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杀手回到古代》祭祀之月

5、Part 5

　　走出柴房，南宫遥并没有直接回房间，她经过庭院拐道敲响了徐清的房门。

　　“咚咚”两声，屋内传来徐清惊魂未定弱弱的声音，“谁？”

　　房门打开，看到来人，握住房门的手不禁一紧，徐清垂下头一动不动站在门口，此时此刻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之中，南宫遥恐怕排行第一。

　　“出来，我们聊聊。”南宫遥淡淡道，率先往回走。徐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关好门紧随跟上。

　　一块一块不相邻的石板却构成一条独特风情的小路，嫩得仿佛能滴出水的小草卯足了劲儿往上生长，一身晶莹。庭院中两个人一前一后，但她们的脚步几乎没有声响。

　　微风吹来，夹着霏霏细雨，一阵凉意，徐清抱着胳膊，忐忑不安。

　　“昨天你是怎么看到月眠和王曼争吵的过程详细再说一次，一点都不要落下。”南宫遥清冷的声音从夜色里传来，如同这雨凉的沁人。

　　徐清怯怯看了一眼前面的人，说道：“昨天挑选之后我太过紧张出了一身冷汗，全身黏的不舒服找人去打水，正好亚卓也要洗澡，所以我等她一起走。路上看到一只好看的蝴蝶，反正闲来无事，我们追着蝴蝶走小路，你知道的花园入口附近是有一条漂亮的小路，那边的花开得也特别好看。”

　　南宫遥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条路，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一草一木都记在她心里。

　　徐清抿抿嘴，继续道：“我们从那里经过时，隐约听到东亭传来两个人在争吵。一个是月眠，一个是王曼，亚卓看到后拉着我赶快走，就怕王曼看到我们，牵连到我们，所以……所以我们没有管，打完水就回去。我真的不知道月眠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

　　“徐清，王曼还没有死。”南宫遥突然道。

　　徐清一愣，只听她慢慢停下脚步，背对着自己轻声道：“所以不要骗我，如果我把昨天你和董亚卓的说得话告诉容姨和穆姨，我想这件事没这么快完结。你和董亚卓未必没有嫁祸之意，对吗？”

　　徐清眼睛蓦然睁大，急切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们绝对没害月眠！”

　　“谁知道呢，也许什么时候我就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了……”南宫遥的声音轻轻飘来，却让徐清打了一个寒颤。

　　“即使你说出去，我们也不会承认的！凭你一个人的话，也无法论我们的罪吧？”不知什么时候董亚卓出现在后面，她微昂着下巴，看向南宫遥。

　　除了月眠，这里的女孩都不愿意和南宫遥亲近，因为她太聪明，聪明的让人头皮发麻。她记得四年前，红缘庄新来了一个叫黄玉的女孩，她甚至差点夺去王曼的位子，成为最有号召力的，最有人缘的姑娘。可是一个月后，黄玉因为月眠不小心冲撞了她，把月眠打了个半死。

　　从那之后，黄玉一反常态，干什么错什么，还常常捣乱，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甚至会整夜整夜得唱歌，吵得人不得安宁，最后穆姨和容姨实在看不下去，将她送到山下的村子。直到她离去的时候，她还是哭哭啼啼，哭得异常委屈，据说后来黄玉嫁了人，有一次上山采药的时候摔断了左手。

　　只是所有人的脑海中都记得黄玉改变之后最明显的变化，每次她一看到南宫遥就仿佛老鼠见了猫转身就跑，如果说这件事和南宫遥没有一丁点关系，谁都不信。然而问黄玉有什么困难的时候，黄玉始终不肯说，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和南宫遥有关系。

　　这件事便这样不了了之，但这个疑问却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但是水落石出之前王曼肯定不会死。”南宫遥淡淡道，丝毫不理会董亚卓语气中的挑衅。

　　王曼不死，徐清和董亚卓就会被怀疑，到时候未来更加扑朔迷离，难保不会出现意外。徐清和董亚卓都盼着这件事情快点过去，自然不愿意夜长梦多。良久，徐清轻声问道：“你要怎么样？”

　　“告诉我--”南宫遥慢慢转身，远处朦胧的灯光从她背后照射而来，给她披上淡淡的光晕，她的神情却隐没在黑夜之中怎么也看不清楚，“--昨天你们真得看到月眠和王曼争吵了吗？”

　　董亚卓忍不住紧张得咽了口口水，气势这种东西她只在容姨身上看到过，她一说话，别人几乎就无法辩驳，但现在她却在面前这个看不清神色的南宫遥身上感受到这种无可抗拒的气势，紧张得让她不能正常思考。

　　董亚卓正要说什么，徐清却悄悄拉住她的手，她知道董亚卓要说什么，只要说是，一切都会结束，可是强烈的直觉让徐清觉得很不安。

　　“没有。”徐清说道，不顾董亚卓暗中拽着自己继续道，“我们只是听到她们争吵，但我们并没有亲眼看到她们。”

　　“那你们怎么知道是月眠和王曼？”

　　“听声音还听不出来么！”董亚卓没好气道。

　　徐清拽拽董亚卓，提醒她面前这个人不好惹：“我们回来的时候捡到王曼掉落的玉簪，你知道那条路离东亭很近，只隔了一小片灌木丛。”

　　“那根簪子给我看看。”

　　徐清缩缩脑袋：“已，已经扔了，这东西我们哪里敢留下。”

　　“扔哪里？”

　　“井里。”徐清小声道。自月眠死后，她落水的那口井便不用了，容姨一早就让人再挖了一口井取水，谁敢用死过人的井水？徐清扔在那里，不得不说有些小聪明。

　　南宫遥在原地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迈步朝井的方向走去，经过董亚卓的时候，她脚步停了一会儿，说道：“你该谢谢徐清，若不然明天也许你们就会被当作凶手，她说‘隐约听到东亭传来两个人在争吵。一个是月眠，一个是王曼’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们也许并没有亲眼看到争吵的两个人，如果亲眼看到她应该会用肯定的语气说‘隐约听到月眠和王曼的争吵’，她不确定，所以她用了‘两个人’来代替。”

　　——而且在那个时候南宫遥捕捉到徐清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从行为学上而言，她是的确隐瞒。

　　说完，南宫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霏霏细雨的黑夜之中，夜风吹来，飘来泥土的清香。

　　董亚卓紧紧握着徐清的手，后背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