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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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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逆卷怜司休学了,为了安排婚礼的事宜,当然的,即便他不去上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几兄弟都已经一百多岁了,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是十八岁前后的模样,已经上了不知道多少次高中了,在岭帝高中读书,仅仅是因为这是个夜间学校,可以省去不少时间。
沈悦澜把和无神皓之间的事情都对逆卷怜司和盘托出了,当然,她的目的只是想让他知道,她不愿意对他有任何隐瞒,因此他处之泰然或是恼羞成怒她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逆卷怜司一开始的确有些不愉快:听自己的未婚妻亲口诉说和另外一个男人之间的相处,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愉快的,于是当天晚上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一直不断地在做实验,似乎想通过这个行为减缓心中的烦闷,直到沈悦澜无奈地去寻找他。
“怜司,不要生气了,时间不早了。”
沈悦澜看着在实验台前忙来忙去的背影,轻柔地说,哪知逆卷怜司头也不回:
“你虽然不是人类,但是作息和人类一样,你才需要休息。”
他的语气有些僵硬,但是沈悦澜细心地听出了别扭的成分,她忽然觉得有趣:她没想到逆卷怜司竟然也会闹别扭,她一直觉得作为掌管逆卷家日常生活的他,一定是稳重如泰山的,却没想到会看到他的另一面。她觉得心里的某一处变得柔软了起来,逆卷怜司修长的背影在她眼里也变得柔和了,她忍不住上前,从背后抱住他说:
“可是我需要你。”
逆卷怜司僵住了,而沈悦澜则悄悄地弯起了嘴角。
半晌,她感受到了对方冰凉的手附在她的手背上,轻叹:
“真是拿你没办法,澜。”
逆卷怜司自从和她有了亲密关系后一直以单字称呼她,他每次喊出这个字,都会让沈悦澜不自觉地沉醉于他的音色里。
二少爷把所有的器材收好,才转身搂上未婚妻的腰:
“回房吧。”
“好。”
沈悦澜顺从地跟着他回到了房间——他们之间仿佛早已生出了默契,将一段不大不小的危机掐断在了萌芽之时。
等到两人都躺在床上,沈悦澜才问:
“婚礼是什么时候?”
“还有十天。”
逆卷怜司很快给了精准的信息。
“时间过得真快。”
沈悦澜不由自主地感叹:
“已经快过了八个月了。”
从她来到这里,经历了离去和再度返回,已经半年多过去了,而她从一开始的旁观者,到最后不由自主深陷其中,直至现在她成为待嫁的新娘。沉醉在回忆中的她,完全没有感应到骤然突变的气氛。
黑暗中,逆卷怜司慢慢朝她靠近,声音像大提琴一般低缓:
“澜,告诉我你所有的事情。”
“不…诶…”
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你确定?”
“我.....”
她有些抗拒,但却敌不过内心的感觉。
“呵……”
逆卷怜司笑她的不自量力,一下子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在她的惊呼里吻上她的唇,在离开她唇瓣的间隔间,他说:
“澜,这是惩罚……罚你试图对我不忠诚……”
“不…我没有……”
沈悦澜否认,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满他的指控,而逆卷怜司则将她的手压过头顶,再一次堵住她的嘴:
“那么,就慢慢地告诉我你所有的事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句一句地告诉我。”
黑暗中,从那落下帷帐的大床上传来令月亮都羞涩躲到云后的声音,逃离的月亮撤走一片月光留下一室旖旎。
第二天醒来,沈悦澜看着满床的狼藉,想起昨晚的情形,整个人都羞愧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只能庆幸还好逆卷怜司没忘记替她把睡衣穿好才睡。
右手忽然触到一阵冰冷,她这才反应过来:逆卷怜司还没醒。她低头朝身边的青年看去,逆卷怜司闭着眼睛,除去眼镜后他的五官显现出了别样的美,是一种孤傲中带着脆弱的美。
沈悦澜痴迷地看了一会,不由自主伸出手,顺着他的鼻梁划下,直到点到他的唇。
他长得真好看。
这是她的想法,结果一不小心她又想起昨晚的事情,脸马上就红了:趁人之危什么的,她欠揍的未婚夫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下藏着比谁都要狂野的心。
果然不能小看每一个血族。
沈悦澜这样想到,但是看着逆卷怜司睡得很安稳的样子,她也觉得心里挺满足,于是她微笑,迎着清晨的阳光在他的额头虔诚地印下一个吻:
“早安。”
“早安。”
她忽然听到了回应,她吓得睁开眼睛,对上了逆卷怜司美得让人窒息的双眼,她一愣,忽然觉得他不是血族,他是天使。
等到穿戴整齐的两人来到了客厅时,沈悦澜一眼就看见了两位客人,她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逆卷怜司首先弯下了腰,对着其中穿着褐色夹克和灰色尼龙裤的中年男人说:
“好久不见,祖父,祖母。”
“……咦?!”
沈悦澜吃惊地睁大眼睛朝那两人望去:只见中年男人有着一头灰色的头发,正看着她笑的很亲切,虽然穿着打扮随意的不行,但浑身的气息带着一丝尊贵。男人的身边站着一位衣着和他完全不同风格的贵妇人,她穿着一件深色的极地长裙,围着深紫色的披肩,被精致梳理的发髻上插着一根精美的镂空发簪,她的五官很秀美,虽然已经不算年轻但是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韵味。她看间沈悦澜,天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
“果然是个可爱的孩子。”
贵妇人朝沈悦澜温柔地笑,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的沈悦澜赶紧跟着逆卷怜司行
礼:
“祖…祖父好,祖母好。”
她舌头差点打结:这两位最多也就四十五左右的样子,叫祖父祖母让她很是纠结。
逆卷怜司伸手拉住她,而后才对莱斯特和朵萝西介绍:
“祖父,祖母,这是我的未婚妻,沈悦澜。”
这对中年夫妇的眼里瞬间漫上了光芒。
沈悦澜忽然觉得今天早上一切都像在做梦,谁来告诉她现在她和怜司一边陪着一个“老人家”闲聊的场景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奥腾堡家的上代掌权人在慕尼黑定居养老吗?怎么忽然就现身了?还有这位叫做朵萝西的祖母大人似乎对她和怜司的相知相识很是热情,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孩子,你是怎么和弗德里希认识的呢?”
朵萝西微笑地问,沈悦澜有些拘谨地答:
“之前在逆卷宅住过一段时间,就这样认识了。”
“真是有缘分呢。孩子,你知道吗?弗德里希一直是我很心疼的孙子。”
朵萝西忽然这样说,沈悦澜惊讶地朝她看去,只见这位拥有着一双美好纯净双眼的贵妇人朝她温柔地一笑,才说:
“弗德里希从小就很聪明…….”
朵萝西花了几乎一个小时,在沙发上跟沈悦澜讲述着逆卷怜司曾经不是那么顺利的童年,解释了为什么他与同胞哥哥逆卷修之间经常不对付的原因:因为兄弟俩的母亲贝阿朵莉丝的偏心,她总是无限包容大儿子逆卷修,却对小儿子逆卷怜司的聪颖灵敏视而不见,因此导致逆卷怜司一直以来都对修心生怨恨。
“他其实很寂寞。”
朵萝西偏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另一端和祖父聊天的孙子,轻轻地说:
“他啊,其实很关心其他兄弟,总是随身携带很多的药就是为了防止其他兄弟受伤;嘴上总说着麻烦但是总是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无限包容着其他人的一切……所以莱斯特和我都觉得,他才是最适合家主这个位置的人。”
说到这里,朵萝西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卡尔固然强大,但是他太过冷硬,奥腾堡家族已经冷硬了五百多年了,不需要再持续下去,适当的柔和有时候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弗德里希的内心依然存有一丝柔软,所以我相信他会做的很好。”
“祖母……”
沈悦澜沉默了半晌,眼里似乎有些水光:
“祖母,我觉得我很快要爱上他了。”
她红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青年,想起了他每一次嘴上嫌弃但是隐藏着关怀的表
情,心里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朵萝西眨眨眼睛,笑了,带着一丝顽皮:
“弗德里希早就爱上你了,孩子。”
“我也会努力爱上他的。”
沈悦澜作出发誓状,伸出的手被笑的前俯后仰的朵萝西给打下去了:
“不需要你发誓,你爱上他是必然的。”
“祖母……”
沈悦澜不理解她强大的自信,却见朵萝西充满骄傲的说:
“这是奥腾堡男人们的魅力,爱上他们你不会感到后悔。”
“虽然不是很懂…但是感觉很厉害。”
沈悦澜看着祖母大人眼中的骄傲,下意识地表示盲目跟从。
晚上逆卷宅就热闹起来了,逆卷六兄弟从小都喜爱着平易近人的祖父祖母,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不可避免的事情让他们几乎都淡忘了童年在慕尼黑得到的温暖。
“看到你们这么活泼,我和朵萝西都很高兴。”
莱斯特坐在主位上说道,然后宣布:
“婚礼的那天我们还会来的。”
“真的吗?祖父?!”
最先发出声音的是奏人,他抱着泰迪充满依赖的看着莱斯特,把对方给逗笑了。莱斯特走到他身边,伸手压了压他的头顶:
“我们当然会来,鲁道夫,我们还会给你带你最喜欢的糖果。”
“我很高兴。”
奏人满足地说。
“祖父真偏心呢……”
一旁的礼人扶着帽檐这样说道,朵萝西笑了:
“赛弗特总是这样,真是可爱,放心吧,祖母会给你装饰一顶新的帽子;当然,”
她没有忽略剩下的孙子们:
“还有托马斯的琴弓,弗德里希的怀表,雅各布的弹弓,乌里希的瑞士军刀。”
“真是让人愉快呢。”
逆卷修靠在椅背上,闲闲地说,而坐在他对面的绫人很不客气地指出:
“哼,其实你高兴地要命。”
“……绫人,闭嘴。”
逆卷修表示自己还是需要大哥的尊严。
沈悦澜看着从未见过的温情的画面,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