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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入夜 ...

  •   前段日子赫尔辛宅被侵入的食尸鬼们狠狠地“宰”了一顿,损失了大部分兵力。这之后不得不请了一批职业雇佣兵过来,补充兵力。

      “塞拉丝,”培尔纳德队长走过来沉痛地拉住塞拉丝的手,“这一去凶多吉少。在这之前,请给予我最后的一吻吧!”

      塞拉丝害羞地推开恶作剧的雇佣兵队长,回复他:“请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啧。”我在一旁看他们两甜的发腻的互动,两手抱胸靠在墙上感叹,“又不是去送死,我这个‘死’很多次的人都没被同情过呢。”

      “阿莱娜!”他一脸悲痛与不舍,“虽然你的胸没有塞拉丝大,但是也很合手型!”

      我想揍他一拳。

      “小塞拉丝,走吧。”狠狠地给了不正经的培尔纳德一个教训,我拉着塞拉丝就准备走。

      “等等。”管家在后面叫住我们。之后可怜的塞拉丝被硬塞进了棺材里,阿卡特是故意想整她吧。

      下飞机入住酒店,棺材行李太过引人注目,阿卡特略施小计就糊弄过去了。培尔纳德帮我们搬着棺材上了楼,一边嫉妒地打量顶层豪华包间,一边怒嚎着不公平。

      “住便宜酒店也有好处。”阿卡特凉凉地说着。

      和培尔纳德约好汇合的时间,阿卡特关上门兴致高昂地说:“今天晚上有好戏了。”

      一般这样的情况,意味着我今天绝对又要死上千万次。

      “所以您现在并不饿吧?”我坐在棺材上,很陈恳地问话。

      阿卡特取下眼镜,露出尖牙凑到我面前,吓唬道:“难得心情这么好,今天就把你吸干吧。”

      他抓起我的手,微微咬破手腕上的动脉,耐心的舔舐。并不很痛。我仔细打量进食中的吸血鬼,看见的只有丑恶的贪婪。窗外,远处的云层染上金红,太阳的余晖透过窗玻璃投射进来,这样的平静迥异于在暗处蠢蠢欲动的邪恶。

      “起来。会很有趣,所以快起来。”夜幕低垂,阿卡特打开了棺材,唤醒正熟睡的塞拉丝。直升机的声音渐渐接近,塞拉丝扑到窗前,被外面的景象吓了一跳。我们被包围了。

      “来个开场节目吧,”阿卡特一只手提起我的后衣领,凑在我耳边说,“好好配合。”

      门被打开的一霎,他毫不留情咬上我的脖子,这一口比平时狠厉得多,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大声呼救。倒在地上,为了使表演更真实,趁着我的伤口还未开始愈合,我捂着冒血的脖子微弱地喊:“救命、救救我……”

      那些人类军人从未看见过这样的惨像,恐惧与正义感让他们朝着阿卡特愤怒地射击。在地上静静躺着,我百无聊赖地观摩阿卡特被射的体无完肤,朝着塞拉丝躲避的柜子无声地笑。比起人类最强的维诺,果然还是作为吸血鬼的阿卡特更暴力一些。

      其中一名军人走过来扶起我,试图把我救走,可是这一动鲜血只能流得更猛。阿卡特这一口可真狠,这么久都没有恢复过来。这些不会怜香惜玉的军人只能把我弄得更疼,索性装死好了。

      “原来如此,不错的火力啊……*”我的伤口在黑暗中已经悄悄合上了,正巧被挪到门口,阿卡特终于又活过来,意犹未尽地品评着人类军队的武力值。

      军人们还未注意到我身体的异样,把我护在身后。同时,房间的大门也被关上了。对那位把我牢牢护在身后的军人,我心里倒是升起了恻隐之心。被疯狗一样的吸血鬼咬得不留全尸,太可怜了。我从浑身无力的军人手上夺过枪,对准他的脑袋,让他死得时候身体不至于破破烂烂。

      “切。”阿卡特看我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不高兴了。而从柜子里跑出来的塞拉丝正好撞上了枪口。

      “主人……他们都是人类啊。*”这样说着,可怜的塞拉丝被揪住领口狠狠训斥了一通。

      小塞拉丝还是太年轻了,她以为这就是人间地狱。不论是身为人类的她还是作为吸血鬼的她,都过于稚嫩,过于天真。不过单纯一点也挺好。

      还未缓过劲的塞拉丝在角落瑟瑟发抖,阿卡特一个人在前面解决着源源不断的麻烦。我没什么作用,也就没有凑上去上阵杀敌,和塞拉丝呆在一起。

      等约定的时间到了,恢复精神的塞拉丝就往楼顶跑,明明拿着这么重的炮,还跑得这么快,不愧是体质逆天的吸血鬼。我看她上了楼顶就奋不顾身地朝敌人一阵炮轰,直接暴露了位置,撇撇嘴躲在后面,表示不参与接下来的战斗。硝烟过后,培尔纳德准时赶到,我们按照原定计划顺利完成任务。

      —————————————————————————————

      我翻过院墙,在门口偷偷观察那辆马车:简单朴素的装饰,很低调;两匹健壮的棕红色骏马,被照料得很好;车夫行为举止得体,素养不低。车上坐着的是我的堂叔和另一个男人,可惜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堂叔下了车,接着马车开动了。我抓紧最后的时机观察着这辆马车,试图寻出车主是谁,终于在车尾看见了刻在上面的家族图案。

      监狱失火并不是偶然,堂叔为了堵住父亲的嘴,不惜牺牲一切代价。我坐在房间里,想起那辆马车上的族徽,想起这之后数天的秘密调查,心如死灰。

      母亲并不知道这件事,她在堂叔的鼓励下一天天好起来,昨天还侍弄了窗台上的鲜花。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母亲真相,愚蠢地跑去与堂叔对峙,反被露出真面目的堂叔威胁,变相软禁起来。15岁那年,我的身边永远跟着一个训练有素的“女仆”,除了堂叔的庄园,哪儿也不许去。

      一年的时间,母亲似乎已经忘记了伤痛,除了仍旧无心与社交之外,开始喜欢上安静地呆在花园里看书。父亲的墓地她每个月都会去一次,只是脸上的哀伤神色渐渐地浅了。

      ……

      众人坐在一起,围着棺材犯了愁:“这东西,航空运输可不行。坐船……还要一周。*”

      我把眼神再次移到那口漆黑的棺材上,对于阿卡特去哪都要带上这个大家伙感到无语。棺材上刻着:赫尔墨斯之鸟乃吾之名,噬己之翼以驭己心(The bird of Hermes is my name, eating my wings to made me tame.)*。

      “这是我最后的领地,我生于此死于此。*”阿卡特死守着棺材,不肯让我们挪走它,表示棺材在他就在。正苦思怎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伦敦,突然就有人直接踢破了门。

      这个突然闯入的大个子神父二话不说就抄起拳头,朝阿卡特袭去。阿卡特也正犯脾气呢,也一个拳头接住了攻击。我见塞拉丝紧张的想要冲过去,却被神父一个眼神给吓得动也不敢动,在心里猜测这位有多强大。

      本以为来者不善,却没想到他是来解决我们燃眉之急的。梵蒂冈提供给我们一架喷气机?我以为教堂和吸血鬼这样的异端是水火不容的。

      “谢谢您,安德森神父。”指挥着做苦力的男人们搬走笨重的棺材,我走在后面向他道谢。

      “啊,你还是人类吧?”他手里还拿着銃剑,扶了扶已经破掉的眼镜,打量我之后问。

      “如假包换。”我确实还保留了人类的几乎所有生理特征。

      “一个小姑娘,跟着这些怪物们混个什么。还是回归主的怀抱吧。”他露出可惜地笑。

      “已经没有机会了。”

      得赶快赶去见女王呢。

      ……

      纳粹,不过是一群发了狂的好战分子,遵从自己原始的杀戮欲望,群魔乱舞而已。对于不死者来说,只要不是被抓了去做实验,生和死看透之后有什么不舍和恐惧呢。

      那个慌乱奔跑的男人,在枪林弹雨中被射穿了腿骨,倒在地上,被士兵的刺刀捅穿;那个抱着婴孩的母亲,躲在岩石后面,满心以为会逃过一劫,一枚炮弹粉碎了她的希望;那个哭泣的少女,被几名士兵逼退到墙角,承受着生的凌辱,然后被射穿肚子,流着血泪死去……

      眼前的这个穿着纳粹军服,长着猫耳的家伙,明显是非人类。他大大的猫眼盯着塞拉丝不放,然后拿出放映机捣鼓半天,在放出示威宣言后,明晃晃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接着到来的战役,奏着悲壮的交响乐响彻了整个伦敦,使整座城化为火海与血海,街上的人们无一幸免。食尸鬼们在街上杀够了人,冲进楼里,挨家挨户地搜索着活人的气息。

      “阿莱娜,你见过这样的场景吗。”坐在车上,周围一片混乱,人们的哀嚎大概牵动了赫尔辛的情绪,她紧紧抓着枪,问我。

      “几十年前吗?我去过战场。那里,”我眼前浮现如出一辙的炼狱场景,“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们,哪儿都有。”

      我厌烦地看着车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象,那些眼冒疯狂的食尸鬼们让我烦躁异常。太多了,太多渣滓了,他们源源不断的出现,露出锋利的牙齿,与尖利的刺刀一同在火光下反射白光。而被杀死的人们也从地上爬起来,加入食尸鬼的队伍中。普通人类哪里能抵抗住这样的屠戮呢。

      —————————————————————————————

      佩伍德是个令人敬佩的男人,明明全身都害怕得发抖,却没有退缩。他的部下们也都是真正的血气汉子,忠实追随在佩伍德的身边,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根本没有活着的机会。这些垂死抵抗的人,尽管他们的名字或许不被记住,但他们曾经的战斗永远不会被忘却。

      “全体战士,全体战士!这里是英国安全保障特别指导总部的佩伍德中将。抱着能传达到某人的信念在这里发信,”佩伍德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不久这里就要沦陷了,怪物马上就要到那里,门的对面。我在这里向能收到这个信息的人下达最后的命令——*”

      我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着这位伟大男人的最后发言。

      “抵抗下去,完成使命!*”

      ……

      “我从小就认识佩伍德。”在佩伍德最后的发言之后,赫尔辛自言自语道。然后她发出命令:“沃尔特,快点!”

      汽车疾速狂奔着,撞飞了挡路的新生食尸鬼们。

      “会开车吧,阿莱娜。赫尔辛小姐就交给你了。”接着,沃尔特下了车,挡住紧随其后的敌人。

      我手握方向盘,手心里全是汗,脚下一用力油门踩到了底:“赫尔辛大人,抓紧了。我的车技可不好。”

      多久没摸过方向盘了,想到接下来的亡命之旅,全身的细胞都叫嚣了起来。笔直冲出去之后,面对着即将经过的两条路,我僵住了。

      “该往哪儿走?”

      赫尔辛大概也被我的问题噎住,她指着右边说:“往左!”

      然后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奔。

      “笨蛋!是左!”

      “你的手明明指的是这边!”

      “……我指错了。”她气愤地拍了拍我的座椅背,大声说,“算了,绕路吧。”

      “……”

      我发现,路上只要看见食尸鬼,那些见鬼的家伙们就如影随形一般死追着不放,大概是他们该死的上级下了命令,要活捉或是杀死赫尔辛吧。

      被包围了。

      我和赫尔辛下车,率先解决了轻举妄动上前的小鬼们,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数把銃剑穿过面前食尸鬼的身体,在场的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不明所以地僵持住了。

      是安德森神父,还有他的部下们。梵蒂冈也来凑热闹,想分一杯羹了吗。来的有些晚啊,想要获取渔翁之利?

      我把赫尔辛护在后面,拿不准这些教廷的人要做什么。

      接着……

      “赫尔辛大人,您可真有一套。”13课的众位跟在后面,我和赫尔辛走在前面,一点也不用担心会遭到袭击。先是要求点一根烟,然后更过分地借助手无寸铁的理由要求护送,不管是赫尔辛,还是那位安德森神父,都是奇葩。

      —————————————————————————————

      谁若是伤了我爱的人,我将如数偿还。

      母亲将我叫到房里,她说要帮助我逃跑。原来她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隐藏得很深,甚至骗过了她自己。深夜,母亲放倒跟在我身边的杀手女仆,叫住了守夜人,装作受惊搅乱了安静的夜色。我趁乱从后门逃了出去,在门口接应的是曾受过母亲恩惠的一位善良的妈妈。

      她送我到了郊外,留给我一匹马和几枚铜币和一枚银币,让我赶快离开这里。我坐上马车,一刻也不敢停留,往一个方向疾驰着。

      天色泛起了鱼肚白,我在一个小村庄里歇息。坐在酒馆的小角落内,我把宽大的衣服裹得紧紧的,衣服上的帽子盖住我的头,掩住我的脸。

      周围尽是醉醺醺的男人,横七竖八倒在桌子上,椅子上,地上。酒馆的老板娘打着呵欠给我递来一杯凉水,然后坐在长桌子边上,神色萎靡地划拉着一枚铜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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