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鸢》土豆月亮

28、寂雅姑姑（中）

　　寂雅姑姑似乎是第一次对人说起这些她藏在心底的话，于是积蓄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如山洪倾泄而下，收也收不住，寂雅姑姑哭得直嗝气，连完整的句子也不能顺利说出来，鼻涕混着眼泪，眼泪和着鼻涕。我喂姑姑喝了一口水，轻抚寂雅姑姑的后背，寂雅姑姑渐渐缓和过来，继续向着我说着，只是这次开口寂雅姑姑却是笑着的“抓着哥哥最后一句话，其实我是报有希望的，可是我实在没想到喀斯穆大汗那么壮硕魁梧，英姿飒爽，他是活脱脱草原上的雄鹰，他对我真的是好，甚至比哥哥对我还好。一路上他并没有监视限制我，反而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一到鞑鞳部落他就向所有人宣布我是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他惟一的汗妃，更难得的是大汗依然十分尊重我，草原上的民风真的很纯朴，每个人都很真诚善良，而且对我都那么友好。不瞒你说，直到我与大汗正式成亲，他也从来没有强迫过我，只等到我自己解开心结，渐渐的，大汗的柔情融化了我心底的抵触和对哥哥的期盼，我在草原上的第二个冬天，上天把一个小仙女赐给了我，我的女儿卓雅出生了，此时我的心已经完全安定下来了，草原就是我的家，我以为我会在草原上过一辈子这种神仙般的幸福生活，可是上天往往都不会让所有事都尽如人意。”
　　“大汗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不甘心一辈子臣服人下，也受不了哥哥定下的繁重进贡，于是慢慢就有了反意，你父皇是多么敏感刚毅的人，怎会容许别人觊觎他的天下，哪怕只有一点苗头也不行。可是等我察觉这一切的时候，一切都己经晚了，哥哥重兵压境，俨然一副灭掉鞑鞳的架势，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哥哥几乎杀死了我所有的族人，当我赶到战场扑跪在哥哥脚下时，哥哥一把抱住我高兴地说“哥哥来了，来接你回家了，哥哥答应你的做到了。”我一把推开哥哥，我怒视着哥哥，我恨他悔了我的一辈子的幸福，尽管我知道他真的是为了我。我求哥哥放了喀斯穆大汗一条生路，可是哥哥却生气了，他怒斥我不争气，骂我没出息，堂堂火鸢的大公主为了一个罪人卑躬屈膝，还妄想留在这贫瘠无比的草原上过一辈子，我对草原的眷恋超出了哥哥的预期，哥哥觉得丢人，就像自己的东西被人偷了一样，所以他根本就不管我的意愿，要强行把我带走，他要生生断了我的念头，他竟然当着我的面砍下了喀斯穆大汗的头，我当场晕了过去，当我醒来时就已经躺在火鸢华丽的马车正在回程的路上了，自此便再也无力回天了。还有我的小卓雅，我可怜的小卓雅，喀斯穆大汗也是个性子极烈的，根本不允许自己的女儿流落外族认贼做父，便连夜从我身边偷走卓雅，交给他一个亲信，一路北逃，可是哥哥却说他想帮我追回孩子，亲眼见到那个老奴抱着卓雅陷进了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