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福林

10、第 10 章

　　看看天色，不觉已过申时将至酉时。
　　屠冲嘶哑着嗓音，隐隐似央似议道：“爷，这时辰都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吃过晚膳再赶路吧？”
　　江竟一看看一身置办的物事也是足了，闻见那残疾小二语带疲乏，心中恻隐，觉着这店小二跟着自己一日奔劳也是累极，还未来得及好好坐下歇息、吃顿饱餐，顿时有些歉意，便应了。
　　二人寻了一家饭馆。江竟一甫坐下，扬头示意屠冲：“想吃些什么，随你点。”
　　屠冲正想谦卑推却，但江竟一坚持，只道是犒劳他的辛劳陪同。屠冲不好再拒，便叫了三两样菜色。
　　江竟一将为薛虎抓的药置于桌上，屠冲看出他的小心，又忍不住心下一嗤。
　　很快便上了菜，跑堂的微颔首，姿态格外恭敬：“二位慢用，这是小店多送的风干牛肉……”
　　江竟一还在笑道这镇上民风朴实，连附送的菜品都这般奢侈。
　　屠冲挑眉，瞥了一眼立于柜台后的掌柜的。视线交汇，那掌柜的也朝他笑笑，显然已是认出他的身份，也聪明地没有声张。屠冲转开视线，看着已经持箸开吃还招呼着他的江竟一，暗自心想，这小镖师在客栈还算警醒，怎么离队落单了反而松懈惕性，莫不是真信了这镇子淳朴？若是真有经验的老江湖，遇了这几番不寻常的优渥待遇，早该起疑了。也幸而这江竟一心思粗钝，屠冲才得接着有这戏唱。
　　江竟一边吃边闲聊：“哎，你多少岁了？”
　　屠冲不在意地道：“廿八。”
　　江竟一有些讶异：“想不到你都这岁数了，整比我大了八岁。既如此我还得称你为兄长。”
　　“爷您说笑了。”屠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拧巴的皮相，心道，若是让他见了真容，倒真是要大骇一阵。
　　“哎，也别总是叫我爷了，唤我竟一也好。你这性子，我倒是喜欢，若不嫌弃，以友为伍如何？”
　　屠冲也从善如流，随口胡诌了个名号：“怎敢嫌弃。能结识竟一，是我屠…大之幸。”
　　“哈哈哈，好！若不是薛大哥吩咐在外不得染酒，倒是该和屠兄喝一杯。”
　　屠冲扯着笑，淡淡点头应和。
　　那几帖药剂便放在桌角，屠冲见着总是碍眼，吃了几口菜，终是开口：“竟一…你待那薛镖师，可是真好……”
　　“就这点小事，算不得好......你是不知，平日里薛大哥待我，才是极好，我尊他敬他，也是应当的。”
　　“你们关系倒是不错。”
　　“那是！”
　　屠冲试探性道：“竟一可知晓…断袖之好？”
　　江竟一顿了顿，未开口，便又听得这屠大道：“对面山头那岠华山庄你定是听过名声。不过，他们的少庄主对南风之道，更是当得好一把先锋。听说还有人撞见他同一少年在树林间便狎玩起来。倒是真性情啊……这断袖分桃，如今也已不算什么离经叛道之事。薛镖师……”
　　“什…什么话！薛大哥正人君子，刚正不阿，操持镖局，一心为义。我，我同薛大哥，向来只有兄弟之情，怎会有这种…这种…不洁的宵想！”
　　才刚提及那姓薛的，江竟一便略显激动急于否决，屠冲莫名带了些许残忍的心思道：“屠某可并未说，这断袖是指竟一你和薛镖师的兄、弟、情、啊…如此看来…呵，那薛镖师兴许确实毫无不洁之想，倒是……”
　　江竟一面色微变，屠冲便不再说下去。
　　谈话间，二人情绪皆为不悦。
　　江竟一觉得这屠大说话已是过于逾越，那喑哑的声色听起来亦更是十足的刺耳。他放下碗筷，冷冷道：“不早了，吃完了便早些赶回去。”
　　随后，便结账启程。
　　不知是被戳中心事的恼羞成怒，还是被一再撩拨终生了疑心。一路，江竟一都未再同屠冲多说一句。

作者有话说

　　我刚跟我爹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一边码字，然后我爹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一个人听着纪录频道喝着热茶默默码字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