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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江璃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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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那个我痛恨的女人的孩子。
第一次见面,她静静地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我,那样具有攻击性的我,在她眼里似乎没什么杀伤力,只是静静地看着,依着那女人的吩咐叫了我声“哥哥”。
听到她的声音,我瞬间大吼:“闭嘴,不准叫我。”她有什么资格,一个第三者的拖油瓶,她有什么资格。
我厌恶这个世界,厌恶母亲去世半年后便再娶的父亲,厌恶厚颜无耻的那个女人,连带着她的女儿我也憎恨。
为什么,我原本相信的世界都在顷刻间崩塌殆尽。从今以后,我选择再也不相信,所有的一切,如果毁灭可以解脱,那就一起跌下地狱。
在那段岁月里,年少的我妄图以绝食来抗议,可笑的是,父亲不在意,那个女人不敢在意,唯一在意我的却是那个拖油瓶。
绝食的第一天,门前多出一个草莓布丁,这般小孩子的玩意,只有那个拖油瓶才干的出,我在心中嗤笑,拿起布丁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江璃不稀罕拖油瓶的同情。
以为那个拖油瓶在看到我的“杰作”后会识时务些,原来她远比我想象的要冥顽不灵。
第二天开门,门前不仅有个草莓布丁,还多了个小小的身影。
见我开门,她缓缓地起身看向我,在她的眼里我看不见所谓的畏惧,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感情我都捕捉不到。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请不要讨厌布丁,如果你要继续讨厌我,也要吃了东西才有力气。”
多么可笑的话语,真难想象是从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的口里说出来的,不想理会她,转身甩门而去。
接二连三地,门前总会出现她和一个草莓布丁,无论我如何无视她,恐吓她,第二天,她永远会出现在我门前,那般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去了解,我也没兴趣去了解,但看见她,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看着她的脸,便会不自觉地想到那个女人,除了恨,我已没有更多的感情。
为了不再看到她,我选择接受那个草莓布丁,见我如此,第二天我的门前,便只剩孤零零的布丁,而再没她的身影。
不知为何,在没看到她的那刻,我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如此陌生,如此莫名。
绝食抗议一段时间之后,我选择正常进食,我的绝食不会让我痛恨的人难过,只会受累我自己。
我的愤怒没人会买单,我必须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用冰冷来面对这个世界,这个如此丑陋的世界。
我必须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独立,脱离这个令我如此厌恶的地方。
(二)
自那天起,我带上了冰冷的面具,感情对我而言已是多余。
原来不带感情的活着,远比之前要容易许多,恨我深埋心底,而爱早已远离。
后来的我也知道那个女人并非所谓的第三者,而只是在我母亲去世之后才与父亲相识,但我却早已改变,变得冷漠,变得再也不相信任何东西。
在如此冷漠的我内心深处,却不知何时为一个小女孩打开了一扇窗户,那个女孩是我一开始憎恨的存在,现在却成了我唯一依恋的所在。
她是一个对所有一切都不甚在意的女孩,她不在意我对她的敌意,选择用她的方式靠近我,她不在意我的冷漠,选择用她的行动化解我对她的偏见,她选择一切她可以做的事,在温暖着我这颗冰冷的心,而当我习惯性的接受她的温暖之时,我才发现我在为自己下着怎样的桎梏。
因她的无意之举,我早已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而她的心中,是否也有我的一席之地。
为了冷却这颗越加炙热的心,我决定远离,20岁那年,我考取了美国波士顿大学,大学四年,一次都没有回家的我,在毕业回国的机场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四年不见,她早已亭亭玉立,那个我熟悉又陌生的女孩,那个年少时闯入我生命中的女孩,这一刻,我知道,我已再难放手,即便没有出路,我已再难回头。
我高估了自己,却低估了命运,原来我的心早已沉沦其中,无力挣脱。
……
学成归国的我,努力奋斗着自己的事业,两年后,公司在业内已颇具竞争力,而那个女孩也考上了我所在城市的大学,她依着父亲的安排,每周末都会住在我的公寓,父亲让我多照顾她,我答应了。
每周五下午我都会开车去她学校接她,再经过超市买些食材后回公寓。晚上,我们都会一起做些简单的料理,她甚少会提及她的学习,她的朋友,但我知她的成绩一直很优异,朋友却很少。
也许在别人眼中她是淡漠的,疏离的,不合群的,但她的这些特质我却甘之如饴,因为只我有知道隐藏在这些表象之下的她那颗温暖的心。
为了独占她的温暖,我会铲除一切障碍,不折手段,不计后果。
对面的女孩,你可知,在过往的岁月里,我已对你产生了怎样的感情,如果你知道,你还会呆在我身边吗?
我不敢想象失去你,所以请不要离开我,不要投向别人的怀抱,永远只看着我好吗?我知道这样想的我很卑劣,但与失去你相比,我宁愿选择如野兽般地抓紧你,这样,我才有活着的意义。
(三)
今天是周四,父亲突然说经过我市顺便想来公寓看看我和她,今天并非她回公寓的日子,给她发了个信息,说下班会去接她回公寓见见父亲。
她依言出现在校门口,低头似乎在发着短信,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与她短信往来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家人,她甚少会与人短信联络,直觉告诉我不是前者,短信的那头是谁?
她上车后,回复信息也发过来了,我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发件人显示为武川,而内容虽只有短短五个字,却成功地使我失去了平静。
“好的,明天见。”
从来没想过这五个字有如此强的杀伤力,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牢牢地占据着我,武川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在我不知道的时光里,她又走进了谁了生命里?
……
第二天,武川的资料已在我的书桌上,F大计算机工程系,大三,品学兼优,本市户籍,背景殷实,目前单身,大好前途的有志青年。
薄薄的一页纸,我狠狠地拽在手里。
原来,我的奢望早已破没,战争早已开始。
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能发现她的人,我又怎能轻视,即便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我也绝不会放任。
要走进她的心,连我都没有把握的事,他又怎会轻易做到。
即便化身魔鬼,我也不会将她交给任何人,她只能是属于我的女孩,我此生唯一依恋的女孩。
很快,我便见到了那个男孩。
周五的午后,照常去接她回公寓,在校门口的人群中,我发现了资料上的脸孔,身材高挑,气质干净,此时的他正直直地看着小荀的背影,很快他的目光与我相遇,那般复杂的眼神,果然,他对小荀有着特别的感情。我冷冷地看着,驱车离去。
你们的相遇我无法阻止,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我的爱是占有,尽管我的占有欲会令人窒息,但我早已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