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西幻]》赵不渝

23、Chapter 23

　　伴随着克莱蒙特的摔倒，他手里的毛毛虫爬了出来，他准备捉弄诺维雅的。

　　一旁的布鲁诺和塔伯将克莱蒙特扶起来，也将他的椅子扶正。克莱蒙特长得可够胖的，布鲁诺和塔伯费了些力气才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克莱蒙特扶起来，放在了椅子上。

　　诺维雅没有感到害怕或者不安，她看见了从克莱蒙特手里跑出来的虫子，不先下手，出丑的就是自己了。诺维雅挺得意，她笑了克莱蒙特，摔倒之后不爬起来而是躺在地上等别人来拉他，她从未见过这么没气概的男孩子。

　　众人回坐，诺维雅不打算继续纠缠。

　　诺维雅重新端坐后准备听讲，可当她专注眼前却发现她无法动弹也无法讲话了。

　　怎么回事？

　　像是被某种魔法控制住了一样，诺维雅只能干瞪眼。她的耳边传来了克莱蒙特偷笑的声音，诺维雅立刻明白她的处境是克莱蒙特这个捣蛋鬼造成的。

　　克莱蒙特笑得更肆无忌惮了，他不怕诺维雅听到他得意的笑声。

　　若不是不能摆脱，诺维雅无法等到下课以后，她会毫不犹豫狠揍身旁的克莱蒙特，狠狠地。

　　奥斯瓦尔德低头看着课本，不时还用手推了推眼镜。他似乎未察觉到有人在课堂上使用魔法，或许是因为他太过于专注，或许是因为他太老了。

　　僵持了两分钟诺维雅觉得她的眼睛发涩，有想要流泪的感觉，随后她就觉得眼前模糊了。她忍不住掉出了眼泪，当然不是她哭了，而是眼睛睁得太痛。

　　奥斯瓦尔德终于抬起头注意孩子们，他见诺维雅一动不动看出她被使用了静止魔法，他一个伸手解除了。

　　一瞬间，诺维雅感到身体的血液继续流动了。整个身体退到了椅子上，重重搭在了上去。太累了，她有精疲力的感觉。

　　一旁的克莱蒙特佯装成乖宝宝低头看着课本。诺维雅一个侧头，看到了假惺惺的克莱蒙特。

　　怎么能便宜他！

　　诺维雅鼓足力气从椅子上起身，双手举起座椅猛地朝克莱蒙特砸了去。

　　随后是克莱蒙特鬼哭狼嚎的呼叫声，响彻整个森林北部。

　　“你，给我记住了，敢欺负我的人还在他妈肚子里呢，给我识趣点！”诺维雅说完话时闻声赶来的奥斯瓦尔德快速探身查看克莱蒙特的情况。

　　诺维雅下手很狠，克莱蒙特还算聪明挡住了脸蛋，他的手臂受了伤。奥斯瓦尔德和布鲁诺将克莱蒙特扶住，奥斯瓦尔德伸出一只手将卡莱蒙特的衣袖卷起里看到他的手臂上已经发紫，好大一团。

　　诺维雅顺眼瞄了一眼，看到他颤抖得发紫的手臂很得意，这才算为自己报了仇。她露出一丝浅笑。

　　其他同学都围观了上来，克莱蒙特在奥斯瓦尔德面前哭哭啼啼，一直嚷着手痛，脚痛，腰酸背痛。

　　诺维雅听不得他那小家子气的哭鼻子声，这让她更来了气。

　　奥斯瓦尔德和布鲁诺扶着克莱蒙特准备离开，去处理他肿起来的手臂，晚了情况不乐观。奥斯瓦尔德经过诺维雅身边时看了她一眼，哀叹了一口气。

　　随后带着克莱蒙特和布鲁诺离开了环绕圈，诺维雅看着他们慢慢升起。

　　塔伯走到诺维雅面前：“他可能伤得很重。”

　　前面的戴布拉也附和：“你可能惹了麻烦。”

　　只有后面的乔茜没有说话，不过她的脸色可不好，她还没有消化过来。

　　只剩下四人了。

　　顿时露天教室安静极了，大家都一言不发。诺维雅没有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况且是克莱蒙特先捉弄自己，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让他尝尝苦头将来他不得继续欺负她。这次让他知道厉害也为日后断了麻烦。

　　诺维雅专注地盯着课本。她的课堂小助手怎么才能变幻人形呢，变幻成一本书她可不喜欢。

　　诺维雅将椅子从地上捡起来，好在椅子够结实，被她用力一扔之后还可以好好的。诺维雅将椅子摆放在课桌前，坐了上去。

　　然后将头靠近了桌上的课本，带着浓重的好奇心探索着。

　　“小助手？你能变成小鸟吗？”诺维雅随口一说，没想到课桌上的课本瞬间变成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哇！好厉害。”诺维雅满心欢喜，这东西应该什么都能变吧。

　　“你能变成布娃娃吗？粉色的。”她迫不及待地说出了最大的愿望，可小助手变出的布娃娃不是她喜欢的，丑死了。

　　“这真丑……”诺维雅失望。

　　“诺维雅主人，你还没有学习魔法，等你学习了魔法我就能按照你心中所想变幻出你想要的东西来。”躺在课桌上的粉色大肚子布娃娃开口。

　　哦？！诺维雅瞬间两眼冒光，低落的情绪一扫而光。

　　“真的吗？太好了！”她加大了分贝，一旁的三位同学都听见了，听到了她兴奋得难以抑制的情绪。

　　“可是诺维雅主人你伤人了，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继续学习魔法，我们的缘分难道就此断了吗？”课桌上的布娃娃露出沮丧的模样，声音也低落了很多。

　　“什么？”诺维雅听明白了小助手的话，可是……事情有这么严重吗？是克莱蒙特先出手的，她总不能原地不动任人欺辱吧。

　　“唉……”小助手叹了一口气。

　　诺维雅没心思再让小助手变幻，反正只能看不能摸。她双手托着腮撑在桌上发呆。

　　不知道会不会不能学习魔法了，真倒霉，她还没开始学呢！文特沃斯说学习魔法之后不能伤害无辜的人可她还没开始学就伤人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样？

　　诺维雅第一次忧愁起来！

　　那位叫克莱蒙特的男孩肯定不会让她好过，会让她离开。

　　诺维雅恍惚了好久，她没了心情。

　　直到奥斯瓦尔德回到露天教室，她才从各种可能的猜想中回过神来。奥斯瓦尔德好像对她很失望，只是说了一声叫她回城堡。

　　诺维雅跟了上去。

　　一路上奥斯瓦尔德没和她说话，她也第一次害怕得不敢讲话。以前做错事她都会和比尔狡辩为自己辩解，可这次她有些害怕，她确实下手很重，克莱蒙特手臂上的伤应该很重。

　　回到了城堡，刚进门诺维雅就看见已经处理了伤口的克莱蒙特，古斯塔，还有几位其他精灵站在入门就能看见的喷泉前。

　　她忐忑地走了过去。

　　“就是她，诺维雅·费斯！”

　　诺维雅前来到众人面前。

　　她没有抬头，唯一不敢看的是古斯塔。

　　“古斯塔先生，她就是拿课椅砸我的女孩。”克莱蒙特转身向身旁的古斯塔陈述事实。

　　“嗯。”古斯塔淡淡应声，他正专注看着低头不语的诺维雅，想知道她在想什么，是不是在后悔，是不是在自责。

　　诺维雅低着头，想着她可能不能学魔法，心情沮丧到极点。

　　“人我带来了。”奥斯瓦尔德将诺维雅拉到了古斯塔身旁，他的心情多少有失落，诺维雅是他看中的女孩，没想到她不能控制情绪。

　　“是怎么回事？”古斯塔问起奥斯瓦尔德，他的目光却没有移开，一直在诺维雅身上。

　　“克莱蒙特用静止魔法让诺维雅不能动弹，我解开她的魔法之后她生气拿课椅砸了克莱蒙特。”奥斯瓦尔德心中舍不得诺维雅就此不能学习魔法，话语里强调出诺维雅受委屈的情绪。

　　“不，不是的。不是我用的魔法！”克莱蒙特的手臂上裹了一层层粗布，他还是用力给自己解释，他甚至习惯性地挥手，哪知这让他的手臂疼得更厉害。

　　“痛……嘶嘶……”克莱蒙特的五官几乎拧成一团，或许确实很痛，或许因为他太怕疼，或许因为他故意如此表现。

　　“什么！”诺维雅猛地抬头，看着痛得厉害的克莱蒙特，他不仅爱欺负人，还爱说谎。诺维雅走到他身旁她没有他高，不过也矮不了多少。

　　诺维雅看着他受伤的手臂，被裹得圆鼓鼓的手臂。

　　“明明是你用魔法让我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之前你还藏着毛毛虫想扔进我衣服里！”诺维雅死死盯着他，她要看看这个在众人面前表演的男孩。

　　“你在说什么？你这不是诬陷我吗？你怎么能这样？”克莱蒙特表情非常夸张，他极力为自己辩解，把诺维雅说的事情全部和自己撇开关系。

　　“我从没有拿虫子吓唬你，更没有用魔法控制你，你不能冤枉好人！”克莱蒙特的话语里全是无辜，他看向古斯塔希望得到公正的决策。

　　“你胡说！”诺维雅气得直跺脚，跟一个满嘴谎话的人说不清，要拉开他的手掌，里面还有毛毛虫特有的味道。

　　她不能就此让克莱蒙特逍遥法外，更不能让别人觉得她诬陷他。

　　可她刚伸手拉住克莱蒙特的手他就伊呀呀呀叫了起来。

　　“诺维雅。”古斯塔叫住了她。

　　“我要证明他的手抓过虫子！”诺维雅不管古斯塔的阻碍也不管克莱蒙特做作的痛喊声。

　　古斯塔快速来到她面前，抓住了她慌张的小手。

　　他带着呵斥的语气：“停下来！”

　　诺维雅吓到了，诺维雅以为他一直都是温柔的，可他很凶。诺维雅不甘心地收回了手，又固执地摆脱了古斯塔的手掌。

　　她很生气，也很委屈。

　　“诺维雅，做错了就道歉，他不会计较的。”还是奥斯瓦尔德老师缓和了气氛，他看诺维雅已经要哭了也希望此事就此结束。

　　诺维雅一个抬眼就看见克莱蒙特得意地冲她笑着，她觉得恶心。

　　可是，为什么，那笑容她觉得熟悉？

　　过去的岁月里，她曾无数次那样得意的笑过，那时候她从未体会过此刻的心情。她捉弄若拉，捉弄同学后不承认时的样子，和眼前的克莱蒙特一模一样。

　　那时候觉得骄傲得瑟的表情在此时看来极度恶心，极度痛苦。

　　诺维雅被自己吓到了，她以前笑过无数次，她也是和克莱蒙特一样的人。以前的若拉，以前的同学的心情她终于体会到了，委屈得无处可说，无人相信的感觉，不被全世界相信的感觉。今天她亲身体会后才明白原来的自己多么愚蠢，多么自私。

　　她抬头直视克莱蒙特，他的笑容像极了回忆里诺维雅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