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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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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天昊掏出烟,看了眼邓墨。邓墨笑着摆摆手道:“你知道的,我戒烟多年了。”
于是祁天昊低头自顾自的点上一根。他的手指修长,两指夹着烟看着住院部的入口若有所思。
邓墨拍了拍祁天昊的肩膀开口道:“有需要可以找我帮忙。”祁天昊呼出一口气,烟雾缭绕,将邓墨的搭在肩上的手拍掉回应道:“你别给我添乱子我就谢天谢地了,“停顿了一下又说:“这个案子你别插手。”
邓墨挑了挑眉,刚要说话,手机铃声就响了。邓墨一听铃声也不再继续和祁天昊说话了,冲着手机叫的那一声媳妇儿听得祁天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祁天昊抖了抖烟灰,看到邓墨说话时上扬的嘴角,冷哼了一声,转而又觉得有些感慨。
在现在这个恨不得人人闪婚的时代,先不说什么至死不渝、白头偕老了,能度过七年之痒的年轻人都少之又少。
祁天昊他虽然才三十出头,但身边的几个哥们连二婚的都有了。甚至有位”臭味相投“的好友已经是俩孩子的爹了,还嚷嚷着性格不合日子没法过,喊着要离婚。顺带一提那两个孩子还不是一个妈生的。
邓墨是个同性恋,在中国这个同性恋没有合法的国家,连说同性恋这个词都让不少人觉得羞耻的病态社会。邓墨阮晗这两个人却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在多数人的反对声中安然度过了十余年。
如果单凭口头说他们从未吵过架十年如一日一直生活在热恋中,祁天昊绝对会嗤之以鼻,估计听到这话的也没几个能相信的。谁家父母没吵过架闹过离婚?就算他爹一直奉行着军人只有一个老婆的宗旨,经常在外不能回家。但只要回家超过两天,总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和他妈吵一架。
祁天昊这个人或许是受职业影响,从不相信他人的花言巧语。虽然眼见的也不一定都是真实的。但是,从邓墨回国,到现在这十多年的共处给了他足够的时间看透一些事情。
就比如邓墨和阮晗这两个人的感情。
每天的日子和所有家庭一样,如同白开水般平淡无奇。生活中的油盐酱醋,工作中的枯燥重复,快节奏社会带来的压力一样都不少,甚至还需要承担着身边人异样的眼光。
然而两个大男人却过得有滋有润。家务分工做,贷款一起还,生活规划满满当当,似乎每一天都能看到希望。有过吵架,却总会有人先道歉。闹过矛盾,也总能冰释前嫌。
作为旁观者,祁天昊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无意识的动作甚至是喜好都越来越相似。
祁天昊自嘲的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该成家了。抬手吸了口烟又想,不过总要先出现个能让他心甘情愿戒烟的人。
”小晗病例本忘家了。“邓墨指了指手机说道,“我先走了。”邓墨的话打断了祁天昊的思绪,祁天昊将烟头扔在地上用鞋间捻灭,点下头作为回应,表情有些肃穆。
“没有人能单手遮天,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个团队。”邓墨走之前又说道。
祁天昊嫌弃般冲邓墨摆摆手。
老子还用你教?
上午九点多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邓墨回家的这一路畅通无阻。如果不是在市区内,他都要开飞了。在客厅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沙发下面掏出来阮晗要的病例本。估计是昨晚他们在客厅大战三百回合时不小心弄掉的,还好是牛皮封面,要不然非得被揉个稀巴烂。
一去一回用了不到四十分钟,但是四十分钟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
邓墨丢了他的车位。
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刚才把等车位的奥迪给坑了,让人家没地儿停车,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也没地儿停车了。
在医院前的停车场开车转悠了好几圈,也没看到哪个犄角旮旯能放下他家路虎。邓墨停在狭窄的过道正中央心想,要不干脆停这儿算了。医院的门卫小哥都无奈了,敲了敲他的车窗说道:“哥,真没空车位了。要不你去马路对面找个位置?”
眼前这小伙儿顶多刚成年,稚气还没未脸上褪去。邓墨也不想难为一个孩子,于是也不打算等了。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家cafe门口停了车,这还是好不容易找到的空地儿。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邓墨都有种想给司静打电话让他投资在附近建个收费停车场的冲动。
好巧不巧的是,邓墨停车正对着的大玻璃窗内坐着的就是刚刚才见过面的祁天昊。祁天昊对面坐着的人有些脸熟,邓墨稍微回忆了一下就想起来,正是昨天阻止他见证18cm大屌的女人。
这个女人今天倒是画了精致的妆,梳得一丝不苟的长发盘在脑后。身上穿着深蓝色的长裙更显端庄,浑身散发着强势与精明。若不是近处见过这个女人,邓墨还真不敢确定她和昨天见过的是同一个人。
祁天昊此时摘了眼镜,皱着眉轻捏鼻梁没注意到窗外的邓墨。对面的女人却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右手捏着咖啡杯耳,左手轻托咖啡碟,慢慢地移向嘴边轻啜。好似只是闲来无聊单纯的约了朋友出来喝咖啡。
两人的表现成了鲜明的对比,邓墨想到祁天昊说过“委托人突然住院“,那现在这到底唱的是哪出?
懒得细想,既然祁天昊说了不用他帮忙,邓墨他也不想咸吃萝卜淡操心。拿着病历本下了车,进了cafe买了两盒马卡龙,和一脸老外范儿的老板聊了几句发现竟然是美利坚留学时的校友。邓墨这个自来熟立马和人家称兄道弟,哥们前兄弟后的,最后才说出真正目的——
借会儿店前的车位。
当邓墨拎着甜点捧着两杯热咖啡屁颠屁颠的进了阮晗的办公室时,见到的却是左丘一人趴在窗台上,一脸怨念的盯着窗外的样子。邓墨连叫了两声回魂了,左丘小童鞋才转过头。看到邓墨,那原本怨念的眼神似乎瞬间变成了萃了毒的箭,齐刷刷的射到了邓墨身上。
邓墨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失恋了?”似乎也没打算听左丘的回答又问道:“阮晗呢?”
左丘看到邓墨夹在胳膊下的病例本,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你和我师兄哪天不行!哪天不行!非要昨天……”
“昨天怎么了?”邓墨打断左丘要说出口的话,挑着眉看向左丘,那样子到和阮晗有那么几分相似。
左丘缩了缩脖子,他师兄一露出这表情就表示他不高兴了。转而又想到眼前这人又不是他师兄怕个屁啊!看到邓墨夹着的病例本起身抢过了过来,愁眉苦脸的说:“我求了一个多月,师兄好不容易答应给我分析这个病例……“当看到病例本里面皱巴巴的纸张时左丘小童鞋没能忍住心中的愤恨:”你果然丧心病狂……”
邓墨马上拍了拍桌子不满道:“哎哎,小孩儿说话注意点啊。说谁丧心病狂呢,小心你师兄揍你。”
左丘把病例本往桌子上一拍又心疼的拿起来,那样子别提有多纠结。嘴里碎碎念“我活该,我自作自受,当初就不应该被半年芝士贿赂,当初就应该死活都要阻止师兄和你在一起……”
邓墨看他那痛心疾首满就差脸上写着悔恨两个字的样子差点没笑过去,只听左丘说:“是师兄说你很丧心病狂。”
邓墨的笑声戛然而止。
”师兄在查病房。“左丘指着门外好心提醒道。
我佛曰:报应不爽。
左丘小童鞋喝着热coffe吃着心爱的马卡龙,看着邓墨冲出去的背影心里默默的想:邓哥,你爽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