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也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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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凌晨三点了，该起床了。
曲悠从床头捞起手表，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着手表上的小字。而后又漫不经心地把它摔回床头。
昨天她将近十二点才睡是晚了点，估计今天一整天都会没精打采。但她知道没人会说她什么。那些人在她背后说的那些
——
“哎，你知道吗？曲悠，就是那个坐在你旁边的！上次还帮你做文件呢！她叔叔生病了。你看她最近业绩下滑就是因为这个。”
“她叔叔生病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爸。”
“你还别说，她叔叔和她爸还真没什么区别。就是那个坐在你隔壁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那家伙和我讲的——她是曲悠的邻居。据说曲悠从小就被寄养在那个叔叔家。”
“难怪啊，他们的感情还真深啊。”
“是啊，她就是人太好了。还因为这个差点被领导骂。那个林已白真不是东西！自己老爸生病了，要曲悠当牛做马的照顾——还不是仗着人喜欢他。”
“林已白？”
“你不知道，以前在销售部的，现在跳槽了。是她那个叔叔家的孩子，听别人说，曲悠喜欢他很久了。可是那个家伙不仅没有表示还拖着她。你说说看！喜欢不喜欢一句话的事，愣是不说，想干嘛？”
“是吗……”
——
曲悠躺在床上，一只手蒙着眼睛。以前她觉得人们间的那种毫无意义的仁义是毫无必要的。干不好工作，搞砸了谈判。只要低下头来，可怜惜惜地说自己家里发生了什么倒霉的事。越可怜越好，还要挂上几滴眼泪。这样再怎么强硬的上司都会稍稍心软几分，再过分也只是训斥几句。
从前她很不理解这些人的做法，家人出事了。所以就可以随意对待工作？所以就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那未免也太过于轻松了吧。
不过现在她好像稍稍可以理解这样做的好处了。
那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给她带来了便利。不过她还是有好好做完工作的。听说上头有意加工资，她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
毕竟钱越多越好——起码在现在而言。
虽然爸爸——曲悠寄住在他家的时候都会私下里叫他爸爸——也许是看她是个遗腹子，他默认了这个称呼。
那笔医疗费对于他们家那种中产阶级来说还是有点勉强。
现在已经三点十分了，该起来了。可他一直不想动。从身体深处传来的那种令人忍不住的□□的酸痛不停折磨着她的神经。
那确实不是什么舒服的经历。
该起来了。
最近有点烦呢，已白和爸爸吵架了。
如果她是他的姐姐的话一定会无力扶额，哀叹林已白真是个混小子。
怎么说呢？喜欢上他还真是前世欠下的孽债啊！
站在洗手间里，曲悠看着镜中的人。脸色惨白还透着灰色，眼底淡淡透着黑，就像灶台了的炉灰一样。这副摸样，装鬼吓人都不用换装了！
也难怪，她这些日子来，也就睡个三四个小时。连高三的时候都没这么拼过。
热腾腾的毛巾一把捂在脸上，直到快呼吸不下去后，曲悠才把它揭下来。她看向镜子，就是这样，曲悠脸上才出现了一些血色——尽管她快烫掉一层皮了。
她熟门熟路地拿出化妆品，手法娴熟地往脸上摸东西。不说要化多美，起码不能这副女鬼样去见人。
要真是那样，还不是讨人嫌？叔叔明明生这种病已经够辛苦的了，每天还要看着一张女鬼脸。
糟不糟心？所以再怎么样，也得拿出精气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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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了，该起来了。
林峰躺在病床上，微眯着眼。
妻子回家休息去了，曲悠一会会来替她照看他的。不过，这几年来确实是辛苦她了。
谁会想得到他会在这快退休的年纪发生这样子的事。癌症这种东西得的人不少，治愈的还真没几个。而且他还是晚期。
其实他不想来医院的，人活一百六十足矣。人生里的那些酸甜苦辣他都尝过了。
一辈子都过了，什么都够了。他这样劝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可在他的心底有一簇小小的炙热的火苗在燃烧，烤的得他无力哀嚎。
他看着放在床头的全家福——上面有四个人他、妻子、儿子和他曲悠——那也是他的家人，狭义上的，他的亲生女儿。
这是曲悠放的，说是医生建议的。
那个丫头的小心思他都知道。
能不清楚吗？那丫头和他年轻的时候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那是他的女儿啊。
想到那个人，林峰嘴角扯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这个人就像年轻了十几岁一般，身体上的病痛好像丝毫影响到他似的。
就算那个人对着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就算那个人总是回避见他，就算那个人因为忙于事业而疏于对他们女儿的照顾。
可那个人就像在他心底像是扎了根一般，深深的，紧紧的。
挖不出来了，他的心底眼底没有一丝不是她的地方。
林峰又翻了个身，叹了一口气——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叹气。
林峰知道他这样做，对他儿子不公平。而且在社会道德上是会被人斥责的——他用命不久矣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他成家立业来威胁自己的儿子娶自己的女儿——他还不知道曲悠是他姐姐。
他们都以为他老糊涂了，以为自己的秘密可以瞒过他。
林峰又翻了个身，那个小子瞒着的事，他也知道一点——更多的他也不想知道。
与其以后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倒不如现在就解决了。而且曲悠那丫头的执念太深了。
俗话说，狡兔三窟。她就像一只怯弱的兔子，永远会留有退路。但什么也得不到，却永远不会放弃。
他儿子和女儿之间的情形就像他与她的翻版，可角色却调了个个。
这些年来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俩在一起，不说幸福美满。但携手度过一生是没有问题。
而且……对于他儿子而言，娶什么样的女人都一样。
他又叹了一口气，林峰把脸埋在枕头了，眼角的泪一下就被吸收了。
他把脸露了出来，看着窗外蓝天中洁白的云彩。
他也是有私心的，看着他们俩在一起。
——就像看到年轻的他和那个人在一起。
原谅他这个自私的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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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十二点了，一个小职员瑟瑟缩缩地站在门外。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老板该吃饭了，可最近老板心情很不好啊！
最后，他缩手缩脚的轻轻敲了一下门，勉强撑住气场，温言细语地提醒了一番就溜了。
钟安娜，双指抵着睛明穴揉捏。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她还记得一个小时前她接到那孩子满心欢喜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她听着那孩子激动得断断续续，每隔几句就停顿一下以用来安抚胸腔里加速蹦跳的快罢工的心脏。
她说，林已白喜欢她！
她说，林已白终于接受她了！
她说，林已白在不久前向她求婚了！
仅仅是听着，她都能感受到那孩子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感。每一个句子，每一个词语，每一个音标都满载着快乐。
那孩子似嗔似怨地说，林已白真是一个不懂浪漫的家伙，求婚居然连束玫瑰花都没有。林已白只是站在她面前，也许口干舌燥手脚拘束，也许一板一眼面容严肃。这有许多个也许，但钟安娜知道那小兔崽子绝不会满心欢喜，真心诚意地向她女儿曲悠求婚。
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钟安娜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那肚子里黑出汁的兔崽子绝对对她女儿没有心思。要不是她那个不知数的傻女儿对那个家伙情有独钟，她早就一巴掌给那个小孩甩下去了。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硬生生拖她女儿到这个岁数。那可是如花一般的年纪呀！???更何况他们是兄妹呀！钟安娜一点也没拿这个当回事，是不是与人偷情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她心底最关心的人一直只有两个，一个是她女儿一个是她早逝的丈夫。
丈夫早死，在丈夫刚去世的时候。她过得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宝宝的话，她说不定就傻到自杀去陪他了。
不过，钟安娜嘴角挂起一丝苦笑，他应该不愿意和她再见面的。毕竟她“拆散”了他和他此生最爱的人。
说实话，她对喜欢上一个懦弱的男人的自己是怒不其争的。一个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的男人，除了抱怨不会有任何动作。明明只要在工作上、生活上、爱情上抱有说出来的勇气，一切都不会那么糟。
钟安娜脱下眼镜，鼻梁处被压出了两块红红的印记，她伸手捏捏鼻梁。她不知道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懦弱的人，而且她也想不到这样的人居然有勇气去死。
多么可笑的男人啊！
这也是她爱他却不愿生下他的孩子的原因。他应该在死前察觉到孩子不是她的事实，也许这也为他在死亡的天平上增加了砝码。
但谁在意呢？在她保有这份爱意的时候去死总好过被时光磨去耐心后的她净身出户好，是吧？
也幸好她的女儿既不像她名义上的父亲也不像她身生父亲。
她就像她年轻时候的模样。美丽、知性、聪明——这样一个女人在哪都不会吃亏——只要她没被恋爱的漩涡冲晕。
曲悠，她的女儿，她最应自豪的不是她过人的美貌，而是她家族中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理智。那是他们的致胜法宝。
是啊！她想差了。她的女儿有能力处理好这一切。
至于近亲□□。她想，这个事情永远不会再被其他人知道。
钟安娜情不自禁露出一个微笑。是的，她老了，时光虽然在她光洁的脸上增添了皱纹，在她乌黑的发丝中夹杂了白发，但老并不代表丑，她的美甚至更胜年青时代一筹。
呀！想不到时间过了这么久了，她都饿了！现在她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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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滴滴答答地走着，装饰着精致的边框和华丽的表盘，构造巧妙的内里装有一个发声装置，每隔一个小时就会自动响起悦耳的钢琴曲。
胡静几乎跪坐在地板上，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具有一种冰凉的特质，寒意由紧贴着地面的皮肤一丝一丝透过皮肤钻进骨髓。
很难受，真的很难受。
但胡静根本不想坐到舒服的沙发上面——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老了，她不由得这么感叹起来。上午她只是去定结婚用的酒席而已，现在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胡静很高兴，她很高兴！她儿子当了那么多年的浪子了，现在终于回头了！要结婚了！而且是和她最钟意的曲悠在一起，多好啊！
这可是她老头子入院这么多年来，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他们家还有几个余钱还能办好这个婚礼，顺便借这个机会给她老头子冲冲喜。要知道那老头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反应比她还夸张，水倒身上了还不知道呢，现在估计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他们俩在一起是最合适不过的，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门当户对，无论相貌人品学识，哪个不相配？
他们俩在一起最好了。
啊，到时间了，该去做饭了。今天以白会回来吃饭。
手机响了，胡静半爬半走着去接电话，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手指轻轻一滑，手机屏幕就显示通话中。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
“阿姨，你在吗？我找以白，他最近一直躲着我！他把他的东西全部都搬走了！这是怎么回事？他要分手吗？！”
——
胡静以手扶额，手指在屏幕上轻触，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嘎然而止。
她合上了眼，就这么半倚着沙发，她不敢睁开眼，她最近总觉着世界在她眼里都翻转了个个，天是黄的，地是蓝的，水是白的，云是清的。
什么东西到了她眼里都是被扭曲转换，什么东西在她眼里都是错误的。
错误的……
胡静手猛地捂住了嘴，双目大睁，因为长久以来未休息好而产生的血丝布满其中。脸像是日本古代艺妓一样刷了白粉般，隐隐可以看到苍白脸皮下面的青蓝色的血管。胡静觉得她身体里埋了颗微型炸弹，要不然她怎么会时时刻刻都察觉得到血管跳动而产生的震动呢？
她最近胃很不好，时不时会觉得胃里像是插进了根火钳不停搅拌，感觉火辣辣的疼。更要命的是，她总觉她的胃液好像分泌过多了，胃里面比暴风雨下的海面更可怕，总会翻滚着卷着胃里的残渣往上冲。
要是平时她熬一熬就过去了，但今天以白会回来。可不能让他看到这副样子，平时他工作就够累了，不能害他回来连顿饭都吃不好了。
胡静强撑着站起来，扶着墙，有些摇摇晃晃的。这个人比起即将散架的机器人也好不到哪里。
短短一段路，胡静愣是走了接近一分钟了。胡静眼角看到餐厅里摆着的木桌，接着她一愣。
——
木桌上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药，上面还贴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是曲悠准备的。字看起来苍劲有力，清新飘逸，不像其他女孩一样娟丽。
上面写着：阿姨，家里卫生我已经做好了，药箱里的胃药完了，我买回来了。您这段时间辛苦了，就好好休息一下。最后还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真是个好孩子。
胡静试着牵动脸上的肌肉，露出笑脸。一次，两次，三次都没成功。
啪嗒，一声。是液体坠地发出的声音。
胡静瞪大眼看着地面，她想找出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可眼眶里充满了一种东西，看出去迷迷糊糊的，一点也不清楚。
啪嗒啪嗒，又有东西掉下来了，这次胡静知道是从哪掉下来的。
从溢满的眼中落下的泪滴。
胡静跌坐在木椅上，双手捂着脸，指缝中一点一滴地渗出了晶莹的泪。
她有罪啊！她对不起曲悠，她明知道曲悠如果嫁给已白，只能过着貌合神离的日子。那对于女人来说无异于火坑，可她还是亲手把她推下去了。她曾经信誓旦旦地对她最好的朋友保证会好好照顾她女儿，会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可最后呢？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用甜言蜜语哄她上当，她还在一旁笑着看着。
她有罪啊！
胡静突然平静了下来，她用手抹干了泪水。步履坚定地走入厨房，手脚麻利地洗菜做饭。
胡静看着案板上的肉，露出一点微笑。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已白是她儿子，她没办法不管他。她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弥补曲悠的，她会给她最盛大的婚礼，最靓丽的珠宝，最美丽的婚纱。
啊，快五点了，已白应该下班了。
她会补偿她的。
因为她是他儿子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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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已白站在电梯里，电梯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在耳边不断回响的不是男友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尖利的吵闹声。是电梯墙上挂着的电视的广告发出的声音。
这种平静的日子已经过了快一年了。半年以来发生了太多事了，他和曲悠的婚礼，父亲的葬礼，曲悠肚子里的小生命。
是三个月前查出的，快四个月了。
他……很幸福。
林已白回想起过去的生活，简直就是被猫玩的乱七八糟的毛线，一塌糊涂啊！
现在虽然父亲逝去了，可只能呆在病房里，数着日子过下去。相较起来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他们一家都住在一起，一回家就可以看到曲悠微笑着对自己说，回来啦。洗完手就可以吃饭，曲悠总是揣揣不安地说，怎么能总是让妈妈做家务呢？可总是妈妈笑着回答，退休了，没事干了，还不让做家务？
这种日子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现在只有他想起这座城市里的某栋高楼大厦里有一个亮着灯的房间有两个他最亲的人会笑着等他回来。他浑身上下就充满了干劲。
他以前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居然会忍那个神经质的男人三年之久。在他父亲住院时，他加班加点工作为父亲赚医药费，他还经常无理取闹，经常和他吵架。那段时间他真的是身心俱疲，工作质量也下降了。如果不是曲悠陪他一起想策划。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升职了。
那个傻姑娘总想在公司，医院和他这找到一个平衡点，总想把所有事都做好。林已白想起她深夜和他一起工作时强撑着眼皮，大口大口喝着黑咖啡的模样，笑出声了。
曲悠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他知道，从小就知道。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秘密。而且……他还需要一个挡箭牌。
曲悠就是最好的人选。曲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最后还是知道了这一切，她看着他和男友十指相扣的手，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但还是强撑着祝福他们。
在那之后，一切好像都没变，一切好像都变了。他还能感受到曲悠的爱意，可她对他渐渐疏远了起来。
他也曾苦恼过，可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直到父亲生病后，他才知道曲悠一直都在他身边。
他一直都记得那天下午，父亲把所有人赶出去，跟他说，他知道他的秘密了，他要他选择，是公布这一切，和曲悠说清。还是找一个女人结婚。
林已白下意识就否决了第一个选项，他不能失去曲悠！
父亲点点头，说，希望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看到那场婚礼。就把他赶出去了。
后来……后来他恍恍惚惚地找到了曲悠，向她求婚。
他爱她吗？不知道。
但林已白知道自己离不开她。
这就够了，够他们过一辈子了。
电梯到了，林已白看了看手表，七点了。
他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曲悠笑着的模样。而是他许久不见的前男友一脸无措地站着，而他的妻子倒在客厅中，血染红了她纯白的裙子。
那是他买给曲悠的。她那时笑面如花，一手拉着裙摆笑着问他好看吗？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后，居然转起圈来，曲悠学过芭蕾，她转的很漂亮。林已白恍惚记得那天曲悠身上的裙摆展开，旋转。就像一朵洁白的百合。
曲悠转过头，愣愣地看着他，鲜血晕染出一朵美丽的血花。
她张开嘴。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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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没了。
所有人都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人群熙熙攘攘地走过，没人说话；时间滴滴答答地走过，没人开口。
病房内，他们以为正在昏睡的曲悠睁开眼，还心情颇好地哼起歌来。
她一手抚上肚子，如往日一般平坦。里面已经没有正在吸食她的营养的家伙了。
那不算她和林已白的孩子，他是一个残次品，一个畸形儿。一周前，她从身为医生的好友那取得报告之后，就一直苦恼着，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既然不能生下来就要好好的利用。
曲悠心里也不无遗憾，她是那么地期待这个生命，结果却是这样。果然，近亲结婚就是这点不好。
曲悠用手点了点嘴唇，颇为愉悦。自从她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之后就一直希望她的家人可以名正言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可惜，她做到这一点后，父亲就去世了。不过她总算获得了堂堂正正叫他爸爸的权利。
林已白是个双性恋，这个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对她心动，这是她实验后得出的结论。如果是这样，那就结婚，他们就可以真正成为一家人了。可不知道半路从哪杀出来个程咬金，把林已白抢走了。
这让她的计划往后推迟了几年，期间无数设计才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林已白在工作上杀伐果断，可惜在情感上是一个犹豫不决的怂包软蛋！曲悠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的双手一样。
他在心底深处还爱着那个男的。之所以选择她，只是因为她的设计，她设计这一切可不是为了以后的幸福吗？所以她不能失败！
而这个孩子就是最好的工具。
她多方设计才让那个男的被怒火冲昏头脑，闯上门和她当面对质。
虽然她在这过程中差点没把握好度，发生了些小意外，可结果是好的。
林已白再也不会看一眼杀了他孩子的家伙。
曲悠闭上眼，她要好好休息，毕竟流产对女人而言，对身体的损伤太大了。她要养好身子，为以后到来的孩子做准备。
闭眼前，她看了眼时钟，深夜十二点了。
真好，又是新的一天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那也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