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可抗拒的Destiny》东天池礼

44、Chapter 38

作者有话要说：　　2019.01.19改
码完发现自己真的有在非常认真地搞小狗，5927进度超前
其实是根据原版主线在写的啊为什么这一遍突然把忠犬线刷这么快了……感觉都等不到未来篇就要开始校园恋爱(我酸了.jpg
接下来要努力加戏起码再刷一个人的进度到这种程度叭(。
18是不可能快速升级了，对学长我有特殊的安排……剩下的人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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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班的下一站定在狱寺隼人那头，这选择是情理之中，毕竟预定的岚之守护者和他过去的教导者之间难解的心结，某种意义上比云雀恭弥和迪诺的天然对峙更难处理。但实际存在于沢田纲吉潜意识里，对那只银毛小狗的偏爱——Reborn看着前方不远处褐发少年飞奔的背影——也无时无刻不在左右年轻首领的行为，这件事甚至连当事人本身都不会有任何察觉。
　　或许为他死去过的人的确是不一样的，在他面前为他死去过的人则会更特别。黑衣婴儿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跟上前面人的速度却游刃有余。何况那家伙作为门犬也对主人依赖太过，让那样的存在在面前流血牺牲，从沢田纲吉的立场，愧疚感就足以杀死他才是真的。
　　所以重新得到是无比珍贵的体验，沢田纲吉想要把他紧紧攥在手心也是正常的执念……虽然首领本人意识不到这一点。Reborn并不对他们之间彼此依存的关系感到奇怪，当然沢田纲吉并没有依赖狱寺隼人生存，但他确实决定要贡献出他自己来作为那只流离失所的野生动物生存的养料，这是明眼人能够看出来的现实。而对此，婴儿感到不快。
　　就好像沢田纲吉救了落水的三浦春之后说出“我可以勉强”的那时。
　　你可以把自己分成多少块让那些腐烂的记忆吞食？Reborn突然抓紧胸口，熟悉的绞痛再一次让他神情狰狞——我是否也会成为分食你的一份子？

　　隔着老远，爆炸的轰鸣声便一阵阵洗刷着耳膜。镇外的丛林深处冒出浓浓灰色的烟雾，沢田纲吉唯一庆幸的是这里已经脱离了云雀恭弥的守护范围……然后他皱起了眉头。又一声爆炸声响起。紧接着再一次。那种毫无章法的急躁感只暴露了一个事实：狱寺隼人没有得到夏马尔的指导。
　　他又一次被拒绝了。
　　“夏马尔……你怎么在这里？”
　　靠近爆炸的声源处，在看见狱寺隼人的身影之前，厚厚的林木间穿着凌乱白大褂的男人先一步进入沢田纲吉的视线。“……我倒是好奇你过来干什么。”不修边幅的家伙转过头，目光没什么温度地从下往上打量过少年首领，“关心这个小鬼？还是来展示一下作为‘首领’的仁慈？”
　　沢田纲吉移开视线：“如果你有自己的看法，那我就不多余回答这个问题了。隼人他……”
　　“还没死。”夏马尔说，“不过也快了。”
　　在首领的目光所及之处，遍体鳞伤的银发男孩疲惫地躺在被炸得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呛人的烟雾飘飘悠悠地围绕在他的身边。狱寺隼人紧咬着嘴唇，满是伤痕的手握拳一下下砸在坚硬的土地：“不行……不行……不行……为什么就是不行啊——！”
　　超……不甘心的样子。
　　“Vongola和你达成的协议，”沢田纲吉看向夏马尔，“可没有说袖手旁观就行。”
　　夏马尔神态散漫地注视着稍远处男孩挣扎的模样：“协议？那种东西……”
　　“对你没有约束能力？”
　　强烈的攻击性气息突然从身侧爆裂开来，男人一瞬间作出警惕的姿态，然后他惊讶地看着站在原地，从周身散发出鲜明的热度的瘦小的孩子。那张脸上显露的是强自忍耐的表情，疼痛，悲伤，愤怒复杂地混合在一起。“我真是受够了。”年轻的首领低声说道，克制着自己有些失控的脾气，强行把自身的温度压抑下来，“你们这些藏藏掖掖的大人……”
　　“明明说清楚就能解决的事情，究竟为什么要拖到这种地步。”
　　“让他开始用炸|弹的人是你吧？擅自离开的人也是你吧？”沢田纲吉笑着，睁大的眼睛里却满是难过，“把刀放到小孩子手里，因为他不会用伤到了自己就干脆跑走了？你不告诉他的话，他到底要怎么知道往哪里努力啊！”
　　“这些年如果他死掉或者成为什么奇怪的样子……你是不是也一点负罪感都没有？”他抬手，指尖抚过眼角，“想着‘果然他还是没懂啊’然后对那样的事情感到遗憾，是不是还觉得强忍悲伤的自己特别帅？”
　　褐发少年停住话头，然后他看了一眼身旁驻足的婴儿：“如果Reborn擅自消失……如果他像老爸那家伙一样。”
　　“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东西。”
　　“我们没有那么聪明。所以不要用什么‘希望小孩自己产生意识’这种不切实际的高期待来折磨我们了。”沢田纲吉拨开眼前遮挡的植物，迈步向外走去，“负责不到最后的孩子不要生下来。教导不到最后的学生一开始就不要接触。收起大义凛然的嘴脸……然后放过我们吧。”

　　看着向狱寺隼人走去的少年的背影，夏马尔露出了片刻怔忪的表情。他偏头看看Reborn，欲言又止的模样。黑衣婴儿似乎不耐烦他的闪烁目光，压下帽檐冷淡地说：“你要说什么？”
　　“你做了什么刺激那小鬼的事吗？”三叉戟先生的语气有点狼狈，“他火气也太大了……”
　　谁让你在放养他的……内心想法卡壳，Reborn想了会儿还是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去形容狱寺隼人。不光如此还踩了“渣大人”的雷区。婴儿后退一步，原先落脚的地方正好抛出一片土，沢田家光从坑里冒出一个头，显然他没错过方才的对话，这时候的表情明显失落。
　　“小孩子比我以为的想法要多啊……”Vongola现任门外顾问苦哈哈地笑道。
　　好像被警告了。Reborn心情微妙地回想刚才。沢田纲吉说的“如果Reborn擅自消失那么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那家伙在警告自己。警告他不要做像沢田家光和夏马尔一样的事，不要愚弄他，也不要离他而去。
　　心脏的声音忽然变得无限清晰且急躁。
　　——他大概真的快要变成将那个光源分食的一份子。
　　“抱怨之前先反省你自己的语气吧。”婴儿看着夏马尔嘲讽地说。
　　“……但你明白我为什么不满。”
　　颓废的黑市医生沉默了片刻回应道。

　　即使看起来是个没心没肺至极的花花大叔，身负离奇数量的两性关系的同时身怀离奇的能力，抛开那些戏剧性的人生要素不谈，在里世界享有声名的三叉戟夏马尔也不过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而已。
　　人类是无法独自生存的动物。从降临到这世间的一刻起，不断地和周围的人建立起因果，产生感情，斩断感情，喜欢，爱，讨厌，恨，就这样度过一生——因为如此才被称作人类。他展现给他人观看的是潇洒薄情的外在，但即便这样他在意那个孩子，远远多于他所表现出来的部分。
　　那时那个家族也只是他暂且落脚的地方，一群乏善可陈的黑手党里，生活着唯二彩色的人类的幼崽，他们吸引他的目光。那个女孩活得更加精致。毕竟是夫人的亲生子女，是养在他触碰不到的玻璃房子里的漂亮的植物，紫色的，散发着残忍和温情并存的腥甜的香味。而那个男孩——狱寺隼人——他更像一朵野玫瑰，无人打理，无人问津，柔弱又浑身尖锐。
　　怪胎和怪胎才好相处。某种程度上他教养出了那孩子的一部分，在狱寺隼人纠缠着他消磨时光的时候，他同时也消磨掉了大量无趣空虚的时间。对于备受冷落的狱寺隼人来说，夏马尔是如同父辈般的存在……对夏马尔而言，那家伙何尝不像一个他的小孩。
　　这是他无法看着他挥霍自己脆弱生命的理由。
　　在过去的时光中他或许稍微有对教会狱寺隼人使用炸药的悔意，从那家伙会带着一身火药的伤痕满眼兴奋地回来时事情就失控了。就像沢田纲吉所说，他把没有刀鞘的利器放进了小孩子的手里，然而发现他不会用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将之收回了。夏马尔不擅长处理烂摊子，无论是面对女人，还是面对孩子——他是个轻飘飘的傻瓜，从始至终都只会逃跑。
　　从2062个女人那里。从狱寺隼人那里。
　　他逃跑了。
　　他对那个孩子说出“放弃”的话，心怀侥幸地希望他就此放弃摸不到门路的修行方式——当他听到“Smoking Bomb”的名号时，再一次心怀侥幸地想着至少那家伙已经自由地闯出了一条道路，至少他摆脱了格格不入的家族，至少他是为了他自己挥霍着生命……
　　可那朵野玫瑰现在被攥在一个孩子手里了。
　　他甚至不会刺他。像一个纯粹的白痴，收起了所有的刺，用尽全力变得柔顺，把自己的整个生命都寄托在别人的手上。如果沢田纲吉是一个坏孩子，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他折断，挤碎，弄得面目全非。
　　这个预想让夏马尔愤怒。
　　那个孩子有朝一日会死去，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别人。
　　曾经幼小的狱寺隼人本就一无所有。而现在连生命都已经不在他自己手中。

　　“事实上，”Reborn开口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满。”
　　“你知道狱寺隼人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沢田纲吉是什么样的人。”黑衣婴儿轻缓地抚摩着帽檐边上列恩微凉的皮肤，“你应该庆幸，就算跪地祈祷也不为过……狱寺隼人那家伙是个彻彻底底的倒霉蛋，人生对他再恶劣不过了，就连你也是他厄运的一部分。现在他遇到的是沢田纲吉，选择的是沢田纲吉。这可能是他活到今天为止最幸运的事。”
　　“喂——”
　　“你在自欺欺人什么呢？明明是你自己当初抛开那个孩子不管。只是因为不想面对他对生命的漠视，结果让他缺乏引导而变本加厉的罪魁祸首可是你啊，夏马尔。”
　　“呿，Reborn你……”
　　“明明很清楚那时候能够帮助到他的就是你本人，还是因为不知道怎么给自己擦屁股所以跑路了的家伙。”Reborn的手指在枪械上打转，“就像你从来整理不好跟女人的关系一样，想整理跟那个小孩的关系也是徒劳。现在的你既不能让他信任，也不能让他懂得，既然如此，闭上嘴交给会做的人去做不是很好吗？”
　　夏马尔扬起眉头：“你就确定沢田纲吉是会做的人了？”
　　婴儿转开视线：“你看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