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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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安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松阳老师在和煦的阳光下转头向他微笑，他心里一暖，很开心的想要迎上去，那一瞬间场景却又转换成了沾染着血色的战场，成千上万的尸体累积着腐烂着，老师的头颅被高高的挂在竹竿上，没有生气，井伊曲弼拿着剑冷冷的看着他。
井伊曲弼.....不，井伊曲弼后面还有人，密密麻麻的影子，那是....那是天道众。
害死老师的罪魁祸首，操纵井伊曲弼的.....天道众。
源安猛地睁大眼框，却什么都干不了，心中憋闷的感觉让他想把什么都毁灭了，把什么都毁灭了.....场景忽然变成了他前世死时的那栋高楼，高楼下却是重重叠叠的人影，每一个人都是惨白的，眼眶中流着血，她们的脸都是相同的，都是李芊芊的样子，她们慢慢的爬上大楼，源安倒退两步，拿起手中的刀。
“源安大哥！”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稚嫩的嗓音，源安回头，看见十四岁的高杉晋助站在高楼边，手伸向他的方向，忽然，一只惨白纤细的手握住了他的脚脖。
“高杉！小心！”源安正要冲过去救人，转眼少年高杉忽然长大了，俊美的男人盯着他，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高杉的半边脸浸染了血液，将手中的刀对准了他。
刺痛。
源安猛然睁开眼睛。
四周很安静，窗外是深蓝色的，源安的瞳孔恢复了焦距他才看见那是宇宙，无边无际的宇宙。
如果是在自己的船上，应该早就到地球了。
呵，到最后还是落到了鬼兵队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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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安忽然平静下来，开始盘算，还好他在之前已经想好了如何实施倒幕计划，原本是准备就在这几个月将幕府推翻的，设定这个计划的原意就是即使他有什么意外倒幕计划也可以原样实施，现在统仁似乎已经知道了他在干什么，但是态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支持也不反对，所以如果他不在的话按照计划鹰司信诚和伊藤博武也是可以将幕府推翻的。
现在需要想的是.....如何把他活着的这个事实和原因，在不激怒高杉晋助的前提下，解释出来。
忽然想念起当年在他背上看烟火的小高杉了怎么办。
源安头疼的揉揉额头，他忽然发现其实自己就是一辈子的劳碌命，自杀了两次每次都没死成，为了报仇把自己的青春啊爱情啊什么的都献给了复仇天使。
可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要是不报仇，他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呢？
但是即使一切都准备完善了，也不可能就这样待在鬼兵队吧，他前世好歹在杀人前还是一个五好公民这世在幕府投降前就死了所以也不是什么通缉犯，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高杉晋助。
门被扭开，源安警惕的转身下意识从枕头底下摸刀出来防御，摸了个空的时候才想起在这里他没有什么防御。
衣服已经被换了，是黑色的和服，料子很舒服也便于行动。
高杉推开门进来时看见源安警惕的脸色和动作，笑了出来：“我的枕头底下可没有藏刀，如果你要的话，就去柜子里拿吧。”他抬下巴，顺着他的方向源安看见房间的书柜边有一个柜子，没有上锁。
说着高杉无比自然的在一边的榻榻米上坐下。
相对于高杉晋助的轻松自然，源安是十分的警惕，虽说他坚信高杉就是高杉，他也会遵循老师的遗嘱尽力不让高杉扭的太过，但是.....目睹老师死在自己面前的师控的世界已经黑了啊！谁知道现在高杉晋助会做出什么事啊！
就比如自己目睹老师死之后再被一揭穿就自杀什么的，高杉晋助说不定会杀人啊。
“不说些什么吗？”高杉问源安。
“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源安盘腿，很严肃的样子，和高杉轻松的坐姿形成对比。
高杉笑了，他居然笑了，他的笑容有些类似于媚的感觉，这让源安很不适应。
“随你。”
源安抿嘴：“好吧，高杉晋助，这件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大概知道了，不过你说出来的可能会更加可信或者....不可信。”听见源安叫全名，高杉晋助似乎有些不悦，眼睛微眯。
源安开始怀念松阳老师，每次闹矛盾或者其他什么事不论高杉晋助是什么傲娇样老师一来绝对乖的很。
“从开始的时候说起。”源安的语调很平板：“当时我准备为老师报仇，于是带着那四个人去了天人基地，他们撤出之后我引爆炸弹，到了井伊曲弼所在的地方杀了他，接着上了高楼，高楼被炸垮了之后失去了知觉，三年前才醒来，据别人说是我的堂弟有栖川宫织仁在视察勘探爆炸现场的时候在废墟中发现了仍然一息尚存的我，于是我被带回公家治疗，昏迷了三年。”
简单明了，脉络清晰，和知子说的大致相同。
“好像是做梦一样......”高杉凑近源安，手慢慢的靠上他的脸：“真的是你吗.......”
源安迅速抓住高杉的手：“你也可以认为这不是我，总之无论是不是，现在我也只是安仁。”他很轻的叹了一口气：“晋助，已经够了。”
“已经够了吗？”高杉似乎因为他的这句话被激怒了，脸色蓦然变得冰冷：“你也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了吗？当初即使牺牲生命也要为老师报仇的人，和我一样心中怀揣着复仇的野兽的人也变成了那些在这个肮脏的世界苟延残喘的——”
“够了高杉晋助。”源安打断他：“你还活在过去吗？老师已经死了就是死了，再怎么也不会改变，所谓的野兽也不过是你为自己造的牢笼拒绝接受未来吧！”
“为老师着想的话，就尽量放弃不理智的仇恨吧。”
高杉愣了一会儿，宇宙的星光照在他脸上，那一瞬他的神情很像是以前的高杉。
可惜一切已经回不到过去。
高杉怒极反笑：“真是奇怪啊源安，当初告诉我我们在战场上战斗到最后一刻也不倒下的原因不是国家不是和平而是失去亲密的战友的仇恨，不愿让战友的性命白白牺牲的不正是你吗？现在看着自己的战友死在如今的幕府统治下的你居然变成了和平主义者？”
他的音量越来越大，神色也越来越激动，最后声音却忽然低了下来。
“你不觉得讽刺吗？当初在我心里埋下复仇的野兽的男人。”
“复仇的不是我，是你，而且我现在和以前不同的原因是我老了，高杉晋助。”源安没有因为高杉晋助的怒气而改变态度：“我已经不是攘夷军中的源安了，一切都变了，包括你。”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