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可抗拒的Destiny》东天池礼

111、Chapter 101

　　直到坐上本部派来接应的车，沢田纲吉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胸腔中关于“白兰觉醒了”的惊讶全部吐出来。白发少年最后带着违和笑意轻柔出口的“纲吉”莫名地表现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没有恶意，却也不觉善意，让人感到难受，却又不能否认其中温柔。
　　初次见面......还算气氛良好吧？
　　面对白兰的时候——面对那个在前世曾经带给过他刻骨回忆而今又不知是敌是友的人的时候——即使是现在的沢田纲吉，也会忍不住手心出汗。
　　超直感告诉他，他不必过度紧张。所以他跟那个人告别离开，除了转瞬即逝的惊讶，其余表现不温不火。那张写着联系方式的纸卷在他的手心中握紧，仿佛世间唯一牵制那个名为“白兰”的妖魔的无形锁链——沢田纲吉，你可以的。褐发少年在心里默念着。劝服白兰，不，只能说影响他。
　　沢田纲吉，你要影响他。
　　困倦地裹紧身上的衣服，少年的眼帘无力地垂落下来。刚刚解决了一个任务却突然发现自己又多出了难度更大的任务，这不能不说是件很累心的事，强忍着精神松懈之后沉沉地压着眼皮的睡意，沢田纲吉言语模糊地轻声问着身边端坐的云雀恭弥：“云雀学长，你知不知道隼人那边......”
　　黑发少年微微侧过头来。云雀恭弥的眼睛一贯是漂亮的，有着冷而亮的，星辰般的璀璨光芒，他专注了看人时，那光芒会显得尤其清冽而引人心神摇曳。
　　沢田纲吉此时却并没有与他对视。
　　有着被美色所惑潜质的沢田·昏君（伪）·纲吉Miss掉了一个惑于美色的机会真是So Sad。
　　“他已经回去了。”
　　似乎酝酿了一会儿，云雀恭弥才淡淡地开口道。顿了顿，他又轻声补充：“东西被保护得很好。”
　　褐发少年放心地咕哝了一声“那就好”，然后眨眼间头一偏就睡过去了。
　　......但是小婴儿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高兴的感觉。黑发少年回忆着先前在通讯器中接收到的来自Reborn的讯息，看看沢田纲吉苍白的睡颜，他没有把自己的感觉说出口。
　　——不只是没有高兴。
　　那更像是，在心里压抑着一股不可思议的狂怒的，语气。

　　在沢田纲吉与云雀恭弥碰头之前半个小时，负责携带重要资料的狱寺隼人成功与支援部队会合，回到Vongola本部。
　　确定沢田纲吉目前基本安全以及云雀恭弥在半个小时之内就能够成功带出自家徒弟消息的真实性之后，Reborn得到狱寺隼人平安归来的汇报时心情还不错。虽然临了出了点意外，但这一次由沢田纲吉定下的计划差不多算是完美完成了。整个流程梳理一下在长老团那里得到的评定不会低，这个认知让Reborn有种微妙的与有荣焉。
　　然而他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太久。
　　“Reborn先生，狱寺阁下想要见您。”
　　“唔？也好，我正好有点事想问他。”压了压帽檐，Reborn脸上挂着浅浅笑容跳下椅子准备去慰问一下自家徒弟的属下顺便问问沢田纲吉“身体不适”的缘故。
　　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怎样一个......真相。

　　“你，再说一遍？”
　　黑衣婴儿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撤下，沉黑的眼眸中却已经翻滚起滔天的杀意。被支开了所有闲杂人等的医疗部病室里只有两个人，狱寺隼人站在Reborn的对面，额间手臂上缠乱的绷带和因为受伤失血而病态青白的脸色让银发少年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但那双碧色的眼眸却是从未有过的冷清寂静，波澜不起。
　　他摒除自身的一切顾虑。
　　他觉得自己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勇敢过。
　　“虽然十代目说等他回来亲自向你解释，但我不想连这种事情都让他自己担负。”
　　银发少年深深呼吸：“我对十代目......”
　　“砰——！”
　　“呃！”
　　枪声和痛哼同时响起，紧接着是沉闷的□□撞击地面的声响。闻声闯入的医疗人员推开门看见令人惊骇的一幕：Reborn手里的CZ75枪口冒出一丝冷漠的青烟，而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倒的银发少年落地的右膝上，一个崭新的枪伤正在汩汩地冒出鲜红的血液来。
　　“滚出去！”黑衣婴儿转过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生生让人看出阴狠的意味。枪栓拉动的声音煽动起空气中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氛，慌忙想要退出房间的人尚且没来得及关上房门，便又是一声枪响惊栗耳膜，先前单膝跪倒的少年身体剧颤，他紧咬住下唇憋住下意识就要出口的一声示弱般的呻|吟，慢慢地左膝也跪倒落地。
　　一模一样的枪伤出现在与右膝完全对称的位置。
　　“有什么想交代的吗？”Reborn的唇角僵硬地勾了勾。手中枪口上抬，目的性明确地指中眼前银发少年的额头正中。
　　“......我不能死。”
　　Reborn觉得自己几乎被逗笑了，“你说你不能死？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狱寺隼人，原谅我对你的无耻程度一直都小看了。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让你在告诉了我你对沢田纲吉做了什么之后还敢向我乞求你的命？”
　　“我不能死。”
　　银发少年抬起头，神色淡漠地直视着黑衣婴儿杀意刺骨的眼睛。疼痛激出的冷汗一滴滴从他的额前滑落下来，沾染过眼角如同泪水一样爬过面颊。
　　“Reborn，即使是你也不可能比我更想杀死我自己——这是真话，你能够分辨的，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你现在不会看到我活着出现在你面前。但是我不能死......因为是十代目的愿望，所以我不能死。”
　　Reborn的脸色没有变化，然而他的手上已浮现出用力过度的青筋。“沢田纲吉那个蠢货......”他低咒道，盛怒之下子弹出膛，却是偏过了额前要害在狱寺隼人的脸上犁出一道凄厉的血痕，割裂耳发，在少年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黝黑的空洞。
　　“所以你TM来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我本来还以为你来求死。”
　　似乎突然恢复了冷静，黑衣婴儿语气冷淡地说，“既然你的意思是不能死的话，让沢田纲吉来跟我说效果会好一些的不是吗？起码那个蠢货挡在你面前的时候我可不能把你怎么样，好过现在受这些苦......”
　　“有些事情是我必须承担的，即使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我也没有怨言。”
　　银发少年惨淡地笑了笑。
　　“我已经向你解释过，那么十代目回来之后，请你不要过多向他询问这件事。我，并不想他再次想起那时候的情景。虽然他很坚强......”
　　但折磨毕竟是折磨。
　　“再然后，我向你坦白这件事还有一个原因。”
　　黑衣婴儿冷冷地笑了：“你，不，应该说你们，希望我帮你们隐瞒九代目？”
　　狱寺隼人轻轻摇头：“不是我们，只是我。这件事如果让九代目或者长老团的人知道，就会是十代目一生的污点......十代目或许不在意这个，但我不能不在意。这件事是我的自作主张，Reborn，你是十代目最信任的人。”
　　少年缓缓地叩下头去，“拜托了。”
　　良久的沉默，黑衣婴儿开口，声线冷漠。
　　“你总要拿些条件来换。”

　　这是......已经在本部了啊。
　　褐发少年睁开眼，朦胧的睡眼被突然涌入的光线刺激得一阵酸痛，忍不住就有生理性的泪水渗出眼角。“醒了？”平淡的询问让沢田纲吉彻底转醒，他坐起身，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已被打理干净换上了舒适的睡衣——这让他悚然一惊。
　　那些还没褪尽的痕迹......
　　“我亲自帮你清洗的——当然你别管我怎么做到。不用担心你身上的那些痕迹泄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
　　床头柜上Reborn端着咖啡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没有起伏的沉静目光让沢田纲吉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心虚感。
　　“是隼人已经......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突然想到了有点惊悚的可能少年急切地问道。
　　看到他的不安Reborn嘲弄地笑了笑，“看你的表现我该庆幸自己没有真的一枪崩掉那家伙吗？他还活着，虽然我废了他两条腿。”
　　“Reborn，我......”
　　“你为什么还想着要为他求情呢。”黑衣婴儿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废掉的腿可以治好，他还可以回到你身边来当那条狗，一如既往。可是你被夺走的东西，你被毁掉的东西要怎么弄回来？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才能变回原来的你？”
　　“我没有失去什么。”
　　“......那就算我白说好了。”
　　Reborn深深地看了沢田纲吉一眼，似乎打算下地走人。褐发少年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把他抱进怀里：“让我抱一会儿吧，就一会儿，Reborn。”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很想听你的意见。”
　　“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呆在少年的怀抱里Reborn没有挣脱的举动，在听到沢田纲吉关于日后的问题时，他的眼眸中才闪过一丝冷光。
　　“就像原来一样，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褐发少年有点惊讶：“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感情这种事是能够当做没有的吗？我听到过的话难道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听过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想过跟那家伙在一起。”
　　沉默，片刻后少年轻声道：“我本来是这么决定的。”
　　Reborn突然笑了。在沢田纲吉看不见的地方，那笑容甚至有些残酷。
　　“不可能的，狱寺隼人都已经放弃了。”

　　褐发少年慢慢地松开了Reborn，他拉开距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黑衣婴儿。
　　“你说什么？”
　　“我说，狱寺隼人他已经放弃了。他不可能再动摇你，也不可能再回应你。”Reborn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阿纲，‘在一起’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可是你的另一方已经出局了。”
　　“你威胁了他。”陈述句式，“用什么？”
　　“用什么都不重要。”Reborn轻笑，“阿纲，你猜到是我从中作梗了，所以，你会仇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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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写的时候很喜欢R大枪击59的部分，因为无论是R大的狂气还是59的执拗都是我的萌点[捂脸]
真相是27本来真的想过跟59在一起算了。
可是在一起没有那么简单啊，尤其以27的身份想要跟谁在一起都太不简单了。
突然有点讨厌起文章的现实向了，现实真的很严峻这样的走向最后成悲剧我都不惊讶啊...因为不是EG文所以感情发展阻碍多多真是So S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