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夕映草原》月云澜

5、第四章 谜样女子

　　 几天后，我和我十五妹，凝若，去拜访嫂嫂们，因为之前听那美妇人说哥哥的福晋们都想看看我和十五妹。怎知，在去的途中我们却听到了些奇怪的谣言。起初，我们只看到很多皇子格格们都围绕着一团，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就连大臣们，宫女们，公公们，甚至下人们都表现得很奇怪。当他们看到我们时，即使我们和他们之前还有一大段距离，他们也都忽然静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好像怕被我们知道他们秘密似的。

　　终于，我无法在这样忍下去了。他们对我们的怪异行为，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原因。于是，我问凝若，“十五妹，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呀，怎么人人都如此怪异。像是在讨论些什么，却又怕我们知道，妳说，这奇怪不奇怪？”

　　岂知，凝若的回答更让我觉得迷惑。“十三姐，妳真不知道吗？”

　　“怎么，我该知道什么吗？”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闻言，凝若则是两眼睁大大地看着我，表情似是说很不能理解我的问题。“十三姐，今年十一月就是妳十八岁的生日的呀！”

　　“那我知呀，可又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妳难道不知道那天除了是妳的生日外，还有其他的事吗？”

　　其他的事？莫非就是指要找人看管我那件事吗？我摇头。

　　“姐姐，那日，也是咱十三哥终于要娶梦云姐姐做嫡福晋的事情哪。”听到这，我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脑力一片空白。怎么，那美妇人就是咱们即将的十三嫂吗？若真是这样，那么她怎能已住在十三哥那了。照理来说，不是未过门的姑娘家不能与未来丈夫碰面的吗，更何况是住在一起？
　　从我到这里来，就好像觉得她总给我一种很强大的气势，明明她没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但她让我觉得她其实已经是嫡福晋了。十三哥的其他福晋都唤她姐姐，又都让她三分。而且，他跟哥哥的相处方式……虽说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感觉到哥哥已经很习惯了她的陪伴呀。有什么事哥哥好像也会跟他说，他们还一起到街上来找我。她怎会还不是十三哥的嫡福晋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思及此，我没察觉自己已经沉默好一阵子了，直到凝若开口喊我。

　　“姐姐，怎么了？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吗？”

　　“我……没呀。想些事情罢了。妹妹，多告诉我些哥哥和梦云姐的事好不，好像是在病时昏睡太多了，好像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只见凝若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起先也没开口。过了一会儿才回道：“是这样呀，也难怪吧。那时好像姐姐也才十五岁，当时也在病中，所以不是很清楚了。不过，姐姐还是自己问哥哥或梦云姐会好些，因为那时候我们也太小了，也不是了解得很……”

　　“是吗？那么久了，又再病中，难怪没什么印象。”虽然才过了两年，但总不能告诉她我从不知道这事吧。停顿了会，我问她，“妹妹，跟我一起去问好不好？”我本以为她会答应，谁知却拒绝了，说这事，她自认为还是不要问的好。也是，问自己哥哥或那人这种事是不太好，可是心里好像有一片乌云那样，徘徊在我心中，像是久久不能散去的疑惑。

　　自从那天在亭子里，我们所说过的那些话，到现在今天的事情，都像是个谜。她到底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会猜中我的真正身份，她好像对以前真正的凝月格格非常了解，不然为何能一眼就看穿我？她又是如何知道“穿越”这二十世纪的专有名词的？她又为何来了两年却尚未过门？难道……她也是穿越来的吗？思及此，我的双脚已经站在哥哥的府前了。

　　在外头站了好一会，脑里不断地思考着见到他们到底先该说什么才好？这时候，大门被打开了。我看见来人，是阿忠。“凝月格格，来了怎不通报声，好让奴才来服侍您？”

　　“我……”在话还没说出口前，就被来声给打断了。

　　“月儿妹妹，妳可来了。”说这话的正是梦云。

　　“梦云姐妳……怎会知我要来呢？”

　　“呵，在外头听了那么多的谣传，依妹妹的性子，还会不来而返之吗？”梦云停顿了下，朝向阿忠，“阿忠，我带领妹妹到房里聊聊，没什么事先别进来，知吗？”

　　“是。”阿忠说完便离开了。

　　“凝月儿妹妹，走吧。”我跟她到房里后，她挥手指示我坐下。待我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后，便问，“好了，妹妹，我替妳把人支开了。想问什么就问吧。”她替自己和我倒了杯茶。

　　我接过来，喝了口，把茶杯放回桌上，问道，“梦云姐。妳……不是十三哥的福晋？”

　　“目前还不是。”她自己也饮了口。

　　“那么为何姐姐会已住在这呢？为何来了两年，却还没……？”梦云把食指放我嘴唇前，我停住了。

　　“妹妹，我先告诉妳个故事吧。妳问我，为何我来了两年，却还尚未嫁给妳十三哥吗？”我点头。“那么妳可知，妳十三哥曾想退婚吗？”

　　“为什么？”虽然说，一般古人都不喜欢自己的终生大事被别人安排着，可古时候不就这样吗？再着，就算不愿意，十三哥他老爹可是个皇上呢，他岂敢说退婚就退婚。

　　“因为在两年前，他遇到了他心里所喜欢的人呀。有一半原因，也许是不想被安排，一半原因，是因为心里喜欢那个女子吧。”

　　“那么妳都不会生气吗？他为了别人的女人，而让妳在这等？”

　　梦云听到这话后，笑了。“妹妹，那么我问妳，要是妳，妳会想嫁个心不在妳这的人吗？”

　　“……”沉默。沉默是金，沉默是金，心里如是说。

　　“凝月儿妹妹？”不过，很显然的，某人正非逼我说不可。

　　“我不知道……”所以才想保持沉默嘛。

　　“不知道？”

　　妳前世是鹦钨哦？“我本以为，好像只要我爱那个人，便已足够。可是，现在又不确定了。如果我真正爱他，那么就希望他是真幸福的。那么即使我不在他身边，那也没关系。”

　　“所以妳认为我会想嫁他吗？”

　　“妳爱他吗？”

　　“我们之间，就像兄妹，朋友，知己那样相处着。可我对他没有过感觉，同样的，他对我也没有。我们之所以会有婚约，听说是在我们还很小时就有的事了。”她叹了口气，看着我，“妹妹一定以为都是因为那姑娘的关系我们才会把喜事拖到现在吧？”

　　我点头。她却摇了摇头。“其实不尽然是这样的。我觉得，我才是那个多出来的那个人呢。我看得出来，他们两人才该在一起，他们似乎都心里喜欢着对方，只不过那姑娘不肯就是了。”

　　“为什么呢？若是喜欢对方，那姑娘为何不肯？是因为她已知道你们之间有婚约的关系吗？”

　　“有一半是吧。”

　　一半？“那另一半呢？”

　　“她走了。”是她的回答。

　　“走？去哪了？”

　　梦云看我许久，之后才回道：“不知道，她在我眼皮下消失了。在我面前就那样消失了。”

　　消失了？怎个消失法？我心里想着。

　　她接着往下说，“我只知道，她应该是回到未来去了。”

　　未来？那姑娘是未来来的？是跟我一样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吗？

　　“我们认识还不到半天，她就告诉我这个秘密了。若哪天妳遇到她，就会知道为何她会告诉我这秘密了。在这两年期间，我也跟十三妹，十五妹，成了好姐妹。对她们自然也有着充分的了解。然而当我从那日在街上看见妳时，就让我感觉妳和那十三妹不一样。这就是作为女人家的直觉吧。”

　　“是不是也因为先前已经看过一个从未来回来的姑娘，而看到我，感觉我跟那姑娘之间的相似？”

　　“是吧。”她又饮了口。

　　“那么她和十三哥认识多久？好让十三哥为了她而想退了跟姐姐的婚约？”

　　“一天。他们只认识了一天，她就消失了。当初皇上给了十三哥两年时间的等待，也给了那姑娘两年时间出现。而这次十一月，当妳和妳十三哥生日时，就是期限。”

　　“可是，穿越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呀？”这对无论是十三哥，那姑娘，对梦云姐姐都是不公平的事呀。

　　“倒也没多困难，不是吗？妹妹这不就穿过来了？”

　　“可要在期限内穿回来，这……”穿越若真那么简单，我回去一定会买几张□□。

　　梦云这次没回话。她起身，走到书桂前，拿本书，自顾在那看起来了。过了一会儿，我才问道，“那么，梦云姐……”

　　她把书放下，抬起头看我。“那么要是妳是我十三哥，若那姑娘这时回来了，妳会怎么做？”

　　“重要的不是妳十三哥，是那姑娘的决定吧。”

　　“那么若是姐姐妳呢？妳会希望十三哥怎么做？”我追问着，不过她这次没再答话，只是看了我一会，又继续看书了。是不愿或不知怎么回答吧，我想。

　　我离开了她房间，跟阿忠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在走的路上，我脑里不断想着，那位谜样女子，我真能有幸见到吗？她又为何不肯嫁十三哥，除了梦云姐姐的原因之外。是因为这是作为一个穿越人的知觉与苦恼吗？自己看过了那么多言情小说，很多女主都是因为这样而一开始不敢给男主自己的真心。是因为这样吗？那我自己呢？在我知道自己就是那难产而死的十三妹时，不是对这婚姻也疑惑过？我真的能够给那个未知的人我的心吗？我能够因为爱他而想留给他我的孩子吗？即使知道自己这么做就会死，我那时真有勇气这么做吗？

　　在穿越来之前，我承认，我是比较心仪十三爷的，一半或许也是因那演员的缘故吧。然而我现在却成了她的妹妹。对这结果我也不是不满意，可在这里，我有勇气去爱另外一个男人吗？如果我也突然消失呢。到那时候又会怎么样？虽然那个男人，将成为我丈夫的人我还未遇到，可在遇到了之后，若我突然消失，或就那么难产而去的话，他也会像十三哥思念那女子那样，思念我吗？

　　那个谜样的女子，真希望有天真能见到她。虽然我不知自己希望的结果是什么，因为无论是什么，总有人会受伤。我希望十三哥能幸福，可我也希望梦云姐姐能有好的归宿，虽然我对她还是搞不懂。可是，那位回到我们那时空的姑娘，在那两年里，也许短些，也许更久，她又是如何想的呢？她是喜欢历史上十三爷的吗？她是因为遇到他而喜欢吗？还是她先喜欢上了我十三哥，才知道他身份的？若遇见了自己所喜欢的人，即使是穿越时空，却在一颗心付出之后，又回到未来，那等待，或者是思念，又会是怎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