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庐扫地的日子[霹雳]》莫沉吟

18、（十七）

　　“噗——”
　　这是莫沉吟听到金子陵在路上当真遇到非要认他为主的魔刀“非道”时的反应。
　　自然，这种事金子陵自己是不大会主动宣之于口的，哪怕他一向嘴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名剑铸手”的面子，特别是铸剑师强烈的职业自尊感在他而言也比寻常人更为重要。
　　所以这个八卦是莫沉吟从静庐的新客人、几乎替代了他这个正牌勤杂工担起所有工作的认吾师口中听到的。其时认吾师还在诚恳地——莫沉吟不知道用什么其他的词可以形容这种态度——劈着柴。
　　平心而论，尽管新柴刀十分称手，但这项工作本身并不轻松。莫沉吟只是出于礼貌说了一句“还是让我来吧”，在看到对方没有让步的意思时就欣然让贤了，而且心理上并没有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的危机感。
　　因为，很显然，认吾师是那种脚踏实地的人，这样的人跟金子陵不大可能聊得到一起去。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莫沉吟已经把自己“勤杂工”的岗位职责，调整为“陪雇主愉快地神侃无极限”。
　　听过认吾师寥寥数语对他和金子陵相识并同行的介绍之后，好奇心爆棚的少年决定去找当事人打听得更详细些而且——他相信当事人也正在等待着自己这么做。
　　“我本来想我们晚上吃羊肉火锅算了。”
　　这是莫沉吟想到的一个比较合适开展话题的开场白。他指的是那只好死不死偶然从后山跑进静庐来的野山羊，而“喂羊”几乎也成了认吾师为他留下的仅存的一项工作——这是说，抛开“陪雇主愉快地神侃无极限”这个项目之外。
　　雇主的反应十分出人意料——出乎普通人的意料——的敏锐：“耶？是什么促使你改变决定了呢？”
　　“先告诉我晚上吃什么好吗？认吾师毕竟是客人，罚人家做工就算了，总不能在吃上也太简陋。”
　　折扇“刷”的一声抖开了：“我怎么不记得你以前有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哦哦，莫沉吟，你对待客人有超乎于我这个雇主的热情呢！”
　　——所以吃什么你倒是说啊！
　　少年在心中呐喊着。然后想了想，自己做了决定：“还是青菜吧。我觉得这有利于你们调整心绪。”
　　“咦？你听说了什么？——我还以为认吾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呢，毕竟他在我面前都没怎么开过口。看来，你们两个很投缘啰？”
　　——这什么跟什么？他不开口纯粹是因为你话太多插不进去吧？
　　莫沉吟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下一刻，露出很是促狭的笑容。
　　“他只说，第五把魔刀出现的时候，你们恰好在。”
　　“哼！”
　　金子陵的回答充满了冷傲。
　　或者说，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