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许封尘

1、【正文】五日

　　Cahapter One.
　　Date: September 10th.
　　6:00 P.M
　　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竟然已经这么迟了。抬起酸痛的脖颈，用手揉了揉。简略收拾一下桌子上被摆得乱七八糟的资料，倒掉办公桌边早已变得冰凉的咖啡，决定去阳台边观赏风景。
　　意外地看到，天际边的那一抹绚丽的霞光，紫色，红色，蓝色完美地交融成为一条绚烂的风景线。
　　“风景竟是这样好呢……”她僵硬的唇线终于蕴含了一丝柔和的感情，因长年未晒太阳导致的苍白病态的脸颊上漾上了一丝属于人类的绯红。
　　她理了理茶色的短发，转身走进了房间。准备晚饭到时间到了。
　　7:15 P.M
　　晚餐例行公事的是蔬菜沙拉加上洋葱浓汤。
　　看着老人看到素食时的悲催样儿，她不禁一笑。
　　饭后，老人仍旧是回到房间内做他的研究。而她，处理完桌子上的残羹后，便抱起碟盘去厨房。
　　“哗啦”一声，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拿好的缘故，一大摞的碟盘摔到了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
　　她冰蓝色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不安。她蹲了下来。
　　想去捡起地上的碎片，却有一只手抢先捡起了。她慢慢抬头，是他。
　　“……你怎么会来？”她问道。
　　“啊，只是过来看看博士，恰好看见某个笨蛋打碎了碗碟。”他道。
　　“啊拉，是吗？真是抱歉。”她笑道，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彩，然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了脚，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喂！你这女人！”他吃痛地喊出声来。
　　“啊拉，我就是这女人。”她无所谓地耸肩，然后转过身，道，“那就请侦探大人帮忙清理一下这些东西吧。”说完，就又钻进了实验室里。
　　“什么啊……”他无奈地摇头。
　　9:00 P.M
　　桔红色的灯光打在桌前，桌子上摊着一本边角卷曲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化学方程式。
　　她揉揉酸疼的腰，起身，打算去泡一杯咖啡。
　　拉开实验室的门，却听见男孩和老人的声音。男孩的声音有着与他年龄不符合的严肃。于是，她放轻了脚步躲在墙后。
　　“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她，我可以一个人解决的。”
　　她的眼眶一热，几欲哭出来。但是习惯性的，她仍是默默地走开。
　　Chapter Two.
　　Date: September 11th
　　5:30 A.M
　　张开双眼，努力让迷茫的视野清晰起来，生物钟的本能让她在5:30的时候便醒来了。
　　她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亚麻色的无袖高领套上。
　　拉开窗帘，远处的天空隐约染上了一抹红霞，但是又看不真切。
　　她走下楼，便钻进厨房，开始做菜。打开双层冰箱，里头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她打了一个冷战。她哆嗦地伸出手，拿出了一把白菜和一些蘑菇。
　　洗好了菜后，她拿起菜刀，在砧板上快速地切菜，刀的尖端在砧板上发出连续的敲击声。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地泛起了水泡，她轻轻一笑，将砧板上的菜全部倾倒到锅里。
　　“啊！”她不禁叫出声来，原来是一个蘑菇落到滚烫的沸水里时溅起了水，那水却溅落在她的手上。于是，原本白皙的手上开始泛红。
　　她并没有十分在意，或者说她从来不在乎自己。她只是从急救箱里拿了一管烫伤膏，挤了一些暗黄色的膏药抹在手上，烫伤膏迅速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来。
　　天渐渐亮了。
　　7:15 A.M
　　和博士吃过早饭，无视老人看向碗里素菜时的幽怨表情，她放下筷子，平静地说道：“我去上课了。”
　　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略带恶作剧口气地说道：“哦，对了博士，你两天前买的那盒花生酱被我送人了。”然后迈着轻快地脚步离开，独留老人欲哭无泪。
　　8:45 A.M
　　写字课堂上寂静无声，小林老师很满意地环视四周。
　　等等！她突然地便顿住了脚步。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江户川柯南！”虽然极力劝阻自己发火，但是那几个字却犹如炸开的火焰一般溅出，“我告诉你几次了，写字不能倒着写！”
　　被唤的正是昨日称呼她为“不可爱的女人”的男孩。被小林老师喝到的他脸色极其惊恐。
　　“啊啦，大侦探也有今天啊。”她略带笑意地看着那个男孩。
　　“你啊。”男孩留下了无奈的叹息，像清风一样拂过她的耳根。她只是无谓地耸肩。
　　无所谓，是吧？
　　12:00 A.M
　　走在街道上，她是一如既往地安静。在她身边的三个孩子，在打打闹闹。
　　只是，她湛蓝色的眸子里氤氲着温柔的水气。
　　“嘛，这样子也不错啊。”男孩走在她身边，看着三个孩子，开口道。
　　“啊啦。大侦探这样子就满足了。”仍然是调侃的语气。
　　“你这女人……”男孩无奈地开口，眼底却是一阵明朗。他伸出了手。
　　摊开手心，五颗彩色玻璃纸包装的糖果。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彩色的光芒。
　　“啊！好漂亮呢！”带着蝴蝶结的女孩儿开口，眼里满是欣喜。
　　“喜欢就拿一颗走吧。”男孩笑道。这本来就是拿来分享的。
　　“啊！那我要红色的！”蝴蝶结女孩拿走的红色包装的糖果，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将糖果放入嘴里，然后高兴地喊出声，“是草莓味！”
　　“那我要黄色的！”胖乎乎的男生取走了糖果，“是柠檬味的！”
　　“那……我要紫色的！”脸上带着雀斑的男孩取过糖果，放入嘴里，“是葡萄的呢！”
　　男孩的手心里，还剩余两颗糖果，一颗绿色一颗蓝色。
　　“我要蓝色的。”她未等男孩发话，便拿走了蓝色的糖果。
　　拆开糖纸，将糖果放进嘴里。一股浓郁的薄荷味在口腔中扩散。
　　薄荷啊……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当年在组织里，除了一杯杯苦涩的咖啡，她身边最常见的便是薄荷糖。亦或者，她身边所有的除了餐食以外，牙膏、香水、沐浴液……全部都是薄荷的。
　　说不清原由，就是习惯于薄荷，就像她习惯于身边这个男孩的保护一样。
　　12:30 A.M
　　路口分别。剩下的路程便只余下了男孩和她。
　　“你的手……烫得严重吗。”男孩别扭地出声。
　　她微微错愕，虽然她的确是烫伤没错，可视她的伤口被创可贴覆盖住了，而他……
　　“你手上药膏的气味，是米花町11路的那家药店配制的。”不言而喻。
　　她看向他，突然轻笑出声。
　　这就是他啊，大侦探。她湛蓝色的眸子里沉淀着温柔的光。
　　7:00 P.M
　　当她张开眼时，是一片灰蓝色。
　　已经这么晚了呢。她无奈苦笑着坐起来，单手支着脑袋。自己的抵抗力居然如此之弱。居然会在体育课时昏倒。
　　她掀开被子，打算起身，却触摸到床沿的一阵微软。竟然是他。
　　“啊，你醒了。”男孩抬起头，头后边的呆毛不受控制地竖起。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倦意。
　　是啊我醒了。她张开了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
　　男孩见状，跳了起来，小跑着出了她的房间。不一会儿，便又回来，手上端着一个乳白色的杯子。
　　男孩将杯子递给他，又打开床头的灯，霎时间，桔色的灯光布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她抿了一口水，是温的。此时她闭着眼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线。
　　男孩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她也不甚仔细去听。
　　只是觉得眼前逐渐弥漫出了一朵暗色的花，渐渐地扩散，直到覆盖住了眼前的一切景象。
　　Chapter Three.
　　Date:September 12th
　　7:30 A.M
　　她仍是昏睡着，噩梦让她不断呓语着。
　　汗水湿透了她头下的枕巾。
　　姐姐的身影与Gin的狞笑在她的脑海之中互相交错盘旋。
　　“Sherry？”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双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的额头上。
　　不，她不是Sherry。Sherry在毒气室里服用了APTX4869已经死去了。Sherry的一切已经随着组织的覆灭而永远埋葬了。
　　那她，又是谁？
　　“Haibara。”男孩温润的声音之中含着关心。微凉的毛巾取代了刚才的大手。
　　灰原？黯淡的、了无生机的平原？还真是像极了她。
　　“Ai Chan～”女孩软绵绵的声音传来，还带着少女独有的鼻音。
　　是哀还是爱？或许前者更适合她呢。
　　问问自己，Who am I
　　Chapter Four.
　　Date:September 13th
　　3:00 P.M
　　睡了许久，终于清醒了许多。
　　张开眼睛，午后的太阳光投射在大理石地面上经过镜面反射直至天花板上。
　　四肢仍是无力，她支撑着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死寂。博士并不在家。
　　她披了一件薄衬衫，推开了房门。走廊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毯子，走在上面不会发出一点儿的声响。
　　“你醒来了。”耳后，男子的声音吓得她险些跳起来。她缓缓转过身，意料之中，是他－－冲矢昴。
　　冲矢昴的脸上仍带着温和的笑，好像刚才将少女吓得不轻的人并不是他。他道：“博士去毛利家修理东西去了。”然后顿了一顿，又道：“我熬了一些粥。”
　　少女仍是低着头。虽然已经确认眼前这个和她说话的男子并不是Bourbon，而且她也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不敢轻易地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更何况，很早以前在列车上，他意味不明的话着实吓得她不轻。
　　走到厨房，她见到炉子上的小火正将锅里的粥烧得咕噜咕噜地冒着小泡泡。
　　冲矢昴笑了笑，走过去关了火。他将锅端出来，放在一个饭垫上，又去碗柜里拿了一套餐具，帮她装好了粥。
　　谢谢，女孩无声地答道。接过粥，慢慢地喝起来。
　　粥里加了一点盐开胃，里面还有切得碎碎的肉糜。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子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等会儿江户川君会来。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了。”冲矢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她侧过头，望向那个男子。突然就笑出声来。
　　她用她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Sayonara，诸星君。”
　　再见。
　　Chapter Five.
　　Date:September 14th
　　9:30 A.M
　　“她怎么还没下来？”男孩喝着果汁，最后决定上去看看。
　　敲了许久的门，里面却没有人反应。男孩的心里莫名地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推开门，房间内空无一人。天蓝色的被单整整齐齐地叠放好，连着一丝褶皱也无。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桌子上放着一封便筏和一颗胶囊。男孩走过去，拿起便筏，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致江户川君。
　　男孩拆开便筏，见书：
　　大侦探，这是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了。
　　这几日，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Who am I
　　Sherry？那是我不愿触碰的过去。
　　Miyano Shiho？这个名字在姐姐离世后，连我自己都快忘却了。
　　Haibara Ai？事实上，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
　　我不是要逃避，我只是要去寻找答案。
　　等我可好。
　　也许这很自私。
　　代我向博士、步美、光彦、元太说声抱歉。
　　还有，这是APTX4869的正式解药。
　　吃下解药，你便又是工藤新一，那个天使的青梅竹马。
　　再见，江户川君。
　　……
　　男孩扔下便筏，手中攥着胶囊跑了出去。
　　这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眉头紧琐。
　　风吹入，那张薄薄的纸张吹落在了地上。
　　纸张的最后一行，被泪水浸开的字有这一中圆润的质感，但仍是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串单词：FOREVER LOVE YOU.
　　－EN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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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