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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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前世一句：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身墨黑夜行衣的慕容沐希借着月色隐藏身影，身轻如燕，悄无声息地利用轻功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转至。
长期别在腰间的剑因为过于显眼而被她放于暂住地。她扯了扯面罩，对于扰了自己好梦的人，难得没了好心情。
刚入夜时，她难得早早便打算进入梦乡。当她脱下外衣与鞋子准备躺下时，却接到来自楚轩的急信。信上写了边疆遇敌却没说安排，也写了有人结盟叛国却没说是谁，只是这信的重点却在最后，楚轩以特殊的笔墨所书写的那一句：陛下病危。
这四字让慕容沐希顿时惊的起身，连脸上那一张属于大宫女的脸的易容也来不及卸下，匆忙换上黑行衣离开了此时的住处。
只是，她却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宫中。相反，她朝着闯轼殿的方向急步而去。黑夜将她的脸色隐去，只是她浑身的气息却明确地表明此时她的心情。
暗影中一道人影无声地目送她的背影，自言自语地道：“这个功法，那个宫女果然是她，她果然在京城。可是为何不曾与我联络过，是生气了吗。”
“果然是生气了。”
有间客栈。
“……大人。”
慕容沐希神色匆匆地出现在有间客栈时，掌柜并没有任何的讶异，只是在看了她的脸容后迟疑半刻，下秒又在她出示玉牌时状似无碍，恭敬地道了一声，随即放下帐本弯腰立于楼梯前，目光低垂。
她轻轻一颔，环视周遭情形，只有数名衣着精细的男子与头带笠帽看不清脸容的女子。其中一位女子看到慕容沐希后的异色让她心生疑惑，可是病危的消息让担心陛下而着急的她收回视线往闯轼殿赶去。
“大人，这是主子命小的给予大人的东西。”掌柜从早已立于闯轼殿中的小二手中取到一份由黄色药纸包裹起的正方东西。
慕容沐希执起东西靠近鼻子，嗅了一下，出色嗅觉的她瞬间便了然包裹里是什么。她接过药包掂量一下始终觉得不对，只好询问掌柜：“这便是全部吗？”
“是的，大人。”
“没遗留？”
“请大人放心。”
虽然半信半疑，犹豫半刻，得知噩耗而处于急躁的她在不能想出疑点的所在之处后，自暴自弃般将疑惑藏起。
药包里装有的都是些不常用的药材，却是她常用的药材，以及信上所言陛下此时所中之毒的最佳解药，恐怕都是楚轩命人向那人准备一切。
“不错，替我向你的主子说一声谢谢。”
“必将传达。”
慕容沐希将药包稳善放好，与掌柜匆匆一谢后，脚步不停往皇宫的方向走去。此时，她总算想起自己该稍微掩饰一下，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宫中的大宫女。只是走了几步后，后知后觉的她碎了一声，忽然想起执在手中药的重量时，心中的不妥是源于何处，药包中缺了一服药，这些本应足够三天份量的药材，此时仅有两天多不足三天的份量。
明白楚轩的意图，慕容沐希虽暗骂楚轩狐狸，但仍旧如同刚来那般神色匆匆地离去。
只是，当慕容沐希询问楚轩时，得来的却是意料之外的答案。正坐于龙床旁的楚轩毫不顾忌男女之分替洛梓青擦掉额上的汗，闻言讶异道：“我并没有让人将一服药材取走。”
“可是，我手中的药确实是缺了一服。陛下情况如何？”慕容沐希颦眉担忧地望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的女皇。
“服了你的药，暂且毒性稳定，但仍要尽快医治。”
“我的药……不对！我并没有给出任何药。我给的那颗早就已经被陛下用于早前的宫变。”
“那陛下服用的药……陛下说是你给的药。”楚轩骤然冷汗直冒，后知后觉地回想起那一个来自慕容的药。他语气急促地道出他所知的一切：“陛下虽身中极毒，但也曾有过少许的清醒时间。当时她清醒过后，提到你曾给她一枚解毒药，药就放在那一个盒子里。那个盒子的位置很是隐蔽，只有陛下与你我知晓。”
“不，我并没有。我身上的药材并不足以让我制作多一枚解毒丸，近日来因朝堂上的事多有奔波，时间上根本不容许。即使距离宫变一事已久远，但我也并没有空闲的时间制作。”
是了，陛下登位前朝中曾有过一段宫变。那次宫变将有野心的皇子们都亡于当日，不是万箭穿心便是死于精兵之下，有命留下的也只是身受极毒等待解药的陛下和回宫只有一年半载但对皇位不感兴趣的二王爷洛清宇、担心胞妹洛梓青的安危而派精兵保护她从而没有参与其中的三王爷。为保陛下一命，当时慕容沐希便给了陛下一枚解毒丸，解毒丸也正好解了毒药的毒性，这才让陛下避过一劫。
尽管陛下的身体不复往日健康，但也不会到了卧床不起的情况。
楚轩忽然灵光一闪，他问：“这也不对。你不是说过身上曾有过两枚解毒丸吗，也将这两枚药给了陛下吗？若果我没出错，陛下直到现在只使用了一枚，剩下一枚作不时之需。倘若此事正确，那么陛下服用的药正是出自你的手笔，这便无所谓制作一事。”
“我曾说过有两枚药丸？这不可能，我手中的解毒丸所用药材很是珍贵，我也是寻了很久废寝忘忧才与师兄一同研究出来，仅有三枚，一枚在师兄手上，两枚在我手上。后来一次我下山一时误闯禁地，身中奇毒服了一枚。之后因总是寻不到最重要的药引，只好放置一旁，接着宫变突现，陛下的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这才用了最后一枚。”慕容沐希语气中带有惑意。
忽然，来自洛梓青的痛呜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打断了楚轩接下来的话，也打断慕容沐希的沉思。洛梓青感觉体内捣成一团，一道气堵塞在心脏，让她似是不能呼吸又似是难以为承受的痛，甚至是比早前曾被箭穿针引线似的射中肩胛的那一种痛楚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她咬紧牙关，无色的唇抹上点点血红，骤眼一看，她的身体彷佛瘦骨嶙峋。慕容沐希见状，连忙上前为她把脉，可是又不等她确定洛梓青所中何毒时，只见洛梓青忽的咳嗽，偏头便口吐黑血。
离她较近的慕容沐希来不及躲闪，被黑血溅了一身。黑血离身后，洛梓青的脸色明显有所好转，呼吸也逐渐平稳，舒展时而蹙起的柳眉。
徒留呆滞过后哭笑不得的慕容沐希与回神后忍俊不禁的楚轩。
于是他们二人蹑手蹑脚，一起离开了陛下的寝宫。一出了帝王的寝宫，慕容沐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楚轩，楚轩报以一抹微笑。两人对视数秒，以慕容沐希的冷笑为妥协，只见她冷哼道：“会在这几天将药准备好，陛下就交予你了。”
“自会全力以赴，她可是陛下啊。”楚轩话里有话。他越说声音越低，到了最后更是将最重要的一句藏回腹中，不让它为人所知。
而与他交情多年的慕容沐希神色莫测，她说：“我悟，而我也懂她的想法。查查吧，查查是谁下的毒，又是如何下毒。查出那人，随后让他明白谁可惹谁不可惹。”
“将会是事实的事情，有必要说得如此明白？”
回应他这一句的是慕容沐希笑不可仰的笑声与消失不见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