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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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离虚弱地躺在飞往阳城的飞机上，昨晚他在冰冷的河里泡了好久直到浑身发紫才上岸。
现在他发着高烧一直有空姐在照顾着。本来还该在酒店待上两天但他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果断买了机票回阳城还没来得及向谢景云打声招呼。
回到阳城休养了几天，身体一恢复过来徐离便开始日以继夜通宵达旦地工作，他每天都似乎有很多工作要做。
尔渔依然在酒庄当着服务员，父母和蒙昕时不时打来电话问候。
当初来这里只是想逃避一个人，逃避一段情。但是时间和距离并没有让她对徐离的情减少分毫。从大一那年懂得自己爱着徐离那一天开始，兜兜转转数七载他的身影就从未离开过她心上。尔渔很清楚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去忘掉他都是徒劳无功的，人的心真的太窄了始终只能装得下一个人，这辈子自己再不会爱一个人如此。她不止一次地骂自己矫情的长情，自己选择舍弃的感情却千丝万缕斩不断。她像一个溺水的人明明就可以抓住浮木得救却偏偏要选择在水里不停地挣扎。这个任何时候都固执己见的女子认定了那块浮木不属于她，她宁愿沉沦。
尔渔正在扫完客房，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接了起来。
“尔渔？”对方传来试探性的问候。尔渔应着。
对方又开口：“我是戴一奇啊，总算联系上你啦。”尔渔一听是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心里一阵喜悦，“一奇，我们有几年没见了吧。你不是一直在上海发展吗？”
戴一奇在电话那头笑着感慨：“是啊。大学毕业聚了一次一别就是三四年啊。”
“时间真是过得快啊。”尔渔也有感而发。
“可不是嘛，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婚礼在老家举行，特意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尔渔真心为这位老朋友感到高兴，“恭喜你啊，想不到我们这拨人中你打头阵步入婚姻殿堂。对了，新娘是你那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初恋女友吧？”
“恭喜你答对了！”
“那还真是可喜可贺，一奇你很幸福。”戴一奇听了这句话回想了一下，今天早上自己给徐离打电话他也跟自己说了同一句话。
戴一奇呵呵地应着还嘱咐着：“尔渔，蒙昕跟我抱怨说你抛弃她远走高飞了，我结婚可一定要来啊！”
尔渔笑着：“哪有小昕说的那么坏，我就是出来散散心。放心好了，你的婚礼我一定会去的。当初就说好了今后无论谁的婚礼，初中那伙人谁也不能缺，我是不敢背叛组织背叛党的。”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
跟戴一奇聊了半个多小时才挂电话，从过去一直聊到现在。从前他们之间就很聊得来，还一度遭到某人的嫉妒。尔渔一直觉得跟初中同学的感情是最真挚最深厚的，也许是因为初中是一生中最纯真最洒脱的季节吧。即使不是参加好朋友戴一奇的婚礼，尔渔也觉得自己该回阳城了。逃避始终不是办法更何况是逃避一个根本忘不掉的人。
收拾好行李去拜见谢庄主感谢他这几个月的照顾。
谢景云和蔼地笑着看向尔渔，“尔渔啊，我等你和阳明的好消息。”
尔渔难为情地回道：“谢叔叔，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跟阳明只是好朋友。”
谢景云还是笑着，摆摆手：“不用解释，我懂的！”
尔渔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只能傻笑着。
当初尔渔告诉阳明自己想换个地方生活，阳明二话不说便把她领到了酒庄。对于这个朋友，尔渔很是感激，但也仅限于此。离开了酒庄，尔渔先是回到家里看看父母，当初离开的时候只是告诉他们自己想出去散散心，老两口也没反对，却没想到女儿这一散心便是半年。以前在阳城，离桐城还挺近的一年半载不回家老两口也不觉得担心，现在人隔得远了，稍微有点动静就把心提到嗓子眼了。这半年，他们心里时时刻刻念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虽说尔渔从小到大都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很少让爸妈操心，但过严的家教也让她不敢跟父母说心里话，有苦也憋着自己一个人扛。老两口见着心疼也无能为力。
这次尔渔回来了季妈妈田素兰是怎么也不让她再离开了。田素兰含着眼泪拉着女儿的手，“小渔啊，爸妈也老了，就你一个女儿，心头上的肉啊。你一出去就是一年半载的怎么不让人担心呐？”
尔渔也觉得自己太自私了陪着不是：“妈~是我错了。又让你和爸担心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田素兰拍了一下尔渔的头，“臭丫头，就不让人省心。”说着声音都哽咽了，“你说说爸妈哪点对你不好了，就算小时候管你管得严了点，那也是为你着想啊。你倒好，一颗心是铁铸的还是冰雕的啊，这么不待见我们。”
尔渔这回被吓到了，赶紧替妈妈抹干脸上的泪水。连声道歉：“哎呀，妈~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以后我都听您的还不行吗，赶紧别哭了，啊？”说着转头看向父亲，“爸啊，你赶紧劝劝我妈啊。”
季爸爸季华也过来安抚季妈妈，拍拍她的背，“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这么大人了还哭呢！”
田素兰这才止住了眼泪，用纸巾擤了一把鼻涕，看着尔渔，“行啊，女儿，从今天起你就听你妈我的话，准没错！”
尔渔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妈，我听您的。”
田素兰响亮地拍了一下手掌，“好！好闺女，明天就给我相亲去。我告诉你我有个同事，就是你见过的田阿姨啊，她有个儿子啊，海归！刚从澳洲回来。人家可是个博士，还一表人才，可配你了。明天去见见。”
尔渔听完自家妈妈说完这堆话叹口气，“妈，合着您在这儿等着我呢。”
田素兰斜着眼瞧尔渔，“你这话说的。你不知道啊，你那个胖成一团的表姐就是因为相亲才认识你表姐夫的，人家现在都怀孕了去医院检查还是个双胞胎，她丈夫啊——”
“好了好了，妈，我听您的还不成吗，明天我就去相亲。”尔渔赶紧打断妈妈接下来要说的话，上次她提到胖表姐的时候足足发表了一个多小时慷慨激昂的励志演讲。
下午三点，桐城，蓝天咖啡店。
尔渔赶到约好的地点，服务员领着她到了预订的位置。男方已经到了，跟照片一样，严谨的黑色西装革履，冷峻的面容。双手搭在两腿上在沙发上从容地坐着。
尔渔走了过去微笑点头，对方看了眼手表然后才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就是我妈跟我说过的田阿姨家的女儿季小姐吧？”
“嗯，您就是古先生？”尔渔边说边坐下。
古绝没有回答而是举起右手看了下手表，“季小姐，我们还有二十分钟的谈话时间。二十分钟后我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尔渔刚想说，如果古先生忙的话可以先走。古绝又开口了，“季小姐，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接进入主题了。”
尔渔呷了一口咖啡，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地张嘴，“首先，季小姐的确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但未免有些弱柳扶风，可惜这里不是古代我也并非贾宝玉。我需要一个能操持家务的贤内助，季小姐显然更适合住潇湘馆。”
尔渔木讷地看着他，哑口无言。古绝随即又道：“还有，季小姐刚才迟到了一分零二十五秒。我认为每个人的时间有限且宝贵，不该为任何人多浪费一秒。所以，我很讨厌不守时的人。”
尔渔算是长见识了，有钱人都是这么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吗？还操持家务，你以为你找保姆啊。把时间掐得那么紧不会窒息吗，怪不得年近三十还没找到女朋友，一点不懂得生活情趣。白读了那么多年书，念到博士有什么用，活着不累吗？不过，这样也好。懒得她自己去跟他浪费时间周旋。
尔渔淡然地站了起来对着古绝嫣然一笑，“既然襄王无心，我这个假神女就失陪了。为了补偿欠你的一分多少秒来着，哦，真是抱歉，我数学也很让人头疼呢。咖啡我请了，祝您开会愉快！”说完便去买单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尔渔走在路上从上往下看了看自己，“弱柳扶风，我真的瘦得有那么夸张吗？”正这样想着，街道旁边的一个商贩突然拉住了尔渔笑呵呵地对她说：“小姐，过来看看我们这儿的衣服吧。名牌折扣，货真价实，物美价廉。”
尔渔推攘着拒绝，商贩索性拿起一条紫色的长裙递到尔渔面前，“小姐，这条裙子是最小码，唯一一条，也只有您这身材能穿了。还是真丝的，我便宜点卖给你，好吧？”
尔渔看了眼那条着实小得可怜的裙子，欲哭无泪，愤愤地问了句：“我有那么瘦吗？”
商贩笑得更加灿烂了，“小姐你是真瘦啊，骨感美人！”
尔渔挣脱商贩拉着自己的手大步流星走掉了。
商贩还在后面冲着她叫嚷：“小姐，真的很适合你啊。100块钱便宜卖给你啊。”
尔渔长长吁了一口气，有些气馁。
回到家里，季妈妈一个劲儿地询问尔渔相亲的情况。
尔渔泄气地倒在沙发上，“人家嫌我太瘦了。”
“啊？！”田素兰对着女儿叫了声。
尔渔起身耷拉着头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床就倒，相个亲这么累啊。
傍晚，季妈妈叫尔渔出来吃饭。尔渔看见餐桌上那满汉全席的阵仗有一两秒的呆滞——鸡鸭鱼肉一样不缺，中间还有一只乌不溜秋的鳖！那倾国倾城的容貌着实把尔渔吓了一跳。
田素兰见女儿站着不动，忙推着她坐了下来往她的碗里接二连三地夹菜，当夹到那只鳖的时候尔渔赶紧伏下身子用手臂挡着碗哀求着，“妈，您饶了我吧，我不想吃它。”
田素兰用力掰开尔渔挡着的手臂把鳖肉放进碗里，“这是我好不容易做的药膳，给你补补身体长胖点，一定得吃！”
尔渔看着碗里的东西愁眉不展——罪过啊，罪过！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凄凄惶惶，季妈妈在世纪佳缘上替尔渔注了册，尔渔每天都会收到亲爱的娘亲大人精心挑选的各种型男的纸质资料，有阳光帅气型，成熟稳重型，事业有成型，冷酷英俊型。看得尔渔眼花缭乱，娘亲大人还在不停地催促尔渔挑出几个中意的一一见面。
尔渔真是叫苦不迭，打电话找蒙昕求救，蒙昕那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竟然跟老妈站在了统一战线，把自己身边所有优质的单身男士的资料全部透露给老妈还放出“嫁不出尔渔死不休”的豪言壮语。尔渔彻彻底底地在她们双面夹击的攻势下投降了，听从母亲大人的安排乖乖地去相亲。可结果，一次比一次狼狈，男神们不是嫌她太瘦就是嫌她太白。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最该去见地人应该是《红楼梦》的导演。
尔渔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确实是瘦瘦地身材，白白的皮肤。又想起今天相亲的男人对她这样说：“你这种类型的确是男人想谈恋爱的对象但绝对不会结婚，干家务不带劲儿，生孩子有风险。”尔渔几乎想去撞墙了，跳楼价大甩卖还遭嫌弃，自己真的有那么糟吗？
蒙昕打来电话问尔渔相亲进展如何，尔渔把这几天发生的故事告诉了蒙昕，蒙昕在电话那头笑得喘不过气来。
“姐妹儿，我就说嘛像你这样仙风道骨一样的人物只有高大上的人才才能慧眼识珠。比如说我们的阳明总经理，跟你提过多少次了你那个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啊。”
“小昕，We have through it out,ok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真是搞不懂你啊，男人中的极品你都看不上。徐大公子你不要，阳总经理你也不要，非得跟一些奇葩的男银相亲，纯属找虐啊。”
“······.”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相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