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作为一只鬼》竹风冰魄

80、谈话

　　洛阳离开封并没有多远，快马加鞭的话一天就能到。但是这一队里不仅仅有老弱妇孺，还有着二十多个棺材，任是怎么也快不了。索性除了展英松、铁胜龙等一路要帮沈浪洗刷冤屈的人之外，也就是担忧自家汉子尸身的诸位夫人想要尽快前行，其他人也并没有那么着急。而展英松他们着急也是因为听到了胡风镖局被灭门后想尽快回去罢了。诸位夫人也限于身体原因，马车无法驶快，也只得同意欧阳喜缓缓前行。

　　“连公子，”欧阳喜骑着他那黑色的高头大马落后几步，等着悠闲的骑着温驯白马的连云过来后，凑到他旁边低声说道，“依连公子所见，若胡风镖局上下三十几口人真的死于快活王之手，仁义山庄三位庄主果真会出手，维护武林公道？”

　　“在下不知。”连云说道，而后反问道，“不知欧阳大侠有何见解？”

　　“见解说不上，只是快活王此人……”欧阳喜敬畏的说道，“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

　　“欧阳兄不需如此担忧，中原武林人才济济，若是齐心协力，饶是快活王也不敢正面交锋。”连云安抚的说道。

　　“虽然经过衡山一役之后武林中的绝顶高手皆折进去，但是就如连公子所说，中原武林人才济济，就如连公子、王怜花、熊猫儿、沈浪这样的年轻有为的少年侠士一般，若是再过个二十年必然不弱于快活王。”欧阳喜赞叹的说道，“可惜，快活王不想等。而武林中从来都没有齐心协力的时候。”说着，眼睛看了看跟在最后面的展英松、风林三鸟等人。

　　“欧阳兄过奖，不过我并不是武林中人。”连云笑了笑说道。

　　“也是，连公子这一身过人风骨，想来是出身名门世家。”欧阳喜笑着说道，“能结交连公子也是我欧阳三生有幸。”

　　“欧阳兄过奖，能与欧阳兄这样的英雄相交也是我之幸。”连云微笑着说道，他说的虽然简单，但是听在欧阳喜耳朵里却是极为真诚，欧阳喜笑的更加畅快起来。

　　既然在路上，能有人交谈也是好事，连云见欧阳喜对自己放开了些心房，因而问道，“说到衡山一役，我只听家中长辈谈论过，只知道异常惨烈，而且最终却没有人获得什么。我还想着，到底武林中的那些高手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前赴后继的厮杀。”

　　“唉！那可不是。”欧阳喜叹息着说道，“我那时也是刚出江湖，虽说也听到两耳朵什么百年前‘无敌和尚’仗以威震天下的‘无敌宝鉴七十二种内外功秘笈’藏在衡山回雁峰巅，初听时也心动，但是后来被一个老头一巴掌拍醒了，‘真有这么好的事落到你小子头上，还没等你小子练成那天下无敌的秘籍就被人给灭口。’后来看到还未到衡山那些人就打的个惨烈，我也吓的远远躲起来。后来听说最后到衡山的那些武林人士，不但包括武林七大门派的掌门人，就连一些早已洗手的魔头，或是久已归隐的名侠亦在其中，那些人各自结盟，展开连续十九天的恶战。在那十九天里，衡山回雁峰上当真是剑气凌霄，飞鸟绝迹。无论是谁，无论有多么高明的武功，只要置身在回雁峰上便休想有片刻安宁。因为那里四处俱是强敌，四面俱有危机，每个人的性命俱都悬于生死一线之间。”

　　欧阳喜说的动容，连云也被他引起初生时的回忆，惨烈的厮杀、凄惨的哭嚎；绝望和悔恨、疯狂和痛苦，还有那一对唯一获利的男女面上的得意和惊喜。就算是不明白那时候的事，初生的连云都在迷惑，为什么在那样的地狱只有他们笑？后来才知道地狱是他们一手建造的，踏在千百人的尸骨往上爬。然后连云就迷惑，天道之下，各有承负，难道不怕最后承受不起么？

　　“可惜到最后除了仁义山庄三位庄主之外尽皆死去，就连一代大侠‘九州王’沈天君也悔恨撞墙而亡。”欧阳喜叹息说道。“因为他们都被骗了。”

　　“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武林秘籍而已。”连云抬头看了看天头叹道。

　　“对啊！”欧阳喜也低声说道，“就像那老头说的，‘谁说拿到了秘籍就能成了无敌和尚？！傻！’”

　　“那位老人真是一位智者。”连云赞叹道。

　　“那老头！”欧阳喜露出一个笑容，“就是一要饭的，又傲气又喜打人头。”嘴上说着，但是语气却是亲昵。“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可惜到最后他都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墓碑上什么也没法写。”

　　“但是欧阳兄你知道，常去看他，他老人家便也无憾了，何须不认识的外人知道他！”连云说道。眼睛看了看北方，有些感慨说道，“经过衡山一役，当今武林数得上的势力便也少了许多，七大门派也没落下来。”

　　“那可不是！”欧阳喜说道，“衡山一役中，黑白两道的绝顶势力几乎可以说尽皆元气大失，损失惨重。但是二流高手中白道侠士十之八-九都折进去，但是□□那些人见机不对，早早逃开，保存了不少实力。那些人不少还躲在乐善好施的‘活财神’朱爷那里。若按此说来，朱爷掌握的势力也是不可小视。”

　　“那朱爷和快活王相比呢？”连云问道。

　　“连公子哟！”欧阳喜好笑道，几乎都可以确认连云就是不曾接触过武林的大家公子。“若是比钱财，朱爷或许比快活王拥有的多，但若是论势力，朱爷远远比不得快活王。”

　　“是我糊涂！”连云拍手说道，“以钱财恩德期望报答远远比不得决定高手自己组建的势力。再说朱爷从来都只是提供庇护，却从未索取过什么。”

　　“对！能帮什么样就看他们的良心。”欧阳喜感叹道，“就如那花蕊仙一般，她或许从未想过害朱八小公子，但是却更看重大哥的利益。”说完，眼睛有些恍惚。或许是想到自己吧！

　　连云见状，也不在开口说话，留给欧阳喜思考的空间。

　　一路上，欧阳喜不时找连云谈话，连云也在谈话中了解了不少武林形势，两人气氛融洽，安安稳稳的来到了开封仁义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