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质量效应同人》Blake玖烨

2、第二章

　　“哦少校你出来了。”贾科沃斯医生脸上带着吃惊的笑容。
　　面对医生贴心的问候，凯登此刻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抱歉，便准备从她的身旁经过。
　　“少校，我想你应该接受精神鉴定，这会让你的头疼舒缓些。”
　　背后的声音依然温和，凯登敛下了眉毛。
　　没错，眼前这位体格修长的少校是一位异能者，他一直使用的是过时的L2植入物，这种几近淘汰的植入体会对异能者带来不同程度的伤害，幸运的是，凯登只出现过偏头疼的症状。
　　贾科沃斯医生并没有放下心来，因为发生了如此悲痛的事，少校的心理状况与身体状况都不容乐观。他很少休息，甚至没怎么见过他吃东西，这对于异能者要求涉入足够热量以维持异能与身体所需的要求完全相反，看着少校偏白的脸色，他一定被强烈的头疼所扰，贾科沃斯医生此时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对不起医生，现在对我来说，这样的疼痛是唯一可以提醒我还活着的事实……薛帕德，独自承受了那么多，可我，呵，只希望现在更靠近他一些。”
　　他的嘴角因为回忆现出了浅浅的笑。
　　贾科沃斯医生没有拦住前方消失于升降机的少校，她的面上留下了悲伤的追思。
　　薛帕德，我们稳固的中心，在他身边一直都有让人停下来喘口气的地方。
　　指挥官，你还记得我们还有一瓶庆祝用的的瑟瑞斯冰制白兰地没有喝吗。

　　凯登看着空阔许多的作战情报中心，远处的舰桥没有薛帕德的身影，透过舰桥所设的巨大舷窗向外望，这和以往的一切都不同，无法适应和习惯，他将视线缓缓移开。
　　“少校。”
　　凯登意识到这是对自己的称呼，他意外发现舰桥旁边的特雷诺正看着自己。
　　“也许您想询问一下诺曼底超光速飞行的可能，或推进器的能源现状？”
　　特雷诺很认真地叙述着，她的眼睛有些红。
　　凯登十分感谢她的询问，因为这正是自己目前唯一需要的。
　　“可以从这个星球离开吗？”
　　“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大角空间站并不远，这里是空间站附近的一个小行星，刚才我询问了驾驶员莫罗，他说诺曼底已完全准备好前往地球的条件了。”
　　短暂的时间里，凯登的情绪升起又落下，终于，他可以为了寻找薛帕德做些什么，不是困在他的房间里，不是自怨自艾，而是亲自去寻找。
　　薛帕德一定会活着等着他。
　　“少校？”特雷诺看着愈加沉默的凯登，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这就去找杰夫。”他径直的向着驾驶室走去。
　　特雷诺望着那个孤独的背影，她想说些什么，安慰，抱歉，也许是悲痛的感觉，一切的一切或如何接受这样的事实。

　　穿过长长的走廊，凯登在门前停住了。
　　此时的控制门像是难以跨越的巨大障碍横亘在他的面前。
　　杰夫同样失去了伊蒂。
　　凯登很难想象面上带着笑容的驾驶员如今会如何，或者自己该对他说些什么。
　　任何人都无法逃避眼前的挫折，理由只是如酒精般的存在，它无法改变现状。
　　漫长地凝视控制门上的旋转标志后，凯登看到了在前方端坐的驾驶员。
　　和自己一样，他始终停留在一个地方，但眼前的他灵活操作着众多界面。
　　“嗨，凯登，怎么不上前帮我一下。”
　　杰夫调侃着：“看你的样子像是吃坏了肚子，既然如此你只好坐我右边的驾驶位了，我可要担心什么时候你最快的冲向盥洗室解决心情问题。”
　　“你还是老样子。”凯登缓缓坐上了驾驶座，这个动作花费了很长时间。
　　“老样子，也许吧，我想伊蒂不喜欢我没有幽默感的时候，就像是我喝下了满满一杯突锐右螺旋威士忌。”杰夫的声音带着往时没有的喑哑。
　　凯登打开了驾驶界面。
　　“怎么样，习惯一直通过右舷窗眺望星空，再次驾驶诺曼底的感觉如何。”
　　杰夫扭头看着凯登。
　　“是不是年代久远到，你用拉好洗手间前门讨论自己带大家跳过半个银河落到针尖大小目标的高超行为，如果你想说这个的话，我想这感觉不错。”
　　“哈，那时候让我不爽地可是尼勒斯，如果想夸我这个天才的话，还是直白一些好。”
　　凯登露出了两星期中少见的笑容，虽然这比只是扯起嘴角要简单。
　　“嘿，凯登，你知道我们重视的人不希望看到什么，对于你，我说的是指挥官，他会希望看到你好好的。”
　　“……你说得对。”

　　“很抱歉打扰到你们绅士之间的谈话。”
　　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出现在两人的身后。
　　“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大天使吹来了。”杰夫笑看着显示屏。
　　“那一定是你们人类经常提起的飓风，不过，我可以说是因为大炮的校订问题已经精确到史无前例的境界吗？”
　　“说实话吧，盖拉斯。”凯登停下手中的工作。
　　“额，我只是想，我们可以早些到地球上，你知道的，那里是人类的故乡，对薛帕德来说它非常重要，我们应该回去，看看他。”
　　杰夫小心地看了一眼凯登，果然坐在右边的人陷入了沉默。

　　“不……薛帕德没有死。在经历了那么多困难，他完成了自杀性的每一个任务，他阻止了世界的灭亡，他从不轻易认输，他那么热爱这个世界……他…一定会活着。”
　　凯登快速地站起了身，独自一人走出了驾驶舱。
　　直到再也看不到凯登的影子，杰夫将视线重新拉回了前方，手上的速度减缓许多。
　　“多亏了欧米伽的大天使，我右边的驾驶位又空出来了。”
　　“凯登……认为薛帕德没有死……也许，这是支撑他的信仰……也好。”
　　杰夫深吸了一口气，他将手远离操作盘，托住变得沉重的脑袋，帽子渐渐滑离了前额，身下柔软的座位完全不能缓解内心的疲劳。
　　“盖拉斯，你可以想象没有指挥官和伊蒂的日子吗。”
　　突锐人浅蓝色的眼睛中陷入了沉默，他只是停了一会儿。
　　“……杰夫，你明白，桀斯跟奎利人之间的和平真是出乎人们的意料，如今克洛根人和突锐人一起合作了，他是和平的缔造者，我说我们的指挥官，他重新活过来一次，为什么，我们不能相信他活过第二次来。我们能挺过去的，我们一直都挺过来了。”
　　“嘿，这样的话就有那么点大天使的气概了，伊蒂也会这么觉得。”
　　杰夫用力活动了每一根手指。
　　“为什么不去看看莉亚拉和塔莉。”
　　“塔莉她正在检测诺曼底的动力情况，我觉得她大概蛮忙的。”
　　“不要这么快就放弃嘛，我们的大天使什么时候失去抬起狙击枪的磊落气魄了，事情总是要慢慢来的。”
　　“我说杰夫，难道伊蒂让你变成了一个情圣？”
　　“……伊蒂给我的可不止这些。”
　　“………抱歉，杰夫。”
　　盖拉斯再次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那就去看看莉亚拉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杰夫轻声说着。
　　当驾驶室只有一个人的存在时，杰夫费劲地扯起嘴角，用力将帽子扶正，他侧过脸面对右边的驾驶座位。
　　“伊蒂，我们一起回地球。”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想到自己又让身边的人担心，凯登一人回到右舷瞭望甲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浩瀚的星系，这样浓烈的黑近乎将他整人拉了进去。
　　无尽的孤寂带着窒息般的绝望，头痛欲裂，整个身子都显得沉重，他在太阳系，离地球那么近又那么远，他伸出手放在舷窗的玻璃上，五指接触的冰冷传到了心底深处。
　　“凯登。”
　　温柔的女性声音将笼罩他的一些阴霾挥散了开。
　　“莉亚拉。”
　　“头疼好些了吗？”浅蓝色面容的她轻轻问道。
　　“我没事。”凯登将右手从落地窗上移开。
　　“真的，没事。”
　　莉亚拉没有反驳他，她看出了他的脆弱，红色的灯光让他的面色好了许多，但眉宇间的憔悴告诉莉亚拉，眼前的少校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银河系往往比我们想的要神秘，它像是一个智者，一直给予我们探索的力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你去追寻，我想薛帕德也会笑着对你说这样的话。”
　　凯登一时觉得眼眶有些酸，他没有哭过，就算是把那人的名字放在冰冷地方的那刻。他知道他不能哭，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对不能承认的事情哭泣。
　　薛帕德，一直都活在自己心里，从来没有淡去或离开。
　　还记得自己在地平线上那么傻地拒绝他的请求，那时候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混蛋。他本应该永远陪在他身边，在伦敦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陪着他。
　　离开薛帕德，是自己最难以接受的事。
　　“凯登，那时你我都在场，指挥官绝不允许你受到一丝伤害，你之所以接受，是因为你不想他分心。”莉亚拉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
　　“谢谢你，莉亚拉。”凯登强扯出一丝微笑。
　　“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的身体，不是我的想法。我需要立刻去伦敦，那个跟他分开的地方。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他，和他待在一起。” 此时少校的脸上带着纾解的笑。
　　“凯登……”
　　深吸一口气的莉亚拉难以继续说下去，她花费了几分钟整理自己的思绪，她有一些情报，这是今早格里夫交给她的。
　　一个名叫“未来”的计划。
　　指挥官的复活并不是少数人的事，他的存在是维系整个银河系种族的纽带。在他们打败了萨伦，粉碎幻影人的计划，消灭了收割者，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依然摇摇欲坠，没有人知道事实的真相，有机与合成生命的关系依然复杂，而眼前这个深爱指挥官的男人，他的生命中也不能没有薛帕德的存在。
　　“少校，你说得对，我们应该立刻回到地球，那儿的建设需要我们，薛帕德，他需要你。”
　　没错，莉亚拉并没有告诉凯登那个展望未来的计划，正如哈克特上将本人所想一样。
　　但是她会向星联无偿提供自己手头所有的技术与资源。
　　没有人可以想象这个缺少了约翰·薛帕德的生活会如何持续下去。

　　身后的控制门缓缓打开。
　　“莉亚拉，贾维克告诉我，你应该在这儿。”
　　盖拉斯摸着脑袋轻声说着，浅蓝色的眼睛此时瞟见了远处的凯登，他径直走了过去。
　　“凯登……对不起，我刚才……”
　　“盖拉斯，没事，你完全不需要道歉。”凯登轻拍了突锐人的肩膀。
　　“薛帕德，他一定在地球上的某个地方。”
　　“恩恩……我们会找到他的。”
　　两人重复着，莉亚拉静静看着这幕，她无法说出现在心里的感觉。在没有确定消息之前，她所能做的便是不断搜集更多的信息，周转影子经纪人所有可以动用的资源。
　　“战争结束了，我想我们可以做些其他的事，去地球看看有什么帮忙的。”盖拉斯建议道。
　　“喂，难道我错过点心时间了吗？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你们是在讨论回地球的事。”詹姆斯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望着众人。
　　“恩，我想你的听力没什么问题，维加。”科尔特斯尾随其后。
　　“看来我们的人员差不多到齐了。”盖拉斯抱着双臂总结道。
　　“那么你一定是忘了这船上还有个五万年前的普洛仙人，恩，屋子里的情绪还真是多样化。”贾维克四处打量着，“浪漫的宇宙幻想，舷窗在有些时候可以当做紧急空气阀使用。”
　　“嘿贾维克！”
　　詹姆斯亲密地迎了上去，却被贾维克生人勿近的手势打住。
　　“比如把不需要的东西甩出诺曼底号，保持最佳运驶条件。”
　　“T·苏尼博士，您果然在这里。”浮游击兵格里夫旋转着来到莉亚拉的身边，“我还通知了其他人来这儿集合。”
　　这里应该叫做格里夫二号的浮游击兵以大家熟悉的声音叙述着。
　　那个时候，合成体全部消失于银河系中，伊蒂和格里夫也没有除外。
　　他们早已被诺曼底的船员看为重要的伙伴，就连贾维克也不可否认地怀念经常出现在船上的两个身影。于是，莉亚拉拜托塔莉制作了这个格里夫二号，除了大家心中的回忆，眼前的浮游击兵与往时没有任何不同，它喜欢叫莉亚拉博士，喜欢跟在她的身后，喜欢在这个船上转来转去。
　　但因为伊蒂独一无二的特性，她目前仍无法重新出现在船员眼前。
　　“哦，keelah，真的没有想到这里竟然可以容纳那么多人，要不是格里夫通知我，我还在第九遍检测诺曼底的动力情况。”塔莉有些无奈地整理了下隔离服。
　　“好吧，诺曼底它自己不能开到地球去，这一次除了我们的飞行上尉不能离席外，大家都到了。我想，右舷瞭望甲板还是很宽阔的。”盖拉斯笑着说道，露出尖尖的牙齿。
　　“能不能稍微分散地站一站，我还不习惯和这么多后辈如此在一起。”贾维克轻轻说道。
　　“当然当然，屹立在这个伟大的浪漫舷窗前如何。”维加应和地耸了耸肩，无视科尔特斯尴尬的表情推动着他向旁边移动。
　　“格里夫，是你提议大家来的？”塔莉轻声询问道。
　　“是博士让我通知诸位的，她有些话想对大家说。”格里夫圆形的机身因传输数据发出了白色的光芒。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莉亚拉身上，此时她的万用工具上显示出了地球的画面。
　　“通过一些渠道，我探寻到地球上对于物资等物品的需求正在大大提升，除了这些，还了解到一些有关收割者的信息。”莉亚拉将视线缓缓扫视过众人。
　　“你是说，有什么可以证明收割者消失的理由吗。”科尔特斯问道。
　　“它们在袭击战后被全部剿灭，但与此同时，合成体也相应地消失了，地球上应该会有可以解释这个的一些线索。”
　　“那有没有关于薛帕德的消息。”
　　凯登不着痕迹地将话题集中在心中唯一在意的问题上。
　　右舷瞭望甲板上此时鸦雀无声，大家的思路似乎一致被一种悲伤的氛围点燃。
　　两星期前，指挥官便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事实沉重但真实，可今天贾维克却不这么认为。在这个屋子里，他感受到无数浓烈的情绪，悲伤，愧疚，犹豫……但在其中的某个角落却蕴含着很小却依旧灿烂的希望。贾维克看着那个憔悴的人类少校，又看了看有所隐瞒的阿莎丽人，澄黄的目光因闪烁而显得睿智深沉。
　　“很抱歉，凯登，暂时还没有指挥官的消息。”莉亚拉柔和地摇了摇头。
　　“凯登别担心，等到了地球，我们就一起去找薛帕德。”
　　此时盖拉斯低沉的声音蕴含着自信与力量。
　　凯登再次透过舷窗将视线望向地球的方向，琥珀色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