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人格裂变》移动饭桶

42、42

　　当天晚上，何子麟十分热情地邀请了安东和罗老头吃饭，感谢他们对萧冕长久以来的照顾。
　　罗老头十分看不惯他那一副“萧冕是我的”的架势，全程都用哼来回应何子麟的招呼，这让安东很是无奈。

　　“不好意思，老师他就是这个性子。”安东偏过身子，压低声音向何子麟解释。
　　何子麟笑着颔首，“我知道，萧冕跟我说过你们，他说你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真的？”安东眼睛微微亮起来，脸上的笑又扩大了几分。

　　罗老头甩萧冕一个白眼嘀咕：“谄媚。”
　　“……”萧冕无奈，涮了一大堆牛肉鸭肠夹到罗老头碗里，脸上堆满笑纯粹去恶心他，殷勤道，“哎哟，您说的是哪里话，我可是发自肺腑觉得你们好，尤其是罗爷爷，嘴上说得厉害，其实心肠比谁都软。”

　　罗老头被他那声罗爷爷恶心地差点把刚吃进肚子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一脸菜色地停下筷子，摸着胃缓一缓。
　　萧冕偷笑着向何子麟眨眼，颇有帮他报了仇的小得意。

　　何子麟面上不显，手伸到桌下挠挠他的掌心，萧冕一把拽住他的手，一根一根捏他的手指玩。
　　罗老头眼角余光瞟到这里，刚缓解的胃又开始抽搐，他重重咳了一声，没好气道：“吃饭就吃饭，哪那么多小动作！”

　　何子麟和萧冕迅速放开手，两人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萧冕动作流畅地给罗老头夹了一筷子青菜，说道：“您也别尽吃肉，腻得反胃了吧？吃点青菜，刮刮油。”
　　安东在一边，默默地笑开了花，惹来罗老头数个白眼。

　　一顿饭，除了罗老头吃的有点堵心，可说是宾主尽欢，安南不喜欢在外面吃，所以全程都没出现。
　　吃完饭，一行人散步回去，权当消食。

　　何子麟知道安东和安南的情况，此时跟他打听一些人格分裂的情况，他私心里当然希望最后留下来的是萧冕，但是这种想法只能藏在心里。

　　夜色降临，城市的霓虹相继亮起，何子麟眼睛看着前面跟罗老头扯皮的萧冕，脸上表情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
　　“你很喜欢他。”旁边传来一句话，熟悉的嗓音却是不一样的音调，何子麟转过头来，看到一张冷淡疏离的脸，原先的笑早已消失，仿佛退潮一般只留下眼角的淡淡痕迹。

　　何子麟踌躇着问道：“安南？”
　　“嗯。”

　　身边的人在不知不觉间换了一种性子，由温和友好的安东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安南，这让何子麟有些恍惚，不由再次看向萧冕。
　　他想起以前，他也看过萧冕转变后的样子，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只以为那是萧冕本身的意思，莫名其妙地和他闹了好大一场脾气，现在想起，突然觉得自己好蠢，那么明显的变化，他都分辨不出来。

　　或许是感受到他的视线，萧冕回过头来，冲他眨眨眼。
　　罗老头的白眼也随即飞过来。
　　何子麟笑起来，心里的那点纠结莫名就散了，偏头问安南道：“你和安东在切换的时候会很难受吗？”

　　“以前会，现在不会。”安南言简意赅地回答。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何子麟问出口才觉得有些冒昧，随即询问道，“方便告诉我吗？”
　　“什么感觉？“安南低声重复了一遍，低头思考了很久，皱着眉说：“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真的存在，不知道还要一个人在黑暗里呆多久，会不会突然就会消失。所以，一旦见到一丝光明就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它，以前的我们都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不管不顾想要弄死对方。”

　　安南顿了一下，冰雕一般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像是突然被取悦了，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道：“现在，很安心。”
　　何子麟沉默着，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萧冕并没有立即搬去和何子麟一起住，他依然住在罗老头免费提供给他的小阁楼里，何子麟早上来接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你这什么表情？早上吃苦瓜了？”
　　何子麟皱眉，有些委屈地说：“大热天的，你宁愿挤在着小阁楼里也不想搬来和我一起住吗？”

　　萧冕咕噜噜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泡，抬眼从镜子里看他，“你在生气这个？我也没说不搬过去啊，总得让我先收拾一下，和罗老头说一声不是？”
　　何子麟的表情立马明媚起来，拉住他的手急道：“那你现在去跟他说，我帮你收拾东西。”

　　“现在不行，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要先去咨询室。”萧冕摩挲着下巴，青色的胡渣扎在手指上痒痒的，他弯腰从抽屉里找刮胡刀，随口道，“要是某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又被绑在床上这样那样了，千万记得不要找我报复啊。”

　　“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何子麟眯了眯眼，利落地夺过他手里的剃刀，捏着他下巴帮他抹上剃须泡沫，眼眸垂下，拿着刀小心翼翼地顺着腮帮往下刮，一边小声道，“我那天情绪很低落，没有防备才会被他下了药。”

　　萧冕一把抓住他手腕，皱眉道：“你手不稳就不要帮人刮胡子，不是你的脸你真是不心疼。”
　　何子麟拉开他的手继续，“放心好了，只要这个身体里面的人还是你，我就不会伤害它。”
　　“……”萧冕皱眉，乖乖闭上嘴不再说话。

　　何子麟帮他刮完胡子，又揉了热毛巾擦干净，才开口问道：“你在生气？”
　　“嗯？…没有。”
　　何子麟没说话，只是站在一边用他那深渊一般的黑色眼眸直直盯着他，萧冕叹息一声，转过眼来，认真说道：“我真的没有生气，只是，在我没有搞清楚之前，我希望你也不要伤害他。”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没有道理，但是我不可能永远掌控着身体，说不定哪天——或许是明天，你就会面对另一个人格，我总觉得这个身体里还有其他人格的存在，我不知道你见到的会是谁，所以在分清楚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看着他，而不是……。”

　　“好。”何子麟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答应你，不管出来的是谁。不过，你先要答应我，不论你的意识处于什么样的状态，都要努力醒过来。”
　　“即使你已经恢复记忆，我也希望你清醒地告诉我，你不再喜欢我了，那之后就算你为了常愉愿意永远沉睡，我也不会再阻止你。”

　　萧冕呆愣了好久恍惚地点头。
　　何子麟抱着他，叹息一般在他耳边轻声道：“真希望你永远是这样。”
　　“对不起。”萧冕下意识道歉。

　　何子麟愣了一下，抬起他的头，“又不是你的错。”
　　两人对视良久，自从萧冕说了那些话后，何子麟对着他这张脸就有些下不去口，脑海里不自觉地就会将萧冕原本的脸安在这张脸上，随后又觉得别扭，到最后他都闹不清楚自己想看到的是哪张脸了。

　　就像现在，连萧冕都觉得何子麟要吻他了，结果何子麟眼眸偏了偏，歪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就侧过脸去，干咳一声道：“你说我要是去找一个道士把你灵魂揪出来放另一个完好的身体里面，行不行？”
　　萧冕呆呆道：“…不知道，我也没试过。”

　　“那我们可以试试看？”
　　“嗯，可以吧。”

　　气氛陡然之间就尴尬起来，互相看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这份尴尬一直持续到何子麟开车载着他穿过大半个城区，站在夏依帆面前。
　　夏依帆：“这位是？”

　　“哦…”萧冕还没从莫名就诡异了的气氛中回过神来，此时不明就里地瞥了一眼同样不明不白别扭着的何子麟，向夏依帆介绍道，“他是何子麟，嗯……”
　　“……”夏依帆还等着萧冕继续说下去，结果萧冕嗯了很长一声，就没了下文。

　　三个人在安静的咨询室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云里雾里的茫然。
　　还是何子麟先回过神来，拉住萧冕的手，笑道：“我是陪他一起来的，不知道治疗的时候允不允许旁观？”

　　夏依帆看一眼他们相握的手，又转眼去看萧冕，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我保证绝不打扰治疗，嗯…有事你还可以找我帮忙。”何子麟连忙道。

　　夏依帆道：“萧冕，你也同意吗？”
　　“嗯。”萧冕点头，“没关系的。”
　　“那好吧。”夏依帆邀请他们坐下，一人倒了一杯水，温声道，“我能问问你们现在的关系吗？”

　　萧冕和何子麟对视一眼，很诡异地同时保持沉默，没有人回答，两人又同时转头看向对方，握着的手也有些尴尬地蠢蠢欲动，脸上都是不明就里的表情。

　　夏依帆不同于常人，观察得细致很多，一看他们的表情，心下已经有些明白，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轻笑一声打破他们的尴尬，笑着调侃说：“我可以免费做你们的感情顾问，算是额外赠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