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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今年犯太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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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棵枝桠茂盛的大树。
因此,等到苏九和宁珏在大树粗树干上站稳时,宁珏的白纱早已被勾落,又露出了那两颗大龅牙。
苏九双眼左撇右撇,尽量不要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他的门牙上,当即道:“天气晴好,万里无云,果然是培养感情的好日子呀。”
“……”宁珏眼角抽了抽。
片刻,苏九才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看着他道:“难道皇上他刺杀你,果真是为了……为了……”她看着他,声音越来越小。
宁珏皱眉:“怎么不说下去?”
“你,你的牙……”苏九愣愣得看着他。
--只因为,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在两个大龅牙下,分明还隐藏着一排整洁白净的牙齿。
宁珏闻言,竟生生脸色变了一变。
苏九更是惊诧:“所以,你的龅牙……是假的?”语毕,她伸手就去触摸。
他与她二人近在咫尺,宁珏哪里躲得掉。于是那两颗夸张的龅牙,便这般掉了下来。
月色光亮,宁珏五官清俊,眉若泼墨,唇红齿白。竟是这般妖孽的模样。
苏九看着他,竟看得呆了。这真的是那个突着大龅牙的宁珏?所以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宁珏的脸色阴晴不定,许久才沉声道:“苏九。”
“啊……啊?”苏九总算回过神来。
“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诅咒吗?”宁珏的声音越加阴沉。
苏九点点头:“记得啊……”
“现在,”宁珏眯眼,“开始了。”
苏九呆滞许久,总算反应过来。她浑身炸毛得看着他:“因为之前我看到的长相是假的,所以诅咒尚不成立;而现在我看到你的真面目,所以诅咒就开始了?!”
“是!”
“……”啊啊啊她好想去死!为什么她要手贱去碰他的牙呢!
“等等!”苏九皱了皱眉,质疑道,“既然如此,先前你为何还要让我嫁给你?”直接同她说明岂不是更简洁明了!
宁珏突然展颜一笑:“因为我喜欢你啊。”
“呵呵,”苏九干笑两声,“是吗,这真是我的荣幸啊。”顿了顿,她不死心得补充,“能告诉我,您究竟喜欢我哪里吗?”其实她可以改的!
宁珏依旧笑眯眯:“我喜欢你的视财如命。”
“……”这个还真没法改。
再过片刻,宁珏独留苏九在树上,自己则飞身去了远处,不出片刻,远处隐约传来一声哀嚎声。等到宁珏回来将她抱下树时,已是深夜时分。
四周一片白雾弥漫,很是阴森。
苏九紧紧跟在宁珏身边:“刺客都解决了?”
宁珏应了是,又突然道:“婚期定在下个月如何。”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你定吧!”苏九有些郁闷,若不是因为他的隐瞒,她完全可以逃过一劫的不是吗。
“聘礼三千金。”宁珏的声音不疾不徐传来。
“好叻没问题!”既然成了亲就能解开诅咒,其实也没什么的嘛!
宁珏摸了摸她的脑袋,嘴角微上翘。
走到城口时,城门已经关闭。宁珏便抱住苏九的腰际,飞身越过了城墙。他靠她极近,这让苏九有些赧然,等到落地时,她赶忙退离他一步,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第二日,苏九直睡到了晌午才打着哈欠起了床,可才打开房门,就见门口竟坐着一个人。
苏九诧异得看着晴天:“你坐这儿干什么?”
晴天的脸上夹着一分愤愤:“昨夜你可是跟宁珏出去鬼混了?”
苏九诧异:“你怎么知道?”
晴天却不理,皱着好看的包子脸,委屈道:“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他?”
“……们?”苏九被勾起了八卦心,瞬间坐到他身侧去,兴致盎然问,“你指的是谁?”
“就是大臣啊。”晴天的眉目中含着一股忧郁,“我已经被推得越来越远了。”
“大成是谁?”苏九皱眉,为什么听上去像是个男人的名字?
晴天依旧不理,只是看着苏九,突然眼前一亮,道,“对了,我还有你呀!”
“……哈?”
“你不要跟宁珏了好不好?跟我呀!跟我在一起呀!”晴天的眼睛亮亮得看着她,“宁珏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宁珏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怎么样?”
“额……”苏九想了想,还是打算用委婉些的方式,拒绝这个失恋之后为了报复对方而不择手段的可怜人,“自然不行!一女不嫁二夫,一山不容二虎,我已经答应宁珏在先了,做人怎么能出尔反尔三心二意呢!”
“哼!”哪料,晴天的表情却瞬间变得阴冷,看着苏九的眼神宛若两把淬了毒的利刃,冷笑道,“既然如此,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苏九满头雾水得看着晴天走远,“真是莫名其妙……”
往后三日,一切安好。宁珏倒是常常回来胭脂铺内坐上一坐,做做活招牌。只是晴天自那日之后,便在未出现过。这让苏九觉得很是不解,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重新张贴出招人启示,让下人们招个老实的。
这日傍晚,苏九从店铺内取了些熏香,正打算给宁珏送到丞相府去,岂料,一大群官兵却从远处一路疾奔而来,二话不说便将苏九的胭脂铺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九愣愣得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官兵们,许久才反应过来,满头雾水得走到领兵的那官爷面前,谄笑道:“这位官爷,不知我苏记胭脂铺究竟犯了什么罪,竟这般兴师动众得来……”
怎料,苏九的话还未说完,那位官爷便冷声打断了她,面目严肃得朗声道:“奉皇上口谕,抄了苏记胭脂铺,将掌柜苏九压入大牢,择日审问!”
此话一出,苏九瞬间惊呆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皇上那尊大神,难道说她什么时候梦游到了皇宫将皇上骂了一顿吗,可是她好像没有梦游这个毛病。压下心头恐慌,她赶忙道:“且慢!不知草民犯了什么罪,竟惹怒了皇上要抓我?”
官爷这才侧头看她,冷笑道:“原来你就是苏九苏掌柜。哼!犯了什么罪?当今皇上宠妃陈贵妃用了苏记胭脂铺的胭脂水粉,脸部溃烂,中毒而死!你果真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谋害皇室宠妃,简直罪无可恕!”
话音刚落,不等苏九反应,周遭士兵瞬间包围而上,封了胭脂铺,又将苏九押入了牢内。
一直等到苏九被下人们架到了牢中,望到四周眼熟的铁栏石壁时,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个官爷说,说,说陈妃死了……
她知道那个陈妃,是当朝礼部尚书陈程之女。长相美艳,很是得皇上的欢心。乃是如今后宫中最有可能册封为皇后的人选之一。
而现在,陈妃却死了。
还是用了苏记胭脂铺的胭脂后才死的。
苏九浑身虚脱得瘫软在牢房之中,心中反反复复浮现得只有一个念头:吾命休矣!
牢房还是那个牢房。可苏九两次入狱,心中的感受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一次,她是真的玩完了!
她背靠在牢房,仰头望着铁窗外的明媚天空,委屈得有些想哭。她的胭脂配方全是自己研制的,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出了人命呢。后宫险恶复杂,只怕是有阴谋罢了。
而她就是这场阴谋里的一枚小炮灰。
越想越烦躁,苏九干嗷一声,为什么自从霸王餐之后,她就一直这么倒霉呢……等等,倒霉?苏九眉头越皱越紧,突然想起前几日她在郊外看到宁珏真实面容时的场景,她方一拍大腿,愤然道:“定是那个诅咒发作了!”
“呵呵。”身后,传来一道笑声。
苏九侧头,向身后望去,只见宁珏一身绛紫色锦服悠然而来,衬得其气质愈显贵气。苏九望了眼自己的处境,身上的月白素裙稍显凌乱,又抬眼望了望他,发束不苟如是整洁。于是她的脸色不禁差了下去,口吻也带上了一层愠色:“宁大人!我都答应同您成亲了,怎么还是这么倒霉哇!”她心中着实不平衡。
宁珏依旧面如春风,笑意在脸上荡啊荡:“你答应同我成亲,可没有马上同我成亲,自然是要倒霉的。”
“……”敢情这还是自己的错?苏九愈加愤愤,“是您说婚期设置在一月之后的!”
“你没有反驳,我自然当你默认了。”宁珏嘴角的笑意愈漾越大。
“……那我现在反驳,还来得及吗!”苏九走到栏栅边,双手紧握,泪眼婆娑得看着他,乞图用自己此时的凄惨处境,呼唤出对方早已泯灭的良知与同情心,“宁珏,小宁,小珏珏,我想好了!成亲这回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今晚就把亲结了吧!一个月实在是太久了,我是如此得迫不及待啊!”
这番话宁珏显然很是受用,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苏九的脑袋,感慨道:“既然苏掌柜这般迫不及待……”
苏九在牢房内侧猛点头,眼睛亮晶晶得看着他,眸中满溢的全是期待。
“着实让本官本是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