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可抗拒的Destiny》东天池礼

42、Chapter 37

　　在守护者人选尘埃落定后，紧接着需要操心的就变成了特训教师们与候选者的对接。鉴于教导者们的选择与前世没有变化，这方面另外花费的心神倒是不必太多……或许。
　　沢田纲吉依然有些头痛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名单。
　　一列看下来大概山本武算是最好对接的一个，狱寺隼人对夏马尔，云雀恭弥对迪诺……上帝，他突然对六道骸某种意义上的省心产生了浓烈的感激之情。丹尼利和Reborn专门邀来的可乐尼洛出人意料的磨合良好。年轻的首领敲打着自己的额头思考。
　　“阿纲！阿纲——”
　　从庭院里传来的呼唤声吸引到他的注意，沢田纲吉掀开窗帘，看见他专门叮嘱了今天放学了来找他的伙伴们就站在楼下冲他挥手。“上来吧。”他笑着说道，然后转身打开房门下楼。走到一半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沢田奈奈把吵闹的孩子们和少年一起放了进来。

　　“今天我想和你们说一下特训教师的事情……”
　　反手锁好卧室的房门，褐发少年呼出一口气靠在门板上说。
　　“耽误你们的学业不是我的本意。”他抱歉地双手合十，“但麻烦你们从明天开始短暂地请假啦。”
　　“这不算什么。”山本武温和地说。至于狱寺隼人，你很难说日本国中生的学习内容于他而言究竟算是提升还是束缚……
　　“隼人。”沢田纲吉叫道，“你从明天开始去校医处找夏马尔。”
　　这个既熟悉也陌生的名字触及银发男孩心里隐晦的角落，他的手下意识攥成拳头，脸上的表情虽然勉强却还是拼凑出笑容。“是！十代目……”少年的尾音小下去，游移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沢田纲吉暗暗一叹。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闪烁着“为什么是那家伙呢”这个问题，他的指尖恍惚间回忆起猫科动物光滑的皮毛在其下流动的感受。
　　“他很适合你的路子。”小首领缓声说道，“你知道的。”
　　“……”在沉默中挣扎了大约半分钟的样子，狱寺隼人忍不住小声地说了一句：“可是他早就放弃我了。”
　　沢田纲吉心头微颤。“被放弃”——这或许是狱寺隼人短暂的人生里最多也最强烈的感受。当然那些放弃他的人们并非全部出自恶意，就好像阴差阳错留下孤零零小孩子的他的父亲母亲，以及因为不想看他走错路于是离开的夏马尔，甚至前世不自觉就忽视了他的苦痛的沢田纲吉自己，诸如此类。
　　但是一次次被剥夺安全感的孩子本身不会知道这一切。他只会无辜又惶恐地呆在原地，一遍遍地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没有人告诉他答案。没有人告诉他，他们伤害他是他们欠考虑，是造化弄人，是他们的错，而不是他自己的——“他没有放弃你。”沢田纲吉抓住狱寺隼人的手臂，银发少年只是愣愣地抿着唇看着他，“没有人会放弃你。”年轻的首领伸手捏着面前男孩的后颈，神色坚定的眼睛对上他讶然的眼睛。
　　“他不会的。”沢田纲吉强忍住鼻尖的一阵酸涩，“我和他谈过了。”
　　“怎么能这么麻烦您……”狱寺隼人咕哝道，“我可以应付的，十代目。”
　　“那就让他满意。”褐发少年说，“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那家伙究竟希望你怎样吗？正好的是，他对你的期望就是我对你的期望——我希望隼人你可以自己找到答案。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我是不会让你为我而战的。”
　　“十代目！”狱寺隼人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我、我会努力……”
　　贡献出一只手给陷入焦虑沉思的他的岚之守护者，沢田纲吉转头看向另一旁的山本武。
　　思及接下来的谈话会揭露的一些事实，他看了看眼前笑意明朗的黑发少年，神色间带出几分不忍——既是对一直无忧无虑成长的山本武的不忍，也是对一直固守着己身秘密的山本刚的不忍。揭露父辈一力隐瞒的东西非他所愿。山本刚作为杀人剑法“时雨苍燕流”继承者的事实也好，那位和善的长辈充满迷雾的过去也好，既然他本人没有向人坦诚的愿望，沢田纲吉作为外人本没有理由代替他向他的儿子说明这一切。
　　“怎么了？”山本武察觉到气氛的凝滞，开口问道。
　　“阿武。”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安抚地按住山本武的手背，黑发男孩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然后又抬起来望着他，“你回家去。”
　　“回家？”山本武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收敛起来，迟疑地重复道，“为什么我要回家……”
　　“你的父亲，”沢田纲吉顿了顿，“他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阿纲你是说，”少年仰起脸，深色的眼瞳里一片不知所措的茫然，“老爸？”

　　“叩叩。”
　　没有征兆的敲门声搅扰了云雀恭弥逗弄小黄鸟的雅兴。少年修长的手指顺过鸟儿细软的绒毛，然后他推推它让它飞走。“Hibari！Hibari！”圆团团的小家伙细声细气地叫着滑向窗外，云雀恭弥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才倚在窗台上转身冷淡地道：“进来。”
　　接待室大门敞开，在门口，逆光而立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金发男人。
　　他不记得並盛有这样的常住人口。那样子深邃又轻佻的长相，自来熟的笑容，让他平白无故心情恶劣倒是真的。“……外来者。”黑发少年的手指在窗台前轻巧地点过，“有何贵干？”
　　“我是阿纲的师兄，也是Reborn的朋友。”
　　迪诺·加百罗涅看见站在窗边的瘦削身影，那双掩在厚重的窗帘阴影下显得黝黑的眼眸向他望来，仿佛刹那之间视网膜上掠过刀光剑影。“你就是云雀恭弥？”他轻声问道。
　　“……”云雀恭弥沉默片刻之后才张嘴：“你是草食动物和小婴儿的人。”
　　他眨眼，妩媚的眼尾闪烁着森然的光：“那你应该很强了？”
　　迪诺一时被噎住，过了会儿才不免失笑：“虽然这么说显得很自负的样子，但没错，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我这时候来，是想和你谈谈那只戒指的事情……”
　　“那种事情没什么好谈的。”云雀恭弥打断他，“那只小动物废话得够多了。承诺他的事我会兑现，我也不可能允许有人在我的地方撒野。”
　　他向前走了几步。迪诺忽然惊觉不动声色间眼前的少年双手都已经擎住武器。浮萍拐凄冷的光芒一闪而过，云雀恭弥微笑起来：“现在我心情不太好，所以，让我咬杀吧。”
　　“呼……”
　　向后略退一步，迪诺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还真像Reborn说的那样，是个问题儿童啊……尽把难缠的对象抛给我，那家伙是有多想看我出糗……”
　　说话间，黑色游蛇般的长鞭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年轻男人苍白的手腕与手掌，在他双手间绷出蓄势待发的弧度。
　　“那好吧，”金发男人眼神陡然锋利，却又同时笑意盎然道，“我可以把你按服了再谈！”

　　“……只不过晚到了一会儿情况就已经这么激烈了吗。”
　　沢田纲吉顶着Reborn爬上天台，正准备开门时伴随一阵轻震，门边传来清晰的砖石碎裂的声音。褐发少年小心地将门推开一点缝隙，视野中出现背对着他的，刚刚单膝落地缓解了一下冲势的云雀恭弥的身影。迪诺遥遥站在天台的另一侧，虽然还能站着，身上却也已然有了许多拐击的伤痕与破损。
　　只是以现阶段的战力而言，云雀恭弥略微显得更加狼狈一点儿。
　　“云雀学长……迪诺先生……”
　　沢田纲吉扒着门框高声喊着对战双方的名字。受此影响，迪诺快要出手的鞭子停顿住，云雀恭弥将要上前的身势也晃了晃稳在了原地。“我没有别的意思。”小首领谨慎地移动到天台战场上，目光扫过遍布全场的散碎的地砖和孔洞，“只是来确认一下——你们是把话说清楚了之后才开始的吗？”
　　迪诺这时才回想起自己一开始来没交代出去的那番说辞。眼见得金发男人露出尴尬的笑容，黑衣婴儿忍不住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个这个，”迪诺挠着头发，“我也实在是没考虑到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的情况嘛……”
　　Reborn毫不留情地嘲讽道：“然后你也没在短时间里把人搞定是吗？”
　　“啊，啊哈哈……”
　　就知道啊。沢田纲吉暗自叹气。“云雀学长。”男孩的视线转向面无表情的黑发少年，“迪诺先生是我的师兄，这一点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云雀恭弥看向旁边，“你很烦。”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是来帮助你在指环战之前提升实力的家……”沢田纲吉硬生生把“庭教师”这几个有可能刺激到眼前人骄傲神经的字眼咽回去，“……陪、陪练……”
　　迪诺：？？？
　　“送上门消遣的话还有点意思。”云雀恭弥漫不经心地说，“陪练？高看他了。”
　　虽然搭配上少年眼下的形容——那张隽秀雪白的脸孔上细碎的伤口和血痕被衬得十分醒目凄厉，凌乱的黑色发丝遮掩着眼瞳，汗水从他的颊边滴落下来，沿途勾勒出灰迹——这样的口气有些狂妄过头，不过于沢田纲吉而言，这样的云雀恭弥倒是再正常不过。“不管你怎么看待师兄，”褐发少年小小地呼气道，“请，尽量也听一听他说的话吧。”
　　云雀恭弥看向他，黢黑的眸子光芒冷津津的。
　　“哪怕只有一点也好，我希望迪诺先生可以帮助到你。”沢田纲吉手指交握，眉间微微皱起，“哪怕只减少一点点以后你受到伤害的概率，这样我就很感激了。”
　　迪诺默不作声地走上前，将手搭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Reborn看了他一眼，在这一刻却没说什么。
　　沢田纲吉不能确定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云雀恭弥冰冷的表情在某个瞬间忽然柔和了起来。他看着他，微微偏着脑袋，有几分好奇与几分不解。“你，”黑发少年略作停顿，“真的很啰嗦，小动物。”
　　“我了解了，所以你离开这里。”他举起手中的武器，“我还没有尽兴。”
　　诶？沢田纲吉怔了怔，被迪诺轻轻地拨到一边。“自从毕业之后一直很怀念学校的天台呢。”金发青年扯紧长鞭，“没想到继承家族之后第一次来到学校这地方会留下这种回忆。”
　　“既然怀念的话，那我就让你一直留在这里好了。”
　　云雀恭弥轻舔唇角，笑弧里寒气四溢：“不过你得给我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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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9.01.08改
27：学长以后可以少受一点点伤就好了……
18：……小动物都这么操心话这么多的吗？
小狗真的是惹人怜爱的身世(被小孩捏后脖子安抚.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