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Chapter40.年瑾 ...
-
一上车,易清便凑在景梵歌的身边,劈头盖脸地问道,“景梵歌,麻烦你告诉我,喝醉酒的那件事是什么情况?还有,你丫的存心就没想过要害林洺和徐欣然对不对,你其实是好心把他们送到医院的对不对?”
看到她迫切而又希冀的眼神,景梵歌毫不关己地轻笑,“既然都过去了,还提起有什么用。”
她双臂抱胸,脸色有些沮丧,“我还在想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却是原来早就上了你的贼船啊。唉,大意啊大意啊。”
他好笑地看着她悔不当初的样子,嘴角微扬说,“怎么,莫非你一直都以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风花雪月的江湖老手,配不上你这万年不经人事的小白兔?”
她不屑地偏过了脑袋,讥诮地说,“我可没有这么认为,我配不上你还差不多,哪里敢你配不上我啊。”
景梵歌不由开怀一笑,“这是什么味道,好酸哝……喂,易清,你闻到了没有?”
……
车子停到一旁的车库,易清说她还未好好看看这栋大的惊人的别墅,离家的最后一段路程她想要步行回去。景梵歌无奈,只好顺了她的请求把车子停进了车库,与她一同步行。
“景梵歌,你伤势还没有痊愈,每天亲自接送我,你不累吗?”易清抬起头看着他问。
他带着一抹促狭看着她,“你不愿意吗?”
易清顿时瘪了嘴巴,有点埋怨地说,“你每天都那么招摇过市,搞得人家女生天天都来问我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还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男生都离我远远的,像是在躲避瘟疫一样。结果现在我都成了学校里的恐怖分子啦。”
他由衷满意地笑道,“那样很好。”
易清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俊美的男子,惊愕地说,“很好?景梵歌,你都不知道,现在那些人什么工作都不给我干,好不容易加入了学生会,结果只是一个空名号,我想要帮忙干活都不行。体育课上我都只能坐在一旁的阴凉下干瞪着眼,其他人在烈日下都满是怨恨地看着我。除了那个老头子,除了他还会给我一点活干……”
深邃黝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他沉声问,“什么活?你们班的那个姓陈的长了一大把胡子的老头?”
她点点头,一想到那毫无思绪的宴会,又头疼地说,“不过,那个老头子也真是奇怪,什么活不可以,偏偏给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企划案,让我去策划一场商业界人士参与的宴会,同时还要去邀请那些名流老董。你说说看,我这么一个无资历无经验无家世的三无女,怎么有这个能力去说动这些个老顽固嘛!他是不是真的吃错药了。”
景梵歌听着女子有些娇憨的埋怨道,薄唇微扬,说,“那份企划案带了没有?”
她点点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随身携带。”
他颔首,“回家后给我看看。”
易清吃了一惊,抬起头双眼放光地看着他,“怎么,你想要帮我吗?”
他嗤笑,抬起头给了她一个爆栗,“鬼乐意帮你,我只不过是想要看看上面有没有最近和我合作的公司,若是有的话,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和他们商讨一下。”
他略微撇头看见女子稍有失望却又勉强微笑的表情,薄唇微抿,不经意间便开口说道,“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帮你解决。”
易清一愣,随即眯着眼睛笑了,摇头说,“不用了啦,我也知道你很忙,无心管理我这些破事。何况这也本来是老师给我下的指令,让别人来帮助岂不是弄虚作假。放心,我一个人绝对可以的。”
景梵歌脸色沉冷,不再去理她,眉宇间藏着半分不悦,因她刚才语气之中竟把他说成了“别人”,他不喜欢她总是喜欢和他万事分明,好像是巴不得和他撇清关系两不相干的样子。明明她在他的身旁,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他却总是觉得抓不住她那颗飘忽不定的心。
他虽然希望她变成他的,可是也深知强扭的瓜不甜。把她留在身边,一开始的想法确实只是想要接近她,进入她的生活,后来,确实怕那些人对她不利,生怕自已一个不利益她便被对方抓了去,这是他绝对不可以原谅的过失。
这些天的接触,原以为她已经愿意对自已打开心扉,却不曾想,其实她对自已依然是客气而又友好。这该死的友好,差一点便让他认为他们之间已没有了隔阂。
他一直对自已说,来日方长。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何,自已却失去了耐心。
“景梵歌,你看,果子和瑜寒在那边干什么呢?”易清指着小花园里的一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新奇。
他低下头,看见她小而白嫩的柔荑正抓着自已衣角的边缘,不由地凝眉。
易清见他低垂着脑袋,丝毫没有动静,不由微怒,说,“喂,景梵歌,你看了没有啊?地上有什么,有虫子吗?”她说着,便低下头仔仔细细巡视着鹅卵石扑成的地面,瞪大眼睛寻找着。
他淡淡地应了句,“没什么,”抬起头一看,却见瑜寒冷寂的背影背对着天边的一轮骄阳,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神态。果子发丝有些凌乱地站在他的身后,涨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却又万分焦急地解释着什么,眼眶通红地望着眼前这个依然是冷漠残忍的男子。
易清不禁呆愣,不由自主地说道,“果子貌似挺在意瑜寒的啊。”
他眼神骤然间冰冷,冷笑道,“不过是小女孩家的心思罢了。”说着,便扯过易清抓着自已的衣角,毫不留恋地朝着里屋大步走去。
易清古怪地看着这个脸色翻动无常的男子,不由暗暗低骂了一句,又看了一眼火红的帘幕下那一对冷热相撞的男女,也小跑着进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思来想去,易清还是决定给楚凡打个电话询问他的伤势。连续不断的“嘟嘟嘟……”传来,像是一根羽毛,轻轻地骚动着她悬浮的心。
“喂,你是哪位?”电话通了,却是个娇柔清丽的女声。
她的脑袋有一瞬间的断路,问,“请问,你是谁?”
那边传来的咯咯咯的笑声,半含着娇羞,“我啊,是楚凡的未婚妻。他已经睡着了,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吗?要不要等他醒来的时候我替你转告给他?”
一刹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凝结出。
未婚妻,未婚妻……是那个凌霄曾经说过的,楚凡的未婚妻……年瑾。
她居然大意的,都忘了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
她突然间心里慌乱无比,匆匆地说了句,“对不起,我可能打错电话了。”便将电话挂断,把手机整个地握在了手心。
大脑里茫然一片。什么都不想去想。
她盯着前方的空气无神地看了许久,连她也不知道自已在看些什么,她甚至没有发现,那掌心上早已濡满的黏湿。
脑袋里徘徊着,一直是那个女人清甜而娇羞的声音。
突然间自嘲地笑了一声,将手机调成静音,她闭上眼睛默默地躺在了床上,将自已一点点地蜷缩成一团小小的球,那是自我保护的习惯。
酒店里,女子涂满了红寇朱丹的纤长的手指轻握着手机,一双狭长的美目面带嘲屑地盯着手机上显示的人物备注,陡然间,嘴边溢出一抹冷笑,红唇微启,“小丫头?”
房门被打开,颀长的男子身披一件白色浴袍走出,手拿着毛巾擦着一头打湿的黑发,抬眸一看,他迅速扔下了毛巾不容拒绝地拿过了自已的手机,却见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记录,好看的眉头突然拢起。
女子抱胸,好笑地看着男子神色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你把我约到这里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和我探讨订婚宴的事情吧?”
楚凡把手机放下,定定地看着前面这张妖娆的脸,平静地说,“你想怎样?年瑾,我已经顺从了你的意思,对外界宣称我们即将订婚的消息,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
年瑾一脸故作天真地看着他,自然地笑道,“我想怎样,我不想怎样啊,楚凡。我年瑾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做任何事情,只是想要得到你而已啊。真的,我没有别的理由。”
她笑的仿佛真的一切都毫不关己,无辜的像是当年那个喊他哥哥的女孩。楚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进她那双美瞳背后早已被仇恨覆盖的眸子,说,“你恨我。”
她依旧笑眯眯,“我怎么会恨你呢,楚凡。”雪白而柔长的手臂缓缓爬上男子的胸膛,她冲着他媚眼如丝,眼底却是无尽的寒霜,“你把我妹妹逼死,我才有机会闯入你的生活,要不然,你怎会正眼看过我,还同意和我订婚呢,恩?”
她的声音像是一种魅惑,却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楚凡冷冷地看着她近似阮小眉的脸庞,心中一片恶寒。
看得出他眼中的厌恶,她不由轻笑道,“说起来当年,我和我妹妹一同看上了你,你一心一意心中只有个她,对我这个堂堂的年家小姐根本视而不见。想不到几年后,却恰恰相反,我倒是成了你身边的那个人。呵,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果轮回,事事都有报应,你现在是万人追捧仰望的楚董,却连那点爱意都不敢向对方倾诉,还偏偏要和我这个毒蝎一般的女人结婚。哈哈,楚董,尊重的楚董,我真是越来越期待看到你生不如死的表情了呢!”
她笑的残忍而放浪,好似畅快淋漓,楚凡一把抓住了她小巧的下巴,眼神里已经蕴含了怒气冲天的风暴,咬牙道,“你若敢伤了她,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却只是看着他笑的无邪,“不会原谅?你会把我怎么样,若我伤了她,你会把我怎么样,楚凡?”说着,柔软的手臂顺势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如水蛇般妖娆的身姿贴近了他的胸膛。
楚凡冷冷一笑,居高临下的自视着她,挑手将她的头抬起,说,“如果你伤她一毫,我必定还你十分!”
她看着他,那个自已心心念念的男子,突然间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楚凡,我是你妻子,我是你将要娶得妻子,你就为了这样一个曾经的小妹妹这样对我!我的丈夫就这样对我!楚凡,为了一个外人,你真心要与我为敌!”
他眼眸深邃如海,声音冰冷如霜,却是字字清晰,“不要以为我如今同意你的威胁,是真的没有能力反抗,你想冲着我来便是,何必找个牧佩扬的幌子借机残害她。如果我再发现你有让她伤害的行为,我说到做到。”
他冷酷无情地将女子的手拉扯开来,转身边去拿自已的衣物。年瑾看着那个曾经让自已朝朝暮暮四年的男子,眼眸里是仇恨是悲哀,“你可知道,那几天,她一直都住在他家,今后,她也不会搬出来。”
楚凡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说,“我会让她搬出来的。”
她双手环臂,可悲地嘲笑道,“你可知景梵歌的势力有多大,先不论她愿不愿意搬出来,光是一个景梵歌,便是让你和你的暗夜有的伤脑筋的了。”
他缓缓站起身子,目光凛冽而深远,“我会想办法,在不和景梵歌有所冲突的情况下。毕竟,是他救了我一命,理应不该与他为敌。”
年瑾缓缓走到他的后面,双手环住了他精实的腰部,像是忘记了刚才那些不愉快般满足的一笑,“你可知,你身上最吸引我的是什么?温暖,你身上的温暖,明明是身在地狱之人,却偏偏有着一身的温暖。每一次这样抱着我,我都在想,如果这一刻能瞬间白头,那该有多好。”
楚凡没有推开她缠绕的手臂,也没有任何逢迎的姿态,只是默默站着,说,“如果你愿意把手,你可能得到的温暖会更多。”
她轻笑,不知道是认同还是不认同,洁白的柔荑缓缓向上移动,柔滑似水,肆无忌惮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嘴唇靠在他的脖颈间,吹气如兰,“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这些年来,你对你身边的女人是怎么样的,阮小眉呢,你对她可有做过?”
骤然,手腕被狠狠地攥住,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盯着自已红肿的手腕,有些发愣,身侧是男子明显愤怒却压制的声音,“你和那些女人一样,都没有资格提起她!”
她由于大力向后踉跄一步,指着自已,苦笑说,“没有资格?我是她姐姐,我没有资格?如果我没有,你呢,你有吗?你这个间接的杀人凶手,你有吗?”她反问道,眼眸里深深的愤恨与悲痛,血红地盯着眼前只留给自已背影的男子。
男子自嘲一笑,看了看自已的双手,绝美的脸庞上却是凉薄一片。他闭上眼睛,眼角却泛着光泽,声音平淡的没有起伏。
“没有,我没有,我们所有人,都没有资格,提起,阮小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