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朽木》等发霉的香菇

7、第七章

　　从那个手抓饼开始，南方只要来公司，不管几点，都带些乱七八糟的小零食，手抓饼、牛肉饼、香肠、鲜肉月饼、肉粽、葱油饼、奶茶……公司附近的小吃店基本被她买了个遍，她有时候也会带家里的水煮蛋来。
　　然后也不说话，“得得”的脚步声，在走过郝又佳身边时也不带停留的，随手将东西放在她桌上，继续往自己办公桌走。
　　桌面上忽然出现的小零食越来越多。
　　耳边的高跟鞋声也越来越多。
　　“得得得”
　　“得得得”
　　每天郝又佳最期待的就是她的高跟鞋声。
　　作为回报，偶尔外出的郝又佳也会接受南方的各种要求，有时是八十五度的一颗柠檬，有时是COCO的海岩奶绿，这些公司附近恰巧都没有，她总能“顺路”带回。

　　快下班时郝又佳接到洪波的电话，说是要吃火锅。手边也没什么事，收拾下便下了班。
　　上了地铁确认地方，才说改了，因为胡丽丽想吃铁板烧。
　　“改去上海广场哦。”
　　“啊，哦。”
　　说起来很久没去了，郝又佳是个太容易触景生情钻牛角尖的人，明知道不可能再遇上，却又害怕万一遇上。
　　但，还是渴望能在看她一眼。
　　她对那儿太熟了，有那么很一段时间，在他还叫无限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来报道，又披星戴月地离开，从淮海路西藏路走去黄陂南路的一号线，再走回西藏路，坐车回家。
　　有几个晚上，她们在地铁口徘徊，也不记得那时怎么就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硬是拖到了末班车南方不得不走。
　　也是在这一次次的路上，郝又佳开始希望自己有辆车，或者有间房。
　　地铁口边上就是家咖啡店，有几张露天桌椅，她们很多次站累了坐在那儿，郝又佳透过月光看着南方，她好像被一圈光晕包围着，整个人是温柔地发着光的。

　　因为去的晚不得不排队，商场易主后的人气依旧不怎么样，可每当饭点几家餐厅还是很热闹的。胡丽丽第二个到，边上是她男朋友。男孩子比她小一岁，谈了五年多，胡丽丽也从22岁的花样年华拖成了她自己口中的27岁老菜皮，对方迟迟不提结婚她挺着急的，可几年前信誓旦旦说无所谓的也是她，如今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洪波意外的最后一个到，更意外的是他竟也带了个姑娘。
　　中等身材中等姿色，但这也是洪波第一次带来聚会的女孩，足够两人三八的了。胡丽丽眼睛都亮了。
　　郝又佳倒是挺善良的，没多说话，只是去前台告诉店家三人改五人。
　　胡丽丽等郝又佳回来，一把抓住问她知不知道。
　　摇摇头，看着坐在对面洪波身边的女孩，先开了口：“呀，别害羞，我们是老同学了。”
　　“喂猪。”简单的问候也把洪波紧张到了。
　　“呦呦呦，我们总要先认识一下吧。”胡丽丽笑眯眯地问这女孩：“你叫什么呀？是洪波同事吗？”
　　女孩似乎没洪波那么紧张：“我叫蔡洁仪，是他妹妹的同学。”
　　“就是你那比你还帅的妹妹？”洪波有个小三岁的堂妹，她们都见过，比洪波还帅。

　　三人十几年老同学，但从未有过超过半数带对象出席聚会的场面，大多数时候总是胡丽丽带着她小男友，洪波是第一次，至于郝又佳，其实她带过一次南方，可惜那时说的是同事，另两人自然也很难把大郝又佳九岁的南方往歪里猜。
　　一顿饭下来，除了揶揄洪波保密工作做的跟地下党似的，就是替郝又佳着急，转眼班上成家的同学早已过了半数，就没听郝又佳有什么动静，不论什么聚会都是独来独往的。
　　胡丽丽和洪波算来往密切的，也只从郝又佳几次醉酒里听出点名堂，好像有过那么一个，但比她大不少，拖拉了几年，最后也没成。

作者有话说

　　修改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