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小白领》雁九斤

52、得国要正

　　别院深深夏簟清，石榴开遍透帘明。
　　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浩南从午睡中醒来，梦里有草长莺飞，自己与公主好像从前一起去踏青。她闭上眼睛继续回味梦里的甜蜜场景。公主已经离开20天了，算起来，应该要回到江南四省了。她伸了伸全身，浑身酸痛，这几天天气干旱，雨水比往年少，再过一个月，就是南泰稻谷收获的时节，关键时候，不能让水稻缺水而死。
　　等到稻米成熟，就可以为军队供给粮草，以劳公主的援军，
　　所以浩南这段时间非常重视，每天都在兴修水利，亲往江河湖海，田间地头查看。所带都是精锐，便衣出行，并不劳师动众。
　　只是公主走了，她并不习惯。南方夏日热，她养成了午睡的习惯。睡觉能够梦到公主，是开心的事情。
　　内阁首辅赵舍人和兵部侍郎李欣请求汇报政务，浩南准了他进来。三个人讨论了一会农田水利、人员配置、军队调遣，浩南一脸严肃的讨论，不再是那个嬉皮笑脸的小白脸。
　　末了，李欣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是公主的亲笔信。
　　浩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蹦跳着从椅子上起身，赵舍人笑的眯起了眼睛，王子仍然是那个顽皮的少年。
　　原来这封信是公主离别前就写下来的，频繁传递信息既容易暴露身份，也会浪费不必要的人力物力。公主提前写好信，回到江南四省以后用传递烽火等形势，把平安的消息传回来。如此速度既快，又隐秘。
　　浩南为有这样以为聪慧的情人感到高兴。
　　公主这边，料想浩南已经得到自己平安到达的消息。
　　她处理了积累很多天的公文，召见各省长询问军情、民情，一切有条不紊。
　　花雀启奏：“为今之计，我们要利用好长江天险，阻止敌人渡河。”江南和南泰不一样，这段时间特别多雨，倾盆大雨隔几分钟就会哗啦啦的下一阵。
　　公主准奏了：“要训练一批精通水性的水兵，必要时能够潜入水下，将敌方船底凿穿，配置远射程弩和弓箭，她想了想问：“驸马设计出来的火枪，实验数据如何？可能够量产？”
　　花雀于是把新生产的枪拿出来一炳，找人试射，射程大约200米远，已经远超一个熟练的射手所能达到的最远距离。
　　“然而，此枪有一缺点，不防水，雨水过多会侵湿火药，导致枪不能发。而且多次使用，有炸膛的风险。”
　　公主想起来浩南说的话：“枪会炸膛是因为枪支杂质多，质地不纯，受热传导不均匀。需要用高温提纯铁器。”驸马送给我的防身用具小巧细腻，不会有炸膛的风险，但是生产周期长，目前不能大规模使用。
　　“驸马可有讲用什么办法能够将铁器提纯？”
　　公主道：“要用煤煅烧，煤燃烧的温度高。不过我境内无此矿场，已经发现的几处都在北地，我们使人暗中运送了几匹过来，数量有限。
　　公主又问：”花雀，你在北方，可探明朝廷的人马辎重数量是多少？“
　　花雀道：“朝廷派来的兵自称50万人马，而我江南四省现在只有兵10万。”
　　公主接话道：“我江南士兵生活富庶，并不吃苦耐劳。若想取胜，还需从战略和武器上占有优势地位。”
　　四省长点头，对这点没有争议。
　　公主直接问韩章：“韩省长，你家是江南的名门望族，长期盘踞江南，对这里的人性和地理优势非常了解，可以说你家如果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对此你怎么看。”
　　“江南四省富庶，民众纵然不想重归入北方朝廷，但是人民普遍惜命，小富即安，不像北方人，吃不饱穿不暖，除了当兵就没法生存，反而依赖性强，打架也凶残。
　　公主沉吟道：“驸马多次同我讲，文明并不是当然能够战胜野蛮。相反，在一个丛林社会中，谁底线更低，更不讲道义，最能取得胜利。”
　　东郭省省长是位60多多老先生，叫严复，文武双全的人才。年轻时脾气大，得罪很多人，后来年纪大了，得不到重用和提拔。公主不拘一格用人才，无论男女老幼，才有了严老的出头之日。
　　严老奏到：“如果我们能够派兵北上，破坏北地秋收，春天践踏青苗，秋天烧毁麦田，让敌人长途运送行军辎重，我们从中拦截，此仗我有7成把握取得胜利。”说完，他观察公主。
　　公主微微一笑：“北地百姓何辜，到时候遍地流民，反而为北人增添了亡命徒做兵。”
　　严老一心想辅佐公主，成为姜子牙那样的人物，奏对道：“这些兵我们也可以拿来使用。”
　　公主并没有责怪严老，反而轻声问：“那样的胜利，对百姓有什么意义？于我们又有多大的好处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严老眼睛露出欣慰的笑容，虽然自己的意见并没有被采纳，但是他从公主身上看到了明君的气度，心怀天下，堂堂正正。
　　他捋着自己的胡须大笑：“公主此等胸襟，百姓之福，天下之福。老夫一心想成就事业，不免急功近利。如果依此法，公主得国容易，但是得位不正，却会留下隐患，轻则王权灭亡迅速，重则，皇室满门被诛，历史上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公主笑道：“我们自然是走正道，尽管这条路更难走。”
　　严老环顾周围，花雀和韩章脸上都带坚毅之色，他像是对她们，也是对自己讲：“得此明主，夫复何求，微臣此番受教，愿与公主共同守护这东南江山，与公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公主笑着还礼。
　　众人达成共识，各自回辖地收拾布置。
　　不久，前方就收来消息，敌人一股先头部队 ，约莫3000人，趁着大雨渡河，料想江南四省会在恶劣天气下减少防备。不料花雀行事谨慎，并未轻敌，打退了第一波进攻。
　　这场大战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从幕后走到了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