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宝钗长欢乐》君已老

9、忘姓氏

　　郑老赞同的点点头，"你之前在澳门的报社，那些报道手法也像内地这样吗?"
　　"回归前，葡政府的舆论控制并不是自由放松状态的，澳门那边新闻传播虽然历史悠久，在林则徐时期就萌芽了。但是在辛亥革命过后，中文报业才得到蓬勃发展的。"
　　"那你要继续学习了，我觉得以后遇到突发事故，可以像这次这样，不一定要等到事情完全清楚了再报。"
　　"是啊，会吸取这次的经验，以后都可以先把事件报道出去，再逐步弄清原委就好。我们报社也是就这次事故开始报导来打开内地市场。"
　　薛爱民抱着女儿站起来，请郑老入座，"饭菜好了，我们先吃饭。"

　　晚上王芳华亲自下厨，特意做了薛爱民喜欢的云吞面。云吞面皮用的是澳门特色美食竹升面的做法,使得云吞入口爽滑，面条具有弹性且带着嚼劲。另外还做了一道刚和邻居学到的烧肉粽。
　　郑老另外要了一份白糖，解释道:"我们家以前吃过碱水粽，母亲让我们蘸着糖吃."
　　薛爱民问:"荷兰那边也吃粽子吗?"
　　"不，是在印尼的时候，我出生在印尼。包粽子的传统是随着一批批华人下南洋传入印尼的，经过数代人演化，就有了侨生粽、广府粽和碱水粽。"
　　薛长庆听了很许久，终于听到自己比较懂得的话题了，他认真而好奇的问:"爸爸，爷爷他们家每到端午节也会包粽子对不对?"
　　薛宝钗看到郑老突然握紧了双手，苦笑了一下。
　　薛爱民摇摇头,"不，印尼那个时代很可怕，爷爷们可能连做粽子的自由也没有的."
　　薛爱民马上想起了印尼华人灰暗的历史，出于复杂的情感，他总是对华侨华人在国内外的生活情况充满了探知欲望。
　　他是奶奶独自抚养长大的，当时在澳门的社会动荡状况使得他处于年幼时几乎没有亲近的成年男性，而奶奶王芳华这么多年却未曾向他倾诉过独在异乡他国的苦恨烦恼。他却自小早熟，敏锐的察觉到了很多让他难以言说只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窘境。长大后如愿当了记者对世事沧桑了解更多，他就越能体谅异国华人的不易。

　　这是因为王芳华清楚一个孩子的成长缺少了父亲教育，心理极容易出现问题。生怕孙子有”无父何怙，无母何恃”的感觉，所以在他自小教育上就维持着严厉的形象，生活上却要操心各种琐事，简直是苦闷的又当爹又当妈的。

　　"我少年时就是印尼苏哈托刚刚执政的新秩序时代，华人非但不准使用汉语，连中国传统的节庆，都不准举行，比如春节，连同其祭祀仪式与舞狮子、舞龙、扒龙舟等习俗，一律遭禁。在泗水市时，只有一次父亲幸运的和别的华人朋友买到一些粽子的材料，我们不敢点灯，我母亲就在窗台边月光下包粽子，她在馅料中加入自己调制的瘦肉，还伴着白糖吃。即使只吃过一次，那个味道仍伴随了我多年。"
　　"后来你去荷兰读书没再吃过了吗?"
　　"没有了。那个暴君逼迫我们不能使用中华姓氏，是美国政府出的谋划的策!有的华人无奈屈服了，强硬的很快牺牲，我们家境允许的，就想尽办法移民到国外。我母亲在半路就病逝了."
　　"那时新中国已经成立，国内没有提供有效的援助吗?"薛爱民盘算了下时间，苏哈托是1965年上台执政的。
　　郑老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了一句."当时我们国内在进行伟大的文化大活动."
　　薛爱民沉默下来,细细地嚼着粽子。
　　薛长庆刚吃完一个粽子，兴致勃勃道:"那等我学会包粽子包给爷爷吃，还有妹妹吃."
　　"那爷爷先谢谢长庆了。明年爷爷和你一起包粽子."郑老微笑起来应道,"我手艺除了那次,几乎都来自母亲的口述，糯米要选纯净的糯米，在碱水里浸一晚上……"郑老带着微笑娓娓道来，似乎从未忘却母亲的指导。
　　薛长乐抱着自觉奇形怪状的奶瓶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看着他们因为这粽子，似乎沉入了记忆里难以自拔却又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