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周莫]莫言》堇宁

1、呓语

　　轮回车队出席发布会。
　　全部队员坐在主席台上。
　　作为队长的周泽楷生来沉默寡言，不适合担当发言的重任。主持人请他总结一下车队本赛季的表现，却只能看着副队长江波涛习惯性地凑到话筒前，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泽楷本人松了一口气，神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此时此刻，他的注意力现在在另一件事上。
　　坐在主席台不是没有好处的，因为位置较高，视野会比较开阔，可以看到较远的地方。
　　例如，距离主席台最远的那个角落里的身影。
　　从那个人进入会场的一瞬，周泽楷就注意到他了。
　　那个人身材瘦削，穿着黑色的帽衫和深蓝的牛仔裤，长长的刘海垂在额前，几乎要遮住双眼。
　　他是在发布会即将召开前才踏进会场，打量一下四周，径直迈步走向最不起眼的角落，前面成群的记者成为他最好的掩护。
　　周泽楷觉得，这样一个人，自然而然地生于黑夜，习惯隐于黑暗。
　　他不像是个记者，更不像是工作人员，他是如何进来的？
　　整个发布会，周泽楷一直专心观察着角落里的那个人，不动声色地试图将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收于眼底。
　　发布会结束，周泽楷眼见那个人迈步走向门口，竟下意识起身要追。
　　江波涛一直注意着队长的目光死盯着一处，现在又有了这样异常的举动，一把拽住队长，用眼神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无口队长也诧异于一时的冲动，又说不清楚，苦恼于该怎么解释。忽然灵机一动，伸手捂着肚子，微微弯腰，示意对方“肚子痛”。
　　江波涛不愧有“周泽楷的翻译机”之称，立即了然地点头，拽着周泽楷的手却不见放开。
　　周泽楷纳闷地回过头，只见自家副队掏了掏兜，体贴地向亲爱的队长手里塞了包纸巾。
　　眼看着目标人物一只脚都要踏出门口，周泽楷急得头上冒汗，好不容易等到手被放开，立马飞奔下台。
　　众人目瞪口呆之际，江波涛镇定地咳了两声，开口。
　　巧妙地，嗯，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周泽楷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寻找半天，四处张望，可那个人却不见踪迹。
　　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兴欣车队的队长叶修。
　　叶修看着一见到自己就一言不发的周泽楷，心知这位队长是全联盟出了名的有交流障碍，看来不得不主动开口了。
　　叶修晃了晃手中的烟，“小周，好久不见啊。”
　　周泽楷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前辈好”。
　　叶修吸了口烟，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周泽楷：“听说咱们两家要搞个交流？什么时候？”
　　周泽楷一愣，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模糊地记起貌似是有这回事，但具体细节还有待两家商榷，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在叶修前辈少有的诚恳目光的注视下，周泽楷支吾着答不上来，好在叶修的目光突然一亮，扬起胳膊向远处打着招呼：“莫凡，这边。”
　　莫凡，听到这两个字，周泽楷的身子毫无预兆地一颤。
　　心脏跳动的频率猛然加快，他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转过身。不出所料地看到那个刚刚熟悉的身影。
　　果然是他。
　　叶修看了看往这边过来的轮回车队，掐灭了手中的烟，“你的队员们也来了，那我先走了。”说罢，向江波涛等人点点头，转身向那人走去。
　　周泽楷没有回应，怔怔地看着那个隐于阴影处的身影。名为莫凡的人双手插兜，脊背挺得笔直，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急切地想要上前，害怕他就这样遁入黑暗，无处可寻。
　　“队长”，江波涛叫住了他，见自家队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修身边，疑惑地开口：“队长已经见过了吗？我还说要通知你呢。”