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庐扫地的日子[霹雳]》莫沉吟

8、（七）

　　“如果剑没有感情，为何会护主呢？”
　　少年已经开始跟着这个思路跑了。
　　“哈，莫沉吟你以前是养过宠物吗？”
　　“什么？”
　　“我已说过，剑乃器物之属，虽也具有灵性，终究没有生命，所谓‘护主’云云，倒像是你养过什么忠心的宠物，所以有感而发啊！”
　　——居然被吐槽了！
　　莫沉吟抓起碟子里的一颗盐梅狠狠咬下去。
　　“不过，”乱没形象地嚼着梅子，莫沉吟心里些许的愤懑早不知道哪里去了，随之想到了其他的问题，“你怎么会在剑初铸成之际就想到有这种结果——不管是叫护主还是什么的？”
　　“经验。”这个回答对于两个人来说都简洁到别扭的程度，所以金子陵马上予以补充，“‘无双’既然是为金苍龙度身打造，所选择的铸料材质、锻炼火候和工夫、以及分量、长度等外象，均符合他的武功特性，和为人性情。我是铸剑师，自然了解什么样的剑客会如何使剑，何等材质和外形的剑将如何发挥，也就能推断出在什么情况下，剑与人会面临什么样的选择。”
　　“那你为何不——”
　　“——一早就对剑帝说明？”
　　被第一时间补完的少年的疑问，顿时变为反问的意味，而使提问者自己开始反省此事的原因。
　　“是因为什么……创造者无法干涉剑的命运……之类的？”
　　“也算是吧。”“创造者”在扇后露出悠长的笑容，“是讲，我是铸剑师，不是算命先生，我在意的，只有剑的地位。”
　　“不过……我看剑帝很信任你的样子，总不至于因为你事先说了，就质疑‘无双’的品质？”
　　“哈哈哈！”看着被笑得莫名其妙的少年，金子陵似乎很贴心——也或者是很恶劣地——作出解释，“就说你是个毫不理会权威的人呢，莫沉吟。”
　　——看他那样子，是该说太自负呢，还是自尊遭遇挑战了呢？
　　“抱歉啊，我不是说有人会怀疑名剑铸手的技术……”
　　“耶，怎么连你也要称呼我那个快用滥了的名号？每次向初会者报名都会看到对方一头雾水的样子，这种状况已经让我很头疼了。我正考虑以后要不要在剑上刻上我的名字算了……”
　　——好吧，收回前言。这人貌似没有普通意义上的“自尊”这种东西。
　　“那么你当然不是怕‘无双’送不出去才不跟剑帝说的？”
　　这个对于任何正常人都过分直白尖锐的问题果然没有造成哪怕一丁点儿沟通障碍。
　　“不，”这个回答之后的补充却令人出乎意料，“或者可以说，我是担心‘补缺’没有登场的机会吧。”
　　“什么？”
　　“真像你假设的那样，莫沉吟，你昨天可能见不到剑帝了喔！”
　　“你的意思是——”
　　“正如我之前所说，剑的命运不可干涉，否则就会造成无法收拾的后果。”
　　“无法收拾……比如剑帝太过在意保护双剑的完整性，而导致自身的毁灭？……”
　　“我只是个铸剑师哟！”金子陵这么说着，端起茶杯来送到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