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贱龙》半夜抓鬼

6、校园怪谈（上）

　　方圆放学回家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了窗台上的怪东西——一个十分花俏而且大得甚至可以称之为是脸盆的巨大花盆中一株随风摇动的巨大金鱼草。方圆额头挂满黑线，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房间后无语地走到花盆前，仔细地观察这个莫名出现的怪东西。随处可见的草茎上是一只散发着耀眼金光的金色金鱼，肥厚的鱼唇正一张一合，两侧的鱼鳍时不时摆动一下，巨大的鱼尾摆动的同时滚圆的鱼眼还上下转动个不停。
　　“你回来了！”应小龙小小的爪子抓着花洒的柄边浇水边说道。
　　“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金鱼草啊！虽然颜色上有点不符，但是跟鬼灯先生养的金鱼草很像的！”应小龙欣喜道，这可是它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我知道。”方圆扶额，你到底是有多喜欢鬼灯啊，“我是问你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我买的。”为了买这个它可是花了血本。应小龙满脸喜爱地抱着是它体积三倍有余的巨型金鱼蹭个不停，浇了水之后的金鱼草更加耀眼夺目，简直可以闪瞎人眼。
　　“你从哪里卖的？”方圆伸手戳了戳，软的。
　　“是从小奇那里买的。”应小龙马上揉了揉金鱼被戳的地方。
　　“小奇？”没听说过。
　　“他是执行局的，是个贩卖物品的商人，可以穿梭里世与外世之间。”
　　“历史？外史？”我还野史呢！
　　“是里面的里，外面的外。里世指的是我们正身处的世界，外世指的是另一个世界。想当然的当我们身处另一个世界时，我们现在的世界就被称之为是外世。”
　　“不是地府吗？”
　　“不是。那是冥世，是所有世界的人死了之后的最终归途。”
　　“不对，我们现在是在说这只金鱼的问题。”又被带到其他话题上了，每次都这样。
　　“这株金鱼草是我从小奇那里买的。”应小龙心虚地踩脚，眼神乱飘。
　　“花了多少钱？”方圆有种不好的预感。
　　“十万。”应小龙张开两只爪子，从左到右一共十个。
　　方圆额上十字青筋暴起，“你哪来的钱？”
　　“我没付钱，是抵押的。”应小龙对了对爪趾。
　　“用什么抵押的？”方圆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里血管经受血液快速冲击岌岌可危快支撑不住而发出的撕裂声。
　　“用你。”应小龙飞速躲到窗外。
　　方圆最后的理智燃烧殆尽，“应小龙，你个死败家的——我要杀了你——”她就知道会这样，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随着气急败坏的喊叫声，书本、花瓶、各种动漫公仔......最后是那盆金鱼草接连从窗口被扔出来。
　　应小龙本还可以左一个右一个地接，接完以后以最快速度放好，之后再接再励，但是当被迎面而来的巨大阴影笼罩的时候它不得不是个法术在空中织了张红网，把花盆稳稳当当地接住。幸好幸好，没摔坏。
　　砰地一声，窗户关上。方圆无力地躺下，烦躁地抓头发。
　　应小龙敲了敲窗玻璃，方圆理都没有理它，一点都没有想让他进来的意思，看来这回是真生气了。应小龙本来只要施个穿墙术就可以进去，但是它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会雪上加霜，让方圆更生气。无奈之下，它只好把东西一件一件整齐地码好放在家门口。幸好，现在战爸战妈以及战八方上班都没有回家，路上也没有行人，不然就又成了一件怪谈。
　　眼角瞟了瞟扑闪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蹲在窗角望着自己的某条败家龙，方圆心软了，起身打开窗户让它进来。
　　应小龙见方圆让它进去，马上从刚开的窗户缝里直溜一下子钻进去，躲进方圆给它搭建的小窝里，用毛巾把自己抱起来，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关注方圆的一举一动。
　　方圆懒得理他，拿出本子自顾自地写起作业。
　　“对不起。”应小龙见方圆无视自己，有点慌了，“我下次再也不拿你抵押了。”
　　方圆翻个白眼，在一件又一件的事实面前，应小龙的保证已经不值钱了。就像那句话说的：“我捧着你的时候你是个杯子，我放手了你就是个渣子。”它的保证对她而言现在连渣子都不如了。
　　应小龙见自己都低声下气求她了，她都不理自己，也生气了。想当年自己要什么就是一句话的事，被自己卖，对方不仅帮着自己输钱还全家感恩戴德的。现在只不过用她抵押一下就给自己脸色看，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人类。
　　方圆在本子上飞快地书写演算着，她今晚还有事，根本无暇去顾及它的小别扭。
　　应小龙背对方圆独自坐着画圈圈种蘑菇。
　　一人一龙开始冷战。
　　战妈傍晚下班回家做饭，就看见一堆东西堆在自家门前，全是方圆的东西。在晚饭的饭桌上方圆少不了又被战妈吼了一通。

　　晚饭后，方圆跟家里人打了个招呼说今晚去顾晓萌家过夜。方圆口中所说的顾晓萌他们都认识，之前还来家里玩过几回，漂漂亮亮的，嘴又甜，很讨人喜欢，但是难免有点担心，毕竟这是方圆第一次在同学家过夜，生怕会发生点什么。但是听说魏惊鸿也去，战爸战妈就放心了。惊鸿从小可以说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比起自家女儿阴阳怪气的性格，他们对他的性格秉性更加清楚，如果真发生些什么，那孩子也会保护方圆的。
　　战八方一听魏惊鸿会同去，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更加不稳了，虽然有个顾晓萌在，但是这样也是变相的两人过夜啊！他怎么可以让自家未成年的幼小妹妹跟一个男人在外面单独过夜！可惜他的坚决反对在父母的□□镇压下失败了。真可是方圆第一次去同学家过夜，以前她连同学都不带回家，这可是多与人相处的好机会，这孩子太自闭了。
　　方圆完全没看出自家哥哥痛苦纠结的心，带上东西就去对门敲门了。
　　“来了——”魏珊瑚一打开门就看到方圆站在门前。
　　“是小圆啊！快进来！是来找妈妈的？”虽然没有正式地行过拜师礼，但是方圆在大家眼里就是魏家妈妈的亲传弟子，是魏家道场的未来继承人。
　　方圆摇摇头道：“我找惊鸿。我们今天约好一起去同学家过夜。”
　　“惊鸿——小圆来找找你哦——快下来——”方圆揉揉发疼的耳朵，三无的狮吼功虽然比自家老妈还差点，但是深厚的内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来了——”魏惊鸿边套上衣服边抓上背包，他刚打完球一身汗就冲了个澡，头发还在滴水，随便用毛巾擦几下就算了。“姐，我今天去晓壮家过夜就不回来了。”顾晓萌的哥哥顾晓壮跟魏惊鸿是好朋友，听妹妹说要请女孩子来家里过夜，为了避嫌就让魏惊鸿也来，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知道了。小圆跟我说过了。”魏珊瑚捏捏方圆肉肉的脸颊。
　　“路上小心哦！”魏珊瑚整整魏惊鸿内卷的衣领，“好好照顾小圆，别让她受伤了，不然回来让你好看！”
　　“知道了。”魏惊鸿在她姐看不到的地方翻个白眼，我才是你亲弟弟耶！再说我跟女孩子在外面过夜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魏珊瑚看着并肩走在一起的两小的，真是心花怒放。两个人接触的越多越能拉近双方的距离，小圆才能越早成为她魏家的媳妇啊！
　　魏惊鸿从小就知道自家老母跟老姐想要方圆成为自己的老婆，但是由于当年那件事给他留下了阴影，虽然在家里女人们的高压下他不得不跟她呆在一起，可是他对方圆一直有着恐惧感，一见面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口出恶言去羞辱她，根本无法像对待别人一样以平常心对待自己的青梅竹马。
　　“路上小心——”魏珊瑚大声嘱咐道。
　　魏惊鸿跟方圆回头挥挥手，示意知道了。
　　“小圆，这里。”战八方摇下车窗喊道。他还是不放心。
　　“八方哥。”魏惊鸿礼貌地叫一声。
　　“哦。”战八方对于这个有可能，而且是极大可能在将来会成为自己妹婿，抢走可爱妹妹的人不存在好感。“上车，我送你们过去。”
　　“你跟我坐后面。”方圆拉卡车门说道。
　　魏惊鸿跟战八方不熟，坐前面副座难免会尴尬，现在方圆让他跟她坐后座，他求之不得。
　　战八方有种吐血的冲动，他本以为方圆会坐前面，但是方圆却选择跟那个男人坐在一起。
　　“哥，你没事吗？”方圆问道，脸色很难看啊。
　　“没事。”战八方强装欢笑，心简直是在滴血啊！她可爱的妹妹居然选择了那个男人。“你们要去那里？”
　　方圆报了个地名，不远，坐公交也半个小时可以到。
　　内心痛苦万分地开着车的战八方如果在那时问一句“为什么”的话，他的心里也许会好受点，因为方圆选择后座完全是由于后座比较宽敞。不过，他可能会更加伤心，他在方圆的心理居然比不上宽敞的座位，她宁愿选择它也不选择他。
　　哥哥恋妹不要紧，问题是妹妹的神经比电线杆子还粗，那就是件痛苦的事情了。
　　应小龙坐在窗台上，看着远去的车子。它跟方圆还在冷战，现在更生气了，出去玩居然也不带上它，可恶的小胖子。

　　“刚才开车的男的好像是校医室的战医师？”顾晓壮问道。
　　“是啊！战医师是元芳的哥哥。”跟顾晓壮有着七八分相像的顾晓萌解释道。
　　灯光下穿着同款小熊睡衣的漂亮双胞胎一问一答。
　　“原来是兄妹，但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战医师长得那么帅，元芳却很普通，兄妹俩长得一点都不像。”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他们真的是兄妹，我去元芳家玩的时候碰到过几次。”
　　“元芳该不会是捡来的吧！”
　　“有可能哦！”
　　“哦——嚯——嚯——嚯——”双胞胎俩十足的巫婆样。
　　小时候魏惊鸿也怀疑过方圆是不是战爸战妈亲生的，战家一家除了方圆都是俊男美女，方圆站在他们中间，最多只能称得上是清秀可爱。可是当看到那张战妈半开玩笑拿出来给他老母看的亲子鉴定的时候他不得不相信了。事情的过程是这样的，方圆刚出生那会儿有个表亲也生了个女儿，两家图个热闹就一起办了满月酒。晚上两个粗心的爸爸在给小宝宝们洗澡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给搞混了，两个宝宝还小，身上也没有胎记之类的可以区分的特征，无奈之下只能全家人一起想办法，可怎么也区分不出来，最后只能去做了个亲子鉴定。
　　方圆无语地看着他们，撇撇嘴。真不好意思啊！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叔叔阿姨不在吗？”相比于第一次在朋友家夜宿比较拘谨的方圆，已经是顾家常客的魏惊鸿要自在许多。
　　“今天是我爸妈结婚纪念日，他们出去庆祝了。”顾晓壮解释道。
　　“结婚纪念日！我们是不是该带礼物？”
　　“不用。”顾晓萌拉过安静呆在一边东看看西望望的方圆把她往自己的房间带，“走了，我带你去我房间”。
　　“就是，又不是要结婚。”顾晓壮勾住魏惊鸿的脖子，“上次我输得那么惨，今天一定要一雪前耻！”
　　“好啊！我奉陪到底！”反正明天是周六不上课不用早起，可以通宵打游戏。
　　“这是我的房间，可爱吧！这个是......那个是.....”顾晓萌巴拉巴拉兴奋地介绍自己房间里有些什么。
　　方圆看了一圈，感叹道：原来十五岁少女的房间是这样的！整个房间是以蓝色为基调，天花板是蓝天白云，墙上是蓝色的海洋，卡通鲸鱼正喷着水柱，欢乐的鱼儿们自由地畅游着，地上一块块的有色地砖拼接成一幅深蓝色的夜空，群星闪耀。房间正中的大床同样是蓝色的，印着宠物小精灵。大床旁的窗帘是被是由深浅不一的蓝格子组成的，房间里还放着书桌、书架、凳子、小梳妆台之类的家具，摆放着一些可爱的毛绒玩具以及小挂饰。十分温馨可爱。难怪应小龙刚见自己只有黑白两色以及一些必备家具的房间就说很贫瘠，跟这一相比简直是荒芜啊！方圆被深深地打击到了。
　　接下来方圆就在被打击的失落当中洗澡上床睡觉。
　　“元芳，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新的怪谈？”顾晓萌捏捏方圆软软的胳膊，嫩嫩滑滑还筋道十足，好好摸。
　　“什么？”方圆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我们学校那个新的怪谈。”
　　“不知道。”方圆向来对于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事都没有兴趣去探听。
　　“我之前也不知道，是同班的司童告诉我的。我们刚上学的前一个月，学校有个高年级学生叫高建英出车祸，被撞得人样都没有了，现在还在监护室呆着，有传言说他已经不行了，现在只是在拖时间。”方圆打个哈欠，高建英？谁啊？没听过。
　　“他家里有钱有势，父母都是政府高官，人长得也不错，可以说是多金贵公子，可就是人品极差，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有时候还同时脚踏好几条船，而且玩腻了就甩，就是个人渣！有跟他同班的学长透露他高一一年的女朋友就有700多个，夸张一点的说法是连食堂大妈都没有放过！”顾晓萌气愤道。
　　方圆望着天花板发呆，连食堂大妈都没放过，这货的品味到底是有多奇葩！食堂大妈都可以做他妈了。难道是太缺爱了？还是只要是女的就行？胃口真大！
　　“他不久之前搞大了一个学姐的肚子，那个学姐家里不是很有钱，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小康，能上问道高中都是靠自己的能力考上来的，可以说是没钱没势。她肚子大了就去找高人渣，高人渣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流掉，她不肯就去他家里闹。本来她以为看在孩子的面上，他家里人会让他娶她，可是那家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撵了出去，还骂她下贱无耻，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高人渣知道她去家里闹，害他被他爷爷骂了一顿，对她就更加而言相向，要报复她，就在外散布谣言说她是不要脸的婊子，谁的床都能上，还跟某某某上床搞大肚子想要赖给他，是个十足十不要脸的女人。
　　“那个学姐家里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听到谣言就逼问她有没有这回事，她爸爸一看她已经凸出来的肚子就相信了谣言，二话不说气愤之下打了她一顿，最后孩子流掉了。那个学姐家里人一开始还顾念是自家女儿，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天天背后有人窃窃私语，被人戳脊梁骨看笑话就打算让她转学。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就告一段落了。谁知道那个学姐死活不愿意转学，还去找高人渣说要问清楚。就在他去找高人渣的那天晚上那个学姐穿着红衣服自己屌死在了学校后山，第二天在发现尸体的同时还发现学校第四宿舍背光面的墙上写了‘高建英，你不得好死！’的8个红字。据第一个发现的人说那根本是用血写的，一走进就闻到了血的腥臭味。但是奇怪的是前天晚上下了一晚上的倾盆大雨，是血的话早就冲掉了。就有人怀疑那不是血，是油漆，可是之后发生的事就让人毛骨悚然了。学校组织人清理墙面上的字，可是怎么弄都弄不掉，反而越弄字越红，简直是红得发黑，还会滴血，那血腥气老远都闻得到，后来听说还是请高人来做法才镇住的。
　　“就在那个学姐死了的第七天高人渣就出事了。我还听说从那以后只要把自己恨的人的名字和诅咒的话写在那面有血字的墙上，那个人第二天就一定会出事。而且几天之后那个诅咒的人也会出事。时间一长，大家就不敢在那上面写字了。你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一片黑暗中顾晓萌越讲越害怕，丝丝冷气钻入皮肤，想把空调关了又不敢把手伸出去。碰碰旁边的人，一点回应都没有，壮着胆子把头伸过去，只听到一片安稳的呼吸声，方圆已经睡着了。
　　顾晓萌有种吐血的冲动，她这是在讲鬼故事，可不是在讲床头故事，这家伙居然睡着了，还睡得很香甜，时不时啪叽几下，看来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这神经到底是有多粗啊！
　　顾晓萌报复似的死命抱紧方圆柔软的身子，勒死你个死胖子。
　　午夜，白日的万物陷入深沉的睡梦中，万籁寂静，生活在黑夜中的生物开始无声地活跃。
　　黑夜的笼罩下，一个黑色的生物在屋檐上快速跳跃，只有满是凶残的红色双眼留下一道红色光亮划过。它在寻找今晚的猎物，那个叫做顾晓萌的可怜祭品。它要撕裂她柔软的身体，让惨叫化作最动听的音乐，然后吞食她鲜嫩的□□，喝尽她散发着芳香的血液，吞噬她美味的灵魂，最后吸收这个人类最后愤怒的怨气。
　　方圆漂浮在夜空中，迷茫的双眼发呆地望着一切，放空的大脑无法运作。突然转来小奶猫尖利的叫声，她放任身体向那个方向飘去。昏黄的路灯下，可怜的倒霉蛋被绑在树上瑟瑟发抖，全黑的小奶猫凶狠地喊叫，警告着四周虎视眈眈的恶鬼不许靠近。
　　突然群鬼群起而攻之，可怜的倒霉蛋被撕裂成一片片，鲜红的血液染红一切。方圆咬紧牙关忍不住身体发起抖来，那个可怜的倒霉蛋是自己。这是自己前世被杀的那一幕。但是那只猫是怎么回事？那时候出现了吗？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方圆用力敲打自己的脑袋，应小龙的法术除了影响她的出生之外还影响了她的记忆，有些重要的东西被自己遗忘了。
　　可恶，一点都想不起来！
　　顾晓萌正睡得香甜，突然一个拳头打来，打在她胸口上，把她打醒。
　　揉揉痛得厉害的胸口，顾晓萌立马开灯，方圆正满头大汗地双手敲打自己的头，嘴里胡乱说着话，要凑近才能听清一些“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顾晓萌一看方圆这是梦靥了，立马把她叫醒。
　　方圆大口大口吸着气，胸膛剧烈起伏，无神的双眼渐渐聚焦。
　　顾晓萌见方圆醒了，刚松一口气，就看到方圆双瞳紧缩眼睛直直地盯着窗户。奇怪之下就顺着她的眼神转过头去，只见紧闭的窗户不知在什么时候无声地打开了，窗帘在夜风的吹动下鼓动翻飞，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物正像狗一样蹲在那里，凶残的血红双眼看猎物一样残酷兴奋地看着她们。顾晓萌大惊之下大叫一声，紧紧地抱住方圆的身体，瑟瑟发抖。
　　方圆第一眼看到站在窗口的那只怪物就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了，是恶鬼。前世杀死自己的东西。难道那晚的悲剧要再次上演吗？快速流动的血液渐渐沸腾，鼻翼煽动，牙关紧咬，双拳紧握，指甲在手掌上掐出道道白痕。她不会让那晚的事再次上演。顾晓萌虽然是自己像牛皮糖一样贴上来，怎么撕都撕不掉，但是她对她是真心对待的，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人，她不能让她出事，也不能让自己出事，她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