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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Chapter 45 ...

  •   总执行官。

      我在心里重复着这个词。尤金什么时候拥有了这样的职位?它原来的主人,不是加洛维吗?

      恍惚中,我听到了悉悉索索衣料摩擦地面的声音,那声音原本该是干燥粗糙的,却因为某种液体的存在变得迟缓潮湿。

      艾尔默身后的牢房里,根根竖立的铁栅栏后有一个半跪着的人影。

      一头银发刺得我眼睛生疼,那一瞬间我甚至希望自己短暂失明。

      他的银发上全是血,黏黏的粘连在一起,一条银链拴在身后,全凭这个支撑才没有倒下。我不敢看他的脸,几乎看不清面容,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血从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的嘴唇流下来;他的衣服残破不堪,看起来只是穿了一件布料遮掩身体,上面布满褐色的,干涸的血迹。

      他的肩膀上有一个奇怪的伤口,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涌出来,染红了面前的地面。

      但他是卡斯尔,他还活着,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

      胸口好像被撕裂一样疼痛,我不由自主地向他的方向移动着,却被尤金一把抱在怀里。我的手越过尤金的肩膀伸向卡斯尔,肩膀的疼痛持续不断攻击着我的感官,残留在伤口里的银屑灼烧着我的皮肤,我的骨骼。

      “在那之前,你不觉得应该先处理一下伤势吗,纳撒内尔?”尤金的声音仿佛穿过我模糊的意识传来,他的嘴唇就在我耳边,嗓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他叫我“纳撒内尔”,不是“米洛”。

      “让我看一眼他。”我的声音颤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哭,“求你……让我看一眼他。”

      我害怕我醒来他就不在了,我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就像六百七十五年前,耶路撒冷的那场噩梦;我不害怕死亡,只是担心没有他的陪伴。

      尤金松开了我,我几乎是跪倒在牢房前,用手死死抓着禁锢他的冰冷金属,唤着他的名字。

      “卡斯尔。”

      他没有抬头。

      “卡斯尔!”

      “我带你上去。”尤金拉起我,我却像一个无骨之人软瘫在地上。

      “这样下去你会伤口溃烂而死。”他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像是要把我拉离梦魇,他曾经无数次躺在我身边,叫醒我,拥抱我,将我从黑暗里拖出来。

      但如果这就是黑暗,我宁可永远沉沦。

      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紧握铁栏的手也滑落下来,尤金一把抱起我,将我带上了楼。

      我是被一阵疼痛激醒的,我趴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床单上还沾着我的血。尤金伏在我身后,拿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划开我背部皮肤。

      我咬了咬嘴唇,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把所有沾了银屑的皮肉都剜下来吧。”

      “那会很疼。”

      “但是很快。我能忍住。”

      “你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强,米洛。”尤金的刀子插入了我的背部,将那块腐烂的皮肉剜了下来,整个过程迅速而安静,我的头埋进柔软的床里,未出一声。

      “你的床单,我很抱歉……”我用双手支撑着坐起来,尤金帮我披上一件衬衣,他的手腕有一道细小的伤口,类似被蛇咬后留下的小点。当我意识到那是如何产生的时候,甚至不敢直视他。

      “为什么帮我?我们早就结束了。”

      尤金在床边坐下来,他目光有些飘忽,不再看着我,“是啊,我们早在我死的时候就结束了。我爱你,我想要你,我想夺回你。”他说着忽然转过头,将冰冷的嘴唇贴上我的,他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动弹。

      那个吻干燥苦涩,很快就充满了血腥味——我咬破了他的嘴唇。

      他松开我,舔了舔嘴唇,一只手擦干净我唇边的血迹,就像小时候擦掉我嘴边沾着的果酱。

      “看,这是你的答案。我们没有未来。”他无奈地笑了笑,“当你们埋葬我时,你和尤金的故事就已经结束了。你面前的人,已经不完全是尤金,你也不再是米洛。”

      “你——”

      “我的身体里,有上任总执行官加洛维的灵魂,或者说,是他身体里的亡灵附着到了我身上。我的记忆混乱,刚苏醒的一周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那种无所适从感,让我恐惧。”

      也许正是加洛维的灵魂中和了他对我的执念,使尤金发生了改变。

      门外响起敲门声。

      “审判者和陪审团已经准备就绪,沃森大人,请您带着犯人一同前往。”

      肯顿庄园的会客厅被临时改成了审判庭。六名穿着白斗篷的人坐在一张长桌后,每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分不清性别,看不出年龄。

      他们就是审判者。

      整个审判庭只有我一个人。我看不见卡斯尔,也听不到头顶上方的审判者在说些什么。接着一声闷响,一个人被推到了我身边,他银白色的发丝纠结到一起,脸上的血依旧没有擦干净,他发出很轻微的□□,左肩的伤口还在流血。

      他太虚弱了,所有的伤口都没有好好愈合。

      我摸索着爬过去,一把抱住了他。他像是突然得到了支撑,整个人朝我倒过来,我接住了他所有的重量,他的生命,他的爱。

      当他的身体靠近我的,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怀里的卡斯尔动了动,睁开他灰色的眼睛,艰难地伸出手抚摸我的脸。他的手指看上去已经被折断好几次了,他就用这样伤痕累累的指背擦掉了我脸上的泪水。

      他的身体紧紧靠在我怀里,声音轻得若有似乎。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卡斯尔。我再也不会走了,再也不会丢下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将头埋进他潮湿染血的银发里,低声呜咽着。

      我回来了。事到如今我才明白卡斯尔所做的一切的意义,他逃亡,是为了见我;而我来救他,也只是为了见他。我们早已见惯了生死,但我们还未看够彼此;生命虽然冗长,但我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我们彼此就是对方存在的意义,他为我做的,同样值得我为他做。

      “既然人都到齐了,审判开始吧。”艾尔默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看见六名审判者站起身,坐到围着我们的高高的审判台上的椅子上,其中一人身材稍矮,坐在了主席位上。

      他们开始念诵奇怪的经文,声音很小,但我却切实听到了,而且那声音让我极不舒服。一团火在我心中灼烧,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我像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置于火场之中,手臂开始颤抖,我不自觉地松开了卡斯尔。

      “预言是真的。”身形较矮的审判者开始说话,声音清冽温柔,像女人。我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只见白色的,没有表情的面具之后,是一双金如琥珀的眼睛。

      他们交流了一下眼神。

      女性审判者站起来,走下审判台,蹲下来伸出一双纤细的手托起我的脸,她的手很冷,但很舒服。我好奇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性身上,怎么会有如此亲切熟悉的……如母亲一样的感觉。

      “这孩子身体里有以诺基石碎片。”她金色的眸子看了我良久,才慢慢扶着我站起来,对台上五名陪审者说道。

      我的血弄脏了她雪白的审判服,但她不以为意,反而用手紧紧抓着竭力后退的我。她的手抚过我左手的伤疤,像安慰孩子一样对我说,“别担心,你只需忍耐一会儿。”

      我以为审判者对我们这样的犯人,会和执法者的态度一样,将我们视为血族的叛徒,只需居高临下地对我们下一道死令,决定我们的生死即可,但当她握着我的手时,我却感到了温暖。

      就在那只手安抚我的时候,我想起了她的名字,她是黛芙妮,来自希腊的审判者。

      然后她走回了审判台,又坐回了主席位上。

      “诸位意下如何?”

      “卡斯尔•斯特林谋杀‘第五石匠’,破坏以诺基石,已构成死罪。”其中一人说。

      “但他已经变成‘第五石匠’,血族历史中,还未有给石匠定罪的先例。”另一人的声音又说。

      黛芙妮静静听他们说着,一言不发。等到这些白袍的审判者讨论完毕,她才缓缓开口,又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诸位意下如何?”

      “还请您定夺。”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些白袍陪审者对黛芙妮充满敬意,“我等只是辅助。”

      “我比较在意的,是那个孩子。”她看着我,我被那双金色的眼睛彻底迷住了,“他的罪过,我认为可以免除。”

      “这……他私闯执法者的领地试图劫走罪犯……”一位审判者欲言又止。

      “可他并没有成功。”黛芙妮说。

      我像是忽然想明白似的浑身一颤。我的身体里,有以诺基石,他们不会随意杀死我。我慢慢走到审判台下,抬起头问黛芙妮。

      “你们会定卡斯尔的罪吗?”

      “你脸色很难看。”黛芙妮抚摸我的脸。

      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想请她不要用母亲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你必须保持情绪稳定。”她俯身,纤细的手指滑过我的胸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做不到。”我声音颤抖,抓住她的手,“我请你们,放过卡斯尔。所有的罪,都是我一人的罪。求你们放过他,求你们……”

      黛芙妮的手指一僵,但声音依旧是温柔的,“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孩子?”

      “我的一切,包括生命。”

      “为什么?”

      我松开了她,走到卡斯尔身边,慢慢跪下来,将他抱在怀里。我用完好的那只手捧起他的脸,想让他再次睁眼看看我,但他已经连动一动眼皮都很艰难了。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虚无助的样子。

      然后抬起头面对六位审判者,我听见自己用坚定无比的声音说:

      “因为我爱他。”

      站在审判台下的尤金忽然看向了我,我知道他一直没有移开视线。

      “我们相识于六百多年前的十字军东征中,那时我们从未爱过彼此。”我用手轻轻梳理着卡斯尔的头发,试图将那些由于干涸的血而打结的头发梳理开,“直到他死在耶路撒冷城外,直到我变成吸血鬼陷入沉睡,自取毁灭的时候,我都没有爱上他。但当我看到过去,在我死后他做的一切时,我才知道自己当年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这一次重生,我会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手,选择他。”

      我看到怀里的人虚弱地微笑了。

      我低下头,轻轻吻上他苍白的嘴唇,“我爱你,卡斯尔。”

      我从未亲眼见过卡斯尔哭泣,但他紧闭的双眼里有泪水涌出。

      “我一直都爱你,纳撒内尔。”

      我将他抱得更紧了,好像这是他留在这世间最后的生命一样,一松手就会消失不见。

      黛芙妮转头问台下的尤金:“你意下如何,执法者沃森?”

      我抬起头看着我曾经的哥哥。他站在那里,仿佛一个故事多余的主角,良久都没有说话。最后他看向我,我从他的眼神里又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那是十年前他离开我去伦敦时,在火车站拥抱我时的眼神,目光温柔如水。

      “他们无罪。”

      黛芙妮笑了,她走下审判台,取下面具。那张面具瞬间变成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将纸交给剩余的五名审判者,又转过身来。

      她仿佛是来自奥林匹斯山的女神,浑身都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我甚至不敢相信她是一个吸血鬼,因为她身上充满光明的味道。棕色的长发垂落胸前,金色的眼眸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她很年轻,外貌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她站在我面前,宣读最后的结果。

      “我,黛芙妮,血族审判者与祭司,此次审判的最终判决人,宣判卡斯尔•斯特林与纳撒内尔•斯特林无罪。”

      此言一出,五位陪审者全都站了起来,他们看着手里的审判书和黛芙妮,顿时抗议声一片。

      “您不能这样做,祭司大人!”

      “为何?”

      “斯特林的谋杀罪就算可以赦免,但被他破坏以诺基石是无法复原的!”

      “不。”黛芙妮摸了摸我的额头,“正是因为可以挽回,我才宣判他们无罪。”

      “在以诺城最终重现的时候,我们会把他祭祀掉。”最左边的陪审者说,“他的生命已经和以诺基石融为一体了,如果您执意要放过他,只能这样挽回了。”

      “确实如此。但……”黛芙妮默默念了一段咒语,我的胸口又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是有利刃在胸中搅动,我痛苦地皱起了眉毛。

      “他去过虚无了。”黛芙妮说。

      其他人又交头接耳起来。

      然后她问我,“你在虚无里,得到了什么?”

      “一把长剑。”我说。

      “很好。”黛芙妮摸着我的头安慰我,“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会令你痛苦得难以忍受,但这是救你们的唯一办法了。”

      我点点头,仿佛看到了救世主。我相信眼前这位如母亲般祭司会帮助我。

      她让我平躺在一张长桌上,然后将手按在我的胸口。那种疼痛感再次袭来,但我紧咬牙关忍住了。胸口开始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就像虚无里的纳撒内尔抽出胸口的那把剑一样。黛芙妮的手离开我胸膛时,带出了一把长剑。

      长剑插在我身体里,拔出时像是要把我的胸膛撕裂。一股强大的力量栖息在胸前,引导着那把长剑缓缓浮现。

      我看见了阿苏夫的战场,尸体累积成山,年轻的脸孔一张张撕裂,最后遁入虚无;我看见卡斯尔的尸体,看见我的棺材,看见我们的血契仪式……

      然后画面一闪,我看到了一间漆黑的石室,里面围坐了二十六个黑影,其中两人先后离开了石室。

      暗杀者叛于道,由是不归之始。

      低低的声音响起来,和黛芙妮的重叠在一起,那画面遥远如同隔世,这段记忆仿佛被强行灌进头脑,我有点窒息了。

      “我已经退出石匠,要找回我的暗杀者。”卡斯尔说。我知道那是他,因为身为暗杀者的我离开了石匠们,他追随我而去。

      剧痛让我忍不住喊出了声。

      黛芙妮却没有停下动作,她在我耳边命令道:“用你的左手抽出它,纳撒内尔!”

      我用带着伤疤的那只手握住了剑柄,剑身的光芒仿佛拥有治愈能力的泉水,被照耀过的左手光滑如初生婴儿,之前的伤疤统统不见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抽了出来。

      一把精巧的长剑彻底从我身体脱离出来。我高举着它,它璀璨的光芒险些灼伤我的眼。和我在虚无里见过的那把剑一模一样。我想起纳撒内尔说过的话,他说这是属于我的东西。

      现在我深信不疑了。

      陪审者也发出惊呼。

      “这是以诺基石的碎片。”黛芙妮将我扶起来,把长剑递到他们面前,“但现在它只属于纳撒内尔。”

      “属于我?”

      “伪经里说过,我族当中必出一人,手握从虚无中带来的长剑,斩杀驱魔者于无形。”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伪经”这个词,而我也知道祭司口中的伪经就是“以诺伪经”,血族的圣经。莱安曾经翻译过这本书的一部分,就已经窥得不少的秘密,而眼前这位祭司,恐怕知道的比莱安还要多。

      不管黛芙妮所说是否为真,她救了我们,也从我身体里取出了长剑。

      “真么说来,伪经里记载的,那位‘手持长剑,斩杀上帝的使者’人,就是他?”一位白袍人问道。

      黛芙妮点头。

      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只是为了卡斯尔而来,从未想过被突然委以重任。

      “纳撒内尔•斯特林,我免除你所有的罪,重新任命你为血族‘暗杀者’,以斩杀驱魔人,夺回被教廷掠走的以诺基石为己任,你可愿接受?”

      她将长剑搭在我肩头,我像一名受封的骑士一般抬起头,回答她:

      “我接受。”

      ########
      她让我平躺在一张长桌上,然后将手按在我的胸口。那种疼痛感再次袭来,但我紧咬牙关忍住了。胸口开始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就像虚无里的纳撒内尔抽出胸口的那把剑一样。黛芙妮的手离开我胸膛时,带出了一把长剑。

      长剑插在我身体里,拔出时像是要把我的胸膛撕裂。一股强大的力量栖息在胸前,引导着那把长剑缓缓浮现。

      我看见了阿苏夫的战场,尸体累积成山,年轻的脸孔一张张撕裂,最后遁入虚无;我看见卡斯尔的尸体,看见我的棺材,看见我们的血契仪式……

      然后画面一闪,我看到了一间漆黑的石室,里面围坐了二十六个黑影,其中两人先后离开了石室。

      暗杀者叛于道,由是不归之始。

      低低的声音响起来,和黛芙妮的重叠在一起,那画面遥远如同隔世,这段记忆仿佛被强行灌进头脑,我有点窒息了。

      “我已经退出石匠,要找回我的暗杀者。”卡斯尔说。我知道那是他,因为身为暗杀者的我离开了石匠们,他追随我而去。

      剧痛让我忍不住喊出了声。

      黛芙妮却没有停下动作,她在我耳边命令道:“用你的左手抽出它,纳撒内尔!”

      我用带着伤疤的那只手握住了剑柄,剑身的光芒仿佛拥有治愈能力的泉水,被照耀过的左手光滑如初生婴儿,之前的伤疤统统不见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抽了出来。

      一把精巧的长剑彻底从我身体脱离出来。我高举着它,它璀璨的光芒险些灼伤我的眼。和我在虚无里见过的那把剑一模一样。我想起纳撒内尔说过的话,他说这是属于我的东西。

      现在我深信不疑了。

      陪审者也发出惊呼。

      “这是以诺基石的碎片。”黛芙妮将我扶起来,把长剑递到他们面前,“但现在它只属于纳撒内尔。”

      “属于我?”

      “伪经里说过,我族当中必出一人,手握从虚无中带来的长剑,斩杀驱魔者于无形。”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伪经”这个词,而我也知道祭司口中的伪经就是“以诺伪经”,血族的圣经。莱安曾经翻译过这本书的一部分,就已经窥得不少的秘密,而眼前这位祭司,恐怕知道的比莱安还要多。

      不管黛芙妮所说是否为真,她救了我们,也从我身体里取出了长剑。

      “真么说来,伪经里记载的,那位‘手持长剑,斩杀上帝的使者’人,就是他?”一位白袍人问道。

      黛芙妮点头。

      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只是为了卡斯尔而来,从未想过被突然委以重任。

      “纳撒内尔•斯特林,我免除你所有的罪,重新任命你为血族‘暗杀者’,以斩杀驱魔人,夺回被教廷掠走的以诺基石为己任,你可愿接受?”

      她将长剑搭在我肩头,我像一名受封的骑士一般抬起头,回答她:

      “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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