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的作者伤不起》杯中水月

52、偶遇

　　但他不肯讲，难道她还能囚禁他虐待他逼迫他说出来？这个本事她还真没有，再且百里枫若心肠不坏，他不说，应该有他的道理，凭直觉，他不会害她。

　　她的沉默，反而挑起百里枫若的话头。“你是如何知晓我名字的？”

　　“虽然失忆，但经历过的事情总会有些印象，哪里说忘就忘。”总不能告诉他，她是作者妈，他的一生幸或者不幸，全是她塑造出来的……那他肯定会发飙。

　　百里枫若怔了怔：“你记得多少？”

　　“完全没印象。”楚衣回的很干脆，看他眼底掠过的一丝黯然，眼珠一转，“除了你。”

　　百里枫若轻笑，微微垂眸，一缕发丝飘过光洁的前额，落下飘桑的阴影，淡淡道：“姑娘若无他事，请回吧。”

　　话还没几句，哪有就赶人的？但这人看着好脾气，其实非常固执，一旦做了某种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头。

　　未免门口那黑衣哥过来把她拖走，她快言快语道：“百里公子，我今天来找你，还有一件事。”

　　百里枫若清清浅浅抿口茶，眼中一派温和。“姑娘请说。”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个疑问自打她做第一个梦起的时候，就不断在肚子里徘徊，都快憋出内伤了。

　　喝茶的手一顿，唇角弯起优美的弧度。“没有任何关系。”

　　楚衣细细看他，发现他面色如常，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好似什么暧昧关系都只是她多想。眯起眼睛，哼了声。“百里枫若，我懒得跟你绕弯子，前阵子我老是梦到你，你倒是说说是个什么缘故！”

　　装路人啊，看你怎么装！

　　百里枫若轻叹一声，似乎自语道：“冤孽。”

　　那啥？楚衣诧然，抱肩整以好暇望着他，大有他不给个满意交代就不罢休的样子。

　　“姑娘的毒，在下定会尽快找到解药。”沉吟半响，他缓缓吐出这么个词。

　　纳尼，她中毒了？

　　“若是其他，在下给不起，枫若心里，从未有过姑娘，还望姑娘莫再做傻事。”

　　楚衣张大嘴巴，如遭雷击。

　　这个回答显然超乎她意料之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个“她”，对百里枫若居然是极品单相思，而且貌似还中了毒？

　　但这个解释，却跟她原来的设定吻合了，百里枫若这痴心汉果然只喜欢纳兰冰云。

　　傻了半响，好容易找回自己声音。“公子这话何解？我怎听不懂。”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百里枫若放下茶盏。“听不懂没关系，前尘旧事姑娘既已经忘记，就莫提起了。”

　　楚衣忽然有了火气，倾身一把揪住他领子，咆哮：“我不在意，我特么不在意，有本事你中个毒了你不在意试试！”

　　凑近的距离，淡淡的梅花香，清泠沁脾，莫名安心，莫名……心痛。

　　眼中飘上迷茫，她想起了梦中那一幕。冰天雪地中，一树树梅花悄然绽放，他白衣胜雪，目光融融，笑若三月春阳。

　　怎会心里全然没有她呢？莫非她看走了眼，认错了人？

　　好半响回过神，百里枫若笑容还是温温和和云淡风轻的，她却从他眼中看出几分挪揄。面色一囧，松开他的衣襟，语气还是充满火气。

　　“我中了什么毒？”别的不回答，这个她总有权利知道吧？

　　她本人也算得上医术高超，为什么她探不出自己身上有毒？

　　“相思引。”百里枫若笑容似乎凝结了那么一刻。

　　“相思引？”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依照百里枫若的意思，他还没找到解药？“你是说我之所以会做梦，是因为中了这个毒？”

　　百里枫若迟疑着，点点头。“算是吧。”

　　算是？楚衣目光凛冽：“你下的？”

　　“不是。”

　　“跟你有关？”

　　沉默。

　　楚衣忽然发现自己问了两个脑残白痴的问题，一拍脑袋，坐回原位。“此毒可伤身？”

　　百里枫若摇头。“不知。”

　　靠，你什么都不知道！

　　哎，算了，反正大家也没什么暧昧的关系，过去的事情她本也没打算沾上。于是肃了肃神色，道：“百里公子，既然这毒因你而起，这事儿又给我带来极大困扰，那么你该负责的。”

　　百里枫若垂眸拨茶，语调波澜不惊。“我会尽快寻得解药，给姑娘送去。”

　　这娃挺乖，楚衣满意点点头，补充道。“既然你从未喜欢过我，那以后没事别玩跟踪，虽然没恶意且帮我解决不少难题，可我会误会的。”

　　百里枫若顿了顿。“好。”

　　伸个懒腰，不管他什么反应，站起来。“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姑娘等等。”百里枫若请手中的茶盏递过去，“喝杯茶再走。”

　　楚衣看看他，他的眼神很友善，想到方才的发现，接过盏子将微凉的茶水一口饮尽。笑道：“好茶。”

　　将空盏放于桌面，又道。“若是体虚，可寻求良方补气，以毒攻毒太伤身了。”

　　转头出了门。

　　百里枫若身子一僵，眼中复杂流露，走到窗口，他的位置很好地能看到大半个得月楼光景，以及那下楼走到看花男子面前的人。

　　手无意识置于胸口，唇边溢出微微的苦涩。

　　有人说过，失去不返，欠别人的，总归要还。

　　莫宁走进来，一脸不满。“公子，她分明就是犯贱，一切咎由自取，您何必有愧！”

　　“够了！”百里枫若眼睛眯起来，声音有了怒气，“莫论她不好！”

　　莫宁争辩。“她本来就不好，公子，您不就只是欠她一碗粥，这么多年，该还的都还够了，是她恬不知耻……”

　　“出去！”百里枫若一拍桌子，眼中怒色愈发明显。

　　公子甚少对属下发火，这回又为那女人……莫宁眼中掠过一丝心疼，默然退下。

　　屋里重重的叹息。

　　楚衣这会儿脸色可谓难看到极点，把看花的男子拎着耳朵扭到角落里，抓狂跳脚：“呆子，我让你去刘府读书，你就这么个读法？你对得起我么！”

　　她快被气死了，百里枫若以及那什么京城四子逛青楼，人家一不读书二不科举，这书呆子凭什么啊，这秋试即将来临，她一片苦心送他去侍郎府读书，他倒好没两天却逛起青楼来了！

　　去他的光宗耀祖，去他的功名利禄，这德行还能考状元，难怪夏国会灭亡，都是一帮贪图吃喝玩乐没什么本事的烂人！放眼朝堂满是这样官员，活该啊！

　　叶多情目光瑟瑟，面对她滔天的怒火，不敢反抗，低低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靠之，不但不反省自己作为还责问起她来了，太叫她失望心寒！楚衣狠狠再拧他一记，语气颇为恶劣。“你还管我了，我又不用读书不用博取功名利禄，你能跟我比！”

　　“那也……”

　　“算了，儿大不由娘，你是死是活我不管了，以后生活费自己处理，吃喝玩乐还要女人掏腰包你丢脸不！我会如实禀告你姐姐，以后她还省了不少心呢！”甩手走人，她怕再呆下去她会忍不住把这不争气的东西往死里揍。

　　既是她塑造，又是她教导，叶多情算得上她半个孩子了，她这是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啊！

　　叶多情赶忙抓住她，慌乱解释道。“楚，我不是、不是……”

　　“不是你妹啊，都被劳资抓个正着了，你还想立牌坊，滚！”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特别的郁闷，扳开他的手，恶狠狠地，“劳资算看透你了，你也别缠着我，生活费铁定扣着，以后要生要死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叶多情急的两眼雾气弥漫。“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

　　“表弟，你还在磨叽什么，给百合姑娘投花去，”一锦衣男子笑容满面走来，腕间挂一花篮，“百合姑娘可说了，若今天拔得头筹，就给我们弹一晚上的曲儿，百合那曲儿啊，没听过你不知道吧，当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说着就把叶多情拖走了。

　　楚衣气得浑身发抖，拂袖往门外走去。

　　“哎哟公子爷，这大赛还没散场呢，您就走了啊？”老鸨眼尖，摇曳着水蛇腰走过来。

　　楚衣眯眼，你还别说，这得月楼的老鸨也是半老徐娘一个，风情万种的。“怎么，还走不得了？”

　　“公子爷，我们这儿的规矩就是这样，您若不给姑娘哥们赏脸，下回这门就进不得了。”老鸨颇为难的样子，“您真要如此绝么？”

　　“谁说我不赏脸？”楚衣冷笑，“方才是谁买下你一半的花？”

　　老鸨一怔，随即甩着手帕。“这不一样嘛，反正您不待到最后散场，以后真不能来了。”

　　“不来就不来，劳资还不稀罕了！”她正气头上，哪里讲理，径自往前冲。

　　“楚！”后面有人急促喊道。

　　楚衣扭头，看到叶多情气喘吁吁朝她冲过来，不想理他，继续走路。

　　这时候，整个得月楼烛火颤动，数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刀光闪烁，杀气凛冽。

　　众人奔走尖叫，整个得月楼陷入慌乱之中。

　　许多人都往门口冲来，楚衣稍一思索，却扭身往回走去。

　　从来争权暗杀最是皇家，这帮人应该是冲着轩辕天皓而来，作为把六皇子带进得月楼的损友之一，一旦轩辕天皓出了事，不管跟她有没有关系，她都要负责任。

　　人流汹涌，把叶多情挤出去了。楚衣凭着灵活的身手挤进来，黑衣人已经跟得月楼的护卫打成一片，但那些只会一点武功的青楼护卫怎么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对手，不过须臾，已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