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乐道》若许白头

37、意明

　　落日的余辉已抵挡不了黑暗的侵袭，家家户户点上了油灯。连晋失魂落魄地从走进自己的屋子，愣愣地坐在床边，痴痴地望着一门之隔的主屋，像是在想些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想。直到一个响亮的声音有力地振动了她的耳膜——“舅舅，洗澡了！”
　　“知道了！”有力地应回去。回过神来发现眼前已是一片黑暗，摸黑起身，许是对房子熟悉的缘故，虽看不见却也无碍，行动起来甚是畅通，忽地被脚似踩着什么硬物遂俯下身子取来不想竟是自己随身携带了两年的簪子，眸光静深，轻轻抚摸，簪子上的血已凝成片，轻轻地用指甲刮去，吹了吹，复又转身往屋里走去，打开衣柜，将簪子放在衣柜中间的屉子里，凝眸片刻，似下了什么决心般推进屉子，门关得绝然。
　　走出屋子，见大家都在院子里乘凉，便问道，“你们都洗了吗？”这话虽是对着大家问的，可眼光却一直没从某人身上离开过：她静静地坐在小姨身旁，呆呆地看看天上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都洗了，晋儿就差你了，快去吧，记得洗热点好解乏。”连小云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催道。
　　“好。”说罢收回目光，朝另一屋走去。
　　沐盆已摆好在屋子中间，两样水也已提好放在了沐盆的旁边，一套干净的衣服静静地躺在沐盆边的椅子上，这幕是那样的熟悉，对了，灵儿葵水时自己便是这样做的，难道。。。这是灵儿。。。灵儿你心里果然是在意我的，心下暖暖的，傻灵儿晋哥哥也很意你，从未将你当作别人呢。。。可，你要怎样才相信晋哥哥呢？。。
　　兑好水，脱下衣服将自己浸在水中，细细回忆着这两日与灵儿的点滴——
　　自己亲近灵儿时她并不反抗也不讨厌，那么可见灵儿待自己也是有意的，她不愿见自己不是因为自己的对她做了那事而是在意自己将她当成了珠儿，当成珠儿？自己好似不知从何时开始已淡了对珠儿的念想呢。。珠儿，便当是阿晋负了你，今生阿晋已是不能没有灵儿了，灵儿。。灵儿。。不行，自己必须得让灵儿明白自己是真心爱她并不曾将她当作何人。。。思罢，快速地出浴着衣。待她再出来时，院子里时却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那般单薄，让她生出一股想要揽入怀中极尽呵护的冲动。可现在她不敢，忐忑地朝那身影走过去。默默地站在她身旁也不言语，与她一同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圆月。

　　风轻轻拂过矮墙，惹青丝几缕，横扫佳人，轻轻痒痒，素手轻抚，影儿成双，终是不负良宵。
　　“灵儿可曾记得那一夜的院中？”连晋终是打破了这份静谧。
　　灵儿想起那晚自己莫名的异样感，脸上不由得烫了起来，她不知连晋为何要提起，只羞涩地点了点头。
　　“灵儿那时可觉得晋哥哥将你当做了何人？”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灵儿。那晚若不是煯儿，我们。。。所以灵儿，请你相信，晋哥哥从未将你当作她人，昨夜亦如是。”
　　“是么？那簪子你如何解释？”
　　“簪子？”连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灵儿误会了，簪子只是让我忽然想到了。。。珠儿。。。”
　　“晋哥哥你还是中意珠儿姐姐的不是么？”在与我亲密时你竟能想到别人，晋哥哥你可对得起我。。。你既放不下她为何要来招惹我。心不由得更痛了，低头欲泣。可一双手抚上了她的肩，继而又捧起她的脸逼着她仰起了头，深情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传入她的耳里，心掩不住欢喜。
　　“灵儿，我不否认自己中意她，可当你倒在我怀里的那一刻我便清楚地知道自己更在意你。在你昏迷的时候，我更看清了自己的心，珠儿是那三月的桃花，美丽、妖娆叫人不自觉的沉迷，可却不会四季常开。而你却是那四季长流的水，细细地流入了我的心，成为我的血，更融入了我的生命，让我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更不能没有你。灵儿，我的生命里可以没有桃花但不能没有水，你是水，是我的生命，所以相信我我没有将你当作别人。”
　　句句含情，字字肺腑，灵儿的心被她的话触动了，柔柔的一句：“晋哥哥，我信你！”柔和了空气，柔和了连晋，连忍不住将人紧紧地拥在了怀里。紧紧的、静静地。。。终于连晋松开了手，轻轻抬起了灵儿的下巴，俯身倾下。这是连晋第一次如此清醒地去吻一个人，所以吻得极轻极柔，渐渐地由浅入深，由轻到重，直把贝齿数尽，横扫入关，引灵舌戏嬉，蜜津四溢。直到“嗯”地一声艰难地从细缝迸出，方才结束了这甜蜜之吻。月光下，两人面色绯红，呼吸困难。
　　“灵儿，我爱妳！”
　　“晋哥哥。。”
　　语毕，连晋在心爱的人额际落下深深的一吻，复又将人拥入怀中。
　　真正是：时光静好与君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