灌醉，进入到庄子的世界，与过去的人儿重温熟悉的风景与剧情。
　　终于公司决定在新建的六号炉投产后，本高炉准备大修，它即将告别多舛与荣光的命运，只是我们还得受几个月的煎熬，什么时候是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