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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蒙羞】 ...


  •   夜色弥漫,偶有几声犬吠自屋宅传出,片刻之后周围又归于一片寂静。秦许然与卫漓并肩走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月色仍旧当好,明亮得连远处招幡上的字都能辨别。

      两人各怀心思,走出一段路后,秦许然忽然道:“我不会再误会你与摄政王的关系。”

      卫漓闻言侧头看秦许然,却只能瞄到他勾线利落的下颚和一戳细长颈脖。喉结在一上一下颤动,皮肤在月光照耀下映出漂亮的古胴色。

      不提还好,一提她便蓦然想起早上的事情。她笑,“逸仙,你心里真的这么想?”

      “殊年说不是便就不是。可我不懂。”

      “嗯?”既然相信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你以前都不会任由有他过分之举,怎么……是否有难言之隐?”顿了顿,秦许然才柔声问。

      秦许然怎么突然之间开窍了?让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但,难以接受归难以接受,总得找些理由塘塞:“毕竟他为主子我为臣,有些事情仍需忍耐。”

      秦许然闻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理就极其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波无澜的心海翻起了江浪,汹涌澎湃,不能停息。

      “瑞国上下皆知他有龙阳之好,他如此待你,只怕居心不良。”

      她能说她有把柄落在北堂慕渊手上吗?她死也不能说呀!这种奇耻大辱哪个好点面子的人会说出来供人笑话?

      “唉,前些日子他亲口对我说,他对逸仙你有意,该小心他的人,是你呀。”自从知道北堂慕渊是在试探她的身份才对她这样那样,她也就释然了。

      这道理就跟一直在自己手上把玩的东西突然间发现有新鲜的玩法,就会忍不住想要细细研究一样。

      秦许然内心又再一次被震惊到,他立时顿住脚步不走了,双手作拳状握紧,一副听到了噩耗的表情:“殊年莫要开玩笑。”

      难道坊间又开始流传什么卫相与摄政王争夺镇国大将军的事情是真的?……这么说,卫漓果真还是……秦许然一时之间陷入自己的逻辑圈里,转不出来。

      “我且不知道他是否真心,我只知你不是。之前传言我是断袖,逸仙就那么疏离,厌恶之情言溢于表,又岂会与他沦为同类?”

      秦许然与卫漓共事多年,又年纪相仿,交往较之其它官员更加频繁。而卫漓欣赏他,他也欣赏卫漓,用粗俗一点的的话说,早就像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一样。

      要不是北堂慕渊突然横播一脚,他也不会意识到他已经把卫漓当成最好的知己好友。就像你一直认为不怎么重要的东西,别人却看上了要来争,而你才醒悟那东西其实很重要。

      秦许然不知自己这繁乱的心情该作何解释。只知道自己的知己好友突然被北堂慕渊抢了去,心里很不爽。

      每次看到北堂慕渊和卫漓靠得太近心里就会不舒服,像有千万蜂虫叮咬般挠心;看到北堂慕渊碰卫漓,他也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眼里血丝急涌,有股无名怒气从心底腾升而起。如非自控,大概早已经揍了北堂慕渊不知道多少次。

      “殊年,除了早朝外就别见摄政王了,免得你又被当成是他同类。”心中百转千回,到嘴边的却仅仅是这一句话。

      “这恐怕有些难了,即使有时候不愿意见,还是要见的。”谁让她是丞相,而北堂慕渊又是个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摄政王呢?

      秦许然默了半会儿,快要看到卫府的大门了,才道:“我不喜欢你和他呆在一起。”

      ******
      休沐之日,卫漓也没闲下来。自己去厨房让掌勺的人做了冰镇莲子羹一顿饱食后就到书房去。

      她今天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常服,宽袖交领,襟口绣了干枝梅,用一支碧玉宽头簪束发,周身再无饰物,当真是一切从简。

      她直着腰拿起毛笔在摊开的纸卷轻轻点点。纸卷上画着几个不同的符号,符号下面只写一字表达。她笔尖从这头移到那头,又从那头移到另一头,不禁皱眉苦思。

      先是刺杀摄政王,边关琐碎战事;然后是突厥使者来访,半路被杀;再是齐国难民涌进都城,堤坝那边存在隐患;最后是出现了从未听说过的瑞国皇子……这些事情在突厥使者的尸体送来后,卫漓似乎是捉到什么眉目了。

      但自那以后,一切又归于平静,着实难解。转眼大暑,而北堂慕渊纳妃的日子也已经定了下来,这其间不知道会不会又生出什么事端。

      防患于未然的最好做法就是从根源追溯。纳妃这事,得让张一奇和魏言真两人谨慎一些,还得提醒北堂慕渊当心。

      唉,真的不想跟他见面。

      想到北堂慕渊,免不得又要想到秦许然。前些日子他说的那句话不喜欢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指他其实对北堂慕渊有意思,看到自己跟北堂慕渊在一起,他会吃醋么?又或许是他对自己……

      卫漓强行打断自己这奇怪的想法。她又不是北堂慕渊那个自恋狂,干嘛总觉得别人对自己有意思?再者,秦许然那么正直的人,才不可能有龙阳之好。

      清清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把思绪又重新拉回到纸卷上的正事上来。

      度沐还没进到屋门前,卫漓就听到他走路的嗒嗒声。度沐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卫漓就心平气和,目不斜视地问:“度沐,何事如此慌张?”

      度沐怀里还揣着一本书,他跑到卫漓跟前把书拿给卫漓看:“公子,真的出了话本呢!”

      话本?卫漓头上冒出三根黑线。现在一听‘话本’这词卫漓就直觉没什么好事。见度沐一脸兴奋期待地望着自己,卫漓还是接过话本低头翻开。

      才翻了几页,卫漓啪地一声合上了,她瞪着度沐,斥道:“以后不许看这种书。”

      可公子你明明也在看,度沐心里如是想道。

      大概瞧出度沐委屈的模样,卫漓安抚道:“你以后可是要成家立业的,总看这些书要是耳濡目染了什么坏习惯,叫你以后的娘子怎么办?”

      这书比起前一本是越写越无耻了。之前还写的是两个男人谈情说爱,现在居然变成了三人行。以三派势力之首为原型也罢了,好歹给她写实一点啊!!

      原来公子是在为他着想啊,他还误会了公子,真是不识好人心:“公子说得对,我以后是得娶个娘子。”

      她重点不是这个呀……你说她这么聪明的人,身边的度沐怎么没能从她这里学到一分半毫呢?

      “还有事吗?”卫漓扶额叹气,懒得再在那个话题上打转了。

      经卫漓一问,度沐又惊叫一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急促道:“有有有,不得了了,公子!”

      比刚才还一惊一乍,她倒想看看还有什么事那么不得了:“怎么了?”是大火烧了玉罗坊,还是有新的青楼开张大酬宾?

      度沐不知是哭还是笑,硬是把话咬全了:“二小,二小姐她,她,她当街,街,浇了摄政王一身,一身泔水!”

      卫漓内心暗骂一句我了个去,仍是有些不大相信地继续问道:“不可能。摄政王不好好在宫里待着,跑到大街去做什么?”

      “是真的呀,公子!摄政王的车马还没到玉罗坊门口,二小姐就不知道从哪里拎着一桶泔水泼了过去。”

      “你亲眼看见了?”

      度沐一愣随后猛地摇摇头,“我听人说的,现在还在大街上闹着呢。”

      卫漓眼角一抽,那他还说得好像自己亲眼看到似的。卫漓出没闲心说他了,扔下毛笔就抢着出门:“这事你怎么不在第一时间禀报?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度沐忙应声,左右迈步就带着卫漓去找卫馨。

      走过去是赶不及了,卫漓让度沐备车辇,两人急匆匆往玉罗坊赶。车夫瞅见卫漓和度沐一幅气势汹汹的样子出门,以为要去哪里耀武扬威,也兴冲冲地摩拳擦掌,驾马奔行。

      东南大街,玉罗坊附近围满了人,坊前还停着摄政王被泼了泔水的车辇。坊外一丈地后层层叠叠挤满了人群,却没有人敢靠近到玉罗坊的大门口围观。

      玉罗坊里面此刻也鸦雀无声,识相的人都闪一边去了,只留下坐在某张长桌上,大眼瞪小眼的卫馨和北堂慕渊,还有北堂慕渊身边的容清洛。

      卫馨来势突然,容清洛来不及防备,那桶泔水就泼了过来。虽然他以最快的速度挡下大半的泔水,但还是有小半泼到了北堂慕渊的华服上。

      卫馨接着拉住两人来谈判。

      两人一身臭味,别说旁人闻到受不了,自个儿更难受。容清洛真的无法想像北堂慕渊会怎么对付卫馨。让她被慢慢折磨死还是生不如死?无论哪一种,让摄政王当众出丑,这笔账北堂慕渊绝对不会轻算。

      而卫馨在市井混久了,脸皮和手段早没了大家闺秀的小气。态度非常野蛮,也敢作敢当。管他是谁,皇帝来了她照样泼:“我警告你,北堂慕渊,别打卫漓的主意!”

      北堂慕渊今天很闲就想到玉罗坊听听戏。前两天从魏言真那里听到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还打算顺便去他府上看看。哪承想自己还没到玉罗坊的门口就被卫馨泼了一身臭。

      北堂慕渊当时的心里只有四个大字——卧个大槽!

      但他还是压抑住自己狂暴的怒气,微笑着问:“卫二小姐,迎接本王用这方式会不会过激了些?”

  • 作者有话要说:  Q:秦将军,你是怎么知道那些流言的?卫相身为当事人都表示,她是听了别人说才知道。
    秦许然A:你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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