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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殉 ...
钱侗手里数着念珠,盘坐在菩萨像前,一遍一遍的念诵着大悲咒。冷汗滑过紧蹙的双眉,延着下巴坠落在蒲团上,晕出深痕。
他在宝阁寺已经住了5天,这5天里那东西没再出现过,但他依然不敢放松下来。任何一点轻响都能让他如惊弓之鸟般紧张万分。
自从一个月前撞上那东西开始,他的生活便翻天覆地。
最开始是夜夜噩梦,接着与他亲近的朋友也陆续遭殃,最后好不容易得到的实习工作也丢了。钱侗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缠着他不放。他找了道士,找了法师,找了通灵师,甚至去小乡村里找了神婆,把所有听到的,网上搜到的办法全试过,可通通奈何不了那东西。
即便是艳阳高照的正午,那东西也能倏然出现,龇牙咧嘴地向他扑来,似要把他撕烂扒皮拉入地狱,而那东西阴冷狠厉的诅咒声像是直达脑海深处,久久不散。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被那东西折磨得痛不欲生。
就在钱侗已经绝望,认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一位网友向他介绍了一位居士,经由居士指引,他逃一般地到了宝阁寺,找了住持汇通方丈。
听了他的经历,汇通方丈让他在宝阁寺住了下来。
他早晚随着寺里的僧人一起在大殿颂经,其余时间便一人在禅房里念经。这样的生活对于年轻人来说,是枯燥单调的,可钱侗眼下却想不了那么多,他只想早日解决了那东西,好让他的生活重回正轨。
门上传来轻响,钱侗一惊,蓦地睁开双眼,警惕地望向房门。
许是见房内的人没反应,房门上又响了几下,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师兄,我进来了。”接着,门被推开,一个小沙弥端着份斋饭走了进来。
看到是平时给他送饭的小沙弥,钱侗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将手中的念珠放好,起身迎了过去。
小沙弥将斋饭放在房中的木桌上,两只眼盯着钱侗瞧了会后,双手合十道:“师兄,你是不是没睡好?吃过饭后好好休息会吧,方丈大师说下午会过来找你。”
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钱侗双手合十回了个礼,道:“只、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嘿嘿,像师兄这样初来学佛的自然是还不习惯这样的生活的,等过些时候适应了就好了。”小沙弥不清楚钱侗的事情,只当他是初入佛门,还不习惯这样清心寡欲的日子。
钱侗自是不会和他说,只尴尬地笑笑,含混过去。等他吃完,小沙弥收走碗筷,他又重新盘坐到菩萨像前,开始念诵大悲咒。
这一坐又是两个多小时,直到汇通方丈来找他,他才收好念珠起来。
汇通方丈向着他合十道了句佛号后,问道:“施主在这可还住得习惯?”
“啊,谢谢大师。”钱侗赶忙回了礼,“我……”
只是还没等他说完,汇通方丈忽然敛了笑,转身向着门口处,高声朗道:“阿弥陀佛。”
下一秒,房门“嘭”的一声被震开,可门外却是空无一人。
“啊——”钱侗惊叫一声,惨白着脸往后退了几步,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外。
“阿弥陀佛。”汇通方丈往侧走了一步,挡在钱侗身前,对着门外无人处,道:“众生各道,放下执念,方可解脱。”说罢,向着门外念起佛经。
虽然看不到,可钱侗知道,那东西就在门外。
竟然连庄严宝刹都挡不住它吗?钱侗惨笑着想。
周围的空气仿佛随着什么卷入漩涡一般,压迫得钱侗有些喘不上来气,随着汇通方丈念诵的速度越来越快,那种压迫感也越来越重。
门外,静悄悄地,什么声响都没有,这方块之地好似与世隔绝了一般死寂。慢慢地,有黑气在向着一个地方凝结,渐渐形成一个人影。
黑影的面目模糊不清,五官几不可见,可钱侗知道,那黑影此时正紧紧瞪着他。
忽地,汇通方丈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可他却没有理会,只继续专心念着经文。
“方丈大师!”钱侗惊叫一声,顿时慌了神。他想要上前看看汇通方丈,却发现完全动弹不得,随即一股大力将他向门外扯去,下一刻,便被卷到那黑影的怀里。
“为什么?”阴冷可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来自地狱烈鬼的声音,“你还要找这个和尚来对付我吗?”
“孽障,不要伤人。放下执念,去你该去之处。”汇通大师对着那黑影大声喝道。
“桀桀桀。”黑影忽然发出尖锐的笑声,“和尚,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音落,钱侗忽然觉得周身的温度迅速下降,接着“咚”的一声闷响,汇通方丈的身体骤然向后飞起撞在墙上后,倒地不起。
“方丈大师——!”钱侗挣扎着想要摆脱黑影的束缚,不过却是徒劳无功罢了。
黑气缠绕在身体上,阴寒刺骨。钱侗觉得视线开始有些模糊,耳边传来尖锐狠戾的声音,“你逃不掉的。”那声音仿佛刺穿了耳膜,钻入大脑,搅得他脑袋生疼。接着,他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朦胧种,钱侗觉得有冰凌子抚过身体,顿时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往旁边躲着,想要找些暖和的东西驱除这寒冷,却不想更多的冰棱子贴伏上来,紧紧缠住他不放。接着,寒气向下汇集,他感觉有东西抵在后方,下一秒,撕裂般的巨痛传来,那闯进身体的东西有如阴寒的生铁一般,像要将人由里至外冻成冰棍。钱侗一声嘶叫,生生痛醒过来。
抬眼去看,果不其然,那东西在他上方挺动着,正如之前的那些夜晚,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钱侗只觉身体又冷又痛,泪眼婆娑,让他瞧着那黑影都是模糊不清,甚至让他有种那东西快要散掉的错觉。
“求、求求你……啊啊……放……哈啊……放过我吧……”钱侗痛得有些受不了了,开口求道。
只是刚刚求完,却感觉房间里的寒气又骤降了几分,那黑影在他体内进出的动作更加狂暴了。钱侗被那粗暴狂乱的进出撞得声音卡在喉咙里叫都叫不出来,眼前渐渐发黑,此时,耳边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放过你?你永远都别想了!”
听着那仿佛将他生煎活剐都不够的声音,钱侗心里惨然一笑,彻底昏了过去。
身上有阳光笼罩的温度,耳边有清脆灵动的鸟鸣,钱侗轻吟一声,慢慢醒转过来。
他眨了眨眼,往四周看了看,脑袋还有点迷糊。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身上暖洋洋地,窗外的树枝上几只小鸟欢嬉着。
房间里很安静,衬得床头上闹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又放空了会,钱侗有些混沌的脑袋逐渐清明了起来。
猛地一头坐起,腰部以下顿时传来酸痛感,钱侗闷哼一声,又倒回了床上。缓了几口气后,他试着动了动,拖着好似瘫痪般的下半身,慢慢坐了起来,屏着呼吸打量着房间。
他住的地方就一个单间带一厨一卫,随便扫视一圈,便能将房子看个彻底。
床头上的闹钟依然“滴答滴答”走得轻快。
静静地盯着各个角落等了会,除了闹钟的“滴答”声,房里静得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那东西似乎暂时离开了,钱侗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
肚子适时地开始“咕噜”叫唤,拖着这样半残的身体做饭是不可能了,钱侗想了想,还是打了电话叫了外卖。之后,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外卖的门铃声响起,才迷瞪着醒了过来。不过,让他不好意思的是,他那沾地就抖成筛糠的双腿,让他恨不得用爬的到门口去的速度,让外卖小哥在门外站了不少时间。好在他和这家饭店的人都熟识了,那小哥开了他几句玩笑就拿着钱走人了。
关上门,钱侗已经没有力气再走到桌边吃饭,直接靠着门板坐在地板上吃了起来。也许是精神和身体真累着了,钱侗将饭碗扫了个精光。胃里有了东西,身体也跟着暖和了起来。借着回笼了点的力气,他又爬回床上睡了过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钱侗的身体才恢复过来。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这几天里,那东西居然一次都没出现过,虽然不清楚原因,不过他到是祈祷着那东西再也不要出现才好。
精神也跟着恢复了些,钱侗想起汇通方丈。希望他不要出事才好,钱侗开了电脑准备看看这几天的新闻。
打开浏览器,网页里铺天盖地的都是一个前朝古墓的新闻,到是没有汇通方丈的消息。
在如今,汇通方丈这般有着地位的老法师如果出了事,一定会上新闻。所以,现在没有消息应该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吧。
这么想着,钱侗稍微宽了点心,注意力不觉地集中在了那个古墓的新闻上。
古墓是在一个多月前,一个偏远地区发现的,那地方由于连日的大雨造成山体滑坡,后来灾后恢复重建的施工人员在碎石里发现了像是古器的东西,经考古学家鉴定,那东西应该是明朝以前的古物,可又不似任何认知内的朝代器物。之后,那附近又发现了两、三样小器物,有专家猜测那里很有可能有个古代墓冢,接着考古队进驻,经过几天的勘测和挖掘,发现了疑似墓口的地方。只是不知为何,每每等到快要触及古墓里的时候,那处洞口便会塌方,几日来的工作又得从头做起。
如此几次,不禁有人猜测,是不是老天并不希望有人进到古墓里面打扰亡者。只是每有这样的言论一出,便有无神论者抨击回去。
钱侗对口角之争没有兴趣,草草看过后,点开了那几个古器的图片。
看着那几张图片,钱侗有些发怔,不知道为什么,那图片上的器物让他觉得有种熟悉感。
抬手,指尖触上屏幕,脑袋里刹时有画面闪过,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捕捉,室内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激得他一个寒噤,不等他反应,就有一股大力将他向后吸了过去。
感觉像是被卷入旋涡一般,钱侗有些头昏眼花,却无力抵抗周身空气的扭曲,只能随着气流无限坠陷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眩晕过去,钱侗睁开眼,惊诧地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里。
洞穴比较宽敞,洞顶有水滴沁出,沿着泛光的石乳纹路滑下,最终伴随着“滴答”声砸碎在地面的浅凹里。
洞壁上有青苔状的东西,也泛着绿幽幽的淡光,幽光虽暗,到是让洞里不至于漆黑一片,隐隐能将洞里看个大概。洞壁较高的地方有些大小不等的小凹洞,凹洞里似乎放着些什么东西,看不真实。不远处的一面石壁已经坍塌,乱石成堆。
看着塌掉的那处石堆,钱侗脑子里忽然闪过电脑里看到的那则古墓新闻。
再去细想,若真如此巧合,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想到这一个多月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就算此刻真是在那古墓里,他也觉得没必要那么惊奇了。
反正已经撞过一个鬼了,再多撞个也就那样了,生活已经乱了套,既然逃不过,最坏的也不过是把命赔给他们了。
因果报应,这是钱侗在宝阁寺里学到的东西,躲不掉,那就坦然的面对吧。
蓦地,有凉风扫过脖颈,钱侗打了个寒战,搓掉激起来的鸡皮疙瘩,他回身往后看去。
洞穴深处,一面石壁上隐约有个一人高的洞口,由于光线过暗,隐隐糊糊。
稍一思忖,钱侗抬步向那昏暗的洞口走去。真正走近了,才发现那处洞口并不算小,约有两人高,三人宽。洞后,是条长长的石道,和外面几近天然的洞穴相比,这里显然是修整过的。
整齐的洞壁上爬满泛着幽光的青苔,放眼望去,瞧不到尽头的通道泛着幽幽绿光,阴森且诡异。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对着这条如鬼路一般的过道时,钱侗难免还是生出了一丝退意。
回头看了看宽敞的洞穴,钱侗惨淡地笑了笑。
外面的洞穴除了这一个洞口,根本没有其他出口,不往前走还能如何。
深吸了口气,钱侗跨入石道。
漫长无头的石道将他心里的那丝惧意磨光,钱侗有些后悔怎么没有在家里也将手机带在身上的习惯,在不知道时间的情况下,走在这没有半点景光变换,不见尽头的石道里,让人觉得越发枯燥乏力。
就在钱侗想他是不是要这么走到油尽灯枯,死在这石道里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点点亮光。
钱侗心下一喜,想着是不是出口,提步就往那亮光跑去。
刚踏出道口,乍然而来的光线恍得他睁不开眼。钱侗紧闭着双眼,将胳膊挡在眼前,好一会,等适应了后,才放下胳膊,试着慢慢睁开眼睛。
等看清周围后,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里并不是什么出口,却是更大的一处洞穴,石壁上每相隔一段便镶嵌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将这宽敞的洞穴照得通亮。洞穴各处摆放着一些奇珍异宝,只是晃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这些在当今可说是无价之宝的东西却没夺去钱侗的目光,让他移不开眼的,是洞穴正中的那樽木棺。
那樽木棺与寻常木棺有所不同,体积要更大上一些,就算是躺上两人都不显拥挤。棺壁上雕着龙纹,栩栩如生。
怔怔地看着那樽木棺,钱侗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片刻,他拖着如灌了铅的脚步,慢慢地向着那樽木棺靠近。
他绕着那樽木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它走了一圈后,探手,却又有些害怕似的轻轻触向那口棺材。
阴风忽起,直面向他扑来。
“啊——”钱侗惊叫一声,感觉有无数画面直入脑海,在他脑子里不停翻腾。
湖畔旁,柳树下,俊朗的少年跪在一人身前,向天起誓,“他日,等你为王,我靳槿要当上大将军,为你保这万里江山,几世太平。”意气风发。
城楼下,一身铠甲的年轻将军,气宇轩昂。城楼上,年少帝王遥望,士气磅礴的军队,在年轻将军的带领下,整装待发。
晃眼,金戈铁马,战鼓齐扬,风沙四起,撕杀声响彻天际。
战火中,那年轻将军一身血甲,犹如地狱里爬出的厉鬼,让人胆惧。
眨眼,又是城楼下,帝王相迎,将军一声戎装,带煞的俊容在看到帝王的那一刻闪过柔和。
岁月催人老,犹如指间沙。
“皇上遗旨,靳槿生殉。”
巍峨宫殿前,遗旨下,一朝梦碎。
双膝落地重千斤,“臣……领旨,谢恩!”
画面里,那不是钱侗今生所知的朝代,可他知道,那是真实存在过的朝代。
铺天盖地的记忆向脑海里涌来,钱侗被那些画面绞得头痛欲裂,他半身趴伏在木棺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描着脸庞滴落在棺盖上,晕出点点湿痕。
他大喘着,努力地平复着脑海里突如其来的海量画面。
等想起一切,他忽然惨笑了起来,直笑到喘不上气,猛烈地咳了起来,泪水悄然淌满脸庞。
在那无数的岁月里,那帝王没有一刻不思念着这位为他保江山太平的将军。只是生在帝王家,总有身不由己的事。
奈何,生前得不到的,死去更不愿放手。
他想,生不能同衾,死要同樽。
他不顾礼法,终是恣意任性了一回,立下与那人同享一樽的遗旨,无人敢违。
只是,却断了那人的一路荣华富贵,一生远大志向。
泪水混着汗珠砸落在棺盖上,带走些许尘灰,划过棺壁坠向地面,掩在尘土之下。
钱侗迷朦着泪眼,双手遽然使力推向棺盖。
本该是钉死的棺盖却异常轻松的被推了开来。“轰隆”一声,棺盖落地,砸起尘灰无数。
此时,钱侗却不及细思,只抹了把眼睛,定定地看向棺内。
棺木内,两具干尸横列其中。只是,似乎哪里有些违和。钱侗又细细地看了会,两具尸骨并没有腐化,便知封棺时做的防护有多好。
倏地,他双瞳一缩,终是觉出到底哪里来的违和感。
看着棺里的两具尸体,钱侗有些失神地摇了摇头,“不……怎么可能……”
棺里,那一身明黄的尸身竟是被那一身戎装的干尸抱在怀里。两具尸体紧密相贴,衣衫平整。
微微侧头,钱侗在棺壁内侧找着什么,不一会,又绕过木棺,去查看棺盖。
细寻了好一会,他颓然地坐倒在地。
棺木内壁上平滑如初,竟无半点痕迹。
“不,不可能,怎么会……”钱侗喃喃着,有些不可置信。
凉风轻起,身后传来响动,钱侗有些迟缓地转头去看。
几步外,一个身影立在那,静静地看着他。
不似之前那轮廓模糊,将散的黑气,也没有狰狞扭曲的脸庞,有的是平静无波的俊朗面容。
半晌,钱侗颤抖着张口唤道:“阿槿……”声音暗哑得不象话。
他撑起有些脱力的身体,扶着棺木爬了起来,踌躇着向着靳槿靠了过去。
他的靳槿,他念了一世,却又毁了他半生的靳槿。
他怎么能把这人忘了,他怎么能对着这人说求他放过他。
他又有什么资格求他放过自己呢……
伸出手,钱侗想要触碰近在咫尺的男人,只是略带犹豫的手显出了他的一丝怯意。
“为什么?”
在钱侗快要触上他时,靳槿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
“啊?”钱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疑惑地看着靳槿。
靳槿又张了张嘴,道:“为什么下了旨,却又留我一人在此?”冰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
钱侗抬在半空的手垂了下来,吞下嘴角的泪水,苦涩瞬间在嘴里化开。
为什么立了遗旨却又丢下他一人?
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他最终还是怕了,他怕他责怪,他怕看到他厌恨的眼神,所以他逃了,撇下他,独自逃过了奈何桥。
却不想,留了他孤身一个在这冷寂的墓穴里辗转千年。
“对不起……对不起……”钱侗抬起双手捂住脸,一遍一遍地道着歉。
却是在感觉到面前越来越冷的寒意后,有些崩溃地哭道:“对不起,因为我怕了,我不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我怕你怪我毁了你的大好前途,我怕你看到我时眼里全是恨意,所以我逃了,我逃了,对不起,对不起!”说到最后,竟是有些歇斯底里。
下一秒,颤抖着的身体撞入一个怀抱,虽然冰冷却透着温柔。
“你是傻瓜吗。”
一声叹息在耳畔散开。钱侗僵了一下后,立时反抱住身前的男人,“阿槿,阿槿……”力气大的好像将人溶入骨肉都不够。
“我怎么会恨你,”将人紧紧搂在怀里,靳槿缓缓道:“你知道吗,听到你驾崩的消息时,我的心有多疼吗,不过好在你有遗旨,我想生不能相亲,那么就做鬼相守在一起,可等我从黑暗里醒来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了,等我意识到你将我一人丢在这里时,我是真恨了,恨你的狠心,你怎么能将我一人丢在这里?”说着,靳槿的声音带着一分哽咽,他稍顿了顿后,又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直到一个多月前,这里忽然震动起来,我忽然察觉到了你的气息,我也不知道那时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只想着一定要找到你,可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竟将我忘了个干净,还找了和尚来对付我,你说我能不气吗。”
“……对不起,对不起……”
“算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靳槿亲了亲钱侗的发顶,“只要你想起我就行了,早知道你到这来能记起一切,我早该在第一天时就把你绑回来了。”
听着靳槿有些懊恼的话语,钱侗破涕为笑。
“对了,你前几日怎么突然不见了?”钱侗想到他之前突然消失,连忙问道。
靳槿让开几分,照着钱侗的脑门弹了一下,道:“你以为那寺庙是那么容易闯的吗,那老和尚到是有些真本事的,我被他伤到有些维持不了身形,所以就来这里调整了几天。”
“那现在没事了吧?”钱侗慌乱地想要检查他的身体。
“呵呵,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对不起。”钱侗嘴一瘪,眼眶又红了起来。这人现在虽说得轻松,可他回想起来之前那团模糊不清的黑影,定知他一定很痛苦。
“已经没事了,只要你能想起我,便好。”靳槿亲掉钱侗眼角的泪珠,柔声道:“也怪我当初被怒气蒙了眼,把你吓着了。”
钱侗摇了摇头,“不是,是我不好,我不该丢下你一人,又把你忘了个干净。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
“好。”
宽敞的墓穴内,一人一鬼紧紧相拥在一起,誓有天荒地老也不分离的架势。
天还未亮,报社的汽车便已驶向各个分售点。
今天,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无不刊登着同一则新闻。
“是自然之力,还是鬼神之说?又生奇事!前朝古墓,在前日入口处又一次发生大面积塌方后,古墓竟如忽然消失一般,再也寻不到入口。经专家多方勘测,发现数据与之前勘测显示不同,此山竟无任何有洞穴的可能。而之前陈列在博物馆里的几样古器竟也离奇失踪,馆内录象显示,没有任何被人入侵的迹象。”
·END·
咳,其实本来是去年鬼节想的文,结果我懒了一下,就懒过了时限,直到今天……
想着还是在清明节发吧,终于在12点前把它撸完了!握拳!
木有字数限制,爆起字来不要太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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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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