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可抗拒的Destiny》东天池礼

124、Chapter 113

　　“嗨，阿纲，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擅自......你变小了？”
　　沢田纲吉从0号厅出来，回到首领办公室门前，推开门的同时他听到成年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和婴孩细细的咿呀声从室内传来，少年抬眼，看见正好露出错愕表情的山本武。
　　作为纯种血统的日本人来说他的这位挚友实在长得太过于高大了。利落的黑色短发，深麦色的皮肤富于健康的光泽，显得其人饱满而精神。明亮的棕色眼睛里光芒温暖且柔和，唇边扬起的微笑被惊讶的情绪打断僵硬在那里，明明是稳重的成熟面貌却在此刻显出几分喜感来。山本武怀里的孩子伸出手一下拍在男人僵住了的唇角边，清脆的响声终于唤回山本武的神智，他眨眨眼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之后就看着沢田纲吉带笑地倚靠在门扇上，双臂环胸似乎对旁观自己的窘状饶有兴趣。
　　“啊，啊哈哈......”尴尬地挠了挠头，黑发青年冲着褐发少年笑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沢田纲吉绕过面前的一大一小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桌面最上方摆着的是山本武的任务报告，比起六道骸式随性而为的叙述口吻明显要正式有条理得多。少年不声不响地翻阅过一遍，抬起手随意地把报告搁到一边，“阿武，你坐。”
　　山本武再迟钝也该感觉出眼前少年的态度有些异常，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对人的情绪变化比较敏感的人。黑发青年抿了抿唇，想到在自己回来之前那群家伙们已经回得差不多了，他隐隐约约也猜到了沢田纲吉心情异样的原因。轻轻地摇晃了两下怀里乖乖咬着手指的孩子，安抚地在婴儿额上印下一吻，他拉过一边的椅子在沢田纲吉的对面坐下。
　　“是吉宗还是亚弥？”
　　沢田纲吉支起身子看了看山本武抱着的孩子。浅淡些的眉眼，应该是女孩。果然黑发青年也接口说道：“是亚弥。吉宗爱哭，不能惊到。”
　　“你抱来是打算让十年后的我跟孩子培养感情的呀？”少年笑。
　　山本武叹气，眼神温柔地望着沢田纲吉低声说：“看到你那么冷淡......总归有些难受。”
　　黑发青年低了头，有点像愧疚的样子，“毕竟都是因为我们的缘故。”
　　因为我们的缘故，你才会迫不得已接受你所抗拒的代孕计划，你才会如此反感两个孩子的诞生，以至于触目生厌。
　　无论是对于你，还是对于不受期待的孩子们，我们都是有罪的。
　　沢田纲吉慢慢地呼出一口长气：“果然，阿武你也......”
　　他的话头就此打住，室内有了长长的沉默时段。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喜欢我这件事我是有预感的。”
　　巴吉尔进来一趟，送来了两人份的茶与点心，顺便抱走了到了喂食时间的沢田亚弥小小姐。沢田纲吉鼓着腮帮子嚼着玛格丽特小饼干，那样子像是一只认真进食的仓鼠。山本武看着少年的模样一开始略有几分沉重紧张的心情渐渐地就松快了起来——十年前的少年没有对他的感情有太反感的意思，尽管这不代表什么，但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有预感吗？”黑发青年把自己面前装着饼干的小碟子向少年那边推了推，笑了，“那也很正常。我可是一直跟你和隼人呆在一起......”
　　“看到你们两个人的相处，我的心情会很容易暴露的吧。”
　　“我还记得自己从很早以前就一直吃醋到现在呢。”
　　鉴于自己对狱寺隼人的确有点不同的感觉沢田纲吉咽下嘴里的饼干不自在地咳了咳：“......我可不会为这种事说抱歉的，谁让你们都......”
　　山本武看见褐发少年白皙的面上皮肤泛起一丝薄红，难得可爱的景象，这让他不禁轻笑出声。“笑什么啊！”沢田纲吉承认自己有些恼羞成怒，明明这么尴尬的状况都是这些人造成的，居然还一个两个都把难题丢给他看他手足无措。“完全都是你们的错。”少年瞪着眼睛忿忿地说，“都怪你们这群审美水准不过关的笨蛋。”
　　“我长得又不好看性格也不说什么温柔体贴还是个男的你们到底哪根筋不对了？”
　　并不是他想要刻意贬低自己，但事实上他说的都是客观事实。他没有女孩子有的一切优势，长相性格不说，他也不能生孩子或者操持家庭。狱寺隼人和白兰的理由也许是他觉得无法反驳的，六道骸......更加只能随他去。Reborn和云雀恭弥的脑回路他根本就完全放弃了解了，他甚至怀疑那两个家伙到底是对他有真感情还是征服欲之类的东西作祟。
　　而笹川了平和山本武对他的感情是他最不能理解的。
　　是什么驱使你们认定我。自从来到十年后沢田纲吉每时每刻都在疑惑着。
　　“喜欢......就是喜欢了。”
　　山本武对少年的质询略觉苦恼地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一直很关注你不是吗？那个时候简直感觉是上天注定一样，我在意你，没办法不管你的事。后来也一直是这样，追随你就像是我的使命——我也觉得很奇怪，只要想到远离你不管你跟你分道扬镳这种事哪怕只是一个念头都会感到难过。”
　　“最早的时候大概是对朋友的独占欲？看到你对隼人......那么信任的样子我会不服气，想着明明我才是最早认识你的人，希望成为你最好的朋友。到后来就完全变了，从隼人对你的感情变了开始，我对你的感情也变了......不，在他之前我就已经变了。阿纲，我喜欢你，我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
　　剑士像野兽一样信任自己的感觉和欲望。山本武站起来俯身压过桌面，沢田纲吉坐在原位仿佛呆住了一样没有反应，于是黑发青年顺利地用右手温柔地捧住了他的后颈。“等！等一、唔......”感到羞怯与危险慌忙想要后撤的褐发少年被隐隐强制地拉近和面前男人的距离，山本武的嘴唇压住他的嘴唇，肌肤相触的瞬间他感受到如同触电的战栗。
　　沢田纲吉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食肉猛兽咬住了要害的兔子，尖锐的犬齿刺透柔软的□□放出滚烫的新鲜血液，奔腾的恐惧随着肾上腺素狂飙没顶，隐蔽了疼痛只余窒息濒死的刺激。
　　实际上他只是被亲吻了一下。不算激烈，甚至可以说是很轻缓的吻。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得到了很多个吻，没有人伤害他，即便怀着狂猛的欲念那些人对待他也是如同珍宝般的呵护宠爱。但他却觉得自己被捕获了。完全被捕获了。他已经深陷在无法逃脱的，令他恐惧的危险境地里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该怎么办？
　　他们回不去了。
　　他们还有未来吗？

　　沢田纲吉推开山本武。他沉默地走出了办公室。

　　“他在见过山本武之后就回了卧室......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Reborn厌烦地敲打着面前的桌子。
　　“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我保证——不会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做得多。”
　　山本武举起双手，面色沉凝，语气坚定道。
　　黑衣婴儿面无表情地打量过现在围坐在会议桌前的人们。除了蓝波之外所有的守护者现在都在这里了，包括巴吉尔在内，所有与沢田纲吉关系亲近的人此刻都聚集在室内。神情冷漠的云雀恭弥，目光阴沉的六道骸，紧锁眉头的狱寺隼人，面带担忧的笹川了平和略显不安的山本武。烦躁。过度烦躁。Reborn抬起手紧按自己的眉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沢田纲吉，他知道沢田纲吉肯定不是因为山本武一个人做了什么而感到混乱以至于不得不与人隔绝来缓解焦虑，沢田纲吉一定是因为受到了接连不断的冲击才会如此——至于接连不断的冲击的来源这很好猜，就是他眼前的这一群人，当然，还要加上十年后的他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非常想来一次全方位的扫射把所有人都送去三途川，顺便给十年后的自己留个讯息“自我了断吧混蛋”。
　　这个未来他一点也不想要。他只想把这个未来完全毁掉。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都对他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过不过分程度多少我TM也没有任何兴趣了解——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去接近他，我再说一遍，不，要，接，近，沢田纲吉。让他安静，让他可以认真理清楚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人违规——”
　　Reborn挥手止住山本武为自己的辩解，他脸上的厌憎情绪已经开始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那就去死吧。”
　　“你这是威胁？”六道骸冷笑。
　　“我只是在通知你们。”
　　黑衣婴儿斜他一眼，语气冷硬，“别以为我做不出来。”
　　“就算你做得出来我也不会怕你。”
　　接口的却是云雀恭弥，“我只希望你知道，如果我让纲吉能够安静地自处不打扰他也不接近他，那不是因为你的所谓禁令，只是因为我想要让他轻松一点，我想要顺从他的意愿。”
　　“不要做出这么一副只有你是在为他好的样子，Reborn，你真是自以为是。”蓝发青年摆弄着自己长发的发尾刻薄地说，“我只会听从沢田纲吉的愿望，而不是你的。你还以为你是那个立场坚定置身事外的家庭教师吗？”
　　“我是。”黑衣婴儿不容置疑地道，“不管我十年后是什么样子我现在就是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我有责任规范他的行为......”
　　“别自欺欺人了。”
　　这一回打断Reborn的人，是狱寺隼人。
　　银发青年开口的时候，Reborn停住了自己的话头。狱寺隼人望着他，一字一顿：“你知道的，Reborn，你已经不是了。”
　　“在你阻止我的那个时候，你就已经不是了。”

　　从沢田纲吉把自己关进卧室的那时起算，转眼已经是两天时间过了。
　　褐发少年从床上爬起来，时钟显示现在是14:43。他掀开被子在床上又滚了两圈，赤着脚落了地。默默地走到落地窗边，他拉开厚重的窗帘向外看。天气晴朗，云淡风轻。
　　远远，Vongola本部门前，一列黑色车队正行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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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纲吉终于达到了动摇的巅峰...
下一章Varia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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