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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再次入牢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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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烛火昏黄,衬得苏九的苹果脸红扑扑,眼眸水汪汪,很是诱人。她侧头对身旁的牢头甲,神秘兮兮道:“你还记得你老婆的表房表哥的二女儿吗?”
牢头甲仰头喝下一杯酒:“记得啊,咋了?”
牢头乙道:“你是说那个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给砸晕的那个?”
牢头丙附和:“苏姑娘,你怎么突然说起她了?”
“不!”苏九的神情莫名激动了起来,愤愤道,“这不是突然!而是必然!她不是无意间看到宁珏长相了吗!那就是因为……”宁珏的脸是祸害啊!
“小九儿——”可惜不等苏九将整句话说出口,宁珏温柔中还夹着一丝危险的声音已飘然而至,“你喝醉了哦。”
另三位牢头见宁丞相大半夜的还亲临大牢,不禁纷纷跪下请安,而后灰溜溜得窜走了,只留宁珏在牢房内,与她大眼瞪小眼。
苏九打了一个饱嗝,醉眼婆娑得看着他:“嗝,宁珏,大大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宁珏刚坐在她身侧,苏九满身的芬香酒气就往他鼻端钻去,混着苏九本身的清香,透着说不出的旖旎风情。他望着她的眸色含着说不清的宠溺,柔声道:“我来看你,不喜欢吗?”
“哦!”苏九伸手托腮,双眼望着天花板,呐呐道,“宁珏啊,你说我会死吗。”
“不会。”
“哦!”苏九维持姿势不变,又道,“也是,反正你一定会帮我的。”
“自然。”这句话让他感到很受用,嘴角不自觉上翘了起来。
“花了三千金定下的姑娘,怎么能就这样死了!”苏九接下去说,“那不就亏本了嘛!”
宁珏上翘的嘴角瞬间僵硬,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三千金我还未曾给你,所以就算你死了,我也算不上吃亏。”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九瞬间回过神来,紧紧得抓住宁珏的衣袖,眸中水雾闪啊闪,道:“其实方才我只是跟您开个小玩笑,请您务必不要往心里去!”
“这样啊,”宁珏笑得很宽容,可说出的话却和宽容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我已经往心里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苏九一急,随手捞过身旁的一杯酒,诚挚道:“大人,我再也不敢了!请务必要接受我的道歉!”
宁珏拿起酒杯晃啊晃,随意道:“知道错在哪了吗?”
“我不该把您看成一个唯利是图见义忘利只认钱不认人的人!”
“呵呵。”宁珏面无表情得干笑两声,“我问你,若让你在三千金和我之间选择,你选什么?”
闻言,苏九沉默,陷入了天人交战中。
宁珏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
挣扎许久,苏九方如拨开云雾见明月般豁然开朗,谄笑道:“自然是选宁珏您呀。”
宁珏脸色稍霁:“为什么?”
“因为我有预感,”苏九吞下一口口水,“若是我选了三千金,极有可能人财两空。”
宁珏抚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吟吟:“变聪明了。”
语毕,他低头,望着手中杯内波光粼粼的清酒,眸色深邃而幽沉,他道:“若我喝了这杯酒,小九儿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苏九警戒看着他。
宁珏笑得神秘:“你猜。”
“……”又是这种娇俏的口吻。
宁珏挑了挑眉,好脾气得没有跟她一般见识,而是径直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烛火跳跃,他的脸颊宛若洁玉染红,透着诡谲的俊魅。胸口衣领略散乱,露出一小片瓷白的肌肤,偶有一滴酒顺着脖颈滑下,曲折出一道蜿蜒的水痕来。昏黄烛光斜斜得打在他的脸上,将他蒙上了一层暗红色。
浓香的酒气瞬间从他喉中蔓延开,他略带满足地笑了笑,侧头去看苏九,却发现她也在看他。
苏九喃喃道:“你真好看……”可惜,话音未落,她便睁大了眼。
只因宁珏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眸中,那瞳孔竟已呈竖立之状。苏九猛然间回想起曾经她在大马车上也看到过他这般模样,心中不由愈加好奇起来,然后,好奇着好奇着,就见宁珏身后泛起一道刺眼的亮色来,苏九下意识伸出手遮挡住眼睛,片刻后,亮光散去,却见宁珏身后……竟立起了一条长长的大尾巴!
此尾巴通体被雪白长毛所覆盖,周身还泛着淡淡光晕,瞧上去……着实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苏九目瞪口呆,下巴险些掉在地上,她哆嗦着手指着他,许久才将一句完整的话憋出口:“有、有、有妖怪啊——”
宁珏眼疾手快用手掌封住她的嘴巴,声音淡淡:“所以,你逃不开我的。”
“……”苏九浑身一颤,眸中带上了一层骇意。
“不过……”宁珏欲语换休,顺势放下捂住她嘴巴的手掌,高深莫测得看着她。
苏九赶忙追问:“不过什么?”她又瘪瘪嘴,委屈道,“我是个好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就偶尔去隔壁朱大妈家偷挖根青菜,偶尔的偶尔去隔壁又隔壁的王大爷家拔条萝卜,大仙,您就行行好手下留情一次,我一定每日三根香祭拜您的……”
“……”宁珏无视她的话,继续道,“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会互你周全。”
说话间,宁珏身后的大尾巴绕到了苏九身后,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
苏九僵硬着脑袋侧头看过去,终是受不住这个冲击,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宁珏:“……”有这么可怕吗?他伸手抚摸自己的白尾巴,明明很可爱啊喵。
夜愈深,宁珏将苏九抱到床上,自己亦侧身睡在她身旁,将大尾巴作为被子,轻柔得盖在自己和苏九的身上。
迷雾很大,那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苏九在路上跑得浑身虚脱,却依旧没能甩掉身后的那只大白猫,哦,对了,此时她的模样是一只小苍鼠,四只小短腿连苏九自己都打心眼里嫌弃。可不等她多想为何自己无缘无故变作了一只小仓鼠,身后大白猫已一个跃起,将她含在了口中。
含在口中也就罢了,却也不给她死个痛快,还翻来覆去不停得舔着她,大白猫的口水黏糊糊的,真恶心啊……
梦到此处,她猛然睁开眼,望着大牢顶,直到许久才回过神来。起身,坐起,头疼欲裂。她努力回想昨夜都经历了什么,可记忆到了和牢头们喝酒处就已断片,接下去发生了什么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收到宁珏额外嘱托的牢头们早已贴心得为她打好了清水,一番洗漱之后,苏九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她坐在凳子上发着呆,究竟是什么呢……“苏姑娘,”此时,身后传来牢头甲的声音,“来来来,这是刚出炉的庄记小汤包,宁相特别嘱咐小的去买的哩,来来来,快趁热吃。”
苏九走到牢栏边伸手接过,诧异道:“宁相?宁珏昨夜来过?”
“你不记得了?”牢头甲也很惊讶,随即又恍然道,“说来也是,昨夜你喝多了酒,记不得事也是正常。”随即牢头甲又压低声音道,“昨夜你说到我老婆的表房表哥的二女儿的事儿了,就是被石头砸晕至今未醒的那个,苏姑娘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若是知道,还请告诉小的,那孩子至今未醒,实在是可怜。”
闻言,脑海中关于昨夜的一幕幕竟瞬间如幻象般在她脑中过了一遍,她脸色惨白得后退一步,握着小汤包的手都在微微发着抖。牢头甲见他这般模样,不禁吓了一吓,赶忙叫道:“苏姑娘,苏姑娘?”
苏九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笑道:“无事,只是身子突然有些不舒服……”
牢头甲见她这般,不好再纠结下去,让她好生休息便告辞离开。
苏九重新坐回凳子上,只觉脑中一片混沌,昨夜到底是她看花了眼,还是确有其事,宁珏怎么好端端的,背后就长出一条尾巴来了呢,她伸手抚平手臂上竖起的鸡皮疙瘩,只觉身体泛起一阵一阵的凉意。
亦不知过了多久,就连牢头乙送了午饭来都未曾察觉到。牢头乙误以为她是在担心命案一事,尚安慰了她几句,这才离开。
苏九拿过饭菜,却觉胃口全无,匆匆巴拉两口便毫无胃口。怎料却在此时,“饭菜不合胃口?”
这道声音……苏九瞬间站起身,下意识得后退了两步,这才看向站在门外的宁珏,神色防备。
宁珏嘴唇微抿,望着她许久,终是笑道:“所以,你是在害怕我吗?”
苏九掩在袖下的双手紧握,笑得僵硬:“哪里,哪里……”
“小九儿。”宁珏唇边的笑意消失,“所以,你果然是在怕我。”
“……因为你不是人!”苏九总算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一边向后退去,一边颤抖道,“我明明看得很清楚,你、你身后长了一条大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