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多宝》凤六

62、第六十二章

　　到了沈府，门口自然有沈府的人在迎客，那迎上来的人见姜爷自车上下来倒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连忙拱手笑道：“这不是姜爷吗？许久不见了，我父亲前两日还念叨着您呢，快里面请。”姜爷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笑道：“贤侄怎么这样客气？我既与大老爷是同辈，你叫我一声三叔，不算委屈吧？”沈坤顺势改口道：“怎么是委屈？姜三叔这边请。”沈坤边寒暄着引着姜爷往里走，心里边暗暗叫苦，这姜爷和赵县令的事在这铜山县还有谁是不知道的？他今天早上的时候还想着，还好姜爷年年只是送来寿礼并不亲自来的，哪想到偏偏今年就亲自来了，这不是存心添乱吗？因为赵县令正在里头跟大老爷品画，所以他也不敢引着姜爷往大老爷的书房去，只是把他领到一个偏厅，当着姜爷的面把下人叫过来让好好伺候着，又盯着人上了茶果点心，这才告了罪，急匆匆地往大老爷的书房去了。
　　书房里，紫檀木的桌子上正摆着一副怪石图，大老爷和赵县令正围在桌子边津津有味地一边看一边轻声品评，旁边的椅子上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保养的极好的中年男子正坐着喝茶。大老爷爱惜地用手轻轻摸了摸犯旧的卷轴，赞叹地轻声道：“人都说宋安的山石，宋静敏的花鸟，又说自两人身后再也没有山石花鸟画了，可见这二人的画工，可惜啊！这两人的画几经战乱，又三番五次易主，丢的丢，毁的毁，传到今日已所剩不多了，实在是爱画之人的最大遗憾！”赵县令哪里懂画，不过听沈大老爷这么说，便眯着眼睛贪婪地看着画道：“这样说来，这样的一幅画，传到今天，若是要卖，不说价值连城，想必也差不多了吧？”坐在一边的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没说话。倒是沈大老爷听他把这样一副好画与身外之物联系在一起，每个字似乎都透着铜臭味似的，心里就不高兴，他淡淡道：“价值连城是不假，可是若是真正爱画之人，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多金银而将此画拱手让人？若不是爱画之人，又怎么懂得这画的价值？赵大人这话说的倒矛盾的很。”
　　赵县令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一时脸色有些不好看，旁边坐着的中年男子放下茶盏笑道：“大老爷果然是懂画之人，可是赵大人说的也没错，若真是要卖的话可不得值个千金万银的？若是不值，那岂不是辱没了名画了？再说，这世上若没有那些贪图金银的俗人，这样的好画又怎么会辗转到那些像大老爷一样真正懂画之人的手里？若是到不了懂画之人的手里，那岂不是犹如明珠蒙尘，倒不如毁了的好了。”沈大老爷听了，点点头笑道：“方兄说的有理，是我爱画心切，竟忘了这世上又有哪件事是不跟金银牵扯的？唉，是我迂腐了。”说着就自顾自笑起来。赵县令陪着笑了一场，心里却呕的要吐血，表面上看这位方老爷是为他说话，其实话里话外的讽刺他是“贪图金银”的“俗人”，这画给了他就是“明珠蒙尘”，还不如“毁了好”！亏得沈大老爷还能说一句说的有理，有理个屁！
　　沈大老爷又看了一会，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画小心地收起来递给方老爷，方老爷见状摇头笑道：“以前就知道你是个爱画之人，想不到竟是个画痴！这画本来是要送给我大哥的，你若是喜欢不如就留下吧。”沈大老爷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又苦笑道：“古人云，君子不夺人所好，既是送给令兄的，我倒不好横刀夺爱了。生平能见到宋安的这幅怪石图，我也不算白活了。”方老爷也不客气，无视赵大人贪婪的眼神把画收好了，又对一脸不舍的沈大老爷道：“要是哪天我机缘巧合能再得一副这样的画，一定拿来送你，你也不必这样依依不舍的了。”
　　沈大老爷摇摇头，叹笑道：“若真有这样的机缘，那是你和画的缘分，我怎么好夺来？”赵大人坐在一边借着喝茶的动作撇了撇嘴角，暗道：呆货！价值连城还不要！还什么机缘，狗屁机缘！方老爷不动声色地瞥了赵大人一眼，笑道：“你我兄弟，分的这样清，可不生分？”沈大老爷闻言豪爽的笑了，正在屋里两人相谈甚欢，一人暗暗腹诽的时候，门外有小厮低声通报：“大老爷，大爷来了。”沈大老爷皱了皱眉道：“他不在前头迎客，到这里来做什么？”正说着，沈坤撩了帘子进来了，他先是满脸带笑地给两位老爷作了个揖，才对大老爷道：“父亲，祖母让我来请您过去呢。”沈大老爷看了沈坤一眼，转身对方老爷和赵大人告了个罪，就跟着沈坤出去了。
　　两人走的离书房远些了，沈坤才低声把姜爷过来，正候在偏厅的事跟沈大老爷说了，沈大老爷一听也颇为头疼，他一向不愿意理这些事，可是他是沈府的长房长子，要是不理又说不过去。他想了想问道：“可去问了你母亲？她是怎么说的？”沈坤暗暗叹了口气，看着大老爷道：“我想着总要先问过父亲才是，毕竟是男客的事，而且，母亲这时一定陪着各家的夫人太太们，想来也是没空理这些小事的。”沈大老爷皱眉想了一会，沈坤见他越走越慢无奈提醒道：“父亲，姜爷还在偏厅等着呢。”沈大老爷这才加快脚步。
　　姜爷正负手看着墙上的画，胖掌柜的坐在一边喝茶，方靖文则立在姜爷身后，时不时地回答姜爷几句话。沈大老爷进来先笑着拱手道：“姜兄，让你久等了，实在对不住的很。”姜爷回过头也露出一个亲热的笑道：“大老爷这话客气了，今日老夫人寿辰，大老爷自然忙的很，咱们是自家兄弟，多等一会也不值什么。”沈大老爷心里暗想，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位地头蛇这么熟悉了，还成了自家兄弟，自己竟不知道。脸上则笑道：“本来还怕慢待了姜兄，姜兄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快请坐。”几人落座，沈大老爷是个读书人，平时家里的事不怎么管，除了自己熟悉的客人外，别人也不大爱见，所以虽然顶了个长房长子的名声，有时也会去家里在京城或南方的铺子转转，但是也只是敷衍了事，大多数时候都是跑去寻访名画，或是找几本好书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是不大会与人寒暄的，这会几人坐下了，说了几句最近好不好，在哪里发财之类的废话之后，场面一时冷清下来。
　　好在姜爷是常在外走动的，胖掌柜的也最会说话，方靖文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胜在机灵又会接话，沈坤也在一边凑趣，所以场面才不至于太尴尬。几人说了一会话之后，沈大老爷想到还在书房等着自己的方老爷和赵大人，就有点坐不住了，他有心想请这几人与他一起过去，又碍于姜爷和赵县令的矛盾，一时脸上就有些犯难。姜爷见状放下茶盏笑道：“我看沈兄心神不宁的，可是有什么事？”沈大老爷想了想，觉得这么瞒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自己一会再借着老夫人的名义跑到那边呆一会吧，还不如索性邀请众人过去，再说了，就是这会见不到，一会寿宴上也是要同座的，毕竟就凭赵大人和姜爷的身份，这铜山县除了自己和几位兄弟，还有谁敢跟他们一桌啊。
　　下了决心，沈大老爷就直话直说了：“实在是不瞒姜老弟，坤儿去找我的时候，我正陪着京城来的一位朋友，”说着他停了一下，看了姜爷一眼又接着道：“还有赵大人，这会由着他们在书房等着实在不妥，我想着，姜老弟要是不介意，不如与我一同过去，不知姜老弟意下如何？”沈大老爷说完就忐忑地看着姜爷，就怕他一个不高兴当场摔杯走人，不想姜爷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笑道：“客随主便，这本就是应该的，那咱们这就走吧。”沈大老爷倒愣了一下，他看着姜爷温和的样子倒不像是要过去找茬的样子，心里便赞叹他好气度，言语间待他就亲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