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朋友》一降

1、普通朋友

　　如果一个女孩问自己的男朋友“你喜欢我什么？”，男生回答是脸的话。可想而知，下一秒的“硝烟战火”了。

　　可是……

　　“你喜欢我什么？”木叶问。

　　“脸啊。”坐在对面的一濑坦然地回答。

　　“谢谢。”木叶嫣然一笑，她就是喜欢一濑这样的回答，至少她知道一濑说的是实话。

　　木叶和一濑的开始其实很简单：有一天，木叶帮室友哒哒搬东西，一濑和几个朋友正好经过，于是一濑说要帮她的忙，之后他们就成了朋友——普通朋友。然后有一天，一濑说：“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木叶回答说：“好吧。”于是他们就成了朋友——男女朋友。

　　木叶很漂亮，不像其他女孩一样是打扮出来的，而是浑然天成的。所以只要见过木叶的人都很喜欢她，所以她的人缘很好，所以她有很多很多朋友。但很奇怪，一濑却是木叶第一个交往的男生。木叶也不去想为什么，也不需要去想为什么。

　　而一濑呢，和木叶一样的是他在学校里很受欢迎，不仅长得很帅气，而且脑袋好，口才好，体育也很在行，特别是玩篮球。木叶对一濑的评价就是像漫画里走出来似的。但唯一和木叶不同的是，一濑是个标准的Playboy，换女朋友的速度比刷页都快，不过还是会有很多女生投怀送抱。木叶当然知道一濑这德行，她只是一脸的坦然，因为木叶和一濑之间联系着的并不是爱情，只是一个游戏的规则。

　　那天，一濑向木叶提出交往的时候……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木叶静静地站在一濑的面前，问：“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当然是。”一濑不加思索就回答了。

　　“等我说完，你再回答，好吗？”一濑当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应许了。

　　“我希望你说实话，因为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这样，我才能知道我该怎么做。因为我玩不起一个到头来只有自己付出真心的游戏，那很不公平，不是吗？”

　　“……”一濑只是看着木叶，然后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木叶是不是真心的，不只木叶，还有那么多的女孩子。而真心又是什么呢？红的？圆的？或只是个像桃子一样可以动的东西？其实一濑自己连真心是什么也不知道，只不过是因为不讨厌，才觉得可以交往。在一濑的眼里，爱情只是个可以定义的模式而已。其实又有多少人能解开这个迷惘呢？没有，其中也包括一濑和木叶。

　　“我知道这个很难回答，那我就当你默认自己不是真心的了。所以我答应你，因为觉得你是个好人。”木叶微微一笑。为什么呢？因为并不讨厌。因为不讨厌，一濑也笑了。

　　于是每天下午，木叶和一濑都会一起去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木叶喜欢这里的香草冰淇淋，一濑喜欢这里的冰咖啡，两个对坐着聊天。一濑会说自己又看上了谁，木叶听着，有时要是那人是自己这幢宿舍的话，还会给点意见；木叶会说学校发生的趣事，一濑听着，有时要是和自己有点关系，还会议论或是反驳几下……两个人就这样牵着这条微妙的线，拉着对方前进，安安稳稳的，欢欢喜喜的。

　　时间也欢欢喜喜地跟在他们身后，一直迈着大步向前走。他们之间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永远只看见对方在自己的身边，而没有任何的交集。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条线就开始有了方向，偏离的方向。

　　“Outside？”木叶的短信。

　　“Clever！”一濑的。

　　“Help！”

　　“OK！”

　　“怎么找你？”

　　“心有灵犀，闭上眼睛。”

　　“你该不会马上就出现在我面前吧？”

　　“Bingo！”然后宿舍的门开了，一濑笑嘻嘻地站在那里。木叶一直很奇怪，身为男生的一濑每次都能自如地出入女生宿舍，而每次问他，他都嘻嘻地回答说自己魅力大，这次也不例外。

　　“一定是爬进来的。”一旁正和男朋友峰发短信的哒哒插话道。

　　“是啊，还不是你家峰峰前天在Play Boy里教我的。”一濑讽刺道。

　　于是一满屋子突然爬满了寒冷的苔藓，还有一阵似乎不是时候的“刺耳”铃声飘了进来。之后便听见哒哒对着手机气愤的喊道：“我们玩完了！”

　　木叶赶紧拉着一脸幸灾乐祸的一濑跑出了宿舍。虽说哒哒和峰交往已经一年多了，但他们有十个月的时间是在吵架。

　　木叶很羡慕他们，因为有人可以吵，所以有人可以关心。而一濑听后说：“那我们也隔三差五吵一次。”惹得木叶只说一濑是笨蛋。其实木叶最常说的便是“一濑是个好人”，因为他总是很热心地去帮助朋友，但一濑不高兴。于是木叶改口说好喜欢一濑，因为他是好人，一濑这才会很开心。为什么？是因为有个自己不讨厌的人说喜欢自己？但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只要自己不讨厌？一濑在找答案……

　　“他们从韩国回来看我，真的好高兴。”在去机场的路上，木叶很兴奋，因为她要去见久违的朋友，一濑开着车。

　　“见我都没那么高兴吧。”一濑说道。

　　“你早上喝醋了吗？”

　　“没有，只是喝粥的时候配了点腌酸黄瓜。”

　　“那呆一会儿请你喝甜汤。”

　　“不要加白糖的。”

　　“你还真计较。”

　　“一般。”……

　　一下车，一濑就看着木叶冲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生跑了过去，然后拥抱。那男生看起来不比自己差，但他看木叶的眼神为什么让自己看起来就这么不是滋味，看来是早上腌酸黄瓜吃太多了，胃里有点泛酸，一濑心想。等他下车来的时候，木叶已经拉着那男生过来了。

　　“一濑，我朋友，寒，还有佳儿。”这时，一濑才发现在那男生身后还站着一位小巧的女孩，挺标致的，总的感觉是……不讨厌。

　　“我听木木提起过你，你长得真帅，蛮喜欢你的。”那女生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一濑盯着她，愣了一会儿，一个不讨厌的女生说喜欢自己，开心吗？为什么和从木叶嘴里说出的感觉不一样呢？

　　“你还真受欢迎，到处有人喜欢。”木叶调侃道。一濑没有回话，只是转眼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寒，看着他放好行李，看着他们上车，开车的时候，也不时透过镜子看着。送他们去住的地方，然后把车停回校外公寓的车库。这一路上，一濑一直没有说话，他像是被自己的迷惘所俘虏了。
　　木叶也奇怪，于是便跑去便利店买了喝的，和一濑一起坐在路边。

　　“突然变哑巴了？”木叶递了一罐给还似乎没有回过神的一濑。

　　“不是说甜汤吗？”终于一濑说话了，盯着手中的罐子。

　　“下次吧，因为你今天看起来怪怪的。”有吗？只是心里在想听见那个女生说喜欢自己的时候，有点奇怪，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开心，虽然没有不开心。原来自己找的答案是：不是的。不是所有人说喜欢自己，就会开心的。那又是什么呢？

　　“告诉你一个秘密。”木叶晃着手中的饮料，仰望着漆黑的夜空说着：“寒是我的初恋，单相思的初恋。”然后她回头，便看见一濑有点惊讶地看着她，那表情是她从来没在一濑脸上见过的。于是她笑了，好笑地笑着。一濑伸手敲了一下她的头，表示抗议。木叶忍住笑意，继续说道：

　　“我们两人从出生开始就在一起了，同校同班，甚至是同张桌子，然后一起读到高中，很庆幸和寒会有这样的缘分。”

　　“他呢？”一濑问。

　　“不知道，他只当我是兄弟，一起长大的兄弟，一起调皮，一起受罚，一起高兴，一起伤心……
　　虽然读初中的时候由于家里的原因，我们分开了。可是命运似乎硬要把我们拉在一起，于是又一起上了同一所高中。那时，他还和我的同桌交往，而我很开心，不觉得是失恋了，而是一种幸福。”木叶说：“不过那小子真不讲义气！高中毕业时，突然就从我眼前消失了。然后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去韩国了。”

　　“那现在你呢？”

　　“什么？”

　　“还喜欢吗？”

　　“大概还有那么一点点吧，毕竟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喜欢别人。但是寒现在和佳儿在一起，不是很好吗？只要看见他就很好了。”木叶说着，低着头把弄着手里的罐子。

　　一濑第一次看见木叶看起来这么地低落，让自己觉得好心痛。但不知道为什么不是第一次这么觉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第一次见到木叶，或是其他什么时候？一濑伸手搂着木叶，看来今天两个人都喝不了甜汤了，他心想。

　　但木叶还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兴高采烈地拉着一濑去喝甜汤。她依然谈着刚刚听说的趣事，一濑听着。木叶还是那个木叶，可是一濑却开始不再是原来的一濑了。他开始不再和木叶说自己又看上谁；不再经常留着木叶一个人，和其他女孩一起出去玩……在不知不觉中，木叶改变了一濑，悄悄地改变了他。于是木叶对一濑来说是特殊的，特殊的存在。

　　铃声响了起来，木叶接过手机，里面弥漫着Pub的吵闹音乐，然后听见一个声音带着醉意在说什么。木叶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站起身，对着电话喊，可是里面实在是太吵了，听不见那人在说什么。木叶关上手机，急忙问坐在对面的一濑：“去PlayBoy怎么走最快？”

　　“怎么了？”一濑也站起身问。

　　“哒哒和峰好像是玩真的。”……

　　在木叶心中最残忍的不是自己受到伤害，而是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不幸的是现实很残忍……当木叶见到峰的时候，他一个人趴在角落边的桌子上，面前都是空荡荡的瓶子，他好像是醉的很厉害。

　　“他们怎么搞成这样？”一濑抱怨道。

　　“不知道，这还是第一次搞成这样。”木叶回答：“该怎么办呢？哒哒手机也关了，哪儿也找不到她。”

　　一濑四周环顾，像是看见了什么。“我去借辆车子，把他送回去。你呆在这里等我，不要动！”

　　说完，一濑没有马上走开，似乎是在等木叶回应。要是以前的一濑，交代完就会马上离开的，可是现在的一濑不了。他需要木叶的答复，就算是一个点头，也会让他觉得安心，平静。

　　“我可以扶他出去的，在这里空气太闷了。”

　　“那我先把他扶出去，再找人吧。”一濑担心着木叶。

　　“不用了，我可以的。”说完，木叶微微地一笑。这才使一濑打算离开，看见他的身影被人群淹
　　没，木叶觉得自己很幸福，是一种奇妙的幸福。回过身，扶起峰，木叶使着浑身的力气把峰扶出了Pub，然后坐在路旁等一濑。顺便还一直在联络着哒哒，可是她的手机还是没有开。

　　夜晚瑟瑟的冷风吹得木叶有点发抖，她站起身四处张望。正巧看见一濑从不远处的Pub里走出来，还有个穿得特妖艳的女人挽着他跟了出来，然后看上去似乎很撒娇地贴着一濑，一濑似乎也没有刻意避开的样子，然后那女人交给他一把钥匙。木叶不知道那两个人在说了什么，因为太远了。只是看见他们很亲密的样子，然后那女人亲了一濑一下，才似乎满意地回去了。木叶似乎是因为看惯了一濑和其他女人这么地亲密，所以这时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看着。等一濑回身发现她时，她还依然对一濑微笑，然后伸手指了指身边的还睡着的峰，让一濑去开车。

　　可是对于一濑来说，又是一阵的心痛，像是看见木叶的哭泣一样的心痛。他宁愿木叶能是会哭的木叶，那样他还会马上跑去抱着她，呵护着她。而现在他没有任何理由越过眼前的路口，跑向木叶，他只能看着她误会，然后离开，去做该做的事。

　　等到一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时候，木叶身体里有种东西就决堤了，连缓冲都来不及。而自己就像是从高山跌到了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祸不单行…… “小姐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哥哥我来安慰你吧。”面对着眼前三五成群的小混混，木叶不知该怎么办。

　　“喂，你们干什么！”刚还坐在地上的峰，恍恍惚惚地站了起来，对着她们嚷道。

　　“原来还有人在，我们也来开导开导他吧。”说着，几个混混推开了木叶，一把拉起峰，就是几下的拳头印在他的腹上。而峰似乎是由于感觉到疼痛，缓缓地张开了眼睛。

　　“不要打了。”木叶爬起身，使劲推开正想动手的混混，却被旁边的混混一把推到了一边，不小心踩到了脚边的石头，整个身子失去了平衡，直往旁边的石阶倒去。就在这个时候不知被谁搂住了腰，差点就投进地面的“怀里”。回头见半张脸已经是乌青的峰，看来是被打醒了。而那帮混混可能是认出了峰，脸都没回就飞似地跑走了。

　　“没事吧。”木叶问。

　　“当然没有，要再遇见那群混蛋，他们就死定了！敢打我！”

　　“没事，就好。”

　　“不过还真的有点痛。”看来是清醒了，木叶心想。

　　“你们还要搂到什么时候！”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木叶才发现峰的手还在她的腰上，连忙把他推开。回过身，一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身旁是一辆黑色的BWM。

　　“那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峰严肃地回应一濑。

　　“你说什么？”刚刚还靠在开着的车门旁的一濑，站直了身子，问道。

　　“她玩不起你的游戏。”一濑看上去是愣了一下，突然他转身生气似地踢了一下车门。

　　峰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问木叶：“哒哒，关了吗？”木叶点点头，“不用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着，他摸了摸她的头，朝着另个方向走去了。目送着峰的离开，木叶的心似乎平静了，静得没有一点的波澜，原来自己还是真的玩不起这个游戏。再回头看一濑的时候，他已经转身离开了。只有那辆车还停在那里，车门上印着他的脚印，就着四周的黑色，仿佛融入了黑暗中……
　　第二天的咖啡店，木叶依然品尝着她的香草冰淇淋，一濑依然喝着他的冰咖啡，只是好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昨天，”终于一濑说话了：“你一直站在那里看着我吗？”

　　“是啊。”

　　“那个女的……”

　　“女的？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漂亮姐姐吗？真该谢谢她借你这么贵的车子。”木叶微笑着回答，一濑只是看着她，他在想木叶永远都不需要一个解释，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一点也不会讨厌自己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他很想知道，因为这对他很重要。

　　“你喜欢她吗？”木叶突然问道。

　　“不是！”一濑想解释，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没关系的，”木叶还是那么平静地说着：“一濑你说过当你厌倦了一个女生的时候，就会喜欢上其他女生，不是吗？所以你可以告诉我的。”

　　一濑低下头，没有说话，因为他无法反驳。可是事实不再那样了，那是以前的一濑说的话，而现在的一濑不再会说这些话。因为木叶是特殊的，很特殊的。

　　一濑抬起头：“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们说的，你真的玩不起这个游戏。你知道吗？其实包括峰，寒他们每个人都喜欢着你，只是他们克制着自己不要爱上你。因为他们没有勇气和自信可以保护你不受任何的伤害。你太脆弱，就像易碎的瓷娃娃，他们生怕你毁在他们自己的手里，然后痛恨自己。所以他们只能远远地保护着你，看着你。我想我也应该这样吧。”说完，一濑没有像平时一样地去看着木叶，只是转头望着窗外。他说不出现在真正想对木叶说的，那是一种矜持，无聊的矜持。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木叶，他像峰和寒一样害怕，害怕木叶会毁在他的手里。

　　“一濑你真的是个好人。”木叶的手机响了，她没有去看，站起身：“谢谢你，我该走了。”说完，她推开椅子走开了，从桌子旁走开了，从一濑的身边走开了，从他的世界里走开了……而一濑只以为她只是刚刚走开了，可是等他再找的时候，只找到了一个已经实现的约定：如果你打算放开，那我马上会离开；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你，我也会马上离开的。不幸的是两样都实现了，所以我要离开了。

　　等再回来的时候，我希望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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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随便写写的！个人蛮喜欢这个的！不知道各位觉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又是随便写写的！个人蛮喜欢这个的！不知道各位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