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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Act.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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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09
“老总的事,我很抱歉。”知道查尔斯与老总情同父子,迈克罗夫特可以想象查尔斯的心情。
“是我没有完成好他交代的任务。”
“那你知道是谁了么?”
“这也是俄国人想要知道的。”查尔斯避而不答这个问题,“他们把我带回俄国,一直恐吓我,威胁我,拷打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了解多少。”查尔斯看向迈克罗夫特,“我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我。”查尔斯平静的语气仿佛在诉说的并不是他这两个月来的痛苦经历。“但是他们的审讯手段,我很熟悉。”查尔斯眨眨眼睛。
“洛基式的?”
“对,洛基一直很厉害,现在连俄国人都在用他的方法。”查尔斯笑弯了眼睛,捧着茶杯躲在蒸汽后面。
洛基的审讯手段,连奉行“只要有效不择手段”信条的迈克罗夫特都觉得惨无人道。查尔斯在受伤的情况下,活下来真是一个奇迹。
查尔斯立刻读出迈克罗夫特脸上的表情,“哦伙计,别这样,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圆场曾经的元老,皮特的特长是追踪——不管是行动上的还是网络中的,洛基擅长审讯,埃里克擅长策反,艾琳负责搜集情报,迈克罗夫特一直在做着以静制动的统筹判断,夏洛克则是推理演绎,查尔斯是移情。
所以任何人,只要查尔斯想,不论你如何努力掩饰你的面部表情,他都能从中读出你的情绪,迈克罗夫特摊了摊手,“他们有没有提到老总?”
“没有,不过他们提到了你。”
“我?”
“对,作为一个‘老相识’而被提起。”
“哦?”
“还说你是掌握着大英帝国将来的男人。”查尔斯笑了,“我猜他们的意思是如果让你执掌了圆场,那整个英国政府机关和警察机构就可以前所未有的统一和融合。雷斯垂德一定想不到他也成为了别国重点的关注对象。”
雷斯垂德很纯净,在如今腐败的官场之中独善其身;雷斯垂德也很“聪明”知道自己哪些是可以知道的,哪些是不能问的;雷斯垂德也很敏感,比如他动身匈牙利之前的夜晚,确实心情不好也身体不适,雷斯垂德就有所察觉;雷斯垂德也很善良,这一点才是真正吸引迈克罗夫特的地方吧,查尔斯看着迈克罗夫特,轻笑起来。
“那么你究竟是被伏击,还是被灭口?”
“伏击,根本没有所谓的牵头人。”
“所以你有怀疑的对象么?”
“锅匠、裁缝、士兵……”查尔斯深深地盯着迈克罗夫特,然后继续说下去,“乞丐。我相信你已经去过老总的公寓了。发现那些棋子了?”
“是的,所以这些代号分别对应的谁呢?”
……
查尔斯回想起临去前那天的傍晚,老总拉上房间的窗帘,昏黄的灯光下,老总摆出四个棋子对他说道,“我知道他就在这几个人之中,锅匠,”老总落下棋子,上面用透明胶条贴住的是皮特·苏利文的照片,“裁缝,”埃里克·兰谢尔,“士兵,”洛基·劳菲森,“乞丐,”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你此去见那匈牙利将军,所有我想从他那里知道的,无非就是一个代号。”
但是,如果从来没有什么将军呢?
查尔斯当然质疑过苏利文,因为前期全部是他在操作,他从中搞小动作的可能性也最大,但是他更加怀疑另一个人。
“每一个人都值得被怀疑。”查尔斯最终揉了揉额头,缓慢地起身,站在火炉边上为他的双腿取暖,本就纤细的身体经过两个月的地狱般的折磨,已经变得孱弱不堪,迈克罗夫特见识过洛基的刑罚,他可以想象此时毛衣下查尔斯身上的伤痕。
查尔斯始终没有说出那些个代号的意思。
迈克罗夫特坐在回程的小火车上,望着窗外呼啸着倒退的灰色风景,确认了两件事:一,查尔斯在怀疑埃里克,但是因为某些个人感情原因,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并没有明确指出来,因为他知道他的话将起到至关重要的影响,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谈。
二,即便自己和雷斯垂德分开了,也依旧不能保护他的安危。
迈克罗夫特步下火车,拄着小黑伞打算步行回家,就在他距他新租的隐秘办公地点还有一条街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熟人。
“福尔摩斯先生?”那人穿着米色的风衣,里面是传统的西服三件套和蓝色领带,带着黑色的男士礼帽,是迈克罗夫特的旧部下,还算有天赋的一个旧部,已经跳槽去了外交部,摇身一变成了可以体面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的公务员了。
也是他安插在外交部的眼线——那里总有些高层旨意难测,多个眼线可以省点心思——不过那都是他退休前的事了。
“嗯,”他叫什么来着?“斯宾塞先生,好久不见。”迈克罗夫特对他点头致意,却被斯宾塞强拉硬拽到对面的咖啡店里。
“为什么1月20日你没有回去圆场?”斯宾塞抿了一大口加了双倍糖的咖啡,盯着迈克罗夫特面前的花草茶撇了撇嘴。
“什么?”
“我给你打了电话啊,泽维尔的消息一传回来,我就告诉了老总,以及给你的手机打了电话,但是雷斯垂德说你出去跑步了。”
“你把查尔斯的事都告诉了格雷戈?”
“是啊,我以为你赶回去能稳定局势,借机回归圆场呢。”
迈克罗夫特凝视着眼前的茶壶发呆,透明的茶壶里,黄色的茶水中翻滚着美丽的花朵。迈克罗夫特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斯宾塞什么时候走的他都没有去留意,他在思考。
那天很冷,而他也确实很烦,雷斯垂德很累,先上床睡了。他出去跑步回来,二人就讨论了分手,然后他一个人离开,手机落在了雷斯垂德家里。
这原本没有什么。
但是那日埃里克比别人早到了一个小时,却十分的可疑。
如果斯宾塞说的没错,那么他那通电话是和老总一起接到的,而皮特和洛基则是老总在赶到外交部了解了情况之后,才得到通知的,自然会比第一通电话到的晚。
然后他又想起了那枚硬币。
那天晚上他走后,埃里克去了雷斯垂德家。
他们……
迈克罗夫特揉了揉眼睛,按了按太阳穴。
***
1月18日,查尔斯前去匈牙利的前一晚。
格雷戈来到俱乐部,准备和老朋友们喝一杯,最近的迈克罗夫特很奇怪,可能是“退休”失落症,很焦虑,很敏感,格雷戈想安慰安慰他却收效甚微,今晚夏洛克来家里,也许能稍微缓解他的症状,或者更加严重……
想到他们兄弟的相处模式格雷戈就真的想喝一杯。
他松了松领带,准备开门的时候,从里面撞出来一个人,扑到他怀里,他下意识的以为是小偷,所以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扶正,却以外地跌进一汪深蓝的湖水中,“查尔斯?”
“雷斯垂德……嗯……局长?”查尔斯有点意外,但随即回过神来,也微微回头看了一下门内,可惜门已经关上。
“嘿,叫我格雷戈就好了。你没事吧,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没事,可能有点喝多了,加上里面空气不太流通。”真的么?格雷戈并不相信,仔细看着查尔斯苍白的脸,他在里面做了什么?还是被人欺负了?
“是谁在里面抽烟?我去教训他们。”查尔斯听了这话,看着他笑的开心,却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
“诶你真的没事吧?”
“恩,我没事,走走就好了。”
“那你慢点啊,不行我叫人送你回去。”
“得了,苏格兰场的局长亲自派人送我回去,我面子也太大点了。”嘿,那哪有迈克罗夫特派头大,怕什么。
“保护市民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啊。”
“那我也不敢白白占用大英政府的资源。”查尔斯打趣到,可能是他一直笑着,所以格雷戈看着稍稍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
“我走啦,格雷戈。”
格雷戈站在原地目送查尔斯走远,确认他有能力自己回家,才转身进入俱乐部。
“大局长,你可迟到了啊!这顿你请。”埃里克·兰谢尔坐在沙发里,旁边围了一群的男男女女。
“嘿,猜我在门口看见谁了。”见格雷戈来了,那群男男女女自觉地给他把埃里克身边的位置让开。
“查尔斯?”
“是啊,他很少来这种地方。”
“那是你不够了解他。”埃里克递给格雷戈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示意他碰杯,格雷戈也抬起就被冲他扬了扬下巴,豪饮了一大口。
“哈?”
“他那会可是这里的红人呢,不信你问问他们。”
“是啊,查尔斯炒鸡迷人!”一个可能是喝酒就过敏肿舌头的家伙凑过来大声喊道。
“我们爱查尔斯!”众人也跟着附和。
格雷戈笑了笑,几天来跟着迈克罗夫特一起变得低落的心情,得到了稍许慰藉。
“不过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啊。”
“可能是感冒了吧,不用管他。”埃里克漫不经心地答道,这时,有个打扮风骚的小伙子挤进了人堆,偏要坐在格雷戈身边,一个劲的想要往他腿上坐。“嘿,帅哥,请我喝一杯?”
埃里克看着尴尬的格雷戈好笑,拍了一下那名少年的腿,“下去,托尼,他可不是基佬。”
“嘿,怎么可能。”
“呃,小朋友,我真的不是。”
“骗人!埃里克带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可能是这名小少年还没有被人拒绝过,心有不甘地嘟囔着。
格雷戈则给了埃里克一个了然且稍带嘲笑的目光,“小弟弟,你今年几岁了?到法定喝酒年龄了么?我可是警察叔叔哦,你们最喜欢的制服男。”格雷戈觉得这几年自己的脸皮都被迈克罗夫特带厚了,学得坏了。说着,他作势伸进西服口袋里要掏出警徽。
少年立刻扫兴地离开。
埃里克一直在一旁窃笑。
“一个差一点就要嫁给男人并且和男人同居了十五年的家伙,竟然不是同性恋,格雷戈你真令我惊讶。”
“啊,就当我不是咯,反正如果我甩了迈克罗夫特,我一定还是会找一个温柔的女士的!”
“为什么是你甩他?”
“他敢甩我?”格雷戈瞪大了眼睛,酒劲有点上来。
“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年你都没甩了他,还舍得甩么?”
“哼!”格雷戈又灌了一大口酒。
两人在俱乐部里呆到10点多,格雷戈估摸夏洛克的拜访已经结束,所以打算回家去了。
“嘿,说好了我来结账。”格雷戈看埃里克掏出钱包,急忙也摸出自己的,拍下一张大票,和几个硬币当做小费,然后和埃里克勾着肩膀双双离去。
埃里克瞥了一眼桌上那堆硬币中其中一枚奇怪造型的硬币,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