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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习惯被忽略 ...

  •   习惯被忽略
      入夜的小城是恬静的,好似不经意间就会误闯入他人的梦里,扰乱正编织的故事。连星星点点的天空,也怕太亮,免得弄醒了织梦人。

      王梓童一手牵着程然,一手拉着余子呼,踩着兴奋的步调朝着锦街走去,一路上,就听着这小家伙说个不停。

      锦街,灯火辉煌,通明街巷,这是余子呼走进锦街的第一印象。
      余子呼惊讶多过好奇地看着着来往的人群,纷繁的花灯各处挂着,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这这么热闹。”
      “因为快到花灯节的缘故。”程然在一旁解释道。
      “花灯节?”
      “四月初八是佛教的花灯节,锦街花灯做得不错,就借这个节日凑个热闹。”程然随意翻看着他头顶上花灯挂着的灯谜牌,神态自若,最后说道,“当然最终目的是打捞一笔。”
      真是个活脱脱的商人。
      余子呼和他的想法相反:“这是宣传锦街花灯的好方法,文化的结合会让人们更容易接受和追捧。”余子呼张望着四处的彩灯,认真地说着。
      程然饶有兴趣地看向她:“那宣传的最终目的还不是赚钱。”
      “人们买的是艺术和文化,传播的也是艺术和文化。”
      “那最后,还不是一群人付钱,一群人收钱。”
      “角度不同。”余子呼不想跟他争辩了。
      “是脑子不同。”程然感到好玩,继续辩驳。
      “道不同,不相为谋。”余子呼有些气闷,快步向前走。
      程然拉过童童的手,在后紧跟着余子呼,嘴角带着笑意,摇了摇头。
      “哥哥,我想去拿登爷爷给我做的小皮灯笼。”童童晃着程然的手,身子偏向“登灯小卖”。
      程然看见余子呼在一排山水画花灯前仔细欣赏着,看向童童:“那我们快点。”

      余子呼完全被这些画着山水画的花灯吸引,山水画在光的映衬下别有一番味道。从花灯中抽离出来,余子呼望向走来的方向,来往的人很多,没有见到程然与童童身影,她往回走了会,四处张望依然不见他们,停下步伐,看向前面的灯火通明,没有多想,继续朝前走去。

      “哥哥,这个灯笼真好看。”童童欢喜地看着她的小皮灯笼,和程然走出商店。
      程然望向前面,没看见余子呼。程然拉着童童朝前的山水画花灯的地方停下,没见人影,拨打她的电话。没人接。
      这个不省心的女人!
      “哥哥,姐姐会不会走丢了。”童童担心地问道。
      “不会的,童童我们往回走,说不定,她回去找我们了。”程然的语气有些着急。
      程然与童童往回走着,仔细看着来往的人,快出锦街也不见余子呼。程然快步拉着童童回了玉姨那。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玉姨在院子择着菜,看着程然拉着童童回来了。
      “余子呼回来没?”
      “没有,她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玉姨站起身,不解地看向程然。
      “和她走丢了。”程然说得很平静,但表情明显有些担心。
      “打她电话了吗?”
      “没人接,可能是太闹了,没听见吧。”
      “哥哥,姐姐好像没带手机。”童童突然说道。
      程然和玉姨同时望向童童,程然问道:“你怎么知道?”
      童童从卡通包里拿出一个手机:“姐姐借给我玩游戏了。”
      “还不去找找,这儿的巷子绕来绕去的,难免不会迷路。”玉姨更加焦急了,不安地看向程然。
      “玉姨,我把童童放你这。”
      “行,快去,找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嗯。”程然立马转身离开。

      锦街琉璃坊
      迷路,是为更好的寻找自己。
      现在的余子呼想着迷路就是上天给你惊喜的机会。
      满坊琉璃溢彩,坊里点着淡淡檀香,蛋黄色的灯光映着余子呼的脸,坊里给人祥和安宁的舒适感,余子呼满意地挂着笑容。
      二楼是关于琉璃的一些书籍。余子呼随意翻看着,意外收获了一本《琉璃与佛》,本身对佛学颇感兴趣,一看便是一个多小时。
      出了琉璃坊,只见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收着花灯准备回家。余子呼想着按着来时的记忆,回去应该没问题。可她真是高估自己了,转来转去,彻底把r城转成了迷宫,连北也分不清。问了个路人,但连自己住的地方叫啥都不知道,和路人跟个哑巴似的比划来比划去的,最后彻底被自己的智商打败。
      街上已没了人,偶尔会听见楼房的锁门声,然后留下一片静谧。黑夜微寒,四周静得让人有些害怕。余子呼搓了搓手,拢了拢外套,慢慢走着。鼻头被冻得微红。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余子呼突然有些难过,有点想念一样远在他乡的爸爸。原来自己会因为孤单而难过是这种感受。余子呼的眼眶湿润,颓然地看向前方。
      身后突然传来的喘气声,急促的步伐声。余子呼转过身,是程然,额头冒着细汗,粗喘着气,眼神有些生气,直直地看着她,带着吃人的强大气场。
      余子呼有些震惊地看着他,心突然被震了一下,有人在找她。
      “你去哪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程然向余子呼吼道,眼神割得人害怕。
      余子呼声音小小,胆怯地说道:“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你。”程然的声音很大,是真的生气了。
      “我不认路,也没带手机。”余子呼低着头,很弱地说着。
      “你没嘴,不知道问。”
      “我不知道我住的地方叫什么。”
      “不知道借电话打给我们。”
      “不知道你们的号码。”
      好一个余子呼,智商被狗吃了吧。
      “余子呼,你做什么事前,能不能想想别人,我行我素是你的风格吗?大家都在焦急找你时,你却毫还无内疚地开心玩着,你真行。”程然明显要把着一个多小时积攒的怒气爆发出来。
      余子呼的心被他的话一震,抬起头,直视着他:“我不知道你在找我。”
      程然冷笑了一声:“不知道?这是你的理由。”
      余子呼抿着嘴,没有说话。
      程然生气地转身,冷冷地说道:“走吧。”
      余子呼看着他的背影:“我早就习惯被忽略了。”声音很淡,在清冷的街上能清楚听见这几个字。程然停下脚步。
      “上小学去春游,结果老师和同学都将我忘在了景点;过年,长辈发礼物会自动忽略我的一份;男朋友从来不会记得我对海鲜过敏。这种事太多了,最后就习惯了。我真不知道你们会在找我。”余子呼笑了笑,眼神有些黯淡,“潜意识里认为你们也会这样,所以我才会自己去逛的。”
      余子呼一直看着程然的背影,淡淡说着。程然眼神变得柔和,静静听着,气意消了大半,是可怜她,还是同病相怜的感伤,程然觉得心有些不舒服。
      余子呼最后提高声调,说道:“不管怎样,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语气缓和了一些,别扭说着:“知道了,还不走。”
      余子呼朝程然笑了笑,追上他,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深夜,程然还没睡,手臂枕着头,脑海里不断想起在锦街余子呼说的话。
      习惯了,就不会痛了。那时的她,不闹腾的她,程然在霓虹街也见过。

      “汪榆阳,我很难过。”余子呼坐在副驾驶,侧过身子看向程然,半个身子摊在椅子上,像一个受了委屈难过的小孩。
      “我不是汪榆阳。”程然一脸郁闷样,嫌弃地擦着刚才余子呼留下的杰作。
      喝醉的余子呼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说着:“汪榆阳,我从来没在你面前表现过难过伤心,因为你说我是不会伤心的余子呼,其实我不是,我不是,我对海鲜过敏你知道吗?我爱吃辣,但你不爱所以我说我也不爱,你知道吗?”余子呼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你知道吗?”
      程然静静看着余子呼,眼神深邃,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听着她哭述。
      中间也不知道她在乱说些什么。
      “汪榆阳,余子呼也有累的时候,你知道吗”余子呼声音越来越小,合上了眼。

      为什么她可以习惯这些,然后继续没心没肺地生活?
      是装的吗,还是习惯的作用?
      对于程然来说,真的难以想象,伤害他的,他会偿还;无视他的,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仰望。他不会去习惯,他不是一个健忘的人。

      这个夜晚,对于睡觉是天大的事的余子呼来说,一碰床,就呼呼睡去。
      这也是余子呼名字的由来,每个夜晚都能安心睡去。
      余民认为,能把觉睡得香的人也一定是个幸福的人。

      二日
      余子呼醒来,程然早已经开车回w市。简单吃过早饭,就在吴叔的陪同下,去采访早已联系好的当地居民。余子呼听着关于他们和家乡的故事,感叹时间留下了太多的不可思议,这个平凡的小镇竟然可以如此多情。
      这几天的记录,拍摄,画画,安静地工作生活,r城的安适给了人们澄澈的心,才会悄悄发生着这么多动情美妙的故事吧。
      要回去了,反而有些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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