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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弯腰捡起三千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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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卿跑出去了便在校园里走着,清华好几平方千米,她想要走出去要花很久的时间,这一年北京的四月还有些冷,当她走到二道门时,鼻子已经冻僵了,出来的很急,她把外套都落在座位上了。
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幼卿看着她,喊了声:“雨晴……”
沈雨晴看到幼卿,一瞬间闪过恐惧,然后又收了神色,笑着说:“幼卿,好久不见。”
“嗯,雨晴,你现在在清华读书?”
“不是,我来找表哥。”
“哦。”幼卿响起何律在清华,便也明白了,原来都知道何律回来了,就她一个人不知道。
“幼卿,你慢慢逛,我先走了。”
“好,拜拜。”幼卿看着雨晴想走,和她说了再见就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突然一阵熟悉的烟草味来到她的身边,她皱了皱眉,一件定制黑色皮衣搭在她的肩上。
“别着凉。”李远的声音永远都那么有磁性,有一种魅惑人心的沙哑。
幼卿把两只爪子伸进黑色皮衣袖子里,袖子很长,李远便帮着她捋着袖子,突然,后面的脚步声停了,空气里有一股诡异的安静意味。
幼卿一向粗心,什么都察觉不出来,继续捣腾着黑色皮衣,知道看到李远的手都僵硬在那。
她不解地抬头,却看到沈雨晴站在二道门里,而旁边的何律拿着她落在座椅上的外套站在不远处,自然是清楚地看到了她和李远,眸子里明明灭灭的火眨眼就消失,快到几乎没有人察觉。
隔着二道门,他们遥遥相望,他笑意莫测,她欲哭无泪。
李远率先牵起幼卿的手,感受到前方冷飕飕的凉意后,走向何律,他桃花眼好看的勾起,笑容妖孽却得体,他说:“何律,去喝一杯?”
“好。”
“何律,你不能喝酒。”沈雨晴平静地看着何律,语气不重却也能够让外人听出其中的警示意味。
那种知根知底的熟悉默契让幼卿鼻子泛酸,转过头看向别处,意外地看到了李远骤然阴沉的脸。
幼卿她自己心里难受,这会儿还是注意到了身边的李远的僵硬,她扯扯李远的手,说:“那我们走吧。”
抬头看到何律那冷静又理智的神色,他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身躯,看到她的灵魂深处,这无法直视的目光让她熟悉又陌生。
三年了,他们离婚三年了。
“走吧,去三里屯还是?”何律突然出声,低沉的声音,疏朗的眉目,嘴角隐约泛起幅度。
“三里屯。”
“别去三里屯。”
李远、沈雨晴一同发声,却是说着相反的答案。
一时间,谁都没有在说话,一直都是咋咋呼呼的幼卿也没有说话,似乎,三年真的是一道鸿沟,可以改变任何东西。
最后还是去了三里屯,在明暗晦涩的酒吧里,两个出挑的男子都是常年不怎么出席在大众面前的精英人士,自然是引得不少人侧目猜测,一个个妖艳的女子嫉恨的眼光都把沈雨晴和幼卿杀了无数遍。
何律的眸底始终深邃难测,这个眼底极少有流光浮动的男人让人难以琢磨,相反地,李远却一直眨着自己的桃花眼,不顾及何律眸子里那难以察觉的波光浮动,开心地搂着幼卿,一遍一遍地说:“幼卿,你来北京了,我很高兴。”
“幼卿,我很高兴,你知道吗?”
“幼卿,我很高兴,我高兴……”
幼卿一遍一遍地拂开他的不安分的爪子,嘴角不停地抽搐,这厮又在利用她装叉了。
何律面上没什么反应,沈雨晴却是看到了他死死地盯着李远的手的那道锐利的目光。
她叹了口气,伸手去握着何律由于用力过大而筋骨尽显的手,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听到李远似忧伤又似得意的吼声——我高兴啊!
这个人,谁不知道他见到了幼卿很高兴呢?
幼卿却想着自己背着个大黑锅,烦的要死。
旁边注视着幼卿他们的目光突然少了起来,幼卿原本还以为是因为李远的吼声吓到了他们,在看到以人群围起来的中心时才知道这里发生了大事。
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坐在椅子上,身边的一个清秀的女子唯唯诺诺的,那个华丽的公子哥洒下一叠钱,说:“要钱可以,自己捡。”
要钱可以,自己捡。
这句话在场的他们四个人是多么的熟悉。
李远在看到沈雨晴脸色刷白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有些东西是真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幼卿大四那年,她带着何律回家乡,想让去世的妈妈看看这个她喜欢上的少年,却在大伯家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李远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雨晴,神色鄙夷,薄唇轻启:“三千万可以啊,给你我无话可说。”
在沈雨晴松了一口气时,李远眼神阴鸷,笑得轻蔑,“要钱可以,自己捡。”突然,李远将写好的三千万支票仍在地上,就这么冷笑着看着沈雨晴,幼卿明显地看到了沈雨晴颤抖的手和刷白的脸色,她正准备去呵斥李远时却看到沈雨晴慢慢地弯下腰,捡起了那张三千万的支票,颤抖地说了声:“谢……谢……”声音沙哑而哽咽。
那个时候,何律慢慢地走到沈雨晴身边,轻轻地抱了抱沈雨晴,把支票还给了李远,说:“李远,你真恶心。”
“你又好到了哪里去?不是一样地巴着幼卿不放吗?”
“李远,你胡说什么呢?”幼卿跑过来在李远脑袋上敲了一下,愤恨地瞪着他,直到把李远给瞪得心虚了才放过。
幼卿说:“李远,你再胡来我可要告诉大伯了。”
说完,幼卿就拉着何律准备走,何律却拉着站住不动的沈雨晴,说:“走吧。”
沈雨晴没有动,看着桌上的三千万支票,李远神色冷冽而讽刺。
何律突然叹了一声,走到幼卿身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别胡思乱想。”
然后,他拉着沈雨晴的手,坚定又沉着地说:“雨晴,相信我!”
沈雨晴望着他,又看了看桌上的三千万支票,想了很久很久,终于点点头,跟着何律走了。
毫无意外,背后响起了茶具乒乓落地的声音。
后来就是,何律一毕业就娶了幼卿,李建中借给何律三千万,何律替沈家还了债,可是沈父最后还是受不了刺激跳楼了,沈雨晴休学一年后继续读书,所以,沈雨晴现在还在读研三。
那一年的事还历历在目,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道伤,除了幼卿,她并不知道事情可以这样百转千回。
她和何律却还是绕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