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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能睁开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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禺谷的风从来都是炙热难奈的,天地自氓荒以来,宇宙在混浑中再次冥合,炁气沌生。不知过了多少个晦朔,大地忽然一声萌动,像脉号般刹时雷动雨萌,百谷水生。又不知过了多少个晦朔,草木破土而出,五彩流云,三川五岳,江海湖泊,地沼湿潭,应时而发。
禺谷。即使是穿越临崖万仞如利矢而来的疾风到了这里也逆转在外徘徊,炎流的热气将一切隔在千里之外。因为这里是禺谷,大神之谷,栖息着一位了不得的天神。
天神在睡觉,睡了多久不知道,反正很久。为什么说他在睡觉,因为他的眼睛从来没睁开过,不是不睁开,而是不能睁开,若一睁开,便是烈焰成池,焚烧三界。所以它就这么一直挂在树上睡觉,一挂就是几百年。
禺谷方圆万八千里外有片杖林。杖林四季盛开着永不凋零的桃花,别以为这个桥段老掉牙,这里的桃花可不是一般的桃花。因为这里也栖息着一位大神,这位大神很不巧也在睡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比前面那位久。为什么说他在睡觉,因为他的眼睛也没睁开,不是他不能睁开,而是他睁不开。因为他还没长成。没有到睁开的时候。。。。。。
“扯,扯,继续胡扯,一年不见,你这胡扯功可是日益见长呀”靠着巴台的男人把帽沿拉了拉,打断了另一个人的描述。
午后打烊的K吧门扉半开,一排排倒挂的酒杯,椅子堆叠得次落有序。吧台上原本一坐一靠的两个男人。
此时,其中一个正起身离开。
“诶,别走啊老A,我故事还没讲完呢。”
祁修抬头朝正起身的老A喊道:“话说你这副湿婆的挂画还要不要,传说中湿婆有第三只眼睛,当它睁开第三只眼睛时,就会放出梵毁三界的火焰。”
老A回头,“话说你的推销技术越来越差了,你给我讲一个本土中原《山海经》的故事然后卖我一张西传密宗的画。”
“都正本清源万祖归宗啦。”
“没错,你该认祖归宗了。”老A往衣里一探,掏出了一个信封。
“你老爹托人让带给你的。”
祁修正在为他那副湿婆的挂画找买家,显然,对方不是一个理想的买主。熟客的生意都不好做,因为知根知底。比如,对方这个叫老A的,从小和祁修照面长大的,隔着一条街看对穿,祁修的胡址游说以及不靠谱的个性已经深得老A的心,根深蒂固到不能搬移的地步。他要是能做成老A的生意,那绝对是老A失足了。
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祁修拿起桌上的朗姆一饮而尽,对内阁的人示意了下,抄起桌上的信封,起身也消失在K吧门后。
回想起这二十多年来极少联系的“家人”。碍于私生子的尴尬,小时候跟奶奶一起长大,家里人也不曾主动多过问他的存在。祁修已是个成年人,自然也明白成人间的不得已与多少的无可奈何,所以也没有养成疾世愤俗之类的负面情绪或怪诞扭曲的心理历程。相反,清朗得如阳光下的向日葵般健康长成祖国的花朵,读书,毕业,工作,这二十年来不算大富大贵但也顺顺利利。完全没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征兆。
随着这朵祖国的花朵慢慢地长大成人,老头子也顺利的完成了他的天命,西驾而去了。还留了封遗书给祁修。祁修对老头子并没有什么印象,在他有稳定记忆以来就没有见过这个人,老头子留在他印象里的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模糊得好像风中一束浦公英,这束浦公英还只是个剪影,轻一吹,就烟消云散了。
祁修将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地契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三个字“去收租”。
祁修将纸条翻了两翻,在昏暗的灯光中最终确认确实只有“去收租”三个字。
去收租?这三个字写得苍劲有力,绝决地仿佛必须要去完成的一个使命般。
老头子惜字如金,连遗书都写得如此洒脱,就是有点俗。
祁修没有想到,他原本以为自己就这样平平静静一直顺顺利利下去的人生就被这“去收租”三个字给彻底改变了。
回到家给老A打了个电话问了情况。老A很刁的告诉祁修人家老人家叫你去收租你就去收租呗,问那么多干啥。一副欲知详情如何,请亲自前往的刁样。
感情老A你Y是自个也不知道,还在那装逼。补修问“向谁收?”
“一个古书收藏家”
祁修一听“收藏家”眼睛顿时就亮了,呀,指不定我的挂画有希望了。“老A你跟我去不去?”
“对于一个明哲保身已多年的人来说,你小白脸家的那趟水太深,我向来不趟”
“你留着明哲干嘛,过清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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