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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古墓惊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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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七被这突然间反转直下的境况给惊呆了,怔了怔,喃喃说道:“方才他幸好没有被激怒,不然……不然……”没有了倚靠,朱七七的萎靡下来,茫然的盯着石壁不知道怎么办。
沈浪却笑着叹息,“我便知道如金无望这人,是万万不会中了激将之计的。”虚弱的笑容里面带着强大的自信,让失魂落魄的朱七七瞬间有了精神。
朱七七心里不由得想,就算是沈浪还是中了迷+药没有自保之力,只要他还清醒,他总是会不战而屈人之兵。想到这里,朱七七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一旁的花蕊仙也不由得露出些敬佩的神色。
然而下一刻,突然听到一阵狂笑声自石门后传来,石门又再开启,狂笑声直接在石室内响彻。随着肆意的笑容,金无望又一次走了进来,对着沈浪露出敬佩的神色,“沈兄果然聪明,但智者千虑,终有一失,沈兄干算万算,却未算出这石室之中的一举一动,室外都可看得清清楚楚的。”而后狞笑着道,“与沈兄这样的人为敌,当真是令人担心的很,在下不得不先取沈兄一条手臂,来安安心了。”一边说一边走朝着沈浪走去,等到最后一句说完,就在朱七七惨白的脸色中朝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沈浪抓去,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
朱七七忍不住的惨呼起来,不过惊呼未完,奇迹又一次出现。就在金无望方自伸出手臂的这一刹那之间,沈浪手掌突地一翻,已扣住了金无望的穴+道。
朱七七整个人都被这又一次反转的变故给弄懵了,眼睛茫然的盯着沈浪紧紧扣住金无望的身体,看着他将金无望的几个大+穴点上,对着她露出熟悉的懒散笑容。
沈浪没事!是真的没事!终于想明白这一点的朱七七激动的脸都红了,又惊又喜,娇笑着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浪笑着说道:“我并没有被迷倒,这一点想必金兄已经知道了。”
朱七七迷茫了,“那……刚才为何?”
“方才我与金兄动手,实无十足把握,而且纵能战胜金兄,也未必能将金兄擒住,但经过在下此翻做作之后,金兄必将已对我毫无防范之心,我出其不意,骤然动手,金兄自然是躲不开的。”沈浪笑着解释道。
朱七七喜形于色,娇嗔道,“你这死鬼……连我都瞒过去了,让我好一阵惊吓,我少不得得找你算账。”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眼中的甜蜜几乎能晃花了眼。
被制住的金无望呆了呆,仰头长叹一声,“我金无望今日能栽在沈浪你这样的角色手上,也算不冤,你要我怎样,此刻只管说吧。”
沈浪说道:“如此就相烦金兄先将在下等带出此室,再将今日中计被擒的一些江湖朋友放出,在下必定感激不尽。”
金无望深深吸了口气,“好,随我来。”说完就朝外面走去,沈浪将朱七七背起来你,一手将花蕊仙给拎起来,跟着离开。
上面的王怜花严肃的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眼睛里神色闪动。不得不说,沈浪的这一手将王怜花都给惊到了,他想着若是自己处在金无望的位置上,应该也不比金无望做的好。沈浪是一个强敌,不仅仅武功高强,计谋用起来也是熟捻于心,突然间在武林中声名鹊起,却没有人能查到他武功源于何人,这样一个人若是可以还是不要为敌的好。
不过他姓沈,武功路数也有些眼熟,王怜花不由得沉思起来。那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然而这里可不是思考的好地方,没过多久,王怜花便放弃的思索,矮着身子悄悄的跟了上去。
沈浪已经去金无望关押方千里等人的石室里,王怜花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金不换和徐若愚将手无缚鸡之力的金无望等人给抓到不远的石室内。看着金无望对笑的金不换露出目呲欲裂的仇恨目光,王怜花恍然间想到很久的一个消息。
那个时候他正好在寻找可以教授他机关的人,在这个领域上金锁王的机关之学天下无双,是当之无愧的高手。但是他派去寻找金锁王的人很久之后才传来消息说金锁王已经去世,留下来的两个传人一个亲子一个义子也亲子狼狈四处逃窜满身污水,义子大义凛然步步相逼。因为王怜花对金锁王的传承很感兴趣,自然吩咐手下将事情查清楚。虽然大部分的事情已经无可考证,但是亲子是被义子污蔑的蛛丝马迹也是有的,而且最后义子得到金锁王全部的遗产,亲子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到西域。
当时王怜花还想着将那人给收下,但是因为实在是寻不到他的踪迹而作罢,现在一比较正好对的上号。明白这些,王怜花有些后悔,早知道金无望成了快活王的得力收下,他就不会因为那金无望连义弟都敌不过有些嫌弃而放弃继续寻找。
发现石室内空无一人的沈浪皱着眉仔细查看了石室,发现它确实是曾经有过人后,大惊之下立刻回来,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在。不多时,他的背后传来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沈相公,久违了。”语声一入沈浪之耳,他嘴角颊下之肌肉立时因厌恶与惊栗,起了一阵扭曲,有如闻得响尾蛇震动尾部时之丝丝声响一般。明白现在形势的沈浪的暗中吐了一口气,极力使心神仍然保持冷静,真力保持充盈,以准备应付此后之艰险。
因为那个声音主人的出现,无论任何一种卑鄙、凶毒、阴恶之事,便随时俱可发生。
镇定下来,沈浪却仍旧不回头,放声大笑,“两日未见,金兄便觉久违,难道金兄如此想念小弟。”
那嘶哑的语声哈哈笑道:“委实想念的紧,沈相公你何不转过身子,也好让在下瞧瞧你这两日来是否消瘦了些。”
沈浪微笑道:“多承关心……”突然旋身,身形一闪,已掠至语声发出之处,眼角方自瞥见一团黑影,手掌已抓了过去,出手之快与目光竟然相差无几,那黑影哪能闪避得开,立时被他一把抓在千里。
哪知阴影中却又发出了哈哈的笑声,笑声一起,火光闪亮,“见义勇为”金不换斜斜地倚靠着石壁,一副悠哉游哉,好整以暇的模样,左掌里拿着一只方自点燃的火摺子,右手拿着根短木杖,杖头挑着件皮裘——被沈浪一手抓着的,竟提他杖头之皮裘。
沈浪原以为已经制服了金不换,但是看到是皮裘,有些失望。不过金不换极为得意,哈哈大笑起来,“这件皮裘乃是沈相公相赠于在下的,莫非相公你此刻又想收回去了么?”
不过虽然失望,沈浪却不动声色,转而大笑着说:“我只当这是金兄,方想过来亲热亲热,那知却是块狐狸皮。幸好在下出手不重,还未伤着金兄的皮毛,金兄快请收回去,日后莫教别人剥去了。”现在再动手也的不到好,沈浪只能口中讽刺。
金不换大笑着说道:“沈相公真会说笑,在下+身上哪有皮毛……相公莫忘了,这块狐狸皮本是在下自相公你身上剥下来的。但沈兄的狐皮,却端的暖和得很。”即使是占了上风,金不换仍旧丝毫不让,转眼间就将沈浪的讥讽给击了回去。
两人嘻嘻哈哈,针锋相对,你刺我一句,我刺你一句,谁也不肯饶谁,但沈浪竟绝口不提,朱七七失踪之事,金不换却实在有些憋的发慌,终于忍不住道:“朱姑娘踪影不见,沈相公难道不觉奇怪么?”
沈浪微微笑道:“朱姑娘有那徐若愚徐少侠在旁照顾,怎用的着在下着急……”
金不换又笑了起来,“沈相公果然神机妙算,竟算准我徐老弟也来了,不错,我那徐老弟天生是个多情种子,对朱姑娘必定是百般照顾,百般体贴,他们小两口子,此刻……”独剩下来的那一只眼睛死死盯着沈浪,想看他是否被激怒。
不过沈浪不理,微笑着问,“但金兄怎会来到这里,又怎会对这里的机关如此熟悉?”
没有得到预期的结果,金不换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只是笑着说:“沈相公且随我来吧!”说着就转身朝前走去,沈浪神色不动的跟在后面。
他们两人来到一个石室,石室门户大开,里面灯光明亮,朱七七、金无望、阿堵、花蕊仙还有徐若愚果然都在。金无望穴+道未被解,朱七七正在咬牙切齿的骂不绝口,徐若愚已被她骂的远远躲在一旁,但见到沈浪来了,立刻一个箭步,窜到朱七七身旁,以掌中长剑,抵住了朱七七的咽喉。
犹自骂不绝口的朱七七在看到沈浪来了,凶悍之气立刻消失,露出委屈的神色,撇了撇嘴,哭了起来,“我……我叫你莫要走……你……,现在……”美人哭起来梨花带泪,凄美的样子简直让人心碎。她身后的徐若愚将脸转过去,一脸不忍的样子。
金不换将身子隔在沈浪和朱七七之间,对着沈浪笑眯眯的说道,“沈相公请坐。”而后对着徐若愚说,“好兄弟,那位沈相公只要一动,你掌中剑也不妨动一动,怜香惜玉的事,我们不如留在以后做。”
徐若愚点了点头,应道。
金不换笑着说,“沈相公心里几件胡涂事,咱们不妨向他解说解说,他心里委实大过难受……沈相公,我演出戏给你看看,好么?”说着突然伸手,拍开金无望身上三处昏睡穴,却随手又在他腰下点了一指。
原本昏迷的金无望干咳一声翻身而起,目光四扫,先是狠狠瞪了沈浪一眼,忽然看见金不换,面上立时布满惊怖之色,厉喝一声,似待跃起,却又惨喝着倒了下去。原来金不换方才一指,正是点了他腰下“章门大+穴”。
这“章门穴”,在大横肋外,季肋之端,又名“血囊,是足厥阴肝经中大+穴之一。若是被人以八象手法点了这穴+道,下+半+身非但无法动弹,而且酸+软麻痒不堪,当真有如千万虫蚁在双+腿中乱爬乱咬一般,金无望虽也是铁铮铮的汉子,在这一动之下,竟也不禁痛出了眼泪。
沈浪冷眼旁观,却明白那俩人原来是仇敌。但是金不换如此狠毒对待他也太过残酷。然而金不换下一句却让沈浪迷惑起来。
“大哥,在这里见着小弟,是否也曾觉得有点奇怪?”金不换笑着说道,丝毫不在乎石室内一众人讶异的表情。
趴在上面的王怜花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知道金无望落在金不换手里想是没有命在了。不过现在金无望是快活王手下,还是四个使中的财使,他自然不会出手救金无望。
借用别人的手砍了快活王的手臂,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金无望愤怒的将他们之间的恩怨骂了出来,金不换却是一点也不怒,却笑着说道:“你可知道如今我已是江湖中之仁义大侠,人称见义勇为,你却是那恶贼快活王手下,为搜刮金银的奴才,你胡乱造些谣言来诬害我,江湖中又有谁相信?我纵然将你杀了,江湖中人也必定要赞我大义灭亲……哈哈,那时大义灭亲,见义勇为金不换这名字被人唤将起来,便要更加响亮了。”
金无望一怔,整个人几乎疯魔起来,声嘶力竭的破口大骂,朱七七也跟着骂道:“畜生……恶贼。”徐若愚也露出些异样的神色。沈浪却神色不动,突然问道,“方千里,展英松等人,可是被金兄放了?”
近乎于享受的听着金无望谩骂的金不换听到沈浪竟然问这个,一个愣怔说道:“当然,沈相公怎么猜到的?”
沈浪微笑道,“金兄将那些人放了,尽快退出古墓,那些人非但要对金兄感激不尽,还要将金兄当做普天下最大的英雄,日后非要在各地为金兄宣扬侠名,而且金兄再去寻他们时,自也是要银子有银子,要人有人,那岂非比在此间勒索于他们强的多了……唉,只可惜那一位金兄身在快活王属下,纵然想到此点,也不能用,只好眼睁睁地瞧着被你这位金兄专用了。”
金不换仰头大笑,“果然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沈相公也。沈相公端的是聪明人,只是……”说着咯咯笑起来,“却未免太聪明了些,是以在下一见沈兄之面,便对自己言道:既生金不换,何生沈相公?江湖中既有沈相公这样的人在,你金不换还有什么好混的?”
沈浪但笑不语。金不换却掠到朱七七旁边,说:“沈兄请看,这位朱姑娘既有百万的身家,又是这般的冰雪聪明,花容月貌,却偏偏又对相公如此倾心,这岂非相公你上一辈子修得来的,此刻朱姑娘若是有了个三长两短,岂非可惜得很。”
沈浪说道,“朱姑娘不是好好的在那里么!还有徐少侠保护着。”
金不换笑着说:“自然,我刚才是说笑的。”然而身子突然一倒,撞在朱七七身上,朱七七下颊便撞着了徐若愚掌中剑尖,雪白粉脸的肌肤之上,立时划破了一道血淋淋的创口,朱七七咬呀不语。
金不换面色突地一沉,狞笑道:“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装糊涂了,你若要朱七七平平安安走出这里,便得乖乖的答应我三件事。”
沈浪自然是答应,金不换开口说道,“第一件事,我要你立誓永不将今日所见所闻说出去。第二件事,我要你今世永不与我作对。”沈浪自然是满口答应。
但是金不换却说:“沈相公答应的如此容易,我却不放心。但是若将你执剑的手臂切下,我自然是放心了。”
在上面的王怜花将他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凛然。这金不换真是他所见最大的恶人,其他人为了名利为了钱财可以做恶事,但金不换做的事却丧心病狂。他不直接杀沈浪,却让他失去武功可以随意被人折辱,想来是嫉妒沈浪多时。
原本想要继续看下去,王怜花却听到衣襟处动了动。低头看了看口袋里乱动的小蛇,知道是手下在找他,想了想也就转身离开。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未来会怎样他也清楚。
金不换步步相逼下沈浪必然会为了朱七七断臂,他这个人就是如此,而且他也对自己极度相信。但是徐若愚却已经因为金不换的丧心病狂而动摇,应该是要反水。这样沈浪绝对不会有事,但是却不一定抓得到武功不错也熟悉古墓的金不换。
感觉衣服里越来越躁动,王怜花小心翼翼的离开。在石室里对峙的那些人从未想过,竟然有一个人将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