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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坦白从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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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蒙昕不逼她,她也觉得自己是时候坦诚地面对自己内心的情感。不管结果会是怎样的,她都不该再逃避。于是,她鼓足勇气发短信约徐离在咖啡馆见面,徐离同意了。
尔渔穿着一身薄荷绿的雪纺裙静静地等待着,两只手的手指头放在腿上不停地打圈圈。有人走近了,尔渔抬起头露出欣喜的表情,却在发现是时雅的那一秒僵住了。
时雅朝她笑笑坐了下来,“不好意思啊,尔渔,离他临时有事来不了,所以让我来跟你说一声。”
尔渔依旧僵住。
时雅继续道:“离说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是一样的。”
尔渔只是看着她呆住。
“你还不知道吧,我跟离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祝福我们吧。”
尔渔装不出来祝贺他们的样子,她本就是来坦白一切的。可面对着时雅她也只能哑口无言。远处刚来阳城跟客户谈生意的罗培文看见时雅跟一女生在这边聊天,便走了过来向时雅打招呼。尔渔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就往外走不小心撞到罗培文压着嗓子说了句“对不起。”罗培文低头看她,只觉得这姑娘熟悉,但实在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了。正准备询问,尔渔已经逃离现场了。
罗培文还在发憷,时雅朝他喊:“培文,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阳城的啊?”
罗培文走到时雅面前,“今天刚到,跟一个客户谈生意,瞧见你在这儿过来打声招呼。”
时雅点点头,“待会儿把离叫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替你接风洗尘。”
罗培文笑着,“正有此意,其实今早我刚下飞机就给离子打过电话,没人接我就只好先陪客户了。”
时雅看着他解释,“哦,今天早上他把手机落在家里了,我也是中午才发现。”
还好他把手机落家里了,否则他要是跟尔渔见上面后果不堪设想,时雅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原来如此。嫂子,我还得陪客户,咱们下午见。”罗培文说着就要走,时雅朝他挥挥手,“去吧,待会儿约你出来你这个大忙人可得赏脸啊。”
罗培文陪笑道:“嫂子说的哪里话。”
尔渔狼狈地逃了出来,胃里涌出一股酸楚她开始用力咬自己的大拇指直到嘴里尝出一丝血腥味儿还不肯放过自己。她跑到广场上的喷泉池下,喷涌而出的水从头到脚把她浸湿个透,她想洗涤她的狼狈不堪,洗涤她的天真可笑,洗涤她的自作多情。
回到家的时候,她浑身湿透了还在滴着水,一头湿法黏在一起,面色苍白还在不住地颤抖。她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卧倒在床上。
蒙昕傍晚回来的时候,发现地面湿哒哒的,去了厕所发现尔渔换下来的衣服她赶紧跑去卧室,尔渔面容憔悴地躺在床上,蒙昕凑近轻声唤她尔渔没有回应。蒙昕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吓得她赶紧拨打急救电话。
尔渔被送到了医院,高烧到39度5,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点滴,嘴唇被烧得干干的还在昏睡中。蒙昕用棉签蘸了白开水轻轻替她擦拭嘴唇,看着虚弱的尔渔叹了声气,她怎么也想不懂尔渔怎么会把自己弄得浑身湿透还发了高烧呢。
今天离开家去上班的时候要挟她去跟徐离坦白,她还以为她会去见徐离,难道是徐离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的?蒙昕越想越不对劲,拨通了徐离电话。徐离正和罗培文在酒吧喝酒叙旧,时雅陪他们用完晚饭后回公司去处理点事情了。
徐离接了起来,“蒙昕,有什么事儿?”
“徐离我问你,今天尔渔有没有去见过你?”
徐离听得糊涂了,“尔渔?她回来了?”
蒙昕一听,明显徐离没见过尔渔,那是怎么回事儿呢?
见蒙昕许久没说话,徐离唤她:“蒙昕。”
蒙昕回过神来,“尔渔发高烧住院了。”
徐离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站起来,思忖片刻,又放下了,对蒙昕说:“那你好好照顾她。”
蒙昕愣了半秒吐出个“嗯”字。记得以前尔渔生病了,徐离就算逃课挨批也跑到医院去看她,可是现在呢,一切真的已经不同了。
徐离挂了电话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罗培文看他情绪不对,问:“离子,没事吧?”
徐离摇摇头,举起一杯酒跟他碰杯,“来,喝酒。几年没见了,今儿,咱们不醉不归!”说完又把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罗培文看着徐离一杯一杯复一杯,上大学的时候他几乎滴酒不沾啊,现如今练得这副好酒量。
尔渔烧得迷迷糊糊的,仍是昏睡着,中间有一段时间嘴里一直叫着徐离的名字,听得蒙昕想冲过去把徐离绑了过来,管他还爱不爱尔渔,管她这样做道不道义。
门外一声响动,扎着两个小辫子的护士领着两个男人到了病房,其中一个喝得烂醉由另一个扶着。蒙昕赶紧迎过去,护士忙解释,“这两个人一到医院就大吵大闹要见一位叫季尔渔的病人,我不得已才把他们领来了。”
蒙昕仔细看看才发现喝得不省人事的不就是尔渔那丫头一直念着的徐大公子吗。还算清醒的罗培文看了眼蒙昕,“你就是离子一直吵着要见的季尔渔,你好,我是徐离的大学同学罗培文。”
蒙昕摇摇头,“尔渔在病床上躺着呢。”看向徐离,“喝得这么醉还能想得起来看尔渔。”
徐离忽然睁开眼跑到尔渔病床前,罗培文赶紧跟上去。徐离在病床前伸手摸摸尔渔的脸唤她,然后自己也倒在床沿上了。
罗培文仔细看了看病床上的人,季尔渔?这不就是当年来宿舍找徐离那位姑娘吗,看今天这情形她八成就是徐离一直忘不了的那个初恋情人。他一下子心慌了,那他岂不是成了棒打鸳鸯的罪魁祸首了。
蒙昕见着徐离醉倒了,赶紧让罗培文扶他去醒醒酒,罗培文满腹心事地扶着徐离离开了。那两醉酒的人走后,蒙昕揉了揉疼痛的头,这混乱的局面!
胡正来医院给蒙昕和尔渔送早餐,蒙昕昨晚到半夜才睡着现在还躺在陪护病床上休息。胡正把早餐放下,凑到她身前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蒙昕忽然抓住他的手胡正笑着看她,却听见她叫出一声,“乔宇,不要离开我。”胡正慌得赶紧甩开她的手,乔宇,这个名字越加清晰地刻在他的脑子里,如同一个毒瘤。
第二天醒来,徐离躺着自家的床上,起床洗漱好后来到餐厅。
时雅早给他做好了粥,看见他醒来了忙迎上去拉他过来坐下,把粥盛到他面前柔声说,“昨晚你喝多了,培文送你回来的。来,喝粥吧,你最爱的玉米粥哦。”
徐离望向时雅溢满浓情蜜意的眼睛突然觉得很抱歉,这半个多月以来,他总是烂醉而归,时雅没有丝毫抱怨反倒对他更加体贴。他喝下了粥,问:“培文呢,他不是今天的飞机吗?”
时雅点头“是啊,昨天他跟我说是下午一点的飞机。”
徐离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11点了,“都这么晚了,我收拾一下去送送他。”
时雅笑着应声:“嗯,去吧。”
徐离赶到机场时,罗培文快要开始检票了。昨晚他一宿没睡,他在矛盾着该不该把当年的事如实告诉徐离。他应该说实话的可徐离都准备和时雅结婚了啊,但看得出徐离还是割舍不下那个季尔渔啊。
他在道义与感情之间苦苦挣扎,大学的时候他最讨厌的就是线性代数,现在他宁愿解一百道线代题也不做这一道选A是混蛋选B是混球的选择题。伤脑筋呐,本想着徐离不来送他他就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毕竟时雅曾有恩于他,他的英语四级考了两次没过最后一次多亏时雅帮忙才侥幸通过了。但,天不遂人愿,徐离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来了。他感觉自己都不敢看徐离,同一个宿舍的谁都清楚徐离有一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初恋女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当年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啊,而且他事后也没想起来提一句。罗培文此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干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儿。
徐离拍拍罗培文的肩膀,“哥们,还好是赶上了,一路顺啊。”
罗培文一狠心还是决定告诉徐离真相,“离子,我干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儿,但绝对是无心的,我也不知道她就是季尔渔啊。”
徐离诧异地看着罗培文,“说啥呢?”
罗培文叹息一声,“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陪你去医院看季尔渔,才发现她就是当年来宿舍找你的姑娘。”
徐离惊得拉起罗培文的手臂,“当年?什么时候?”
罗培文低着头,“就是大一那年国庆节啊,你跟时雅去爬山,季尔渔来找你,我骗她你跟女朋友出去了。”
徐离瞪大了眼睛,罗培文继续叙述,“她开始也不信,但你知道我的口才的。看得出她很伤心,我——”还没等罗培文叙述完,徐离就冲出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