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可抗拒的Destiny》东天池礼

54、Chapter 50

　　“没想到你也不是什么省心的家伙。”
　　三人组呆惯的並盛中天台，黑发少年站在边缘被疾风撩动衣袂的样子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Reborn找到山本武，看见这样的场景时却没什么感情波动。他不相信山本武会这么随便地放弃自己是一回事，更重要的，大概是除了沢田纲吉以外，他对其他人都说不上在意的缘故。
　　他走到山本武的脚边站定，语气微讽。
　　“小鬼？”黑发少年向下瞥了他一眼，淡淡寥落地说，“你不跟在阿纲旁边，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看被抛弃的人会有怎样的表情罢了。”
　　毒舌模式全开且毫无愧疚之心，Reborn仰起脸：“我有点好奇，你什么时候开始把那个家伙看得这么重的？你看起来可真是颓丧......只是因为沢田纲吉的几句话而已。都不算激烈的争执吧，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除了僵持以外也说不上火药味。”
　　“......我不知道。”山本武愣了愣，怅然地低声道，“他为什么变得重要——我没有头绪。几句简单的冷淡的话？如果是他说出来的我就不能不在意。”他抬起手抓住左胸口的衣料，“被他那么冷漠地对待，我莫名其妙地就会觉得难受起来。”
　　黑发少年低下头，认真地问：“你有过吗，Reborn？像来自......别人的情绪——却又确实地属于我自己。”
　　Reborn想起什么，紧了紧眉头。
　　不过他只是默然了一会儿，就开口道：“我大概知道你最近在忧虑些什么，而你希望沢田纲吉能够发现，并且亲自询问你的想法？”
　　山本武的喉结动了动：“是。”
　　“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异常他一直都知道，而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理解你心里的想法。”Reborn用着冷静得近乎冷酷的语气说着。

　　黑发少年看上去有瞬间的愕然，但他很快又缓和了神色。
　　“我知道，我知道他有多敏锐......多聪明。他感觉到了我的异常这是肯定的，如果他愿意他会了解我的想法我也信。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不是吗？”
　　他喃喃着：“我等着他那么做，甚至期待着他可以那么做......可是他没有。”
　　“他果然，一点都不在意我在想什么吧。”
　　然而他自怨自艾的话语没能持续下去，事实上，下一秒，就被小婴儿冷冷的童声打断了。
　　“不——我是说他可以知道，但没说他愿意对每个人都使用那种方式。”
　　“微表情？语言分析？你以为人们一般在面对着什么人的时候做这种事？”
　　“他不愿意去费尽心思地猜你的想法，山本武。”Reborn沉声喊他的名字，“虽然我不喜欢看到那个家伙关心你们的愚蠢样子，也很想说你以为你是谁居然要求他在意你的想法？但我还是不能不说......你根本不知道你对于沢田纲吉意味着什么。”
　　“他希望你可以永远不对他隐瞒。因为你对他来说是最清澈的人。他信任你就像信任他自己——他希望你也可以给予他同等的信任，不管是怨愤还是痛苦，直接告诉他，他愿意，也可以替你分担。”
　　小婴儿严肃地直视山本武的眼：“不要一副被抛弃被辜负了的失望样子。沢田纲吉从不让人失望，你，是你，让他失望了。”

　　“呐，阿纲先生，刚刚......那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眼前的蛋糕几乎被戳烂了，三浦春才终于忍不住小心地轻声问道。由于沢田纲吉的不言不语一直陷入沉寂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慑于他的低气压之前完全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盯着眼前蛋糕沉默不语的狱寺隼人急忙抬起眼来小心地望着有一搭没一搭舀着自己点的甜汤的沢田纲吉，犹犹豫豫地叫了一声：“十代目......”
　　“啊，你们在说什么？抱歉，可以重复一遍吗？”
　　褐发少年如梦初醒般抬起头露出勉强的微笑表情，那面容一如既往的柔软温和，然而眉目间一股淡淡的忧愁让整张脸都显得悲伤起来，紧抿着嘴唇的样子有种脆弱得令人心碎的力量。
　　目光扫过三浦春和狱寺隼人担忧的神情，沢田纲吉极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了......”
　　他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飘忽，“真是可恨啊，我......我没有想过要伤害阿武。”
　　只是看着与印象中不同的伙伴，就忍不住感到由心底而生的恐慌。前世的山本武是完全坦诚的，于是这一世的山本武一旦不坦诚就会让他恐慌。他自私地想要让周围的一切事物，一切人都维持他熟悉的样子，却忘了去考虑......这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
　　他只顾着平复自己的恐慌，却忽略别人的心情。
　　明明就是完全不同的时空，完全不同的存在，他凭什么，那么任性地要求现在的山本武呢？
　　说出那样的话，果然还是他的错啊。

　　“你看见了。”
　　Reborn的声音冷漠地滑过山本武的耳边。
　　他们站在面包房外不远的地方，隔着那层靠街的玻璃默默观察着褐发少年所在的地方。少年自责的哀伤神情，双手捂脸的脆弱姿态，没有遮掩地落在山本武的眼里。
　　黑发少年的手指下意识地勾动，他忍不住咬紧牙关，最后重重地握拳，击打在身旁的墙壁上。

　　“这群白痴真的是你的软肋。”
　　沢田纲吉从自己难以控制的自责情绪中清醒过来时，Reborn正站在不知何时安静立在了他身旁的黑发少年肩上，居高临下地说着，“你总是为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家伙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抬眼，看见眼前的山本武脸上居然是一副清爽天然无杂质的笑容。他的善意释放得如此自然——就像他们之前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一样——“嘛嘛，阿纲请客难道没有我的份吗？”少年故作不满地皱眉道，“不可以这么偏心的呐。”
　　“阿武......”
　　沢田纲吉有些愣愣的。他觉得自己没能完全理解这样的状况......不过他已经身体快过大脑地空出身边的位置示意山本武坐下。
　　Reborn从黑发少年的肩上跳下来，轻巧地落在桌子上。转头看看褐发少年已然变得柔和而欣慰的样子，小声地自语道：“会为了你做些多余的事的我也像个白痴一样。”

　　“山本先生是要跟阿纲先生和好的么？”
　　还没等山本武坐下，坐在沢田纲吉对面的三浦春就已经兴奋地站起来，也不管手里还拿着沾满奶油的叉子，激动地双手拍桌发出“砰”的一声响。黑发少年被惊得一愣，而少女只是喜极而泣地自顾自说道，“阿纲先生难过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心痛了！山本先生你愿意跟阿纲先生讲和真是太好了！”
　　“呃，我......”
　　居然用上“讲和”这么正式的字眼——山本武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少年撇过头去淡淡尴尬的脸色，想起自己刚刚看见的那种难过的表情。不管怎么样都很......找不到合适形容词的他只能把思绪转回到应付面前的场景上来。
　　“我是来......”
　　“你还来干什么？”
　　他对三浦春说出的解释的话中途被毫不客气地打断，山本武无奈地苦笑一下，把目光转向冷冰冰地看着自己的狱寺隼人。明显别扭着的沢田纲吉和根本就没可能帮自己解围的Reborn——能够安抚银发少年情绪的人看起来都不想管这件事啊。
　　“让十代目露出那种表情......你还来干什么？”
　　一字一顿地，银发少年伸出手狠狠地抓住黑发少年的衣领，碧色的眼睛里仿佛酝酿着足以摧毁一切的隐忍风暴，“不可原谅。”
　　这样的狱寺隼人是山本武第一次见到。
　　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不耐烦又暴躁的样子，但狱寺隼人现下表现出的，如此清晰又刻骨的愤怒目光，山本武是从未体会过的。黑发少年怔愣地任由那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领，棕色眼瞳的深处不为人知地泛起了一丝波澜。
　　到底是什么样深厚的情感，才能让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爆发出这样的怒火呢？
　　对于狱寺隼人来说，沢田纲吉也是......特殊的人吧。

　　回过神来，他听见沢田纲吉淡淡的对狱寺隼人的说话声：“隼人，够了。”
　　温暖的触觉覆上手上击打墙壁时留下的伤口，微微的刺痛。银发少年显得有些不甘地松开手，山本武扭过头，看到褐发少年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查看他伤势的模样。
　　“怎么弄的。”闭口不提之前的争执，沢田纲吉带点埋怨地轻声道。
　　只是那样一个温和的表情，心里的某个角落就很是突然地塌陷了。
　　山本武大大地扬起唇角，用着一如既往爽朗，却显然正经起来的语气：“阿纲，我想过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错了。所以，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认真地解释一下吗？”

　　把三浦春送回家，跟狱寺隼人和山本武在沢田宅门口分别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沢田纲吉抓着门的把手，先是看着狱寺隼人交代道：“隼人你不要冲动......等下也不许跟阿武打架。”
　　“是......十代目。”银发少年不情不愿地低着头答应道。
　　“然后，阿武。”他顿了顿，“约在明天的事情，我不会忘的。”
　　山本武望着沢田纲吉的脸。那张脸似乎是想要露出笑容，唇角却是扬了扬又不自觉地沉下来。那是一张令人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的难过的脸啊。黑发少年愧疚地想，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对不起，阿纲。”
　　“明天我会向你解释，我做这些蠢事的所有原因。然后我发誓，以后永远都不会再......”
　　对你隐瞒？话说全了应该是这样的，但山本武觉得自己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口中说出了不一样的语句——“......让你难过了。”
　　希望守护你，永远不再让你露出悲伤的神情。你的泪水，痛苦，不安，让我全部替你抹去吧——不管是我造成的，还是他人造成的。
　　那是，我对你真正的心情。
　　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沢田纲吉想。
　　而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他的肩上，Reborn的脸色却已经“唰”一下阴沉下来。
　　——山本武你说的这是什么东西？果然之前去开导你这个低情商白痴我就是在做多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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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感谢【Vicky】小萌物5.21的时候给人家的地雷了~【捂脸】
【抱住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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