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XVII【龃龉•恶魔•抱紧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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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学弟？豪学弟？”
“蠢阳叶，不要喊了，我在这里。”
“啧啧，不是恐高吗？还敢来天台啊？”
“要你管！”
十分钟前的战术讨论会议。
“你们真是讨人厌。迷你赛车本来就是比速度，全力冲刺有什么不对？”撂下这句话，豪生气地夺门而出，留下无奈的众人面面相觑。
“豪君还是这样毫无长进GESU。”藤吉撇撇嘴，除了他以外的全员，都同意在下一次与北欧队的比赛中采用团体组合队形作战。
“哎，”烈揉了揉太阳穴，“不如大家就先散了吧，明天中午十二点直接在练习场见面……风间同学你去哪里？”
雪月花说道：“我去劝劝他，你们大家先走吧，等下我回来会把门关上的。”
“你来干嘛？来帮哥哥说服我的话劝你还是不要白费这个力气了。”
对付气头上的人你绝对不能说教，得顺着他：“我怎么会帮你哥哥呢？你忘了我和你是一伙的？”
豪终于给了她一个正脸：“哼，算你还有良心，其他人……真是一群笨蛋！用那种慢吞吞又和别人雷同的组合队形，怎么能赢嘛！第一个冲回终点这个赛车手的初衷，为什么大家都忘记了呢？突然怀念起以前那种无拘无束想怎么跑就怎么跑的个人赛了。”
雪月花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距离坐下来，撑着脑袋听他长篇大论地抱怨了一轮：“但是现在形势是四比一，没人听你的，况且队长想出个作战方略也不容易，对俄国队那场你又因为横冲直撞输掉了比赛，你就听你哥哥一回又不会少块肉。”这兄弟如果能加起来除个2就好了。
“可是对付美国队那场不正是因为我的猛冲战略才赢了吗？不管，我一定要用我的方式证明，靠速度才能赢得最后的胜利！我们挑战他们……你要不要陪我？”豪瞪着盟友，急切等待着答案。
“我的专业课生死还捏在队长的手上，对不住你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兄弟你一路好走吧。
“哼，果然是个胆小鬼，”豪轻盈地跳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到底，你还是站在哥哥那边的人。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是敌人了！你和你的那台慢车，就等着被我和Magnum打败吧！”做了一个枪毙的手势，豪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天台。
调解失败，她已被当作蓝党的叛徒被自动归为了红党。还附带一个悲报，TRF VICTORYS队内的一场战争，看来是无法避免了。
男孩子真是幼稚长不大。她叹了口气，也起身，收拾收拾准备走人了。
从天台通往教学楼还要经过一段相当长的楼梯，雪月花本以为这么晚了，学生应该都走光了。可是她想错了。
面前站着五个背影，其中一个人特别魁梧。他们挡住了唯一的通道，也挡住了雪月花的视线。不过她大致猜出来他们正在做什么，因为她听到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校内欺凌这种事居然让她撞上了个正着，现在该怎么办？凭她一个女生是绝对打不过五个男生的，绝对要沉着冷静，沉着冷静！她悄无声息地捂住自己的口鼻，正打算默默回到天台呼救，说不定哪个晚归的老师能看见她的招手。
没想到，她刚转身，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易拉罐，乒乒乓乓的声音立刻被发现了。歹势！她一抬起头，就看见了有四个人在用各异的表情盯着她。
“嘘~”一个黑长发的男生凑近了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没想到这个点在学校还能碰见这么漂亮的小姐啊。”脸上还有爱心式样的刺青，要不要这么骚包，雪月花这时候还不忘在心里吐槽一番。
“哎哟欧尼你快点退下，这样一点都不优雅，我们会被当成坏人的。”小哥你还化妆，你比他还要骚包！
一个留着扫帚头的男生恶狠狠地说道：“哪里来的女人，真坏事，游戏才刚开始呢！”
“卡罗，我看她应该是什么都看见了，”那个身材特别魁梧的大块头，一看就是不良中的不良，他似乎对唯一没有转过头来的那个男生十分恭敬，“要不要给她点教训？”
卡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雪月花立刻是要抓住机会的，她立刻摆出害怕的样子：“天这么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同学，你们就当我是走错路，让我回家吧。”一般只要服软，不良应该是不会欺负无冤无仇的弱女子的，总之现在要想办法下楼梯，再去找治安处。
听见了她的话，不良的头头终于转过了身来。天蓝色的短发，凌厉的棱角，眼睛不算大，细细长长的，眼梢微微向鬓角挑去。四目相对时，雪月花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瞬即逝的惊讶，喜悦还有……厌恶。
多么纠结复杂的眼神！她只在电视剧里女主角抱着孩子看到了负心汉男主的时候才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李欧，放开你的手。”他开口，声音清冷，却不容置喙。
名叫李欧的男生正在把玩雪月花的头发，一听这声音，立马放开了手，作出了投降的动作：“怎么了嘛？那么凶。”
“你们四个先走，我有话跟这个女人说，”还不忘低头给被打的人补上一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垃圾！”
“好吧，既然卡罗都这么说了，ciao~可爱的小姐。”李欧对她wink了一下，雪月花立刻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有话跟我说？我可没话跟你说啊，少年！
两个人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大眼瞪小眼，雪月花见这样耗下去天都要亮了，只好首先找话题：“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刚才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不会告诉老师也不会曝光媒体，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为什么？”可是对方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没头没脑地这样问她。
雪月花愣了“什么为什么……呀！”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用力地一推，直接跌坐在台阶上。仰头看着那个男生，心里不仅是惊慌，更是恐惧，好像他的身后有某个巨大的阴影，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断她的脖颈，将她一口一口吞下去，直至尸骨无存。
“你真厉害，可以那样若无其事，在大家面前装着不认识我的样子。”卡罗半跪着，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紧紧捏着她的下巴。这双眼睛，曾经温柔得像最轻柔的月光一样。此刻却仇视而陌生，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啊。
痛，好痛，雪月花痛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她怒道：“一上来就动手，你有毛病啊，无冤无仇的。放手！再不放手我就要喊救命了。”
对方从嘴角扯出了一个不明含义的笑容：“喊啊，你最好把大家都喊来，让他们看看在镜头前的风间雨阳叶过去曾经做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雪月花心里咯噔了一下，姐姐的过去，又是姐姐的过去！“你都说了是过去，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吗？”
“现在？”他像是听不懂似的一直在思考这个词。
“别动。”突然，她被一阵强大的力量推倒在地上。都来不及惊讶，双手就被高高举过头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禁锢在地板上。眼见卡罗举着一把小刀，熟练地挑开她的制服领结，然后是第一颗纽扣。他的脸越靠越近，甚至能感觉到从他鼻腔呼吸出来的温热的气息。
“不要……不要！求求你……”雪月花什么都不怕，不怕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一个人在家，不怕为了生计必须和面目可憎的人打交道。但是此刻，她害怕，她的头脑一片空白。让我死掉吧，我宁愿去死！这么想着，眼泪不听使唤地一直在流出来，嘴巴半张着，只能吐出几个支离破碎的音节。
看着开始小声抽噎的少女，卡罗停下了动作，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还是在嘲笑自己，他放开雪月花的手，收起刀，撑起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她听见他用喑哑的声音这么说道。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艰难地站起来，颤抖着手捡起地上掉落的领结，然后拖着双腿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还有光？
这里，还有人！
星马烈坐在会议室里，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正在穿针的线。他知道自己现在缺乏耐心，不然也不会穿了十五分钟还穿不进去。
劝解需要花这么长的时间吗？怎么还不回来呢？
越想心里就越急。
“砰——”大门被粗鲁地推开了，他站了起来，正想说出“怎么搞得这么晚，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却被少女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的样子给吓了一大跳。
“风间同学你、你怎么了？”
雪月花抬起头，看见了熟悉的人，就好像落水的人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把领结狠狠往地上一甩，向烈跑了过去，双手环上他的脊背，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无法抑制地大哭起来。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在我身边呢？为什么姐姐还不回来呢？为什么我要被这样对待？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此刻，她真是世界上最无助的人。
第一次这样被女生主动抱住，还来不及羞涩就得手忙脚乱地安慰起来。烈笨拙地一只手抱着雪月花，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别哭了，豪那个家伙做了什么事，我回去帮你揍他！”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性格温柔的队长扬言要揍某个人，雪月花哭了一会儿，也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她轻轻推开烈，想要拼命抑制自己的哭腔：“和豪没有关系，队长你别误会他。”
害怕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况且现在自己脑子也很乱，雪月花只得用“目睹了不良少年打人，被他们用刀划烂了衣服教训了一下”这种蹩脚的剧本蒙混了过去。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面目特征？”烈严肃地问道，“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天太黑了，我没有看见。”
“那……你有没有正当防卫之类的，说不定在那些人身上留下了什么伤痕，这也可以彻查的。”
“……没有，”雪月花被不依不饶的烈弄得一阵烦乱，“队长你别担心了，我又不是你，长得一张好脸，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就被吓跑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再说一个女孩子一直被问那种事，能不尴尬吗？
“什么事情都没有？”烈蹭地站了起来，响亮地拍了一下桌子，语气很生气，“是啊，风间你最厉害了，整天担心你发生什么事，我真是个蠢货，下次一定不会这样给你添麻烦了！不过，要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下次就不要哭成那个样子，就不要让别人误解你真的发生了什么啊！”
“……”雪月花呆愣愣地看着烈，显然，又说了狼心狗肺的话惹人生气了，“对不起，队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烈也哽住了，半晌，他重新坐了下来：“我也对不起，不该对你那么凶。”
“……你在做什么啊，这么晚还没回去？”只好转换了轻松的话题了。
“我们的队服洗好送回来了，我发现豪的衣服内侧有个口袋破了，可能位置太隐蔽了没被人注意吧，就想帮他补起来，”烈挠挠头，“可是，果然还是不太擅长。”
“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了嘛，”雪月花凑近看了看那件破洞的衣服，“毕竟我也是唯一的女生，要是让队员穿着破衣服出外面比赛，会被人嘲笑吧。”
“我还是想试试看，针线活是一项生活技能，走哪都要用上的。”其实你就是个强迫症，不能忍受事情半途而废吧。
看着半天使不上力的队长，雪月花想笑又不敢笑：“我真怕你把口袋缝成一个五指手套，这样吧，豪的口袋我来缝，就当教你了，你就帮我把衣服扣子缝上吧。”
“去哪里找扣子？你掉了两个。”
“你借我一个咯，不过，只能借你第一颗扣子给我。”
“为什么？”
雪月花摇摇头，孺子不可教也：“第二个扣子不能随便乱给的，弄掉了也是不好的。因为要在毕业的时候留给你喜欢的女生啊。队长这么抢手，想要你第二颗扣子的人一定很多，我可不敢收。”
烈低头看了看那颗有故事的扣子，又看了看正在缝衣服的雪月花：“一定要给喜欢的人吗？”
“啊，”在忙着，没空搭理他，“对了，说到这里，也要把我的第二颗缝紧哦，毕竟我的人气摆在那里，也是挺厉害的。”
“嗯，我知道了。”烈笑着说道。
往后几天，纯和乔一直都在嘲笑雪月花衣服上第二颗扣子是反的，还比其它的扣子大了一轮，这肯定是没人敢要的节奏。
“要你们多嘴。”雪月花只是白了他们一眼，然后捂紧了胸口，生怕被人抢走那颗看起来就违和的扣子。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XVII【龃龉•恶魔•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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