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周助 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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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美今天有些奇怪，总是有意无意的盯着他一直看。不二心里有些疑惑，本想晚饭后找她聊聊，但这丫头吃过晚饭就说自己很累了想去休息，无奈也只能由她去了，毕竟今天练习赛的时间拖得有些久，她脸色不太好，应该很累了。
做过功课已经深夜了，不二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夜很静，路过雅美房门的瞬间，不二听到了一些声响。
警惕的停住脚步，认真的听着。是很细微的呻吟声。不二心头一紧，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扭开了房门。
月光透过额黄色的窗纱洒在浅粉色的大床上，雅美蜷缩成一小团，双目紧闭，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纤细的小手痛苦的攥紧，全身不停地抽搐着，狠狠地咬紧嘴唇，依旧发出细细的微弱的呻吟声。
“小……雅。”不二手中的牛奶打翻在地，压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不二呼唤着雅美的名字。
“……星……海，放开……我……”雅美沉浸在恐怖的梦境里，喃喃的呓语。“你和槿……怎么样……都不关我事……不要……再……逼我”
“小雅，醒醒。”不二抚摸着雅美柔软的头发，动作轻柔的圈起那单薄瘦弱的身躯，轻轻地呼唤着。
温暖的触碰让雅美从冰冷的梦中醒来，缓缓地睁开双眼便对上了不二那双冰蓝色的眸子。
“周助。”声音和身体依旧止不住的颤抖，雅美紧紧地靠在不二怀里。
“小雅……告诉我，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轻轻擦干她额上细密的汗珠，不二脸上温和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雅美从没见过的严肃。
从来没用过命令的口吻和别人说过话，即便是以准继承人的身份站在不二家的家臣面前，不二周助也一直都是温和的，
“那只是……意外。”雅美深呼吸，平复着跳动速度过快的心脏。
“你是要自己告诉我，还是让我告诉小景和侑士一起去查”圈住她的手臂稍微有些用力，气她竟想要一个人背负那样痛苦的记忆一辈子，也气自己居然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答应她对这件事不再追究。
“不要……”雅美苍白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双手紧紧地拉住不二的衣襟，“不要问好不好……”依旧颤抖的声音，小声的说着。
“小雅是真的很不相信我呢。”圈住她的手臂忽然变得无力，冰蓝色的眸子里也写满了忧伤。静静的帮她掖好被角，不二一言不发的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周助……”雅美小声的叫着他的名字。“对不起……”
对不起……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从高处落下，重重的砸在不二的心脏上。
“小雅没有对不起我，又何须跟我道歉呢？小雅的道歉我没办法接受。”不二冷清的声音消失在门口。咔哒一声关上房门。
那一夜，门里面是雅美无声的泪滴，门外面是不二的痛苦愤怒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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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ji，小雅这个星期好奇怪，每天都不怎么说话，也不来看我们训练，连午饭都不跟我们一起去吃的nia~”下午的部活时间，英二挂在不二身上晃荡。
“小雅身体不舒服的概率是30%，和不二吵架的概率是50%，有其他事的概率是15%，其余可能5%。”乾推了推眼镜，给出结论。
“乾，你的数据出问题了吧？不二怎么可能和小雅吵架？”大石疑惑的看着不二。连手冢都若有所思的盯着不二。
网球部的正选们都知道，最近青学天才的情绪不太对劲，每天早训最早来，晚上最晚回去，连中午都呆在球场不肯休息，英二也说最近在教室这对兄妹都一句话也不说，本来只想到可能是兄妹之间起了小摩擦，但现在看来，问题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
“fuji，你欺负小雅？”英二的猫眼看着不二眨呀眨的。“你要是欺负小雅，我可不饶你！”英二挥了挥拳头。
“mina~”软绵绵的声音在球场外面响起，众人（除了不二）的目光齐齐的射向站在围栏外面的雅美。
“小雅，你和别人换校服了吗？怎么衣服这么大？”桃城的大嗓门喊得整个网球部加隔壁训练的羽毛球部成员都听见了。
衣服很大？不二的目光扫过围栏外的雅美，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将近一个星期了，不二都没有仔细的看过雅美一眼，而雅美也似是无意的避免和他见面，这让他更生气。
那是她的校服没错，可怎么会肥成这个样子？明明之前是量的正好的尺寸啊！
“国……部长，对不起，这几天有事部活缺席了。”女孩的声音依旧温暖。
“啊，今天帮一年级的新部员捡球、打扫球场。不要大意。”手冢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但他的目光却始终盯着不二。
“嗨~”雅美微笑着答应，走进球场。
“不二学姐，你脸色不太好，还是坐在那边休息就好，我们来捡就可以了。”一年级的佐藤看了看雅美比平时更加苍白的脸颊和重重的黑眼圈关心的说。
“我没事的，大家不用担心。”站的有些久，腿开始有些麻，雅美擦了擦额上冒出的虚汗，平静的笑着。
雅美知道，周助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因为从那天之后，周助就再也没看过她一眼，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也不知道周助是不是还想要听她解释，对于救了自己一命的不二周助，雅美把他当做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人，正因为这样，才不想让他，不想让景吾哥哥和侑士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事，过好以后就好不是吗？况且，如果他们因为保护自己和星海与槿发生了摩擦，被西川宏正知道自己还活着这件事，保不准那个疯狂的老头会对他们三个做出什么事来，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而身陷险境。
“如果不是星海再次攻击自己，自己是不是早就已经忘记自己是西川星晴这件事了？”雅美最近常这样想着，命运真是讽刺，雅美以为自己已经逃开了从前的一切，却因为这一次与星海意外的相遇而在梦中重复出现，梦中星海掐着自己的脖子问自己为什么还没死，为什么还要回来，而自己在梦中的呻吟一字不漏的被周助听见，这，是一种欺骗吧！对于如此相信自己的周助而言，他应该是最不能容忍自己独自承受那样痛苦的记忆却一口咬定那只是“意外”吧！自己终究还是给他造成负担和伤害了。想到这里雅美脸上露出了悲伤地笑容。
“不想笑的时候别笑，这幅样子真难看。”拽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越前将球拍横在雅美眼前，晃了晃，“madamadadane。”然后拉着雅美向休息区走去。
“龙马……”雅美拒绝着“我真的没关系的。”
“真麻烦……”臭屁小鬼拉了拉帽檐嘟囔着，心想：等这个女人说有关系的时候就晚了，他可没忘记上次她连忽然失明这种事都叫做“我没事，只不过是看不见了而已”。
“龙……”雅美继续反抗。
“越前，我们打一场吧。”不二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听不出什么温度。
“好。”臭屁小鬼马上放开拉着雅美的手，握着球拍跃跃欲试，
“周助。”雅美忽然出声叫了不二，“我……一会儿去景吾哥哥那里，晚上就不等你一起回家了。”
……
没有听到答复，雅美刚想转身，就听见不二的声音从自己耳边上方传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大小，冷冰冰的说。
“你可以躲去那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小雅……告诉我，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要自己告诉我，还是让我告诉小景和侑士一起去查”
“小雅是真的很不相信我呢。”
“小雅没有对不起我，又何须跟我道歉呢？小雅的道歉我没办法接受。”
“你可以躲去那里永远都不要回来。”
……
很多很多种声音同时在雅美脑海中响起，雅美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也慢慢开始模糊，心脏开始不规律跳动伴随着一阵阵的抽痛，“绝对不能让周助看到自己那么痛苦的样子……”用右手用力的按住脆弱的心脏，雅美艰难的迈开步子朝球场大门的方向走，每动一下，心脏都叫嚣的疼痛着，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仿佛吸不进任何空气一样，眼前越来越黑，身体也终于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小小的身影就这样毫无预兆般向前跪倒下去。
不二是倔强的人，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温和，但他就是有一套自己的规则，比如，自己绝对信任的人，也要绝对信任自己。自从听到了小雅梦中的呓语，他就确定小雅两年前的意外跟现在的西川星晴和藤原槿有着脱不了的关系，她怎么能瞒这件事这么久？难道自己真的还是不能被她信任？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抑制不住的愤怒，他不理她，无视她，只不过是想要等她主动跟他解释，就在刚刚，她叫住他，他以为她会解释，但等到的居然是她想要躲开他躲得更远。那句“你可以躲去那里永远都不要回来。”他说出口就后悔了，他明知道她被剥夺了一切，唯一拥有的东西也只有和自己有关的一切再加上小景和侑士了，她还能躲到哪里去？自己这样做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如此逼迫她。
看着听到那句话之后忽然僵硬然后不停颤抖的小小身影，不二心疼极了，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明明她身体还那么虚弱，明明每天她还要吃那些药物维持那脆弱心脏的跳动，她承受了那么多，也只是不想让自己再为她担心而已，自己有什么权利去责怪她？只是几天没有看着她而已，怎么真的就瘦了这么多，明明穿着刚刚好的校服，居然真的就像桃城说的那样，肥出一大圈，她这个星期到底怎么过的？有没有好好休息？有没有好好吃饭？不二试着搜索这几天有关雅美的一切记忆，却得到一片空白，不二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竟是如此倔强的人，真的就这样在这些天彻底的无视了她的一切。懊悔的伸出手想圈住背对着自己仍然在颤抖的小小身影，却猛然发现，她向着球场大门的方向走去，果然，自己是真的被讨厌了吧，不二周助，你真是活该，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却始终移不开看着那背影离开的视线。
为什么她的步子轻飘飘的？为什么她明明在颤抖却不肯停下来休息一下？为什么连步子也开始变乱了？
小小的身影忽然向前倒去，站在雅美正对面的大石惊叫着跑了过来一把接住她，嘈杂的球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忙碌的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不二觉得自己的血液瞬间凝固了，躺在大石怀里的雅美双眼紧闭，全身不停地抽搐着，右手紧紧的攥着左边胸口处衣服用力的向下压着，薄薄的唇因为忍受疼痛被咬的鲜血直流，他浑身脱力般傻傻的跪在雅美身边，不知作何反应。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难得从手冢的话中听到有些急躁和惊慌的语气。“不二，小雅的药呢？她不是应该带着药的吗？”手冢从地上拽起不二，问道。
“药!”不二惊醒，跑到场边从自己的网球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盒，“如果小雅出现心脏痉挛，晕倒的情况，拿这个药给她吃。她有可能吃不下去，但是在救护车到之前，你想一切办法也得给她灌下去，否则就晚了。”忍足惠里奈的话在不二耳边回响。
不二稳住自己颤抖的手，用力掰开雅美咬得死死的嘴将药喂进去，又拿过乾递来的水喂了少许，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还好……还有吞咽动作……
看着她喉咙缓慢的吞咽，才轻轻的放手让她恢复原来平躺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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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周助！到底是怎么回事！”安静的医院里因为这一声吼而变得不再平静。急切的奔跑声伴着接到电话火速从冰帝赶过来的迹部和忍足的身影，出现在长长的楼道另一端。刚刚看到青学众人的身影，忍足就吼开了。
不二面对着急救室的门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仿佛抽掉了灵魂的木偶，目光灰暗而空洞。
“不二，你是不是应该给本大爷个解释？啊嗯？”迹部的声线依旧华丽，但语调中明显带着愤怒和不满。
“喂，猴子山大王和那匹狼。”越前仰着头，一双猫眼透着寒气，盯着迹部和忍足，“想知道学姐她为什么会晕倒，还是回去问你们的经纪人比较直接。”
“……”忍足和迹部同时噤声，一直沉默不语的不二，也终于回魂般转头看向越前。
“越前/小不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桃城和英二扑过去戳着臭屁小鬼的脑袋，“你倒是说呀！”，一旁的乾默默地掏出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
“本来答应帮她保密的，但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告诉你们比较好。”越前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三个人，自顾自的开口。
“上周冰帝来青学，我刚好碰到冰帝经纪人来找学姐麻烦，让学姐离你们俩远点。”抬头看了看迹部和忍足。“学姐被她推倒的时候磕到了头，然后我发现……她忽然看不见了。”
“越前，你说小雅因为天气热而去部活室休息……”乾忽然插话。
“越前，继续。”手冢冷清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嗨。学姐解释说是之前事故留下的后遗症，休息一下就会恢复视力，还说不想你们三个再为她担心，坚持不让我告诉你们。”越前目光冷冷的扫过眼前三个明显僵硬的人，酷酷的拉拉帽檐。
“不二，我听你班的藤野说，小雅这周状态很不好，常常头疼，中午和同学们一起去餐厅也不太吃得下东西……”河村犹豫地开口，这时，急救室的红灯熄灭了。
忍足惠里奈愤怒的推开急救室的大门，抬手给了不二一耳光。“跟你说了多少次好好照顾她，怎么会让她营养不良，精神衰弱，疲劳过度还受到严重刺激导致休克？你知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上面每一项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惠里奈的吼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让所有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不知道心脏病发有多疼多难受！她从没让你看到过过去的两年她在医院里接受了什么样的治疗！你更不知道为了能让你们看到她笑着站在你们面前她接受了怎样的复健！”惠里奈的泪水顺着光滑的脸颊不停地流下，“如果你当初救她就是为了让她现在比那时更痛苦的死掉，不二周助，请继续你精神上的惩罚和折磨。”
“你知不知道她昏迷中都在和你说对不起……”惠里奈呜咽着。
栗色头发遮住了不二清秀的面容，低着头，一滴滴的泪水落在地板上打出一片湿影。迹部和忍足纵使听到雅美心脏病发忽然休克有多愤怒，看到这样的不二，也说不出半句责备的话来。
确定了雅美脱离生命危险，手冢带着青学众人跟执意要留下来的不二，迹部和忍足道别。
夜总是来得悄无声息，不二最终没有将雅美那天的梦呓告诉迹部和忍足，他开始明白，小雅不说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她对过去发生的一切已经不想再提，那是属于西川星晴的过去，而她现在，是不二雅美。
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倦意就很容易袭来，东京综合医院8层的豪华VIP病房里，迹部和忍足分别靠在两张紫金色大沙发上睡去了，不二握着雅美的手伏在病床边也沉沉的睡着。病床上的雅美睫毛扑闪了两下，淡紫色的眸子，缓缓地张开，接着动了动自己有些麻木的双手，却惊醒了一向浅眠的不二。
冰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雅美苍白消瘦的脸颊，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抚摸她柔软的浅栗色头发。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雅美瞬间湿了眼眶。
“呐，被惠里奈姐姐看到我又惹哭了小雅，我会死的很惨呢~”不二轻轻地擦去雅美脸上的泪痕，语气温柔的说。
“小丫头，不二欺负你了？啊嗯？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迹部的声音有些疲倦和沙哑，大步走到床边，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责备和心疼。恶狠狠地推开坐在床边的不二，动作轻柔的点了点雅美的小额头，之后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嚣张，“让这么多人担心着急，你这个丫头真是太不华丽了！Nei,忍足”
雅美看着迹部身后满头黑线的忍足，忍不住笑出了声，顺带答了一句“wushi.”
“小雅，以后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压在心里，跟我们说吧，随便谁都行。”忍足认真的看着雅美，
“嗯。”雅美微笑着。
三个少年默默地交换了眼色，谁都没有提起“失明”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周助 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